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荒戰役 第二十章 各有奇謀

　冥王號大堂。

　方離恨負手而立，全無大戰得勝的歡容。

　毛奇隨侍一旁，眼望著眼前這個勝敗無擾的統帥，歎了一口氣。

　方離恨並未回頭，淡淡的說道：

　「毛奇你的腳步較前沉重少許，情緒不住波動。是否巴洛斯基敗了。」

　毛奇並不奇怪這卓越的統帥對自己體內的狀況瞭如指掌，因為他神經裡植有最先進比髮絲還小的探測感應器，可感測到環境所有能量的變異。

　他鎮定一下心神，答道：

　「巴洛斯基損折四艦，白禮傑當場戰死，巴洛斯基只逃出自己這一艘戰艦。」

　方離恨沉默一會，啞然失笑道：

　「沒想到長空號比我預計的更厲害，巴洛斯基的悍勇對他一點威脅都沒有嗎？確是有趣。」

　毛奇說道：

　「報告老大，情報上說長空號表面毫無異樣。」

　方離恨淡淡說道：

　「這是沒有可能的，艦船內部或多或少都會受到嚴重的暗傷，一般飛行全無異樣，戰鬥時就可以清楚的看出來了。」

　如果戰猛等在場，亦不由得佩服方離恨精準無誤的判斷。事實上為了爭取時間，與白禮傑座駕硬碰硬，之後又接了巴洛斯基座駕的幾下重擊，護罩確是受了一定的內傷，雖未至於影響飛行，但在做一些高難度動作方面會受到影響。

　對於長空號這種級別的星際主力戰艦來說，能夠經受同級戰艦二十或是三十次的強猛打擊，層層巧妙覆蓋重疊的十八層護罩會把大部分的壓力和衝擊卸掉，但暗傷依然是不可避免的。分別只是在於多大程度上影響飛船的性能和使用。

　一部分機件的損毀可以通過飛船自身的機械生產系統來補足，但碰到重要的機件損壞時，不少因其技術的精準要求，是飛船本身無法生產的，那就必須要尋找同類型的替換。

　毛奇繼續說道：

　「我雖然對巴洛斯基的慘敗不感到意外，但他也敗得太快太慘了。長空號的實力配上戰猛的指揮，確是不同反響。」

　方離恨正色道：

　「這是個值得尊敬的敵人。戰猛的實力並不比現在的聯邦七悍將差，缺的只是機會和運氣。」

　毛奇繼續匯報道：

　「我照老大的要求和標準訓練那批精選出來的高手，只有三百七十多個勉強過關，但保證個個都是可以一擋百的好手。老魯正在嚴格訓練他們。」

　方離恨滿意的點點頭，道：

　「這會是我們最重要的班底，把最好的武器配備給他們。」

　毛奇搖搖頭說：

　「第四軍團指揮使他那列在這方面有所保留，船上配備的都是些常規能量帶和普通激光劍，作用不大。」

　方離恨淡淡說道：

　「若非他那列目標太大無暇分身指揮，這次他就會自己親自來。艦上的武器配置應是卡爾的授意，他對我的戒心很大。」

　毛奇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知道不該問但又克制不住，老大和卡爾究竟是什麼關係。似乎很熟又似乎很疏遠，這幾百年也沒看見老大提起過。」

　方離恨昂首向上仰望，不讓這最親信的手下看到自己眼睛裡蘊含的豐富複雜感情，淡淡的說道：

　「五百年前，我們曾經是結拜兄弟。」

　毛奇大為震驚道：「什麼？」

　信號燈響起，原來是崔烈日等要求舉行緊急軍事會議，方離恨兩人交換個眼色，知道崔烈日定是收到了巴洛斯基戰敗的消息。

　崔烈日努力克制住自己心中高興和惶惑交錯的心情，雖然慶幸一直與自己明爭暗鬥的巴洛斯基慘敗而去，但又驚異於長空號的實力強橫。平靜的說道：

　「報告方總，巴洛斯基五艘戰艦，四毀一逃，巴洛斯基全面慘敗，僅以身免。」

　卡爾·馮怒聲道：

　「巴洛斯基慘敗後也不歸隊，逕直飛出天荒星系，明顯棄我們於不顧，真是混蛋。」

　卓瑪接道：

　「長空號的實力遠超我們預計，應否改變一下計劃呢。」

　語氣裡隱含退意，當然面對著強橫的長空號和數量龐大由聯邦七悍將之一的喬約翰率領的第一軍團艦隊，敵我比例相差懸殊，誰也不能真的怪他。

　毛奇在旁悠然說道：

　「事情應該尚有可為之處，敵人之間關係複雜，定然形成不了聯手之勢。」

　崔烈日等一想也是，以第一軍團八艘戰艦強大的艦隊，還不是被他們這些等級較次的戰艦弄得個灰頭土臉。方離恨更是以一艦之力，敵住三艦，成功鎖定勝局。細想之下，敵人也不是那麼可怕。

　崔烈日誠摯的說道：

　「末將全聽方總吩咐，絕無異議。」

　卡爾·馮和卓瑪也紛紛表態效忠，事實上，誰都對方離恨卓絕的指揮起了依賴之心。

　方離恨微微一笑，知道從今天起建立起自己的班底，多出大批忠心耿耿的手下，有了實力，在紛亂的宇宙中就有了說話權。

　低喝道：

　「好，以後大家就同生共死，共享富貴。」

　方離恨看著大家熱切期待的眼神，微一沉吟，問道：

　「烈日可知長空號會從何處出逃天荒星系？」

　崔烈日皺眉苦思，說道：

　「這個問題我也想了很久，不外三種可能。一是最接近太陽系的方向，一是來時的入口，一是靠近天龍星系的方向。其中第一種太易被人猜測，來時的入口定有第一軍團艦隊把守，第三種可能又因溫文對喬約翰有所懷疑不會考慮。」

　方離恨淡淡笑道：

　「烈日不愧是善於思考的人，清楚的把握到溫文出逃的路線。」

　崔烈日看著方離恨神采飛揚的眼神，心裡一亮：

　「竟是靠近天龍星系的方向？這可是讓人意料不到但又最合理的路線。」

　方離恨點點頭，說道：

　「確是如此，我看喬約翰也想到了，會在那裡布好局將我們和溫文一起絞殺。」

　卡爾·馮驚訝的說道：

　「那溫文豈不是自投羅網？」

　方離恨冷靜持恆的說道：

　「根據長空號一向以來的行事作風，我還有一個更大膽的推測，就是溫文也預料到這種情況，他會不動聲色的把我們引進喬約翰的佈局中去。」

　方離恨的話一浪接一浪的打來，崔烈日等都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