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54►破裂的曖昧

　　清冷俊雅的少年正在西子湖畔的柳樹下遙望，煙雨中的西子湖，比起陽光下的廣博深邃，多了幾分溫柔婉轉的柔媚。

　　而這清冷的少年，卻也成了西子湖邊的一景，淡雅的緊身衣，簡單的挽著長髮，清冷俊雅的面容，定然不動的身姿，幾乎讓人以為這個在雨天不打傘的神仙一般的人，是個系統NPC。

　　「哎呀，無涯子真出色，看得我口水嘩嘩的流。」月夜那帶笑的聲音在耳邊傳來，無涯子收起了渾身的冷氣，放軟了神色。

　　選擇了對無涯子可見，無涯子便看見身邊那個漂浮在空中的少女，手腕上的鈴鐺清脆的響動，衣裙依舊如流水一般翻飛飄逸，層出不窮。

　　「偷聽可不是好事情。」無涯子寵溺的開口，絲毫不見責怪之色。

　　「那是。可是我沒有偷聽，我告訴秋雨逍遙了來著，不管別人怎麼看，反正我是光明正大的問秋雨逍遙他們在幹什麼呢。」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月夜在空中玩雜耍一般的繞著圈子，帶起衣袂翻飛，宛若諦仙。

　　無涯子想了想：「你和秋雨逍遙，很熟？」

　　「不算吧，不過覺得他值得信任而已。」月夜認真的想了想，然後又笑。「他可欠我一次，要陷害也找他下手啊。」

　　「那風蕭蕭呢？」無涯子好笑的揚起眉毛。

　　月夜垮下臉來，一身的垂頭喪氣：「唉，別提了，他可是真的是想利用我們的。」

　　「你就是太敏感了些。」無涯子無奈的笑，又挑了挑眉，有種雄鷹展翅的俊朗：「也幸好你沒這心思，不然我一定殺他一次又一次，直到他看見遊戲就頭疼。」

　　「你就知道嚇唬我。」翻了個白眼，月夜不屑的瞪了無涯子一眼，然後軟綿綿的摟住無涯子的脖子，依偎在無涯子的懷中。「要是我不那麼介意，說不定，他那幾分真心，還是可以接受的吧。」

　　無涯子摟著她，靠在樹上，擋住了湖邊遊人投過來的奇怪眼光，「在意？」

　　「廢話，這是第一次被人告白啊！」月夜又是不滿的拍拍無涯子的胸口，頗為懊惱。

　　「呵呵，不要緊，我們都還小，有的是機會。」無涯子輕輕的笑，摟著月夜的手臂更用力了些。「接下來，我們去什麼地方玩？」

　　月夜仰首輕笑：「回店子去吧，空寂寞說他想辦法做了一些我能穿的衣服，我想看看，還有曉盜和彼緣兩人最近真是無法無天，鬧得所有城市都知道他們的名字。還有還有，《仙魔江湖》運行一週年，準備網絡現實都舉辦週年慶哦，我們也可以乘機賺賺特殊裝備的錢哦，這可是剛剛聽到的消息。」

　　「他們就是在商議這個？」無涯子清雅的笑，「未免過於重視了些。」

　　「想必是商議一個衡量標準的表演，不過於展露自己的實力，又給新生勢力一些壓力。」月夜輕笑著拉著無涯子朝驛站走去，邊說出自己的想法。

　　點點頭，無涯子也明白他們這樣的用意，而後又輕笑：「當城主就是麻煩的代名詞。」

　　「就是，可是為什麼他們都以為我們會對這樣的世界有興趣呢？」月夜有些懊惱的甩甩頭髮，又是一陣清脆的鈴鐺脆響，清新靈動。「風蕭蕭肯定是想對付誰，所以在知道我們關係和能力之後，就想接近我們，即便不成功，也讓別人對我們心生隔閡……」

　　「姐姐～」無涯子頓住腳步，淡淡的開口。

　　月夜一愣，然後又甩甩頭，告饒：「好吧，好吧，我不去想這些事情啦。」

　　「既然你有些在意，為什麼他一靠近你就刻意離開？你不是早明白他是個複雜的人了嗎？」無涯子卻是不依，站在原地不動，深沉的盯著月夜神色多變。

　　「有些在意不成嗎？哼，我是女孩子、女孩子啊。」月夜惱羞成怒，刷的一聲在空氣中消失不見。

　　無涯子卻是愣了愣，然後皺眉，在雨中站了許久，才走向驛站，消失在杭州城中。

　　秋雨逍遙正在船中聽聚寶盆和亂世佳人笑討論，這些事情他實在是不想管，可是雄霸天下帶著兄弟們去殺BOSS去了，自己被宣宣逮到了，沒辦法，才出席這樣的場所。

　　可是剛開始商議，風蕭蕭就聽到了歌聲，那歌曲中有他的名字，還是那歌聲是他熟悉的聲音，所以他瞬間就站上了船頭，然後事情就變味了。

　　支著頭，歎息一聲，無奈的等著結果，宣宣倒是很有興趣的和著商議去了，她是開封城的副城主，比起自己，無論是身份還是興趣，她更適合談這些傷神的事情，秋雨逍遙這般想著，不由得寵溺的笑著拉了拉宣宣的小手。

