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30►曉盜小勝

　　蘭陵王站在原地扇著扇子，秋高氣爽般明朗的笑。

　　曉盜慵懶的略微傾斜著自己的身子，笑得柔媚萬分：「都是熟人了，說罷，怎麼比。」

　　這話一出，台下一片嘩然，擂台就是比武，還能怎麼比？！難不成準備當著這麼多人讓賽？作弊？

　　「那就分開來比試某種特定功夫吧，你說如何。」蘭陵王清朗的扇著扇子，絲毫不理會台下的議論紛紛。

　　「也好。」曉盜也沒管台下的喧嘩，依舊是懶散媚人的笑著：「你出題。」

　　蘭陵王也不推辭，收起扇子擊打著手心，略微思索了下，然後點頭：「那就比兩次，我們各出一次。我的題目是：你偷我躲，輸贏很明顯。」

　　柔媚的丹鳳眼略微不滿的瞇起，曉盜說得很傲氣：「你這是看不起我麼？」

　　「不，你不也有一次機會看看我的最強武技麼。」清朗的笑容很坦誠直白，讓人無法推拒。

　　「好，我出手了。」曉盜也不多廢話，既然人家想看，那就看看能做到什麼地步。

　　話音一落，曉盜單手背後，單手向前，腳下一錯，已然靠近蘭陵王數米，就在蘭陵王略微驚訝之時，兩人距離已經不到一米，整個過程，曉盜不僅手腳只動了那麼一下，這麼快的速度，就連頭髮都絲毫未動。

　　也就是驚訝那麼千分之一秒，蘭陵王就如風而動，單腳用力，很隨意的向後飄動，右手的扇子輕輕的直點上前，對上曉盜伸過來的手指，圍繞其轉了幾圈，想將曉盜的手臂圍住。

　　曉盜柔媚的一笑，身子這才有運動的連鎖反應，略卷的長髮飄飛，衣袂飄飄，平添了幾分妖嬈，只是人們還未看清那動人的容顏，他已消失不見，下一刻，回到了原地，單手在前懶洋洋的張開，細緻修長的手指上勾著的，正是蘭陵王腰間的玉墜兒。

　　蘭陵王清朗的笑，然後坦蕩頷首：「我輸了，曉盜果然是曉盜，躲不過的小盜。」

　　「客氣。這一次，比附加能力如何。」曉盜柔柔的揚著眉毛，似乎是挑釁，似乎是挑逗。

　　「呵呵，原來你是想看我的面具。」蘭陵王有些苦笑，用扇子一下一下的敲著自己的手心。「一招之內，你沒死就是贏了。因為我面具之下，從來沒有活過一招之人。」

　　曉盜也不爭辯，也不覺得對方對於自己的輕視，只是沒有好氣的看向擂台外，丹鳳眼一瞪：「要用命去看個什麼鬼面具，你可真有想法，哈？」

　　林若有所思的回首，果然看見月夜有些心虛的臉，縮了縮脖子，小聲嘀咕：「擂台上又不會真死人……大不了下次你要什麼藥都幫你做了就是……唉……小心些……」

　　這些都是台上不可能聽到的話，月夜卻是如同站在曉盜面前般歉然，林收回自己的眼，再看看臺上怒氣沖沖又有些興奮更高挑戰的曉盜，不禁莞爾。

　　「難道是……」蘭陵王用扇子抵住自己的下顎，驚訝之中又有些了悟。「你們可真是……」

　　「別跟我說胡鬧。」曉盜連忙打斷他的話，然後丹鳳眼瞇起，很柔媚的訕笑。「我剛剛才拿這話說過圓圓小朋友呢。」

　　「……」蘭陵王無語，然後收起了扇子，「開始吧。」

　　說完，也不見他從任何地方拿面具，只見蘭陵王俊雅的笑容漸漸消失，神情變得凝重，伸雙手在自己的兩頰邊豎起手掌，瞬間的一交錯，待他將手放下時，面上已經有了一張詭異的面具，像木頭又像是金屬，木質的花紋，散發著金屬的光澤。

　　鮮紅的雙目，猙獰的獠牙，交雜繁複的紋路，遮住的不僅是半張臉，遮掩的更是蘭陵王整個人的靈魂氣息。現在站在場上的那個人，渾身一股戾氣，手裡不知何時拿出的長槍，鮮紅得刺眼，和那毫無人氣的血眼交相呼應，周圍完全瀰漫著濃烈的煞氣。

　　曉盜漂亮的丹鳳眼略微瞇起，慵懶的神情不再，靜靜的看著蘭陵王的一舉一動，可是他立刻就神色一變，身子一頓，一柄紅色的長槍穿透了他寬暢的衣袖，那帶著面具的蘭陵王一身殺氣定定的看著他的眼。

　　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台下一片倒吸氣的聲音，速度很快，卻是不比曉盜偷取蘭陵王玉墜子那個時候，當時根本沒人看清到底是怎麼回事，而現在卻是肉眼可見的速度，手中的長槍也是簡單的刺出，但是，曉盜似乎沒有絲毫躲避的機會。

