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仙器鬥雷劫

一般自然界中，溫度的立基點在於原子運動速度上，速度越快，溫度越高，我們講的高極點，指的就是原子以逼近光速的速率來運動，而低極點，就是所謂的「絕對零度」，也就是攝氏零下兩百七十三點一五度。

自然界最冷的地方，並不是我們地球上的南北極，而是在那星際虛空之處，那裡的溫度只有絕對三度，我們亦稱為宇宙背景輻射溫度。

這夠低溫了嗎？答案是否定的。

身為萬物之靈的人類，已在實驗室裡成功的將溫度降到絕對零度之上的十億分之二十度。

但這還是沒有辦法讓粒子完全停止震動，達到絕無熱量之境。

事無絕對，人類無法做到的，不代表自然也無法達成。

理論上每個原子都可以到達絕對溫度，但這其中卻以氫最易到達，原因無二，只因氫原子是最簡單的基本元素，而它更是唯一只含有一個質子沒有中子的原子。

當氫氣冷卻到攝氏零下兩百五十三度時，既可成液態，這時的原子運動已減速到非常緩慢，此時，若有特殊的壓力與電磁力結合，來限制住質子與電子的運動，就可以達到自然界的低極點「絕對零度」。

而生成的特殊半液態氫，修真界對其有個特別的稱號……謂之「玄水」。

玄水的原意指的就是最冷的水，。

魔羯座，這個黃道帶上最小的星座，自古以來，它就被認為是人的靈魂要升天堂時所經過的大門。

地球上，若在九月下旬的黃昏仰望穹蒼，就會看到一個不規則的巨大三角形，靜靜地懸在南邊天空，那便是魔羯座。

牛宿一，位於魔羯座羊頭雙角附近的星域，時濤雨此時正在聚精會神佈陣。

隨著雷劫逼近的壓力，他手下更是加緊，得趁度劫前夕，將一切準備完善。

由於前三次的經驗使然，他推估出這次的雷劫，有九成九是水性天雷，為此他特地挑選此地應劫。

所佈的陣法有個特別的名堂，是謂「器元煉火陣」，本來此陣是時濤雨師門為煉制上品法寶所引天地之火取代三昧真火而佈，因意識到水劫來到，時濤雨就用此陣代替了原本想佈的防禦大陣。

眼前的牛宿一星，是一顆黃色的亮巨星，巨大的星體，不斷地向四方遞送著它的力量。

時濤雨手中的炎日戟也被這地利影響，離火炎晶瘋狂地吸收熱能，沒有休止的一刻，整個戟身透發著炙焱熱能，似能焚盡一切。

完陣之時，「器元煉火陣」猶如一塊超級太陽能面板，只見一道紅光從牛宿一射出，浩然之能直注大陣，更加大了炎晶的聚能之便。

時濤雨端立陣中，氣勢無以復加，心中卻古井映月，沉穩無雜念，靜靜的等候天劫到來。

且不提時濤雨那一時無雙的戰神之姿，此時億萬里之外，一個跟太陽系差不多的小恆星系，正出現了天文奇觀，當中的恆星與另九顆環繞周圍的行星，連成一線，形成奇特的九星連珠。

串連的九大行星，在各自的南北極發出強大的磁場，環環相扣，讓整個恆星系產生一個巨大的磁力線場，線場的中心剛好與恆星交錯，橫亙恆星的電磁力，不停地帶起強大的電磁風暴，九顆行星連鎖反應，隨後九道極光從行星北極噴出，在太空中交錯成一幅美麗景色。

同時，當中虛空處突然一點白光泛起，這白光物質，其實只是氫原子罷了，但它並非簡單氣態、液態、固態模樣，而是介於液態和固態之間的半液態，透過天地間一連串的巧合，「玄水」憑空生成。

