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45►風皇三老

　　「爺爺。」很和諧的優雅聲音，卻是帶著濃重的無奈，林立左手撫額，看著主腦前暴怒的老人，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記住他們這幾個的DNA，只要敢進我的遊戲，老子就整死你們，居然敢傷害我的寶貝，哼！」氣呼呼的起身，回首看了看一旁呆立的技術人員，眼睛瞪得老大：「你們以後記得，只要敢傷害游醫月夜的人，給我往死了去整，最大限度的玩死他們！」

　　「爺爺！」林立越發無奈的揉了揉眼角。「這會讓遊戲不平衡的……」

　　「屁！這是我的遊戲，我和主腦早商量好了，唯獨對游醫是不一樣的，你們也都給我記住，哼，要不是今天我來看看，誰知道結果會如何。」說著，老學究用一種很沉痛，很憐惜的眼神，看著眼前主腦大屏幕上正在修養的月夜。

　　林立歎息一聲：「根據游醫的設定來看，也會是NPC出面將那十幾個人殺死，但是不會在原村子重生。」

　　「那樣的無賴，多死幾次才懂得教訓！特別是給他們身後的人長記性！」老學究依舊是生氣的很，大踏步的朝外走去。

　　林立輕微的皺眉看了看屏幕，然後看向技術人員囑咐到：「調整一下對於游醫傷害保護的額度，並在有人在論壇上鬧騰的時候公佈到網上去。」說完，就歉意的彎彎腰，追上老學究的腳步。

　　到了頂層的辦公室，老學究依舊有些氣惱的拍桌子鬧意見，見林立進門，就問：「到底是什麼人在查月清漣和月無涯？」

　　「琳琅酒吧，洛家。」林立簡單的回答，深邃的眼眸看不出喜怒。「他們手中的資料就是我們以前所能得到的那份，沒有什麼背景的普通家庭，父母外出任教，孩子在家玩遊戲賺錢。不過，其中有一條是我更改了一點點，關於兩人還未成年就玩遊戲，是因為得到了我們風皇實驗艙的原因。」

　　老學究一下子愣了愣，在空中揮舞著的手臂就僵硬在了半空中，「怎麼回事？」

　　「我懷疑是地下城的人在配合我們，以前我們查不到消息，最近消息卻是順暢得很，但是別人手中的消息……即便是琳琅酒吧，還是洛家，都只是拿到了我們希望他們拿到的消息。」林立一成不變的深邃面孔難得的認真犀利了起來。

　　僵化在空中的手臂更加僵硬了，老學究有些不甘又有些疑惑的看著林立：「那兩個老傢伙，難道從一開始就和我在作對麼？」

　　「爺爺，我想，蕭爺爺顯然是鬧小孩脾氣，司空爺爺還有一些事情放不下。」停頓了一下，果然看見老學究一副無奈的懷念面孔，於是林立又溫柔了一些：「既然蕭秋雨和司空影都以風皇少主的身份在世，他們也沒有接觸地下城的事情，想必兩位爺爺，不是真的和爺爺決裂，只是朋友間的……鬥氣而已。」不過最後一句他說得很不坦然，鬥氣斗了快十六年，說起來，有誰信。

　　收回自己的手臂，老學究歎息一聲，拿下了鼻樑上的裝飾性眼鏡，揉捏著自己的太陽穴，聲音蒼老了許多。「當年，是我固執了一點，若不然，峰兒和月兒也不會離家出走直到現在還不願意回來……」

　　林立張了張嘴，很想說，是爺爺沒有公開承認自己的錯誤，告訴兒子和媳婦希望他們回家，所以，一直到處遊歷著的兩人，也不敢回來吧。可是看著老學究懊惱的模樣，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小蕭和司空，只怕是從那個時候就幫他們了吧。」老學究往後一靠，窩在靠椅之中，聽不出話語間的喜怒，只是帶著淡淡的肯定和悲傷。

　　「應該。」林立輕微的皺眉。「這五年來我接手調查之後，發現他們身邊總有高手遮掩著蛛絲馬跡，除了地下城的那些人，沒有人能堅持這麼久。」

　　又是歎息一聲，老學究擺擺手：「你去跟那兩個老傢伙說一聲，就說，嗯，老學究我當時糊塗了，現下，只是想，快點讓孩子們回家。」

　　「切～我就說吧，他肯定是不會當著我們面說的，居然讓一個孩子來傳話，當我們就那麼好打發麼。」忠厚的聲音卻是帶著讓人氣惱的頑劣之氣，一個胖乎乎的和藹老人毫不客氣的推門而入，一個眼神都不給呆滯的老學究一個，自顧自的找沙發坐了。

　　他說話的對象是一個神采奕奕的老人，很妖魅的桃花眼直到古稀依舊透露著與眾不同的味道，身上清爽飄逸，只覺得這個人的魅力是慢慢沉澱下來的，經久雋永。

　　聽聞胖老人半生氣半嘲弄的話語，清逸的老者則是唇邊漾出淡淡的笑意，一雙媚眼卻是死死的盯著老學究，優雅的頷首：「好久不見，張。」

　　「你……你們……你們怎麼來了？？？」老學究張了張嘴，半天才惱羞成怒的起身，瞪視著眼前各自坐下的兩個老者。

　　「看吧，看吧，這個沒有良心的，我就說，不能主動跟他說話，司空啊，你的好心也被當作驢肝肺咯～」又是帶著絲絲嘲諷的話語，隱含著怒氣，那張胖乎乎的臉上一雙鷹眸，顯得無比的霸氣和張揚。

