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86►游戲正式開始

　　「天啦，天啦！天啦！！」一聲比一聲更高的驚呼，出自風皇三老之一的老學究，就見他瞪大了眼睛，一臉惶恐的抓著裝飾性的小眼鏡仔細的瞄。

　　一邊略胖的老人喜得如同彌勒佛一般，又像個不倒翁，前後左右搖動著，笑得誇張肆意。

　　唯一還算正常的清雅老人略微黑了臉，狠狠的瞪了胖老頭一眼，然後上前拉著老學究的後領，咬牙：「你是不是因該生氣才對？畢竟是你的孫女被人輕薄……」

　　「喂！不帶像你這麼搗亂的哈！」胖老頭不開心了，氣呼呼的揮舞著手臂，表示著自己的不滿，只是，都被清雅老人刻意的忽略掉，全當作沒看見。

　　「哦，對的。」老學究認可的回首，揪住清雅的司空老人中氣十足的大吼：「你不准給我們搗亂！知道了嗎？！」

　　胖老人笑得愈發的猖狂，上前摟著老學究樂滋滋的嘲弄著司空老人。

　　多年沉澱下來的清雅不容司空老人發狂，但是漂亮的桃花眼卻是冷了下去，只輕輕的不滿的一撇，滿目的芳華和怨念，就讓另外兩人打著哈哈沉默了下來。

　　林立下線的時候，就是這麼一副模樣，三個老人相持一般的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臉上的表情有笑有樂有怨的模樣，原本因該在主腦室的技術人員早已一個都不剩……在這麼忙的時候，這幾位還來主腦室胡鬧，真是……

　　「爺爺，你們是不是……」

　　可惜他一開口，就被老學究一臉憐惜的抱住，一邊還拍著他的肩膀安慰：「林立啊，別著急，別擔心，爺爺再給你找個更好的女孩子，或許，無涯子也不錯……」

　　「……」林立再怎麼內斂，這下子也黑了一張臉，僵硬的將老學究推開到一個安全的距離，才扯了扯嘴角：「爺爺你到底想說什麼？」

　　一向和藹可親的胖老頭笑瞇瞇的拉了拉林立的胳膊，然後指了指大屏幕上定格的畫面，滿目鮮紅和明黃的楓葉樹下，不羈的癡狂少年深吻著溫柔驚訝的少女，那如火的紅和鮮艷的紫，充斥著整個屏幕，至於他們身邊或者身後的人群，彷彿就是那飛揚的楓葉，不入人眼。

　　心底一落的是什麼？林立突然想起了第一次在遊戲中見到的月夜，驚訝中帶著狡黠，似乎很認真的在考慮要不要跪拜行禮的少女……第一次見到現實中的她，溫柔淡定，帶著疏離卻讓人很容易接受和信任的眼神……

　　「林立啊……」身邊的老學究深深一個歎息，然後猛的拍了拍林立的後腦勺：「叫你早點努力！你卻非要……」

　　「老學究！搞半天你居然耍手段哈？！」打斷老學究的自然是胖老頭，氣勢洶洶的撥拉著自己的衣袖，對於這種作弊的可恥行為表示，要用自己的行動，大義滅親。

　　林立順著一低頭，恢復了眼底的平靜，見兩人你追我趕鬧得不亦樂乎，司空爺爺則是一臉平和，但是從那雙瞇起的眼眸就能看得出再看戲和偷笑，正在喝茶潤喉。

　　「月無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看了片刻，林立端起無波的眼臉，很不負責任的往三人心間丟下一棵巨石。

　　偌大的研究室內沉靜如水，片刻之後就是老學究的大呼小叫，驚慌中糅合著欣慰：「快給爺爺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另外兩人也不說話，只是或期待或感概的看著林立。

　　「還不是被秋雨給逼的。」林立習慣性的露出要笑不笑的表情來，只是一向溶於環境的溫良聲音，略微低於平時的溫度。「無涯子只是希望，能完全的保護好月清漣，至於，這種力量來自於什麼，他好像並不是很在乎。」

　　老學究有種受到打擊的頹然，司空老人則是瞇起那雙魅力十足的丹鳳眼，似乎在細細琢磨，只有胖老頭一臉不解：「這有什麼區別，他接受了自己的身份，自然是接受了老學究的，不是麼？」

　　林立無奈的搖搖頭：「我幾乎是逃下了遊戲，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因為他看起來，並不需要解釋。」說到這裡，又有些皺眉。「無涯子接受得太快太平靜，說實話，我也不清楚他是如何想的，只有歡迎他的回家，還有，保證他所能得到的力量。」

　　「你做得很好，林立，我知道這件事情，還是我自己去解釋的好。」歎口氣，老學究搖搖腦袋，變得有些意興闌珊，一身清涼的將自己丟入沙發之中，仰望著巨大的屏幕。

　　「爺爺，您要說的話，還是早點說的比較好，現在這情況，這遊戲太過於危險了。」林立想了想，還是誠懇的開口，上前倒了杯茶，端到老學究手上。

　　胖老頭也點頭贊同：「就是啊，你看我家那小子天天在遊戲中出風頭，說不定就是衝著他去的，這樣看著我也很擔心啊……」他的話立刻引來另外兩名老人的冷眼外加白眼，於是乎轉口訕笑。「哦，自然的，還有月月，還有無涯子，還有小影……這不是他們都很危險麼！」

