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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居一品》第706章
文史資料 第七一三章 遠慮近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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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張居正勸說道︰“你我既然相約共舉大事,我就必須勸你一句,拙言兄,不要卷進去太深。”

 “我已經說過了,不可能。”沈默依舊板著臉道︰“如果今天不保住胡宗憲,將來你我就免不了重蹈他的覆轍。”

 “不可能”張居正道︰“他那是手里的兵權遭人嫉,我們又不掌和 ”

 “終于說實話了吧?”沈默聞言。冷笑連連道︰“說別的都是假的。際遇他手里的權力才是真。”

 “這話誅心啊,拙言。”張居正變了臉色道。

 “反正不是誅你的心”沈默一抬手道︰“好了太岳兄,咱們不為這事兒吵了”蠻不講理道︰“我就問一句。這個忙,你到底幫不幫吧?”

 “幫幫幫,你老兄話了,我能不幫嗎?”張居正郁悶道︰“可你叫我怎麼幫啊?”

 “我也不為難你。”沈默道︰“胡宗憲的仕途確尖是到頭了,我知道別處也沒有安排他的地方,但讓他體面的退休,總還可以做得到吧?”

 “這個,應該可以商量”張居正緩緩點頭道︰“不過這些話,你為什麼不直接去跟老師說?”

 “跟老師說?”沉默自嘲的笑笑道︰“他老人家原先還能听我兩句。現在嘛,我去說的話,恐怕只會把事情搞砸。”

 “拙言,你太悲觀了。”張居正道︰“老師不是你想象的卑樣。”

 “呵呵,你這種蜜罐里泡大的親孩兒。”沈默站起身來,給張居正拿過大氅道︰“是不會感受到我這種後娘養的痛苦的。”

 “不要這樣說老師嘛 ”張居正道︰“他對你的期許還是很高的。

 “那就是我多心了。”沈默笑笑道︰“不過一切等這件事過了再說吧。”

 “那好吧,”張居正穿戴整齊,把手套也戴上道︰“咱們走吧。”

 兩人便出了包廂下了樓,過了好一會兒。隔壁包廂里探頭探腦的出來半邊身子,竟然是殷士瞻。一看走廊里已經沒了動靜,他才掀起簾子道︰“你的酒醒得差不多了,咱們走吧。文長兄。”

 門簾掀開,里面竟還有個醉醺醺的徐渭,坐在桌前歪歪扭扭,醉眼惺怪道︰“今晚不走了吧,我覺著這兒挺好的。

 “你不走我可走了。”殷士瞻郁悶道︰“不能喝便少喝點嘛,喝成這個樣子有什麼好的?”說著作勢要走。

 徐渭只是蕪 也不反駁,便也起身跟著出去,踉蹌的靠在殷士瞻身上。朝他噴出一口酒氣道︰“老夫子,回家晚了,會被嫂夫人罵嗎?”

 “這你就別管了。”殷士瞻把他的腦袋掰向一邊,扶著他歪歪扭扭的下了樓。

 “你怎麼回去?”殷士瞻是坐轎子來的,問徐謂道︰“用不用我送你一程?”心說最好不要,現在已經很晚了,又被這廝弄得滿身酒氣,回去後難免說不清楚。

 好在徐渭道︰“不用了。我有車。”殷士瞻果然見有輛馬車在那里候著,便與他道別道︰“回去早點睡覺,明天起來有你頭疼的。”

 “知道了,真甥嗦。”徐謂和殷士瞻道別後,便各上了自己的車轎。

 徐渭一上馬車,便懶洋洋的歪在座位上,一臉促狹的笑道︰“真是一對老奸,他跟林潤做戲 你就跟他做。”說著學沈默的樣子。低聲吼道︰“永遠不可能,”

 這話是說給沈默听的,因為此刻的沈默,正安靜的坐在他對面,兩人分明是乘不同的馬車前來,但現在卻在一輛車里踫頭了。

 “我那也不是全然做戲”徐謂一上車,帶來一股寒氣,沈默把雙手對抄在袖筒里,縮著脖子道︰“確實是很生氣。” “你覺著張太岳能信你?”徐渭道。

 “他沒有不信的理由”沈默淡淡道︰“畢竟我早年在胡宗憲帳下效力,而且後來,也一直保持親密關系,難免會拔出蘿卜帶出泥,所以我有充分的理由,和他們不對路。”

 “我一直想問你,這是何苦呢?”徐渭道︰“這次回京後,我明顯感覺出,你跟徐階的關系疏遠了。而且是你主動跟他保持距離的。”今天雖然他幫著沈默做戲,但對他要干什麼,卻並不知曉。

 “唉,眼光放得長遠些”沈默嘆口氣道︰“我這也是在為將來定調子。”

 “此話怎講?”徐渭奇怪道︰“眼下都顧不過來,你還管將來?”

