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Background Research 下

　胡先生手上能夠使用的資源自然不是關山月的風門可以比擬的，就不說黑暗世界十三隻手之一能夠調動的異能人士，光說胡先生狐族的族長，如果他想要什麼修行界的資料，那麼他就可以得到什麼。權力人士從來不看新聞，因為如果他還要通過新聞這樣的渠道來瞭解他需要的信息，那麼他就稱不上權力人士了。江楓一時半會還沒有咂摸出來胡先生的用意，在那冥思苦想的時候，胡先生已經開始發動人手對教廷這個老對手展開了有針對性的調查。

　當然，這調查從來沒有停過，尤其是現在教廷的表現比較奇怪的時候。胡先生只不過是讓那些一直盯著教廷的專業人士順便弄了一份教廷的收藏清單而已。這並不是什麼特別難做的事情，那兩個銅獸首雖然是上等的材料，但是在教廷的眼中，那重要性是絕對比不上聖甲蟲之類的傳說中的聖物的，作為一個擁有持續糾纏了上千年的對手的老牌組織，一些秘密早就不成之為秘密了，而一些還沒有被發現的東西，自然也不會這樣容易被發現。

　不過胡先生的影響力還是不容小視的，事實上在很久以前，胡先生就已經不再過深的參與到黑暗世界的一些事務中了，不光是他，那十三隻手基本上都沒有過多的干涉黑暗勢力的運行，在這個相對和平的時期，在大勢不變地情況下。這也是最正常的情況。雖然胡先生的命令不算離譜甚至連重要都算不上，只不過是順便地整理一下這些年的教廷活動狀況然後弄一份不是那麼重要的教廷藏品清單，也許只是因為胡先生要重新裝修房子準備弄點古董來做擺設。也許只是他老人家無聊上廁所的讀物不足，不過這個並不難完成的命令，卻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這是胡先生在彰顯他的存在。在這個本身就顯得有點詭異的時候，這個信號引起了很多很多地猜測，留言自然是產生了不少的版本——修行者的八卦本能並不比人類稍弱，甚至因為漫長的生命而更加變本加厲了。

　胡先生倒是沒有料到有這樣的結果的，他本來只是想通過這個事情慢慢的來引導江楓讓他對整個世界的修行界有一個把握而已。但是當他要求的信息隨著十二封風格各異的手寫信件一起放到他面前地時候，胡先生不由得暗暗的後悔，這事不應該自己親自吩咐下去的。

　信件當然是手寫的，越是地位高的人，越是歷史悠久的家族出身的人，在進行重要的私人聯絡的時候往往會遵循古老的傳統，雖然e-mail這個東西只怕早就流行了，甚至黑暗勢力裡面各個力量都有自己地website什麼的，但是當十三隻手溝通的時候，他們之間往往是通過信件的。手寫地信件。加上古老的火漆和印鑑，不但傳遞了一種優雅的懷舊，那種人文氣息倒是很配合他們的身份的，同時彰顯的也是他們的認真。當一個老牌的貴族啟用火漆和戒指上地印鑑地時候，他總是很認真很慎重的。

　雖然語言風格不同，雖然用地材料不同，但是十二封信表達的意思倒是完全一致的，那就是對胡先生現在進行的事情很感興趣，並且有心參與一腳。這讓胡先生實在有些苦惱，他總不能說這是為了培養他的准孫女婿吧。在這個環境呆久了，加上自己老狐狸的名號響絕一時，這個無心的細節差錯竟然成為了其他的人想像的起點，這實在是讓胡先生始料不及的。他是太清楚這幫老傢伙的能量了。任何一個國家也無法聚集起這樣龐大的能量。如果這股能量有什麼小動作，在世俗界是足以掀起一場海嘯的，而他們這幫人對這一點還是很清楚的，所以無論是十三隻手，還是教廷目前的爭鬥都保持在一個比較低的層次中進行，他們這些大佬是輕易動不得的，而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也許是沉寂了太久靜極思動。這些看似措辭謹慎的信件中無不包含了一種躍躍欲試的惡趣味的存在。想要順利解決這個事情看來是不那麼容易了。「怎麼。在研究爺爺給你的東西呢？」葉輕眉將下巴擱在江楓的肩膀上，臉幾乎要貼在江楓的臉上。江楓可以感覺到通過薄薄的一層空氣傳來的葉輕眉的體溫。

　「嗯，是啊，沒想到爺爺他老人家能量竟然有這樣龐大。」江楓苦笑了一下，這幾天他已經很習慣葉輕眉的親暱了，雖然兩人還沒有走過最後一道關口，但是之間的熟悉可是比以前高了好幾個級別。

