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熱鬧的現實

　與游戲里不同的是，我現實的生活卻開始不安靜起來。甚至越發的熱鬧了。

　“媽媽，這些放哪里？”我推著嬰兒床，問著正挺著腰站在一邊指揮的媽媽。雖然，她指揮的人只有我一個。這是未來的嬰兒房，雖然還有三個多月才會出生，不過，媽媽早就開始買各種東西了，只是一直收著，而現在，終于開始動工了。

　首先，在她的示意，爸爸找了工人回來將小小的房間全都刷成了淡淡的草綠色。呃，據說這種顏色對嬰兒的眼楮還有心情都好。接下來，便是將爸爸媽媽這幾個月采買回來的東西都擺放好。于是乎，最清閑的我便成了勞動力任人差遣了。

　“媽媽，這些書小寶寶會看嗎？”好吧，都說第一次當母親的人會特別興奮，一興奮就會買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現在看來果然如此。嬰兒床，嬰兒服，嬰兒奶粉……呃這些買也就算了，雖然那嬰兒奶粉在我看到，等到小寶寶生下來就已經過期了，但是，好歹也是小寶寶用的，可是，紅樓夢，三國演義……天啊，雖然都是那種帶插圖的幼兒版讀物，可是，也不需要現在就買吧，而且，還買了這麼多。

　“小寶寶不會看，可是，我可以講給他听最！”媽媽一臉的幸福和憧憬。似乎已經在講故事給自己的小寶寶听了。我無奈的翻翻白眼，只好將一要都放置好，都說當了父母才知父母的苦，我現在沒當別人的父母，所以，很難真正明白她那種心情吧。

　“OK，一切都弄好了。就等小寶寶出生了。”房間不大，我跟媽媽才花了兩個半天的時間，終于將整個小屋布置的清爽明亮又溫馨。

　“小心，快來。”爸爸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听來很急。我連忙出來，一看。“天啊，爸爸，你買的這些是什麼？”不是吧。難道爸爸媽媽老年得子，所以，興奮成這個樣子，看看吧，他都買了些什麼？

　“這床是干什麼的？”一張只有一米長四周帶圍欄的木質小床，“這個等小寶寶稍微長大了些就可以用了啊，你看，這些圍欄可以保證他怎麼翻身也不會掉下來。”

　“可是，爸爸，等小寶寶長大了再買不行嗎？”我很無語的看著爸爸興奮地表情。這句話終于還是沒說出來，反正買都買了，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爸，你讓工人先把東西放在庫房吧，嬰兒房里現在什麼都不能放了，再放就擠了，醫生可說了，要保持良好通風地。”我無奈的，這些東西要是再往嬰兒房放，估計就成庫房了。嬰兒是進不去了。

　“啊，哦。”爸爸一定很期待那個新生命吧，看他無措地表情，是多麼像第一次當父母的人。可是，我明明已這麼大了。或者是他太久沒有這麼喜悅了吧。

　好吧。其實。看到爸爸媽媽對這個還未出生的生命投入太多地關注，我的心有些酸酸的。並不是嫉妒。只是，想到以前，我小的時候，他們一定也是如此對我，而我，卻讓他們那麼失望，所以，便突然覺得很對不起他們，于是，一種名為眼淚的液體就那麼不受控制的想往外爬。可是，怎麼能在如此高興的父母面前流出眼淚呢。

　所以︰“爸爸，媽媽，我出去一下。”

　“你去哪？”

　“去醫院，我去看杰克。”很好的理由吧，最近我幾乎天天去呢，今天去也很正常的。他們也都知道並放心的一個地方。不等他們再問什麼，我已快速出門。

　在我離開家之後。

　爸爸︰“沒事吧，她這麼天天去？”

　媽媽︰“誰讓你控制她玩游戲地時間了，她空閑的時間太多，你終不會讓她一個人發呆吧。”

　爸爸︰“我不是怕再出什麼事嗎？”

　媽媽︰“算了，反正，小心也只是當他是一個將死的可憐朋友，有的也只是同情加憐憫，不會有事的。而且，高天是個懂事的孩子。只是可惜了。唉！”

　“唉！要是他能好了該多好。”

　醫院。

　“我可以進去嗎？”站在杰克的病房外，透過玻璃看著里面正閉著雙眼的杰克，我不知道他是睡著了還是昏迷。病房里一個人也沒有。只有林羽正陪著我站在房外，一起看向里面的人。

