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驚變（三更，求票求收藏）

　　「是了……」似乎解開了什麼迷團，沉思中的姚景失聲說道，「那日見甦醒時，我隱覺此人有些面善，卻沒有什麼線索。這時才想起，他的樣貌極像一人……」

　　「誰？」李諶急聲問道。

　　「戶部度支司員外郎鄭肅！」姚景很肯定地說道。他的記性也是極好，不過對方地位與他本人有不小的差距，接觸不多，故此印象不是很深。

　　「度支司員外郎鄭肅？？」李諶搜索起自己的記憶來，好一會後，才想起了什麼，「似乎是滎陽鄭氏旁系出身，算得是一個能吏。但甦醒真的跟他長的相似麼？」

　　「極其相似，差別只是在年齡上！」姚景的思路已經豁然開朗，侃侃說道，「而最為緊要的一點是，鄭肅的長子似乎在五年前離家出走了！」

　　「先生怎會知道得這麼清楚？」莫要說鄭肅之子，就是鄭肅本人在李諶跟前也是微若塵埃，這讓他很奇怪－－－－姚景怎會知道這樣不起眼的小事情。

　　「公子，可還記得幾年前那件『奪愛傾城』的逸事？」姚景笑了笑。

　　「楚氏有三女，長女傾人城，幼女傾人邦，次女傾人國！」明遠年輕氣盛，對那些奇聞逸事較感興趣，而「奪愛傾城」如此有名的事情自然耳熟能詳，他甚至還道出了幾句讓京都所有青年人心熱無比的名謠，語中不乏傾慕之意。

　　「楚少卿家中的風華、雨萱二位小姐我都見過，倒確實當得傾國傾邦的美譽。只是那位號為傾城的楚雲蘇小姐已嫁為人婦，無緣一見，但想必也是位美人。」對明遠的胡亂接口，李諶倒是沒有什麼不滿，微微笑了笑，他帶著一絲不解問道，「先生說的便是那位楚雲蘇小姐背棄原有婚約，嫁與戶部尚書裴靜師長子裴琰的事情麼？與這事有什麼干係？」

　　那件事情當年曾在京都鬧得沸沸揚揚，李諶當時雖然不在京中，卻也知曉一二。在傳說中，這早就被渲染成才子佳人終成眷屬的美事，而那個被背約的可憐人，卻成了被眾人嘲笑唾棄的不學無術、好色荒淫的紈褲子弟。

　　「那被背約之人，正是……」姚景目光深邃地說道，「鄭肅離家出走的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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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甦醒在山上這一呆，便是兩、三日。期間除了偶爾活動手腳，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那塊奇石上度過。讓人欲生欲死的劇烈頭痛基本已經消失，身體也逐漸恢復到往日裡的健康。

　　而且如甦醒先前所預料的，記憶也確實有加快恢復的趨勢。

　　不過很奇怪的是，甦醒除了第一天能在清醒狀態下感受到奇石的不尋常外，往後兩日基本都是處於沉睡狀態，而且差不多每一個時辰會醒上一次。每次入睡時，人就會陷入到一幕幕奇怪的幻象之中，似真又非實。

　　而讓他印象最深的，是一對中年夫婦的面孔，或歡笑，或溫語，或……這兩張面孔，在夢境裡出現的頻率最高。

　　另一個景像也令他印象深刻－－－－一個裝束奇怪的青年，左臂環扣著另一人的頭顱，右手用一把短刃，輕輕劃斷了對方的喉管，但他冷漠的面龐上卻靜靜地滑落了兩行淚水。

　　………………

　　幾日裡，早、中、晚都會有人專門送飯上來，前幾次還有人輪換，到後來就都是趙朵兒了。

　　每次上來，趙朵兒都會靜靜地坐上一會，口中輕輕地說著什麼。有兩次甦醒恰好醒來，聽到了一些內容。

　　「蘇大哥笑起來一定很好看……」

　　「……佛祖，保佑蘇大哥早日康復，信女情願折壽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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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纏綿幾日的綿綿小雨，在這一日的下午化做了一場狂暴的雷雨。天空中銀蛇勁舞，雷霆萬均，豆大的雨滴擊打在石棚上，噼裡啪啦如珠落玉盤一般。

　　再一次從沉睡中醒來，甦醒發現自己的眼角不知什麼多了一絲淚痕。那些夢境越來越清晰了，越來越真實，彷彿都是自己親身經歷過的。有幾次甚至因為過於真實，導致身體做出激烈的動作，從夢中驚醒過來……看來記憶的真正恢復已經不遠了！

　　只是不知即將恢復的記憶，究竟會給自己帶來什麼？

　　看看天色，差不多已經是傍晚了，本來這時候朵兒該送飯來了。但因為這場雷雨，怕是未必能來得了。

　　發現這次醒來後，似乎身體已經全無睡意，甦醒索性起身，在狹窄的石棚內舒展起手腳來。但剛剛做了幾個動作後，他就察覺到一個熟悉卻急促的腳步在接近中。

　　是朵兒！

　　這麼大的雨，這丫頭居然還是來了！

　　或許是因為這幾天受那些夢境影響的緣故，甦醒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的性情正發生一絲變化。心頭的那根弦輕輕顫動了下，他的嘴角居然彎出了一絲笑意，四年來的第一絲笑意。

　　走到棚口，正準備引朵兒入棚，卻不防一個嬌柔身軀猛地衝了進來，一下子就撞在了甦醒身上。

　　居然渾身濕透了，這丫頭怎麼搞的？

　　「蘇大哥，你快逃，你快逃，你快逃……」少女迅速抬起頭，露出了慘白的嬌靨，面頰上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靈動的眼眸中滿是無助和悲慟，身體極不自然地顫抖著，不住地重複著同一句話。

　　心中猛地一沉，隱隱地感覺到什麼，甦醒的面色瞬間變冷。

　　「原來是來會情郎的，難怪跑的那麼快！」一個陰惻惻的聲音突兀地響了起來。那聲音，似乎有些熟悉！

　　猛地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甦醒的目光已經變得冷如寒冰，身體緊繃如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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