　隨手將資料甩在桌上，儘管已經是經過了篩選，弄得主次分明很有層次感的資料，但是仍然堆起了高高的幾堆，這是教廷最近近十年來的一些變化的背景調查，當然也少不了江楓感興趣的一些流失的古董什麼的——就是那份只有一個簡單介紹並沒有圖片的藏品清單就足足有150頁。像這樣龐雜的資料，即使是江楓也有點受不了了。江楓是一個聰明人，自從老爺子點出大水法的銅獸首不過是減壓閥的一環，他就知道，也許自己之前的想法有點過了。在這之前，江楓不是沒有想到過教廷的反應，他早就不是一時衝動做事不計較後果的毛頭小夥子了，即使在英國的事件，江楓的行動看上去有點囂張但是要不是時光穿梭的原因，其實並不是不能控制的。事實上雖然英國到現在也對這個事件耿耿於懷但是就是找不到一個公然發作的理由。

　江楓之前的估計，是按照風門奪回失去的信物時候教廷的反應來估計的，雖然他也讓風門在蒐集教廷的資料來提供他計劃，但是那些資料顯然不如胡先生提供的詳實。這些資料裡面的內容不但包括了這些年教廷的一些人事方面的變化，還有一些重點人物的簡述。雖然這些資料表述都是清楚犀利的但是江楓還是可以想出那後面交織的一條一條夾雜著利益和權力的網線是多麼的密集。而且現在教廷的動向顯然不是風門原來提供的資料所描述的那樣，再風門的資料裡，教皇好像已經逐漸失去了對手下的完全掌控而且身體狀況也在不斷地惡化，就好像什麼時候死掉都不稀奇的樣子，但是在胡先生的資料中，雖然沒有教皇的健康數據，但是這一份從教皇出生到現在的所有經歷彙總起來的分析報告，得出的結論無疑是要專業許多也合理許多的。教皇沒有病，他的健康狀況也離崩潰的邊緣十萬八千里，而且現在他們教廷之中好想也在進行什麼特別大的動作，這個時候顯然和當初風門盜寶的情況是完全不一樣的。在這樣的情況下，要想和上次風門那樣去盜寶，很容易就會激起教廷的反抗，這個時候正是一個敏感的時期。

　看到這些，江楓當然明白了，為什麼胡先生先要將大水法的作用點出來然後再給他這麼多的背景資料。這可不是什麼婉轉的建議，而是讓江楓更加清楚，他原來接觸的層面已經不適合他了。現在的江楓因為本身的力量關係，已經變得和原來的交往***不再契合，在進行什麼行動安排之前，如果按照原來的***裡提供的消息層面，貿然進行就會產生極大的偏差。就好像國家領導的情報系統和一個商業老闆的情報系統，無論是關注的層面還是關注的焦點都是完全不同的層次。

　認識到這點讓江楓有點沮喪，這並不是他的信心有所動搖，風門並沒有欺騙他，他們已經做到了他們最好的程度，但是很顯然，一輛火車是不可能用拖拉機引擎發動的，他們已經不符合江楓的要求了。

　事實上這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江楓現在的身份不同了，他是一個金丹期的修行者，這樣的力量在什麼地方都是會受到極大的關注的，如果說結丹期的修行者也許最多能夠引起紅衣主教的注意的話，那麼金丹期的修行者，不但鐵定能夠引起教皇的注意同時也會讓這些紅衣主教的神經繃緊到極限。教皇和紅衣主教雖然只相差一個層級但是所擁有的有形的無形的能量和資源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在江楓終於能夠運用他的金丹力量之後，這還是第一次讓江楓確實的感覺到他的層級的不同所帶來的變化，雖然好像方向有些區別，但是這變化確實確確實實的。

　「很難適應啊。」江楓嘆了口氣，稍微挪動了一下肩膀，伸手將葉輕眉從身後撈到身前，輕輕的將女子的身軀納入自己的懷抱。一種帶著溫馨的疲勞讓江楓好想時間就停止在這一刻。

　「該改變得總是要改變的。」葉輕眉將頭輕輕的靠在江楓的胸前：「這個世界上已經太久沒有新晉級的金丹高手了。我們的出現說不定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打破了力量的平衡了。顧慮多一點也是正常的啊。」

　「是啊，你說的不錯，本來以為成為了金丹可以隨心所欲一些，沒想到反而更加束縛了手腳。」江楓輕輕的搖了搖頭，這感覺實在是很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