　　月夜驚呼，起身，細細的看了看，見曉盜沒有受傷，才鬆了口氣。

　　血霧一閃，長槍消失，面具消失，清朗的笑容淡淡的掛在蘭陵王臉上，斜紮在胸前的長髮有些繚亂，如玉的雙眸帶著濃重的笑意，淡笑：「曉盜不錯，你贏了。」

　　「過獎。你那聲勢可真不錯，我差點丟命了呢。」慵懶魅惑的理了理破掉的衣袖，淡綠色的長衫帶著絲絲的碎片，果真有些楊柳身姿的嬌媚。

　　「震撼，面具附帶效果。那你呢，附加的是什麼？」蘭陵王往後退了幾步。

　　曉盜修長的手緩緩撥開自己耳邊的長髮，綠寶石一樣水滴狀的耳環在太陽下閃耀著生命之芒。「生命印記，附帶了殘影效果。」

　　蘭陵王若有所悟的頷首，略微輕笑：「哦，原來如此，那一槍刺中的是你的殘影。」

　　「不錯，也是我僥倖，若是在戰場上，你我勝負難料。」曉盜瞇著眼垂首，嘴角悄然的揚起，帶著一種自信，話雖然那麼說，可是他依舊認為自己不會敗，只是面具那大面積的震撼，一定是敵方的噩夢。

　　「說不準。好了，勝負已分，後會有期。」優雅的抱拳，蘭陵王揮舞著手中的紙扇，朝觀眾點點頭，清朗笑容不改，翩然離去，贏得眾人的歡呼聲，自然，女孩子居多。

　　曉盜依舊是一臉柔媚的笑，在蘭陵王離去的同時，消失在台上。這一招，有人驚歎歡呼，有人暗罵其顯擺，喧嘩聲一片，卻沒有人說這一局比試，不好看。

　　月夜笑吟吟的將桌子上的東西收到自己的乾坤袋中，「謝謝惠顧！謝謝惠顧！」

　　「你這樣子可真像是小人得志。」略微撇了撇嘴角，林揉了揉額頭，然後端起茶優雅的品嚐著，就是不去看月夜的傻笑。

　　「下一場我就不說了，依舊壓無涯子贏。」月夜呵呵的笑著，從乾坤袋中再次拿出彩虹丹五顆，擺在桌子上。

　　林好笑的用手指敲敲桌子：「我以為這場，我穩輸的，你一定會選秋雨逍遙呢。」

　　「啊？！」月夜略微歪著腦袋，伸長著脖子看臺下，卻看不見那清冷的少年，聽到林那麼說，不禁有些奇怪的回頭看了他一眼，卻也不問原委。

　　「人心總是有一桿秤，往往偏向對自己有利的那一方。」林要笑不笑的看著擂台，上面NPC主持正在繪聲繪色的介紹著等一下出場的兩人江湖事跡。「所以，我慣性的以為月夜即使希望無涯子贏，也會選擇贏面更大一些的秋雨逍遙呢。」

　　月夜學著他的模樣，做出要笑不笑的樣子來，卻一點都學不像，乾脆揉捏著自己的臉頰抱怨：「無涯子也說他幾乎贏不了呢，那又如何？」狡慧的眨眨眼，溫暖的笑。「不管是遊戲或者是現實，我永遠都是無條件的支持他的，即使是輸，也有我伴著呢。」

　　沉默了半晌，林才幽幽的開口：「有這樣一個人陪伴，是很幸運的事情。」

　　「你在羨慕？」有些好奇林語氣中的繁複，月夜試探著開口。

　　「有些吧，不過我現在也很不錯。」林欣然一笑，朝月夜點點頭表示自己沒事。「我原本是個孤兒，很小的時候被領養，很小的時候就明白自己需要做什麼。不過，爺爺對我很好，並沒有我想像的那般生疏，反而給我一種，有家了的感覺。」

　　林略微瞇眼，遮住的是感激的心情。然後，揚眉看向月夜：「所以，爺爺讓我做什麼事情，即使外人看來很不公平，我也是全力支持的。月夜，你們呢？相依為命的姐弟？」

　　想必被領養的是一個貴族吧，現在這個社會，貴族總是有些無聊的法度控制。月夜也很意外林會對她說起自己的身世，所以看向林的目光溫柔了許多：「你現在看起來不錯，那就最好了。我們麼，有親人的，只是他們有些軟弱，只懂得逃避。」

　　見林看過來的目光帶著探究和憐惜，月夜溫柔的輕笑：「不管上一輩如何，人生總是我們自己過的，我和無涯子，恰巧，都是很不會逃避的人呢。」

　　「所以你們很堅強，也很快樂。」似乎是讚揚，林的眼底多了一絲溫暖的氣息。

　　說完，看著月夜溫柔的笑顏，林深潭一般的眼忽而變得堅定起來：「或許，我也該為自己多多考慮。既然爺爺給了機會讓我學習，那麼以後，即使不倚靠爺爺，我也要創出自己的天地來。」

　　剎那間散發出來的強大的自信和功利慾望，讓月夜有些壓力，不過下一秒她就溫柔的笑道：「你的朋友們都會祝福你的，我們也會為你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