　　不過，宣宣並沒有察覺這淡淡的溫情，她不在意的收回手和亂世佳人笑談得很專業，和平時到處找帥哥麻煩的模樣有著天壤之別，看得秋雨逍遙又是一笑。

　　「喲，真酸。」突然而來的聲音嚇了秋雨逍遙一跳，支著的腦袋差點摔桌子上。

　　「噗哧。」還是那清雅溫柔，又有些頑皮的聲音，秋雨逍遙正了正神色，不動聲色的吼道：「不要突然出聲嚇人！」

　　「誰讓你把我設定為隨時可以傳音的，我也嚇了一跳呢。」輕易的將責任丟了回來，月夜選擇了讓秋雨逍遙可見，就那麼嬌俏溫軟的漂浮在幾人的桌子正上方，墨黑的眼眸透過蝴蝶面具，滴溜溜的看幾人商議出來的成果。

　　秋雨逍遙狠狠吞下差點驚叫出來的聲音，四下看了看，見沒有人注意，氣惱的咬牙看著空中飄逸的少女，卻突然發現她神色變得黯然，許久都沒有說話。

　　「怎麼了？」忍耐不住的，秋雨逍遙還是先開口詢問。

　　月夜回眸看向他，清靈的眼眸似乎有些朦朧，卻是倔強的歪了歪腦袋：「沒事，只是有些事情，知道的早比知道的晚好，放棄的早比放棄的晚好，捨去所有比捨棄一半的好。」

　　若有所悟的看了看那協議中，兩座城市聯盟般的決策，秋雨逍遙打趣：「原來你說不在意，其實心底還是有些在意的，那你又為何要那麼堅決的拒絕？」

　　「我不知道……因為我是女孩子吧，總是猶猶豫豫的，真煩。」月夜嘟囔著，盤腿坐在虛空中，一隻手撐在腿上，頗為懊惱的瞟向風蕭蕭。

　　一身銀色戰甲，如第一次所見的那般，一頭銀色的長髮，被熟悉的絲帶繫著，額頭金色的咒紋，依舊如楊柳清風舒捲著，湛藍的眼眸下高挺的鼻樑，完美的嘴唇……

　　月夜神色更加溫柔了一些，然後搖搖頭，輕巧靈動如同流水般流淌到了秋雨逍遙身邊，在無人的位置上坐下，呆呆的看著風蕭蕭，然後再搖搖頭。

　　「你在幹什麼呢？」秋雨逍遙看得有些好笑和心疼，原來，她也是對他有感情的吧，那次在寂寞森林，她不是也承認了自己在想風蕭蕭了麼。

　　雙手合十，月夜鬱悶的埋首其中：「我在哀悼我的初戀……」

　　「……你在開玩笑麼？這也叫初戀？」感覺到自己的嘴角都有些抽動，秋雨逍遙遮掩的端起杯子喝酒。

　　「他有點在意我，我也有點在意他，這是你這種花花公子所不明白的純潔感情啦。」月夜理所當然的說道，然後默默的看著沉默中的風蕭蕭，發愣。

　　若有所感，風蕭蕭陡然抬首看向月夜的方向，卻是什麼都沒有，他疑惑的看了看一邊神色驚詫的秋雨逍遙，皺眉，再看看另一邊熱切討論的三人，輕哼一聲，回首去看湖面。

　　被嚇了一跳的還有月夜，僵直著身子懷疑的揮揮手，確定除秋雨逍遙外沒人看得見自己，然後摸著自己的胸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又忘記隱身了呢。」

　　「說起來，你怎麼又突然回來了？」秋雨逍遙瀟灑無羈的伸展了下身子。

　　「為了剛才我哀悼的青春，和無涯子鬧了點小意見。」很誠實的說了實話，月夜可憐兮兮的再次看向風蕭蕭。

　　秋雨逍遙再次沒有忍住，輕笑出聲，引來熱切討論的人不滿的橫眼。對眾人做了個抱歉的手勢，才暗道：「因該是你跟無涯子耍小脾氣吧，我看他寵你寵上了天去，哪裡會生你的氣。」

　　「是啊，我是生氣來著，可是是在生自己的氣……」月夜咬著唇，神色更加的懊惱。「我還是回去跟無涯子道歉好了，在這裡也沒意思。」

　　「沒意思你回來幹什麼。」秋雨逍遙真是被打敗了，真是任性的丫頭。

　　月夜歪著腦袋，看著秋雨逍遙笑得溫柔：「是偷偷來看風蕭蕭還會如何的。再說，我跟無涯子吵架，就沒地方可去了，回來找你聊聊天，聯絡聯絡感情，不歡迎麼。」

　　秋雨逍遙摸著身上冒起的雞皮疙瘩，被月夜這麼一笑，當初被算計打怪打得天昏地暗的日子又在面前重放了一遍，連忙說道：「別，我很歡迎，很歡迎。」

　　「呵呵，被我嚇到了？」月夜樂得開懷。「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想找個人說話的時候，我就想到找你來了。」在秋雨逍遙驚詫的神色中繼續溫柔淡笑：「誰讓你那麼驕傲自大，當初害我重生了呢，勉強當我訴苦的對象，算是懲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