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意外的重逢（上）

　瑞克在觀星塔上觀察了很久，桑頓家族對於城主堡的防衛讓他一籌莫展，無論他觀察的多仔細，都無法發現城主堡的防衛有任何一絲的空隙，整個防衛佈局，在他的眼中就猶如是一個巨大的陷阱，處處充滿殺機。

　神色凝重的將視線從望遠鏡中移開，瑞克皺眉苦思。而一直在觀察著瑞克的艾拉則緊張的等待著他開口，生怕瑞克會臨時反悔。

　半晌之後，瑞克嘆了口氣： “很難，進攻城主堡簡直就是去送死。桑頓家族不愧是首席殺手世家，如果可以，真不想與他們為敵... ... ”

　“那... ... ”

　“放心，我還不打算當個逃兵，既然我已經到了亞撒郡，什麼都不做就離開，顯然不是我的風格。 ”瑞克揉揉艾拉的前額，擠出一絲笑容道： “我們再想想其他的辦法，至少得讓他們的防備力量從城主堡中抽調出一半出去才有機會。 “

　聽到瑞克這麼說，艾拉難掩心中的失落，不過瑞克還沒有放棄，這對於她來說，便已經是一個珍貴的希望，哪怕這個希望暫時還沒有任何實現的可能。

　“走吧，就算這很安全，呆太久了也會出問題的。 ”

　瑞克拉著艾拉轉身想走，但突然，他猛的回頭，目光死死鎖定觀星塔南面的一座小山丘。

　又是那種奇怪的感覺，一種被人監視的感覺。

　視線中一無所獲，那突如其來的危機感也如之前一次那樣一縱即逝，現在瑞克就算全力釋放他的感知力，也無法從那裡感覺到有任何一絲的生命氣息。

　這種事情之前從未出現過，如果第一次可以用幻覺來解釋，那麼連續出現兩次的話，瑞克便很難相信這會是幻覺。但假如冥冥中的那一絲警兆並不是幻覺，那麼... ...

　一種徹骨地寒冷從瑞克地腳底直衝頭頂。

　自己竟然被人監視著。而且這個監視自己之人地實力應該遠在自己之上。

　暴露了！是桑頓家族地人。還是扎羅克家族。或是菲南迪斯家族地霍克？

　一個個名字在瑞克地腦子裡閃過。無數種可能出現。讓瑞克地時間恍若停頓。

　下一刻。還沒有理出思緒地瑞克突然攔腰抱起艾拉。猶如一隻大鳥般躍下足有百米高地觀星塔。幾次起躍。便消失在了廢墟之中。

　直到瑞克離開。一個猶如影子般地身影才緩緩在山丘上地一顆樹冠中出現。

　“好敏銳地危機洞察力，比上一次分別時更強了啊... ... ”

　莫亞扶著粗壯的樹杆，站在枝杈上眺望遠方，語氣中流露出一種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的懷念。

　上次離別時的目送，莫亞在內心深處把它當成了永別。因為他心裡很明白，當他們再次見面時，或許自己將變成另一個人，而那樣的見面。也將不再是老友間地敘舊。只是... ...他沒想到，離別後才幾個月。他們便又見面了，而自己還沒有變太多。至少自己依然記得起那次兩人賭上性命的冒險中所經歷的點點滴滴。

　有些落寞的在枝杈上坐下，莫亞嘴裡咬著一根纖細地嫩枝。思緒卻已飄遠。

　想起第一次見面時瑞克的落魄，第二次見面自己地落魄。第三次見面時兩人之間的反差，以及這一次見面時，那種令人難以描述地感覺。

　回想這一切，莫亞甚至感覺這像是命運在捉弄自己，將自己的命運始終與那個人牽扯在一起，哪怕是自己已經隱性埋名地躲進了這個如廢墟一般的城市，老天依然將瑞克送到了自己地面前。

　其實，他也說不清自己為何這麼想避開瑞克，如果說在伊索城的冷淡是出於自卑，那麼現在，莫亞已經完全不需要自卑，以他現在的實力，哪怕是正面迎戰瑞克也不會落下風，他已經有足夠的資本在瑞克的面前挺直脊梁，可是內心深處的一種感覺卻警告著自己不要接近瑞克，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正在告訴他，他們之間將會成為夙敵。

　“夙敵... ...命中註定的敵人... ... ”莫亞咀嚼著內心這種異樣的感覺，有時候他會想，假如在坦桑沙漠的時候，自己沒有離開瑞克，那麼結局會怎麼樣？

　也許會與現在不同吧，也許現在的他依然會在瑞克的身邊擔綱著綠葉的角色，無憂無慮的畫著他的地圖。

　可惜世上並沒有如果這種東西，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麼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了，哪怕最後的結局會是自己最擔心的那個。

　苦笑著搖搖頭，莫亞輕巧的躍下枝杈： “看來沒辦法再去班森家換醫書了，真是可惜呢... ... ”

　佝僂著背自言自語，莫亞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落日的餘輝下... ...

