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八五 信力量，信自己

　「這是？」秦奮緊握驚訝的發現，體內的真氣好像完全不存在，完全感覺不到絲毫的真氣。

　這個發現，秦奮的震撼實在大大了，半個月的生死廝殺，武道之路可以說又有了巨大的進展，神獸武者們或許可以壓制自己，他絕對無法令自己連一點真氣都無法提起。

　一顆液態金屬球雖然神奇無窮，秦奮也不相信它有壓制自己全部真氣的能力，可是自己確確實實無法感覺到又無法感覺到絲毫真氣。

　科技……真的非常神奇！秦奮最後不得不佩服，這顆液態金屬球的高科技神奇之處，不知道它是如何做到去刺激大腦，又暫時封閉了什麼腦垂體，才會讓人絲毫感覺不到自己應有的真氣。

　光人的身體又一次閃耀出現在秦奮的面前，冰冷毫無生氣的語氣命令道：「活下去，死亡就會死亡。」

　下完命令，光人又一次消失了。秦奮甚至連多說一句話的功夫都沒有，這一次他有些頭疼自己平日說話少的習慣確實不是好習慣。

　如果換成薛天在這裡，秦奮相信光人出現的那一瞬間，不等光人開口。薛天的嘴巴早就辟里啪啦丟出幾十個問題砸給光人了，就算得不到回答，至少也一吐心中疑惑跟不快了。

　沒有任何聊天的時間，巨大的戰鼓聲咚咚咚直衝雲霄，一聲聲低沉的號角聲，迴盪在整個龐大的戰場。

　秦奮發現自己一身布衣，手中抓著一條並不算優良的長槍，週遭的人們一個個面帶著緊張氣息，手中提著的武器都在發出不同程度的顥抖。

　這是一支新軍！秦奮微微皺了皺眉，分配在新軍之中，可不是一件什麼好事情，士氣方面不但不強，而且戰鬥力也有很大的問題。

　沒有太多的時間給秦奮抱怨，他發現自己身旁的軍隊已經開始移動了，而對面那龐大的城市大門敞開，一人跨馬提槍衝出了大門，後面緊跟著一排排的士兵。

　雪亮的戰刀，刺鋒的殺氣即便還沒有接戰，秦奮就已經知道對方是一群老兵，而且還是可以說是近乎精銳的老兵。

　雙方士兵方陣開始合前移動著，秦奮很快的發現這些軍隊看起來是像並排著向前走，其實卻還是前後有序，隱隱根本就是一個陣勢！古代的軍陣！

　軍隊行走的速度看起來並不快，但雙方隔著的距離也不算太遠，兩邊一起向前行動，距離就會快速的縮短。

　沒有什麼敵將出來跟一方的將領進行單挑，雙方弓箭手在戰鼓突然變換節奏時一齊向天空齊射，箭矢如雨般的從天空中傾瀉而下。

　噗噗噗……

　雨一樣的箭頭，瞬間扎進秦奮身旁那些新兵的身體中，也有人學著秦奮一樣，利用長槍短刀將箭頭挑開，對方的部隊訓練顯然有素，就連裝備也比秦奮這邊的人好很多，走在前排的士兵紛紛將手中的盾牌高舉，擋掉了大部分的飛箭。

　最先衝撞在一起的就是雙方的將領，大刀跟銀槍碰觸刺日絢麗的火花。士兵們隨後猶如湖水一樣的衝擊在了一起，秦奮看著對手的眼睛綻放著驍勇的殺氣，其中還藏著一絲隱隱的驕傲。

　是的，他有資格驕傲。作為一名久經戰場的老兵，面對一群新兵，早已經見慣了廝殺跟血腥的他，更加知道在這種地方越是怕死，越容易死亡。

　所以，他不怕死。至少，他要在對手面前表現出不怕死，先從氣勢上死死壓住看似新兵的對手，他舉起刀，提著盾，甚至跟本不去將盾放在身前，按照以往的慣例，只需要劈下一刀，驚恐的新兵就會被殺死。