　　再次瞪了他一眼，司空老人才開口：「上次政府說的事情，你們到底有沒有在查？」

　　「有，但是並沒有收穫。」林立眉頭緊了緊，上了一旁主線電腦，調出一些畫面來。「遊戲製作首先最為重要的就是隱私權，《仙魔江湖》為了製造游醫這個主腦跟蹤拍攝的職業，已經是創了先例，所以有些許漏洞，也是必然的，我們一直在盡力補救。」

　　屏幕上煽情的畫面隱去，出現的是一身華服，神情落寞但是卻不減風情，如同瓷娃娃般的夜叉王。

　　見老學究一臉驚歎的，嘴角有溪水流淌的趨勢，即便是這麼重要的事情，林立也不由的彎了彎嘴角，原來月清漣和爺爺居然是如此的相似，在面對美人的時候。

　　「查到了這人就是政府安插在洛家的暗探，也是現在被鎖在遊戲中的人。」林立一邊朗朗的解說，一邊將迅速打印出來的資料遞給三位老人。「這是他的基本情況，不過我們得到的也就是這麼多，並沒有查出他是如何被困，現在又是如何情況。只是，格薩爾王一定是一個知情者，這點我們很肯定。」

　　見三位老人神情緊湊的翻著手中的幾張資料，林立給予充足的時間之後，才接著換了一副畫面，介紹：「今天婚禮上的兩人，一個是洛家的洛風，一個是破曉的公主佳，他們現實中也同時訂婚，現在看到的，就是他們結婚的場景。」

　　屏幕上能看到的，都是包涵月夜在內的鏡像，並不是很靠前的位置，按照秋雨逍遙和月夜遊戲中的身份來說，估計是特意的靠後了許多，所以，他們現在能看見的，也都是喧嘩之後，那遠遠的兩個紅衣新人，還有來來往往玩家們的笑鬧和祝賀之聲。

　　「都是些能耐人。」幾乎是用鼻孔出氣，胖老頭很是不屑的撇了一眼。

　　「確實，這個遊戲的最終獎勵是百分之十的《星空》股份，大家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只是貴族還講一些顏面不願意公開爭奪，但是現在被政府逼迫得狼狽的洛家，還有同樣被地下城壓制著的破曉，自然是很坦誠的站在最前沿。」

　　老學究將手中的資料一丟，推了退鼻樑上的小眼鏡：「政府開始拿他們練兵，也算是扯下臉皮拖他們後腿。」說到這裡，想起了那天鬧得天翻地覆的秋雨逍遙，又看了一臉無辜的胖老頭一眼。「可是他們兩家迎戰不說，似乎也並不擔心被洗刷了實力，第一大幫逍遙天下沒有動靜，花滿樓也坐看風雲……這些，給我感覺不對，雄霸天下那麼有野心的人，能錯失那次機會不趁火打劫？花滿樓真的安於現狀，不圖謀發展？哼，都是些夾著尾巴的狼。」

　　林立也頷首，終於露出了那張平時似笑非笑的俊臉：「爺爺說得對，根據司空爺爺的消息，這洛風和佳結婚，好像是被主母在琳琅酒吧……教訓了一番之後決定的，在遊戲中，也是那次之後他沒有再裝天真開朗，而是恢復了平常冷漠的模樣。」

　　「胖老頭你行啊，什麼時候關注這些的？」老學究頗為感激的看了胖老頭一眼。

　　「那是，再怎麼來說，我孫子的事情我也不能不聞不問麼。」頗為得意的翹起了鼻子，胖老頭心思單純的讓人發指，但是他卻是全星系最黑暗之地－－地下城的主人。

　　司空老人漂亮的丹鳳眼不僅僅是魅惑，更是一種狐狸一般的狡猾精明：「這樣看來，洛家和破曉簡直就是欠收拾。想玩大的，那好啊，我們就加快腳步，讓他們快些亮出底牌來，看他們能翻出多大的水花兒。」

　　「司空爺爺……」林立掌握的只是風皇這個對外的遊戲公司，對於地下城的情況還不算瞭解，不過，他即便相信地下城的能力，但是卻也覺得沒有必要正面相持。「最好還是讓政府和他們鬥上一鬥的好，既然兩邊都有這個心思……」

　　屋內靜了片刻，司空老人清雅帶笑的聲音才蕩漾開來：「張，你可給自己找了個好繼承人。」

　　「真可怕！幸好不是我的孫子，幸好不跟我來搶孫媳婦……」胖老頭如臨大敵一般驚恐的縮著身子，低低的念著佛經，鬧得林立苦笑不得。

　　老學究一臉得意的笑，朝胖老頭丟了個挑釁性的眼神：「如何，這件事情，就交給晚輩們去解決了吧。」

　　「好，我沒問題。」胖老頭擦了擦額頭莫須有的虛汗，不滿的嘀咕：「這年頭，小娃娃們一個一個精得跟狐狸似的，難以對付，真是人心不古了啊……」

　　林立正在琢磨之中，就聽見老學究笑瞇瞇的聲音：「林立啊，這次的事情交給你吧，該重該輕，你是明白的。風皇沒有什麼勢力，錢是有的，地下城沒有什麼錢，勢力是不差的，有沒有信心解決這件事情啊？」

　　「好的，爺爺。」林立尊敬的應了，依舊是很貼切的融合在空氣中的聲音，臉上沒有高興，沒有驚訝，只帶了一絲淡淡的，讓人不可捉摸的輕笑，蕩漾在他似笑非笑的嘴角，而那笑，卻也如同落入深潭的漣漪，動了水面，卻看不清水底是何等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