　　被稱作司空的清雅老人依舊是淡淡的笑，但是看得出老人一向不喜歡笑，應該是很淡漠的人，這時，卻依舊是笑著死死盯著老學究的臉：「自然是有事，才來。」

　　「就是，也不看看你這個地方，也就是你無聊搞的遊戲公司，有那麼珍貴嗎？珍貴到十幾年都不回去看看？還有啊，孩子們都長大了，你這個老學究是不是還沒有長大？？哼！」胖老人不屑的撇了一眼老學究，拉了拉自己的衣服。

　　說著，又列出一口整齊的白牙：「不過老學究還不錯啊，居然想著這個辦法找到了那兩個小娃娃。」

　　「果然是你們搞鬼！！」老學究暴怒，拍桌子起身，也沒有初見時的愧疚和不安。

　　「就是我們搞鬼怎麼樣？你就不能回去問問？！」胖老人也怒，渾身陡然一股子煞氣洋溢，那略胖的身子居然也瞬間變得威武難擋。

　　「咳咳。」依舊優雅的司空老人咳嗽了兩聲，看向針鋒相對的兩人，再看看一直沉寂著表情的林立。「蕭，我們今天是來談事情的，不是來吵架的。」

　　「呸～～誰想跟他吵，他就是個倔驢！任性到以為所有人都應該按照他的想法來！司空，都是你把他寵壞了，不然，怎麼會變成這樣！」胖老人蕭瞪視著老學究，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氣惱模樣。

　　老學究臉一紅，嚷嚷：「我早就離開了地下城！按照城中的規矩，你們根本不能插手我的事情，孩子這件事……」

　　「呸～～別跟我說孩子的事情，當年你就那麼死腦筋，非不要他們在一起，現在他們有孩子了，你又準備怎麼著？不認錯就直接把孩子接過來？」鄙視的翻幾個白眼給他，胖老人似乎更加生氣一些。「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當初你說過的，嘿嘿，不認他們為子女的話？孩子們可都是跟了母姓，他們可都記得當初你所說的話呢！」

　　身子晃了晃，老學究精神一下子就萎靡了下去，原本精明的雙眼有些慌亂，有些失措，有些無助，一下子，似乎老了好多歲，然後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林立有些焦急的上前，老學究卻是被司空老人攔腰摟住，胖老人也以同身體不符的速度上前，焦急的詢問：「怎麼回事，怎麼暈倒了？」

　　「還不是被你氣的。」沒好氣的瞪了一臉無辜的胖老人一眼，司空老人將老學究在沙發上躺下，才回首淡淡的問林立。「經常這樣麼？」

　　「司空爺爺，爺爺這一段時間經常如此，不顧身子，非要上網去看那兩姐弟的遊戲過程。」林立尊敬的回答，關於這兩個老人他很熟悉，早在小時候就知道兩人的存在，也經常見面，只是他們兩人和爺爺，卻是從來不見面的。

　　「這個老學究！難道就不能在我們面前服一次軟？？非要這麼傷害自己，現在怎麼身子差成這樣了……」胖老人急得團團轉，然後眼光一亮：「對了，找惡醫師來看看。」

　　司空老人幾乎是有些寵溺的看著昏迷著的老學究，「蕭，別鬧了。張不過就是心病，他這憋屈的性格你也知道，今天難得見面你還氣他，不暈才怪了。不過也沒有什麼大事，惡醫師早就看過了，沒事，就是心病還需心藥醫。」

　　胖老人訕訕的垂首，看著面孔有些蒼白的老學究，聲音也就變得溫柔了一些，卻依舊有些孩子氣的氣惱：「我這不是看著他生氣麼，這麼長久的兄弟，他居然慪氣就慪了這麼長時間，而且……明明是他錯了，不是麼。」

　　「他啊，不就是被我們寵壞了的。」愈發寵溺的看著老學究，司空老人帶著淡淡溫煦的笑意，而後看向林立。「為什麼要我們回來？」

　　林立先是心底驚訝，因為司空老人眼中明顯的寵溺眼神。而後又掩飾了所有的猜測，只是尊敬有禮的回答：「我想剛才兩位爺爺也都聽見了，爺爺是真的知道自己錯了，所以，希望兩位爺爺能幫爺爺解開心結。」

　　媚人的桃花眼帶著一絲絲讚賞，司空老人詭異的揚起嘴角：「我很想說，林立真是個心思慎密，又觀察入微的好孩子。」說著，看林立一副驚訝的表情，嘴角勾起的弧度明顯。「可是為了我家那不爭氣的孩子著想，林立太優秀了可不是一件好事呢。」

　　林立疑惑的看著眼前一點敵意都沒有的司空老人，不明白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陡然身子一僵，他想到了以前爺爺的玩笑話來，臉上居然有了些尷尬的神色。

　　「就是啊，你看林立這麼優秀，我們那兩孩子還那麼稚嫩，這可怎麼比啊，司空啊，你說這事情提前了，對我們是不是不利？」胖老人也是一副悲天憫人的神情看著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