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酒館夜鬥（上）

順利找到了新的工作，走在大街上的瑞克簡直看誰都很順眼，甚至還忍不住哼起了他習慣性走調的凱斯特小調，引的所有的路人一陣側目。

在街邊的小吃店買了一些安娜喜愛的零食，瑞克大呼小叫的竄上了樓，一腳蹬開門，正準備和安娜一起慶祝時，卻發現屋內空空如野一人都沒有。

“原來不在家啊... ... ”

無人分享快樂，這讓已經習慣熱鬧的瑞克感覺有些失落。他隨手把零食帶拋在桌上，無精打采的坐上了沙發。

沙發前的茶几上留著一張便條，瑞克拾起來一看，見上面寫的是今日不歸之類的話，而最後的落款是安娜。

“竟敢夜不歸宿，等你回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

瑞克裝腔作勢的對著鏡子做了個兇惡的表情，可很快，他便感覺沒意思了，又重新跌坐在沙發上。

抬頭仰望著褐色的天花板，一隻古銅色的舊吊扇正一圈一圈的轉著，屋頂的牆角，還有一隻小蜘蛛在努力結網，期待著自己的午餐... ...

“太無聊了！ ”

瑞克努力想找一些有趣的事情，可在這片狹小的空間內，瑞克實在是找不到事情做，本來的好心情也逐漸消散。

他忿忿的從沙發上站起，抓起椅背上的外套開門走了出去。

在十分鐘之前，他的心情還是陽光明媚，可在十分鐘之後，他的心情就變的陰雲密布了，似乎看誰都覺得不順眼起來，尤其是那些結伴而行的人。

孤獨，這是瑞克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孤獨的滋味。

在凱斯特城時，他雖然是個一無所有的小賤民，但是身邊卻有一大幫同樣是賤民的同伴，可以赤著腳在濕冷的小巷飛奔，追逐著開的飛快的垃圾車，還可以在大冬天光著屁股下河洗澡，哪怕是被凍的瑟瑟發抖，但心中還是快樂的。

而在碰到莫亞之後，快樂的時光更是接踵而至，歡笑似乎從來就沒有離開過他的耳邊，直到... ...直到所有的人相繼離開... ...

“莫亞走了，拉芙走了，蘭特走了，修斯特走了，現在居然連安娜也走了... ... ”

突然間，他感到迷茫起來，身邊的朋友一個接著一個離開，去追逐那屬於他們的生活，而他自己，他自己的生活目標到底在哪裡？

難道是孤獨的探詢那莽莽未知大陸，然後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馬革裹屍？

不，這絕對不是瑞克想要的，他像所有人一樣愛慕虛榮，喜歡朋友們的吹捧，而現在，他卻是孤獨一人。

不知不覺間，瑞克漫無目的的腳步把他帶進了一條陰暗的小巷，他渾渾厄厄的腦子根本來不及反應這是哪裡，便被旁邊突然竄出來的一大群流鶯給嚇了一跳。

“啥？我怎麼到這裡來了！ ”

瑞克目瞪口呆的看著旁邊那一大群圍擁上來的流鶯扯開大衣，向他展示她們的傲人資本，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在一瞬間煙消雲散，變的一片空白。

他幾乎是在半推半就的狀態下，被那群花枝招展的妓女給拖進了旁邊的一家小酒館中。

剛一進入酒館，撲面而來的煙味與酒味就害的瑞克連打噴嚏，他的這種稚嫩表現頓時讓旁邊的妓女嬌笑不止，甚至還大膽的談著一些讓瑞克臉紅不止的話語。

“小哥，我們是直接上樓，還是先喝一杯啊？ ”一個年紀頗小，容貌很普通但是身材火辣的女孩依進了瑞克的懷裡。

“我... ... ”

慌亂不已的瑞克甚至還沒答話，那個搶了先的女孩就和周圍那些妓女搶起了生意，別看她人小，不過叉腰兇起來的樣子還真有些氣勢，沒過一會，那些爭風吃醋的女孩便紛紛敗退。

“其實... ...其實我是隨便走走，一不小心走到了這... ... ”瑞克絞盡腦汁想從這地方脫身，但是一看那小丫頭臉色變兇，不知怎麼的脖子一寒，立即改口： “不過既然來了，還是先去喝一杯吧。 ”

坐到吧台邊，那小丫頭向酒保打了個眼色，嬌聲說： “大哥，先來一瓶朗姆酒。 ”

“一瓶！ ”

聽到那丫頭一下要了一瓶，瑞克差點沒被嚇死。朗姆酒可是有名的烈酒，就算是酒鬼也喝不了幾杯，更別說瑞克這種沒沾過什麼酒的菜鳥了。

但瑞克現在心裡堵的慌，也想找個機會發洩一下，所以只是驚訝的喊一聲之後就沒再說些什麼，硬著頭皮讓酒保上了一瓶。

淺褐色的酒液被斟在了琥珀色的高腳杯中，在迷離的蟲燈下非常的漂亮，瑞克剛端起酒杯，濃烈的酒氣便衝的他鼻子發酸。

“媽的，拼了。老子黑虎蟻都不怕，還怕這一杯酒！ ”