那泛起的玄水往旁邊隕石一靠，隕石居然漸漸被同化成同一種物質，鬼怪無比，這樣的過程非常的緩慢，但它卻持續不斷。

漸漸的，玄水靠著吞吃小行星，慢慢地擴大它的體積，而它行徑的方向，不偏不倚地直往器元煉火陣飄去。

陣法之內，時濤雨漸漸感受到來自虛空中的壓力，運起仙靈力，極目遠眺，一塊帶有金屬銀灰色，狀似果凍之物，極速飄來，而在它行徑的路上，所有物質都難逃被其同化吸收，使其體積幾乎以倍速增長。

如果說人類因為無知而感到害怕，那徹底了解是否就可以無懼呢？

假設這裡有兩條路你非選不可，一邊是陰暗無比，鬼影幢幢通往幽暗森林之路，而且林中不時有野獸群嚎。

另一面則是一條光明大道但卻佈滿炸彈，而且所定時的時間，剛好是你經過之時。

你會選擇一目了然必死無疑的康莊大道嗎？

還是無知的去硬拼一下運氣呢？

擁有近萬年修為的時濤雨，並不是不了解眼前之物為何，相反的，他可以說是修真界最清楚玄水為何之人。

就因為知道，所以顯得更加擔憂，他寧願去面對那不知名的綠液雷球，也不願挑戰玄水之威。

「天妒英才啊﹗難道我的修為已經到達修真界的極限了嗎？不然為什麼第九劫來的竟然是玄水雷劫，假設我度過了，還能有什麼樣的第十劫呢？」時濤雨凝望著眼前之物自言自語的說道。

但既然來了，時濤雨也不懼怕，畢竟強化了離火炎晶的炎日戟在手，再加上器元煉火陣之助，也不是說沒有一拼之力。

各位看官，看到這裡一定覺得很奇怪，玄水說穿了也只不過是一種攝氏零下兩百七十三點一五度之物罷了。

按照基本的物理原則，只要拿相同體積，溫度在攝氏兩百七十三點一五度以上之物就可以將玄水中和成攝氏零度才是，更遑論那炎晶有三四萬度之威了，怎麼說都不可能讓修為已達半仙的時濤雨如臨大敵。

但事情絕對不是一般笨蛋所想的那樣。

因為當原子到達絕對零度時，核內粒子將會失去能量停止運行，所有一切都歸於絕對的零，沒有化學反應，也不受電磁力或簡併力所影響，空間中只存在萬有引力，使電子都墜落到原子核上，形成新的玄水。

舊的玄水可以影響其他物質，使其完全散熱，如此周而復始，不停壯大己身。

這可怕的物理特性，讓玄水可以無視溫度平衡原則，就連火燄也可同化。

但讓散仙擔憂的卻不是此點，因為就算玄水能冰凍火燄，但它總有個上限，以離火炎晶和從器元煉火陣中抽取出來的陽燄，已經足夠與之抗衡。

那有什麼好怕的呢？

簡單來說，玄水是一種低溫超級導體。

當電子通過一般導體時，會與導體內原子互相作用，能量會有一部分傳遞至晶格上形成振動，而造成放熱損失，以此來論，當振動越大時，電阻越強，獨獨玄水是自然界唯一完全不動的物質，當所有的電子停在原子核上，累積超過一定密度後，其反作用力，將會使電子釋放出不同於一般劫雲的龐大能量。