　可是他錯了，當他剛剛舉刀的時候，瞳孔中多了兩點躥爆的精芒，這精芒一閃而過，他的喉嚨就感到了一陣的刺痛火辣，下一瞬間喉嚨處飆出了刺目的紅血，身體無力的向前倒去。

　老兵倒下了，他身旁的幾名老兵都流露出了驚訝的神情，這一槍又快又準又穩又狠，完全不是新兵可以刺出的。

　秦奮一條刺出也不收回，即便沒有任何的真氣，自己的武感也還在，自己那異於常人的體力跟力量依然沒有消失，對於人類身體那些位置更加脆弱的理解也不會有任何的減少。

　長槍的槍桿在空中一抖，四個刺日的槍花閃過，又有四名老兵的盾牌還沒有完全抬起，喉嚨處就被扎出了一個透明窟窿。

　活下去！秦奮這一刻不再多想別的，將戰場上靠近自己，對自己有著敵意跟殺意的人通通幹掉！

　龐大戰場，無數的殺氣，想要從這瀰漫著殺氣的戰場之中，分辨出哪些是對自己有敵意的，哪些只是因為戰爭而本能釋放的，這對秦奮來說增加了不小的難度。

　木棍做桿，鐵尖做頭的一桿最普通的士兵長槍，短短的幾分鐘已經完全染成了紅色的長槍，金屬的槍頭不知道何時已經變鈍，不再鋒利，更多像是一塊堅固的鐵塊。

　短短的幾分鐘，秦奮身旁已經被殺的沒人了。巨大的戰場，沒有人會為了斬殺一個小兵，而努力去跟他拚殺。

　老兵們也同樣知道，生命是寶貴的。秦奮身旁的新兵們，在看到秦奮如風魔一樣的殺人，士氣頓時大大提高，本來生硬的姿勢也開始變得靈活起來。

　又是一槍，秦奮微微眉頭一擰，手臂沒有再像往常那樣，將插入敵人喉嚨中的長槍抽出。

　這把槍的槍尖真的已經鈍了，再用它來殺敵只能是累贅，換一把武器。

　一個蹬箭步，即便沒有真氣的輔助，秦奮還是搶在死去的對手倒地之前，衝到他的面前，接住了他手中那鬆開的刀子，反手猛甩！

　戰場上，誰也不會去注意個小兵在做什麼。可是小兵會去注意戰場上的將軍在做什麼，兩名馬上交戰澆烈的先鋒大將，誰也沒有想到一名小兵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距離他們很近了，更想不到刀子竟然閃電般的突然飛出。

　這一切太突然了，秦奮的刀子就像是閃電，直接扎透了敵將的胸口，隨即被己方的大將一刀劈成兩半。

　兩軍交鋒，將軍突然陣亡，隨後軍旗也被人一把飛刀斬斷，雙方的氣勢立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秦奮跟著潮水一樣的士兵沖毀了敵軍，卻並沒有幸運的攻入城中，高大的城牆早已經關閉了鐵門，絲毫不去管那些被他們關在門外的自己人。

　高大的城牆，並不是沒有雲梯的軍隊可以攻克的，秦奮所在一方的軍隊也暫時選擇了退兵。

　簡陋的軍營，成為了秦奮的住處，一場戰鬥的精彩表現，令他的軍功榮升到了十夫長的位置，有了一個相對較好的休息環境。

　戰鬥結束，光人並沒有出現，顯然是不打算立刻結束這次的考驗。秦奮只能坐在漸露的帳篷裡，努力的去試著感應自己的真氣，如果可以找回真氣，眼前的軍隊跟城市又算得了什麼？

　夜深了，秦奮將衣服裹了裹身子，他第一發現原來，自己如此的依賴真氣，當失去了全部的真氣之後，自己或許還是一個強者，卻絕對不再是那種可以左右局勢的強者，哪怕連兩軍對陣的局勢都無法左右。

　清晨，點火造飯，穿上十夫長的皮騰甲，提著相對精良的戰刀，軍隊又一次的拉開了陣勢。

　沒多久，對方的城市中再次拉出士兵，人數竟然絲毫不遜色昨天的程度。

　秦奮沒有時間去感歎，這樣龐大的城市中，到底藏了多少的士兵，雙方的軍隊再次狠狠撞擊在了一起。

　生死一瞬，你死我活！秦奮在血肉之中再次拚殺了一天，今次的飛刀沒有像昨天那樣再次奏效。

　對方的先鋒將領身旁的軍人，時刻注意著戰場上的變化，秦奮的飛刀被一名士兵用盾牌跟生命，將它徹底的停止了下來。

　這一戰，秦奮直到偷偷摸上敵將的身旁，才一刀斬翻了敵將，令戰場的局勢再次發生逆轉。

　戰鬥，彷彿永遠不會有盡頭一樣。秦奮轉眼間在這場絞肉機一樣的戰鬥中，已經足足呆了七天的時間，軍功也從最初的十夫長，積累到了手下五千人的將軍。

　七天的時間，秦奮已經漸漸適應了沒有真氣的日子，廝殺雖然變得異常艱苦，可是也培養出了戰場上的大局感。

　這種大局感，秦奮以前從沒有注意過，它除了可以影響戰局之外，其實對武者本身來說也是一個重要的修行。

　從大局之中可以看到細微之處！這不只是屬於軍隊的，同時也是屬於每一個人的，哪怕是兩個人的戰鬥，也同樣有大局跟細微。

　今天，秦奮騎著戰馬，他是先鋒將軍。看著遠處打開的城市大門，裡面卻突然出現了七名將軍！

　這七人，秦奮都認得，自己能夠成為將軍，就是用這七人的性命換來的。如今這七個人竟然都活了！

　秦奮心臟微微一緊，如果放出自己的真氣，七個人一起上也沒什麼用。但沒有真氣，自己頂多能打三個將軍，這些將軍也都不是吃醋。

　「我這是怎麼了？」秦奮安靜的望著遠方的七名將軍：「為什麼？我怎麼沒信心了？以前我只是一星武者的時候，幾乎沒有收入來源的時候，我也從沒有懷疑過自己。我進入了天罡，我卻對自己產生了懷疑？我不自信了？我的自信都是來自於我的天罡真氣，而不是信我自己？」

　「不對！我信的是我自己！即便以前再怎麼弱小，我也不曾對自己產生過懷疑。我強大了卻開始懷疑自己了？信力量，信自己？」

　一剎那！秦奮感覺到那一直感覺不到的真氣，充斥全身！天罡的力量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