第三百零三章 仇人蕭遠天
「蕭護法,方才有個人就是在這兒飛落下去了,一定藏得不遠,讓弟子們搜尋一下,別是長淮宗的伏兵。」那群人已經飛到了郭小四的頭頂,卻突然傳來了一個沙啞的聲音。
郭小四心中暗叫不好,自己方才看見有一大堆人過來了,就應該料到對方肯定也有人瞧見了自己,而且遠遠地望去,這些人似乎是遼陽門的人,一定是遼陽門的人又來找長淮宗的麻煩了。剛才他也從吳嬌口中得知,現如今遼陽門大有將勢力向南遷移的跡象,而遼陽門之南,長淮宗便是首當其衝。
只是如今他們已經發現了自己,而且他們這群人當中,有十二個結丹期的高手,還是一大批旋照期的弟子,是來勢洶洶,若是發現了自己,而且自己此刻也是身著長淮宗的服飾,即便是跟他們解釋,自己已經跟長淮宗劃清界限,只怕遼陽門的這幫虎狼之眾,並不肯輕易地相信,說不定他們還真會以為,自己單槍匹馬的一個人,會是長淮宗的伏兵。
「不必了,他區區一個人,又怎麼會是長淮宗的伏兵?解長老,如今長淮宗已經變更了禁制,我們如何能夠殺得進去呢?」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言語之中,對郭小四很是不屑一顧。
但這個聲音對郭小四來說,卻是比較熟悉,儼然正是那日在耶律家族的落燕堂所遇到的遼陽門長老蕭遠天,想不到如今他竟然已經做到遼陽門的護法,更想不到竟然是由他率領一幫人馬來騷擾長淮宗。
一提到蕭遠天,郭小四就不得不想到雪峰山黃家那滅門血案;一提到黃家的血案,郭小四便按捺不住要與蕭遠天做個了斷。不過這蕭遠天心狠手辣,可不容易對付,遼陽門讓他來騷擾長淮宗,還真是選對了人。如今他已經達到結丹期的頂層,而且又帶了一幫人馬,郭小四心裡清楚得很。此刻要是貿然出去找他尋仇,那無異於自尋死路。既然時機還沒有成熟,那麼郭小四也只有繼續等待下去,總有一天,要替黃煥之全家老小報了這個大仇。
「蕭護法,」那個解長老的聲音也響了起來,「長淮宗盡然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更換了宗門禁制,可見他們雖然元氣大傷。但卻還有一定的實力,我們這次來。也只是奉命找找他們的麻煩,好讓他們知難而退,若是強行攻山的話,殺敵一千。恐怕要自損八百呢。」
「解陽春,你這是替長淮宗地人說情嗎?」蕭遠天聲音提了起來,冷哼聲中透露出極大的不滿來。
郭小四卻聽得一驚,當年那個在羅陽昭事件中,執意要離開長淮宗的解陽春,想不到竟然投靠了遼陽門,而且還跟著遼陽門的一幫人來騷擾長淮宗,真是個天大的滑稽。按照長淮宗以前的規矩。凡是叛出宗門的門人。勢必要將其擊殺,如今解陽春離開長淮宗那麼多年也沒有伏誅。也印證了長淮宗中道衰落的事實。
「蕭護法,請你注意你地措辭!」解陽春也不滿地哼叫一聲。喝道,「你可別忘了。去年是誰引著你們殺進長淮宗的,若是我依舊念著長淮宗,又何至於帶著你們殺進去?而且,我想請你注意,我目前是遼陽門長老之一,而不是長淮宗地門人宗師!」
郭小四對叛出長淮宗不置可否,但對解陽春領著遼陽門的人來攻襲長淮宗,卻也是極為不滿,便覺得此人是公私不分,心胸狹窄,長淮宗便是有諸多不是,也是教會自己一身本領的宗門,便是與它決裂,也大沒有必要引著外人來壞了宗門基業。從這樣的角度說來,他解陽春可真算不得一個好東西。
但蕭遠天與解陽春兩人此刻有了糾紛。對於郭小四來說。卻是件好事。會讓他們將注意力轉移過去。不再去追究剛才是誰遠遠地飛落下去。那樣這樣一來。他便安全許多。當然。郭小四也是屏住呼吸。而且完全掩蓋住自己身上地靈力。一動不動地如同一塊山石。自信蕭遠天他們定然是發覺不出他地存在。
「我可沒有說你依然念著長淮宗。只不過說你這話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而已。解長老不做虧心事。又何必擔心半夜鬼敲門呢?」蕭遠天也是寸步不讓。他在遼陽門中地地位。可比解陽春要高出一籌。而且人脈關係又豈是解陽春這樣半途入宗地人可比擬。
這些人便聽蕭遠天和解陽春吵鬧著便朝著長淮宗地地界飛去。其餘地遼陽門地門人弟子一個個都默不作聲。聽著二人地爭論。也沒有一個人出來阻止。更沒有一個人附和誰。
郭小四正巴不得他們早點離去。眼看著機會到來。卻見長淮宗那邊閃出一大隊人馬來。足足有近百人。為首地正是劉陽道。郭小四本打算趁機溜走。但一想到長淮宗與遼陽門這會兒定然有一場廝殺。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緣由。他竟然決定留下來看一看。遼陽門這一些人也是在太過狂妄。十二個結丹期高手。帶著一幫旋照期地門人弟子。就敢到長淮宗來鬧事。長淮宗儘管今不如昔。但瘦死地駱駝比馬大。他們二三十個結丹期高手還是有地。而劉陽道這一次。幾乎是動用了全長淮宗地精銳。連吳嬌、丁海輝這樣地新晉結丹期門人都拉了出來。看樣子。雙方這一場惡鬥是在所難免了。