巨大的果凍雲，緩緩停滯在時濤雨眼前一千公里處，沒有已往劫雲翻騰之姿，玄水就像一個高手一般，靜靜地自個凝神運氣，一派宗師之樣。

時濤雨不敢怠慢，法訣一出，陽燄自牛宿一抽來，他快速的轉化能量，以求離火炎晶能釋放出最大威能。

虛空中，一紅一白兩光球憑虛對峙，壓抑的氣息連周圍的隕石小行星都唯恐避之不及，而改變了運行的軌道。

受散仙的氣機牽引，玄水劫雲突然收縮，極放，第一道驚雷轟出，為這九劫之戲揭開驚天動地的序幕。

勢如驚鴻，千里距離，眨眼而至，只見時濤雨於同一時間，揮戟而出，極致對極致，劫雷陽燄在虛空一觸，爆出猶如超新星的光芒，炸亮了整個星系。

出乎意料之外，玄水天雷被陽燄一轟而散，那倒捲的紅光回擊劫雲，一下就把它刺了個透心涼，而陽燄還不停的在劫雲內翻攪，逞其餘威。

只能說經過綠液雷球改造後的時濤雨實在強悍無匹，而他在度劫時又準備充足，看來此次雷劫該可無險而過。

「呵，看來是我太大驚小怪了，以炎日戟這麼強的爆炸力，就算是玄水，又能奈我何。」望著被陽燄肆虐的劫雲，時濤雨自嘲說道。

這一物剋一物，果然是至理，散仙很得意的再捏法訣，繼續抽取牛宿一的能量。

反觀劫雲之內，陽燄肆虐，看似威猛無比，實則不然。

玄水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同化陽燄，只是時濤雨遠觀，以為是兩者互相消融。

而事實的真相則是劫雲反得陽燄之能，越發凝實起來，體積也慢慢縮小，這代表的是有更多的帶電粒子，被限制在原子核上，當中危機，時濤雨卻全然無所覺。

如此反覆不下數十次，劫雷的威力開始以倍數增加，此時的時濤雨還是認為這是天劫基本的過程，不以為意的繼續禦劫。

又過了十幾道雷光，原本千里之闊的玄水，現已凝縮成一片面積不到十里範圍的銀白雲朵，隱隱約約有愈縮愈小直至消散的趨勢。

時濤雨大喜，沒想此番度劫，竟可如此輕鬆自在，當下他法訣再出，牛宿一的陽燄之能盡數收取，打算一次搞定眼前劫雲。

炎日戟霎時大放光芒，聚元陣當中五枚炎晶凌空而起，旋即飛繞戟身，猶如電子在原子核外環繞一般，炎晶開始抽取器元煉火陣所引來的陽燄之能。

充能許久，時濤雨靈訣一指，戟尖之處，一道白炎直射劫雲，挾帶著幾十萬度的驚人高溫，誓要將一切蒸發消散。

然則可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白炎一接觸到凝實的玄水，就像炙烤過的餐刀切入牛油之中，瞬間破入劫雲之內。

滿心歡喜的時濤雨正以為劫雲應可在此擊之下消散無蹤，怎料白炎如泥牛入海，眨眼之間真的就消散無蹤。

兀自奇怪時，天地突然豬羊變色，那玄水得白炎之助，一舉突破限制，就在不到一秒時間，原子核上電子飛散開來，整個空間都被玄水包圍起來。

第三次被圍，時濤雨雖有經驗，但一時間還是反應不過來，周遭盡是電閃雷轟，還好炎日戟主動護主，為他擋下無數劫雷。

略一鎮定後，時濤雨發動仙靈之力，施展元力凝陣，一個小型的防禦陣法，憑空而出，他再將湛藍戒內所存之地燄山火晶，嵌在器元煉火陣與防禦陣的節點之上，兩陣同時運轉，相輔相成，這才讓散仙有時間思考如何解決現下狀況。

於此期間，玄水劫雷還是不停轟落，持續地耗損大陣的能量。

時濤雨沉吟之際，不知不覺間有一滴玄水穿過大陣，沁入地燄火晶之中，防禦陣法隨即崩潰，時濤雨遭靈力反噬，一時神暈目眩，玄水持續影響其他火晶，使陣內溫度直線下降。

時濤雨打了個激靈道：「好冷，這奇異玄水竟能擾我心神。」當下招出涵離輪將被同化成玄水的火晶，一併旋離防禦陣。

旋即再展元力凝陣，佈了六道禁制，層層維護，暫時安全無憂，只可惜戒內火晶盡數用盡，而器元煉火陣少了牛宿一之助，也變成一個巨大的晶石錢坑，兩相消耗，時濤雨所剩之時已不到半個時辰。