　“不行。他剛睡著，他現在需要休息。”林羽依然戴著口罩，似乎從我見她的第一天開始，她就一只戴著口罩，不過，也沒辦法啊，每次見她都是在病房里。

　“你不希望我來看他嗎？”我都不知道我為什麼突然說出這樣地話來，可能是因為林羽的口氣實在算不上好吧。她對我一直很冷淡，每次見到我了，要不就是徑直離開，要不就是冷冷的一句話不說，說的也都是拒絕的話。或者，我一開始地感覺很對，她，是喜歡杰克地，而我的出現，很唐突，並且，打擾到他們了。必竟，我佔用了太多杰克地時間。

　“我沒有。”林羽看了我一眼，只一眼，便又掉轉回去，繼續看著里面。很多次，我都看到她站在這里，便是我在里面跟杰克聊天的時候，她也常常站在這里。以前沒注意，今天離得近了，才發現，她那眼底的濃濃情意。“你喜歡他。”又是突口而出，我知道，或許我不該說的，可是，我卻控制不住。

　“……”她看了我一眼，沒有驚慌，沒有失措，沒有羞赧，沒有惱怒，只是輕輕的看了我一眼，什麼也不說，又轉過頭去。

　“你跟他說了嗎？”從不知道我居然有這麼八婆的一天，明明人家一點都不想理我，可是，我卻還不停的打听，而且，還是這麼私密的事情。連我自己都覺得唐突和不安的問題。本來我以為我又會被無視的，可是，沒想到，她居然回答我了。

　“他有愛人。”

　“啊？”驚訝，決對的驚訝，我來的不可謂不頻繁，可是，卻從來沒見過他的愛人。

　“他從很久很前就已經有了心愛的人。滿滿的佔據了他所有的心，連一絲空間都沒有。”林羽的口氣有些悠怨，也是，自己喜歡的人心里有了別人，能高興的起來才怪。

　“所以，你才不表白嗎？”

　“……”她又看了我一眼，又沒回答。

　“那他的愛人呢？為什麼都沒來看他，也沒听他提起過？”一陣沉默過後，我終于又忍不住問道。

　“他離開了他的愛人，他不想讓他的愛人知道他生病，所以，找了借口離開了，他的愛人現在可能還在恨他的無情。可是他自己卻在高興，他的愛人不用傷心。他以為，恨會讓人成長，甚至重生。而傷心卻會徹底擊垮一個人，讓人死亡。”說到這里，林羽突然轉過頭來望著我，問道︰“你覺得，他這樣做對嗎？”

　“這樣做對嗎？”我愣住了，我沒想過，剛剛听林羽說時，也只是覺得他真的很愛他的愛人，心里有一些些感動，可是，現在讓我來分他這樣做是對還是錯，我卻一時分不清了。

　對嗎？他這樣做是因為愛他的愛人，他將一切都擔在自己肩頭，思念，痛苦，還有那個他深愛著的女人可能存在的恨，他都一肩挑了。因為他想讓愛人少受些痛苦。畢竟，恨比傷容易被遺忘。從他的出發點來說，他不但沒錯，反而很偉大，他深愛著愛人，在這種時候，他比平時更希望那個人能陪在他身邊，陪他一起面對死亡的恐懼，一起面臨每一次的希望和失望。甚至，如果有了那個愛人，說不定，他就能多堅持些時間也說不定。可是，為了他的愛人，他卻將一切隱藏，寧願讓她恨他無情，也不願讓她傷心痛苦。或許，他也知道，他的愛人也深愛他，知道如果她明曉了這一切，只怕會跟著他一起生死吧。而他必定是不願的。愛一個就要讓她快樂的好好的活著，才是愛的真諦。

　可是，對于他的那個愛人，真的對嗎？我有些迷惑，也或者其實是錯的，而且還錯的離普。他如此做，必定是要先傷了他那個愛人的。不論他做了什麼，都必定是先傷的。何況，如果她真的深愛著他，那恨也必定會隨她一生，或許，這一生也不會再有幸福。而且，等將來，哪一天，他的愛人知道了真象，又會是怎樣一番景象。或者，更加傷心欲決吧。必竟，在這樣的時侯，都沒能在他的身邊，對她來說，也是一種傷害。

　“或許，真的錯了吧。”不知不覺，我喃喃出口，而我，其實還在想，我在想，如果是我呢，如果我是他，我會怎麼做，如果我是他的那個愛人，我又會如何想，結果，我越發分不清對錯。只是，卻明了了一點。“他，其實不該隱瞞他的愛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