 “孔子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沈默輕聲道︰“現在所面臨的問題,是肇因于以前沒有深思熟慮的行為;同樣的,今天的作為如果未經長遠的深思熟慮,未來必會嘗到苦果。”說著有些小小得意的笑道︰“所以對我來說,只要能遇見到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徐渭瞪大眼楮道︰“胡宗憲的事情,你已經早有準備?現在所做的,乃是預備將來和徐階翻臉?”

 “不全對沈默搖頭道︰“第一,我現在所做的,也還是為了救胡宗憲;第二,我永遠無法跟徐階翻臉。”說著嘆口氣道︰“師生的名分讓我太被動了,所以更要早做謀劃。”

 “我現自己跟你這個陰謀家的差距越來越大”徐渭這才回過點味來,笑道︰“我明白了,你擔心的不是徐階,而是另有其人

 “不錯,師生名分是柄雙刃劍。我不能對徐閣老不義,但徐閣老也不能對我不仁,所以沒什麼好擔心的。”沈默微微點頭道︰“我真正擔心的是高肅卿,裕王爺現已是實際上的皇太子了,皇帝的身體也已經垮了,最多不過一二年光景了。這時候作為王爺的恩師,高拱自然是水漲船高。”說著無奈的揉揉眉頭道︰“此人也是經天緯地之才,論本事絕不輸給任何人,但他性情高傲。為人耿直,最看不上徐閣老陽奉陰違、以柔克網的那一套,尤其是對嚴嵩的處理上,十分的不齒徐階的為人,幾次在私下聚會中大罵他,是個口蜜腹劍的奸相。”

 “這個火一樣的人物,一旦進了內閣,與水一樣的徐閣老,必定水火不容。”沈默緩緩說出他的預言道︰“到時候我若還當侍郎還好,要是也不幸在那個時期入閣,必受水深火熱之煎熬啊。”

 “那倒是,一個是你的老師,一個是裕王的老師”。徐渭笑道︰“很可能都把你當成是對方的人,到時候可真是,豬八戒照鏡子,兩面不是人了。”

 “你才是豬八戒呢沈默白他一眼道︰“我反復考慮過將來的情形,到時候滿朝上下,可能最難做的,就是我了,到時該如何自處?真好似立于鋼絲上一般,到現在還心里沒底。”

 “不過你現在考慮會不會太早?”徐渭道。

 “一點都不早沈默搖頭道︰“以我對徐閣老的了解,他極可能在嘉靖朝,便把高拱拉進內閣中。”

 “難道徐階不知道”徐渭問道︰“高拱對他有意見?”

 “當然知道,這又不是什麼秘密”。沈默道︰“但正因為如此。徐階才要送他個大大的人情

 “哦,原來如此徐渭點頭道︰“你這樣說,倒是真有可能。”這人啊,什麼都能欠,就是人情欠不得。地位越高、權力越大的人,就越怕欠人人情。一旦欠了人情,你就處處受制,不能反對、不能非議人家,不然就是忘恩負義,會被唾棄的。

 沈默相信老謀深算的徐閣老,一定會明白高拱的崛起不可阻擋。八成會利用先優勢,做個順水人情。讓高拱一輩子都受制于他”這是十分符合徐階性格的推斷。

 “那你覺著”徐渭問道︰“高拱會乖乖上套嗎?”事實上。也早有傳聞,明年開春後廷推大學士。高拱便是熱門人選,只是高肅卿對此的態度很冷淡,顯得興趣缺缺,,但這也能印證沈默的推測。

 “當然不會”池默搖頭道︰“我說過高肅卿是絕世之才,他的才華和手里的好牌,也造成了他的驕傲自負,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我是他。也會覺著徐階這一手,就像往他嘴里硬塞個蒼蠅似的。只要裕王一登基,老子就是當仁不讓的內閣老大。連徐階本人都得靠邊站,哪用他送干人情。所以我相信,高拱不僅不會感激徐階,反而還會覺著他用心陰險雖然沈默所說的都只是推測,但他和徐階、高拱打交道好多年,僅靠猜。也能猜個,七七八八。

 “而且這次徐階大動干戈,把嚴黨分子打掃的干干淨淨,騰出這麼多空位來”沈默笑道︰“我得為兄弟們考慮,讓大家都能往上挪挪。”

 “所以你得讓高拱這個吏部尚書看看,自己跟徐階是多的麼不對路。徐渭笑道︰“這樣他才能對咱們的人多加提拔。”

 “嗯,雖然有點繞,但確實是這樣的沈默淡淡笑道︰“也只有這個階段。能利用一下他倆之間的矛盾,等一旦矛盾激化到表面化了,我也就只有受苦的份兒了。”

 “我終于知道,你這頓鴻門宴。到底打得什麼主意了徐渭尋思好久,突然明白道︰“你根本就不是為了宗祿的事情,宴請林潤不過是個幌子,而是為了跟張居正吵一架,好讓殷士瞻听到,把你對徐閣老的態度,傳給高肅卿。”說著使勁拍打著沈默的肩膀道︰“怪不得你讓我散席後,把殷士瞻拉到隔壁房喝茶呢,早就知道一品居的包廂不隔音。是吧?”