　回到醫館中，因為擔心艾拉而急的團團轉的班森，在見到瑞克和艾拉安然回來後，總算鬆了一口氣。本想再和瑞克閒聊幾句，但突然想起自己正在熬製的藥缸已經幾個小時沒去看管，頓時也顧不得其他，急匆匆的跑去熬藥了。

　出於心中的好奇，瑞克問： “你爺爺熬的是什麼藥？ ”

　“爺爺說，假如爸爸和叔叔們變成了蟲人，他就用他自己發明的這種藥劑，把他們變回來。 ”

　“什麼！

　原本瑞克只是隨口一問，但聽完艾拉的話頓時驚醒了過來。

　把蟲人重新變成人類，這在瑞克看來簡直就是無法想像的奇蹟。而且，瑞克和亞瑟大帝目前進行的這個計劃中，最容易出現的問題，便是植入者本身應無法承受蟲卵的力量而被吞噬理性變成蟲人，但假如有這種藥劑把植入失敗的人重新醫好的話，這就等於彌補了瑞克的後顧之憂，使瑞克可以放心挑選出可以成為戰士的人。

　“這... ...真的可行？ ”瑞克強忍著心中的激動，抓住艾拉的雙肩顫抖的問。

　“如果是爺爺的話，應該可以吧，他是亞撒郡最出色的醫師。 ”

　“最出色的醫師？ ”

　聽到這個讖緯，瑞克一愣。這讓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假如桑頓家族正在研製那種精神藥劑的話，那麼他最需要的就是亞撒郡那些醫術極為出色的老醫師，可是為什麼桑頓會任由那些老醫師在廢墟中自生自滅，而盡是抓捕一些年輕，經驗不足的人呢？

　不過，這個疑問只是在他的腦中一閃而過，他很快的便把思緒轉移到了這種藥劑的重要性上。毫無疑問，如果這種藥劑真的問世，那麼將會成就亞瑟大帝的一世英明，人類的未來也將截然不同。

　這一點，瑞克確信無疑。因為雖然他還沒有真正進入捍衛者聯盟的核心，但是他也大致的知道，捍衛者聯盟中有分鷹派和鴿派兩個陣營，其中亞瑟便是屬於鷹派這個更為激進的陣營。

　經歷過百年戰役的他也許是最清楚始祖力量的人，所以他堅信，除了突破人類的極限，達到讓戰蟲破繭而出的半神級境界之外，沒有任何力量能夠傷害到始祖。

　而要突破到這一境界，則需要植入野生蟲卵。這是一種極為危險的想法，因為按照蟲會的計算，植入野生蟲卵可成功進階為半神級戰士的可能性，不足百萬分之一。從數據上看，堆積半神級戰士的可能性根本就不存在，所以絕大多數的捍衛者聯盟成員都認為，與其把希望寄託到根本不可能實現的半神級戰士的身上，不如選擇更為安全的經過危險基因剔除的高等級戰鬥蟲卵。

　他們的選擇無可厚非，哪怕是讓瑞克自己選陣營，在完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他也絕對不會同意亞瑟那種把人命開玩笑的做法。但是，假如有了班森所研製的這種藥劑的話，那麼一切都會不同了。

　只需要通過一次初步植入，便能夠清晰的分辨出哪些人擁有植入野生蟲卵後成長的可能性，就算被蟲卵反噬也將不再會喪命，還可以重新恢復成人類，選擇穩妥的普通植入方式。

　這一種藥劑將可以完全化解捍衛者聯盟內部的分裂，將鷹派和鴿派融為一體，相輔相成。甚至，只要時間允許的話，亞瑟的堆積精英理論真的有可能實現。

　“默漢默德！信蟲送出去了嗎？ ”想到此處，瑞克突然回頭問。

　“已經送出了。 ”

　“是嗎... ... ”瑞克抿住嘴仔細思考了一會，他的身上還留著一隻信蟲，這是準備在危急時刻報訊用的，而現在局限顯然還沒有明朗，假如現在就將這只信蟲發飛的話，以後出現任何的突發狀況都會來不及通知後方了。

　“班森的藥劑還沒有完成，我應該再等等！ ”

　再心中告戒了自己一遍後，瑞克激動的心情終於冷靜下來，思緒也回到了當前的局勢上。

　其實早在從觀星塔回來的路上，他便已經有了對策，而要破解眼下這個局面最關鍵的一點，便是亞撒郡現有三股勢力中，最為弱小的菲南迪斯家族。

　在那裡，修斯特還在以非南迪斯家族萊克的身份活動，而他，將成為瑞克眼中一個可以打破局面的變數。同時，瑞克也想知道，三方勢力中是否已經有人注意到了自己的到來，那個一直監視著自己的高手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