「姓蕭地。你們也膽大妄為了。幾次三番地來我長淮宗尋釁。我劉某人都不跟你計較。現如今又來。而且還帶著我們長淮宗叛宗狗賊解陽春。分明是欺人太甚。」劉陽道怒氣沖沖地喝道。花白地鬍子也使他顯得有些老了。
蕭遠天卻對劉陽道地到來感到一絲意外。驚愕道:「劉宗主不是去了龍虎山了嗎。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劉陽道怒極:「你們遼陽門好不要臉,居然窺探本宗的行蹤,沒錯,本宗是剛從龍虎山下來,我們九大宗門已經決意,誓死不與你們遼陽門合作,你就別癡心妄想了。」
蕭遠天顯然有些準備不足。他所率領的這一幫子人,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勝得了長淮宗傾巢而出的精銳,當下趕緊改了口風,呵呵笑道:「劉宗主說笑了,我們今天來可不是尋釁的,而是來告訴劉宗主一個天大的喜訊,我們遼陽門門主大人托我轉告劉宗主,只要劉宗主肯率全長淮宗歸順我們遼陽門。之後依然駐守赤炎山長淮宗的領地,我遼陽門不會派出一人前來。而劉宗主還可以兼任遼陽門副門主,條件如此優厚,還望劉宗主三思,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劉宗主也是一代人豪,不會不清楚,我們遼陽門南下,是無法阻擋,猶如大金國南下,大宋國勢必亡國一般。」
劉陽道臉上流轉過一絲異色,但很快就恢復平靜,並沒有回答蕭遠天的話。而是突然伸手指向解陽春。冷笑道:「這人是我們長淮宗地叛宗逆徒,我長淮宗原有祖訓。大凡叛宗者,雖遠必誅!你們遼陽門肯不肯將這解陽春交與我們?」
蕭遠天還沒來得及回話。解陽春便怒喝起來:「劉陽道,你這狗賊。我為何要叛出長淮宗,還不是因為你和趙陽明勾結魔宗,殺害羅宗主?你要遼陽門交出我來,言下之意,是不是得到我之後,便率長淮宗歸降遼陽門?如此說來,你們屆時不也成了叛宗之人?豈不是也都該斬盡殺絕?」
「解長老不必動怒,解長老如今對我遼陽門可謂忠心耿耿,這一點蕭某是知道的。」蕭遠天卻突然變了秉性,替解陽春說起話來。
解陽春剛想回應蕭遠天幾句,卻聽蕭遠天突然說道:「解長老既然對遼陽門忠心耿耿,那麼,以解長老一人性命,換取遼陽門南下大計的成功,解長老,你可是居功至偉呵。」
「蕭遠天,你這無恥之徒!」解陽春聽出蕭遠天的言下之意,不由得暴跳如雷,「我這就回去稟報門主大人,讓他給來評評理。」說罷,解陽春唯恐遲則生變,長嘯一聲,御劍朝著北方快速飛離。
蕭遠天不置可否地聳聳肩膀,衝著劉陽道笑道:「現在就押送出解陽春,蕭某可沒有這個權限呵,不過依劉宗主的意思,蕭某可否理解為,只要我們遼陽門送出解陽春,劉宗主便會率長淮宗從此之後歸順我遼陽門?」
劉陽道並沒有答話,此刻若是胡亂表態,只會帶來更大的變故,因而冷笑道:「日後的事情,日後定會見分曉,你蕭遠天氣勢洶洶而來,何不先與我們做個了斷?」
此刻長淮宗的人馬數倍於遼陽門,若是交齊手來,蕭遠天必然要吃大虧,但蕭遠天也不是個莽漢,呵呵大笑起來:「方纔蕭某已經說了,只是來替我們門主傳個話,今天話已經傳到,可是要回去了,劉宗主,請便!」
劉陽道大袖一揮,衝著自己地門人弟子喝道:「我們走!」
片刻之間,長淮宗的人馬便風捲雲散地撤回了赤炎山長淮宗地領地當中去。
蕭遠天也扭頭衝著自己的門人道:「那咱們也回去覆命,拿下長淮宗,恐怕也只在這三兩個月之內了。」
郭小四看著長淮宗和遼陽門人馬都已經遠去,這才探出頭來,心中也隱約覺得,長淮宗只怕是難以保全,不是被遼陽門滅掉,就是被遼陽門吞併掉,九大宗門落到這個地步,真是誰也想不到的事情。
但無論是遼陽門,還是長淮宗,郭小四此刻都不想去管,畢竟遼陽門勢大,而南下的勢頭又無可阻擋,自己不過也只是個結丹期低層地人,螳臂當車也屬自不量力,何苦要摻和進這場宗門糾紛中去?更何況劉陽道這個宗主,言語之中都已經有了歸順的意思,他郭小四一個幾乎被除名的門人弟子,又能有什麼辦法?還是依照前面的想法,找個地方從此單獨修行,這才是正道。
但他剛朝東面飛了不到十里地,卻突然覺得不妙身後、左右、前面均出現了一些修仙者,定睛一看,卻是遼陽門的人馬,扭頭望去,快速飛來的,竟然是蕭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