 沈默閃開徐渭的手,揉著被拍的生疼的肩膀道︰“我以為憑咱倆的默契,你肯定知道我要干什麼呢。誰知道你最近想什麼,竟然如此遲鈍

 “唉,還能想什麼?”徐渭聞言僵日o8舊姍旬書曬譏片齊余網乍,幽幽嘆道!“知道嗎,她回江南了六” ”※

 “是麼,”沈默低聲道︰“什麼時候的事兒?”

 “前幾天,我去庵里看她!結果主持說。她已經回杭州了。還給我留了封信徐渭意興闌珊道︰“信上說,其實我的心意她都明白,但她不能耽誤我的前程,也不想再給家族抹黑。所以還是從此京師江南。天各一方,永遠不要再相見

 沈默默然,他也覺著這話在理”如果年輕時,他一定會勸徐渭把她追回來,但現在的沈默,只會默默陪著徐渭舔抵傷口,而絕不會勸他這樣做。

 “那你打算怎麼辦?”沈默問他道。

 “不知道徐渭揉著亂蓬蓬的頭道︰“我現在有點亂,等我想想,想想再 ,”

 “好的。”沈默微笑道︰“慢慢想,不著急。干萬別沖動就好

 馬車行走在靜謐的街道上,漆黑的天空中,有潔白的雪花無聲飄

 雪越下越大,嘉靖四十二年的冬天,給人的回憶一定是白茫茫的,這也讓京畿一代的災民狀況,變得愈嚴峻起來,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人凍死餓死,其慘狀是任何人都不能熟視無睹的。

 “救災,一定要救災。”奉父皇之命,裕王巡視城郭,看到了那餓俘滿地的景象,心靈大受震動,對一同巡視的徐階道︰“那都是我大明的子民,閣老,咱們不能不管啊!”

 “當然耍管”徐階輕聲道︰“其實朝廷已經盡力了,把太倉中的存糧都搬出來了,可是這天寒地凍,運河結冰,南方的糧食運不過來,只靠太倉這點存糧,那是杯水車薪啊 ”頓一頓道︰“不過一天兩次施粥,還是可以勉強支撐的,只能讓他們再忍一忍,等到來年二月。一切就好轉了。”

 對徐階的這個解釋,裕王並不滿意,但他也沒有好妾意,只能先听之任之。與徐階分手後,便悶悶不樂的坐在八抬暖轎中,讓人抬著往江米巷行去,他現在有一肚子問題,想要問問自己的老師

 胡思亂想間,便到了東江米巷的禮部衙門,裕王命人停下,讓馮保進去打听一下,沈侍郎在不在里面,若是在的話,就把他叫出來說說話”還特意囑咐道︰“不要說我來了,免得里面張羅排場,給人添麻煩。”裕王爺現在奉旨觀政,自然可以名正言順的出入六部衙門,以及任何機要重地,而不必擔心被皇帝猜疑。只是他謹小慎微的性子使然,一般人還感受不到這股新興的力量。

 在這個王爺心里,最信任的人有兩個。一個是如父的高拱,另一個。便是如兄的沈默,相較嚴肅刻板的前者,他更願意跟溫和可親的後者說說話,所以心中煩悶,想找人嘮嘮時。不自覺便到了這兒。

 馮保急匆匆的去了,不一會兒出來回話道︰“不巧,沈師傅還真不在。據說今早幾個親王的世子在宗人府鬧事兒,他趕過去安撫了,到現在還沒回來了。”

 對于那些不成器的宗親,裕王自然是知道的,事實上,很多王爺紛紛給他送禮,求他說和此事,千萬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幫著別人對付咱們老朱家的。

 他是明事理的,知道宗藩問題之重,但又不能公然站在宗親的對立面,只好推說自己只是觀政,並沒有言權。但那些老油條豈能輕易放過他?非要他表個態,把裕王逼得沒法子,只好說,自己還是很同情他們的,如果有機會,會幫他們說話的。 總之在這件事上,他的立場是一塌糊涂,根本不敢這時候在宗人府露面,只好小聲道︰“既然沈師傅沒空。咱們去找高師傅也是一樣

 于是一行人便往吏部衙門去了。

 高拱到是在衙門里坐堂。一听說王爺來了,忙不迭開中門把他迎進去,行禮過後,便埋怨道︰“您不應該來,有事要見臣下,派人叫一聲,微臣馬上就過去。這樣貿貿然來了,在別人眼里,就是您舉止輕佻,沒有尊嚴的表現了。”

 “呵呵,下不為例,下不為例”裕王搓著手,陪笑道︰“我這不是路過嗎,就進來看看,您就別生氣了,我出城大半天,早餓得前心貼後心了。”

 “應該回去用膳的高拱埋怨著,但還是命人趕緊給裕王爺備飯。

 “一碗米飯,一點下飯的菜即可。”裕王忙道︰“千萬不要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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