瑞克一咬牙，仰頭喝了個乾淨。頓時，火灼一般的感覺順著喉管往下湧，渾身的毛孔全部張開，拼命散發著熱量。

“哇噻，夠勁！ ”

過了好久，瑞克才從這種痛苦的感覺中緩過勁來，渾身泛起一陣說不出的舒爽。

這時，旁邊那小丫頭又為瑞克斟上了一杯，瑞克二話沒說，又是一飲而盡。

連續喝了三四杯後，酒勁已經上來了，瑞克醉眼迷離，腦子也昏昏沉沉的，開始拉著小丫頭扯東扯西大吐口水。

也許是從瑞克的酒後真言中找到了共同的話題，旁邊一名滿頭亂發的糟老頭突然湊了過來，一邊與瑞克大侃特侃，一邊猛蹭瑞克的酒喝，到是把早等著做生意的小丫頭甩在一邊。

“你... ...你說你叫啥？亞瑟？哈哈哈... ...你媽給你起名字的時候真是不長腦子，怎麼起了個和大帝相同的名字。 ”瑞克大著舌頭，和旁邊那個已經不知道多少歲的糟老頭勾肩搭背的亂罵。

而那個糟老頭也不生氣，用衣袖擦了擦滿是眼屎的濁眼，大笑著拍拍瑞克的肩： “你小子說的對啊，這名字可害苦我了，我都為了這名字不知道挨了幾頓打了。 “

“是嗎？那以後有人打你，你就找我！ ”瑞克大大咧咧的端起酒瓶想倒酒，卻發現酒瓶已經空了： “囈？酒... ...酒怎麼沒了？ '

“喝光了唄，蠢貨！ ”老頭大笑。

“狗屁，剛才明明還有半瓶的，真是見鬼了。 ”瑞克摸了半天，終於掏到了錢包，從裡面摸出一大把金甲蟲幣拍在桌上： “再來一瓶。 ”

叫完酒後，瑞克又回頭勾著老頭的肩： “你這老小子一大把年紀了，怎麼還出來鬼混？ ”

“寂寞唄，一個人住著一所大房子，真是無聊啊。 ”

老頭這一說，立即引起了瑞克的共鳴： “說得對，太無聊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

忽然，老頭神秘的朝瑞克說道： “嘿嘿，不過我的好日子馬上就要到了。 ”

“啥好日子？ ”

“最近我突然發現，我有了個女兒，哈哈哈... ...我們約好了明天見面呢，過了明天，我就不愁沒人陪我說話了。 ”

“你？女兒？ ”瑞克用古怪的眼神看了老頭半天，用力一拍他的肩大喊： “行啊，你這老頭有本事，這麼大的年紀還能生！ ”

“那是... ... ”老頭一臉的得意。

“乾杯！ ”

用力的一碰酒杯，一老一少兩個人又是一通牛飲，而旁邊，那個等著做生意的小丫頭已經因為太過無聊而睡著了，不過看看瑞克面前堆著的空酒瓶，她今晚的收穫應該也不算少了。

久逢知己千杯少，瑞克和那個名叫亞瑟的老頭一夜下來不知道喝了多少瓶酒，話題也換了不知道多少次，雖然大多數情況都是胡言亂語，不過一番交談下來，兩人的心情都是暢快無比。

臨走時，老頭搭著瑞克的肩出門，還滿嘴酒氣的朝瑞克嚷嚷，說是等明天和女兒見面之後，要讓瑞克這個他看起來挺順眼的傢伙做他的女婿。

“女婿？哈哈... ...下輩子吧，少爺我是名主有花了。 ”瑞克踉蹌的扶住了酒館的門框，向老頭問： “餵，我說，你住哪？ ”

“聖羅塞爾宮。 ”老頭不假思索的答道。

“啥？聖羅塞爾宮？哈哈哈... ... ”

瑞克彷彿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樂的手舞足蹈，卻不小心一巴掌打到了一個路人的臉上。

'呼'的一聲，幾乎同時，一群套著黑色斗篷的人圍了上來，虎視眈眈的瞪著瑞克。

“呦，想打架！ ”

本來，瑞克的個性不是那麼好鬥的人，但藉著酒勁，瑞克不但沒有道歉，反而還擼著衣袖衝了上去，點著那人的額頭怒罵： “大晚上的，這麼多人穿著一身黑幹嘛？一看你們這幫傢伙就不是好人，少爺我的打的就是你！ “

霎那間，為首那名黑衣人眼神中閃過一抹厲色，但似乎他有急事要做，所以並沒有和瑞克過多的糾纏，僅是向身邊一人吩咐： “把這酒鬼弄斷手腳，不要鬧出太大動靜，別留下痕跡。 “

說完，一大群人便匆匆離去，只有四個傢伙獰笑著向瑞克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