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荒戰役 第十八章 軍中舊事

　聯邦第一軍團總指揮喬約翰上將面沉如水的看著眼前這個慘敗而回的手下第一愛將裡克，不發一言。

　喬約翰臉型修長，看樣子正當中年的大好時光，膚色黝黑，滿臉風霜，眉頭像時常皺到一起的樣子，不過雙目藏神，使人有超卓不群的感覺。身體非常硬朗靈活，顯然因大量運動保持在極佳狀態之中。

　裡克是個身著戰袍的彪形大漢，左臂伸縮不便，顯然有傷在身。

　事實上他的主力戰艦在與方離恨的冥王號一戰中受損嚴重，雖然援軍及時趕到，但艦體沒飛出多遠就因受創太重而解體。裡克棄艦逃生，逃上了另一艘戰艦才得以生還。

　他帶的這一支八艘戰艦，全軍覆沒。

　裡克硬著頭皮說道：

　「末將自知罪責深重，請上將降罰。」

　喬約翰精光閃閃的雙目落到裡克身上，道：

　「你平日自負勇武，今日慘敗，罪責難逃，還有何話可說。」

　裡克不敢和他對視，低聲說道：

　「末將不想推卸責任，只想把戰局情況如實匯報給上將。」

　喬約翰容顏稍緩，淡淡說道：

　「說吧。」

　裡克詳述了戰役情況，最後總結出兩點結論，說道：

　「一是對方指揮超卓，不計犧牲放出宇宙戰車和機甲戰士，幾乎每一刻都佔據以多勝少的絕對優勢。

　二是對方旗艦的操控技術達到了驚世駭俗的地步，每每能在不可能中做出不可思議的動作。以末將之見，就算現在的聯邦七悍將，駕駛技術也未必能穩勝他。」

　喬約翰歎了一口氣，說道：

　「宇宙之大，奇人異事層出不窮，你又瞭解多少。就以軍隊來說，千年以來藏龍臥虎，在我們聯邦七悍將和三大元帥前面，五百年前就有被稱為「軍中六傑」的超凡人物，都是叱詫風雲難得一敗的宇宙戰爭高手。」

　裡克訝然道：

　「那後來如何了？」

　心想自己怎麼從未聽人提起過，軍方資料裡也無一絲記載。

　喬約翰掃了他一眼，道：

　「你好奇心還是很重。」

　裡克臉上一紅。心想就在這慘敗而回的時候，自己居然還有興趣聽幾百年前的舊事。確是大不應該。卻又無法遏制住心中強烈的好奇心。

　就在裡克以為他不會再講時，喬約翰仰望星艦的穹頂，喟然道：

　「有些死了，有的歸隱，還有的成為聯邦權重一時的大人物。如現在的卡爾斯基，三大元帥之一的喬治元帥。」

　裡克聽得目瞪口呆，才知道卡爾斯基和喬治元帥原來都是六傑中的一員。

　訝然問道：

　「卡爾斯基定然是六傑中最出名的了。」

　喬約翰搖頭道：

　「他和喬治當年都不是最出名的。六人曾結拜為兄弟，卡爾斯基排行第三，最出名的卻是排名第一的風清雲和最末的方離恨。風清雲天縱奇才，號稱天下第一戰士。但戰艦指揮最強的卻是方離恨，五人均甘拜下風，即使現在的聯邦七悍將也遠遠不能相比。可惜方離恨近身格鬥較弱，雖然也是一流高手，但比起其餘五位來就相差甚遠。」

　裡克倒吸一口涼氣，問道：

　「後來為什麼聽不到他們的名字了？」

　喬約翰歎道：

　「孟清雲天妒英才，不幸橫死，方離恨因為參與一項反抗聯邦的叛亂，被軍隊開除軍籍，永不錄用。」

　接著雙目精光一閃，盯著裡克說道：

　「我和你說這些軍中舊事，是要你牢記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今次本來罪無可恕，念在你多年來的忠心，就再給你一次機會。我現在降你為巡洋飛艦艦長，再給你二艘巡洋飛艦，二艘驅逐飛艦，你去太陽系方向埋伏，冒充聯邦第八軍團的人，第八軍團一向中立。看見溫文後就假裝護送他，把長空號給擊沉。」

　裡克大聲應道：

　「是。」

　喬約翰繼續說道：

　「剛才說的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卡爾斯基這次大有可能出動以前軍方這些老朋友來對付我們。你要步步小心，須知他們每一個都是傑出的戰爭大師，不容輕視。即使我正面遇上他們，也未敢輕言必勝。你們更要加倍小心了。」

　裡克冷汗冒出，道：

　「是。」

　旋又問道：

　「這裡的敵人怎麼辦？」

　喬約翰嘴角泛起一絲狡猾的微笑，道：

　「溫文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我。他如果能夠脫身，一定會選一個別人意想不到的方向脫離天荒星系。」

　裡克重複他的話道：

　「意想不到？」

　喬約翰淡淡說道：

　「擊沉你戰艦的人這麼厲害，他也會想得到。」

　裡克皺眉苦思，卻感到極為困難。

　要知道一個以光年計的星系是何其龐大，要準確的猜測出溫文的出口方向，委實困難之至。

　喬約翰揭破謎底，道：

　「他會從靠近天龍星系的方向出來。」

　裡克訝然道：

　「溫文如果不知道我們的存在，應該會去天龍星系尋求庇護。可是現在我們大戰過一場，以溫文的才智應該會看出不妥來，他怎會還從那裡出來去天龍星系？」

　喬約翰意味深長的說道：

　「就因為誰都以為他沒有那麼笨，會選擇那裡出來，所以他才會如此。」

　裡克想了想，點頭道：

　「確是如此，這是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方向。」

　喬約翰繼續說道：

　「以卡爾手下那人的才智，也應該想得到，會在那裡設伏，我親自帶隊，就在那將他們一舉擊潰。溫文若漏網，就交由你去辦。你把自己的機甲戰士重新整合，我要你登上長空號親手將溫文格殺。」

　裡克大聲應諾。

　喬約翰又歎道：

　「不要以為我和溫文有什麼私人恩怨，他是我值得尊敬的朋友。只恨我沒得選擇，只有在執政聯盟分裂和保持完整強大兩者間做出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