長考無策，時濤雨正盤算著是否要像八劫一般，提戟而戰，他望向手中碧華，思量著可能出現的奇蹟。

「拼了。」當他決定撤陣而出之時，突然發覺涵離輪正在裂解玄水，這個由中子星物質所煉至寶，竟不畏玄水的物理特性。

分出一絲神識探查，時濤雨感覺到刀面的超微奈米聚元陣，可以擾動原子核上積聚的電子，進而吸收，沒想到就是那麼一點點擾動，絕對零度不攻自破。

「涵離，寒離，沒想到你真能令寒冷離去，真是天助我也。」

大喜之下，時濤雨招回涵離輪，隨後炎日戟一刺而進，剛好三叉戟尖與輪面三點結合，兩者本出同源，合併之後，猶如鳳凰還巢，一柄半月權杖透露出睥天睨地之姿，散仙手握至寶，皇者氣息油然而生，頗有號令天下之威。

吞下一顆回元仙丹，時濤雨揚聲大叫：「來吧，就讓老天看看是你兇還是我狠。」

只見散仙在劫雲中左突右進，一柄涵離炎日杖舞得虎虎生風，靠著輪面法陣不停地消耗減少玄水之量。

虛空中爆出陣陣光彩，一層層漣漪般的光華向周圍四散，沖天而起的雷火光燄中，只見一人在其中威風凜凜，任它劫雷千軍萬馬，他還是不改其姿。

被分離後的玄水劫雷，依然強橫，但時濤雨已經不將它放在眼裡了，經過綠液雷劫改造後的仙軀，在玄水中越發凝實，顯是軀體透過刀輪吸收玄水之精，正如同碧華一般的在重塑仙體。

千擊之後，劫雲立時縮小成三尺大小，吐出最後一顆電球後，往來路飄回，竟是不願再鬥。

九劫終了，時濤雨自此成為寰宇第一，天地間唯我獨尊，只餘那第十次成仙天劫，他就可以跳脫五行，大道登仙。

昂藏的七呎之軀，氣宇軒昂，面如金玉，斧鑿天成，時濤雨更內視了一下己身，體內仙氣流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自周身經脈來回氣海，並不時自動抽取天地元力，充實氣海。

那種感覺就像第一次突破元嬰期一般，真元力隨元嬰運行，自然地與天地融合，達道修真者夢寐以求的天人合一境界。

時濤雨就地擺了個五心朝天，開始推動周天運轉。

有意而為，仙靈力流轉得更加迅速，行功不到十個周天，就已將先前耗損的力量全部補回。

時濤雨繼續行功，招納天地之力，其修為亦不斷上升，涵離炎日杖同受澤披，品級透過仙靈力蘊養，隱約有突破下品仙器之限，將往那中品之階邁去。

約莫百個周天之後，仙力的流轉霎然停止，時濤雨心下大驚，暗道，「難道自己的功法有錯？」

但虛空中的天地元力還是源源不絕地流入體內，每流入一分，氣海內的仙力就強大一分，原本如液狀般的仙靈力，被新加入的原力壓縮，開始凝固起來。

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服從氣海內散發出來，時濤雨本來的懼怕之心，也被這特殊的情形代替，漸漸地進入物我兩忘，身心同歸自然。

這種過程持續了一年之久，時濤雨開始醒覺起來，雖然這樣的情況很是舒適，但總不能一直睡在這太空之中，萬一有什麼隕石行星飛撞過來，那就糗大了。

微微睜開雙眼之後，他第一個見到的景像著實讓他大吃一驚。

腹中一點光華透體而出，藍芒光照三千里，時濤雨發覺他全身都被自己肚內的光點包圍，連忙展開內視，意欲一探究竟。

神識隨著經絡而下，一路暢通無阻，行至氣海之處，散仙看到自己氣海之內有一藍色丸狀之物，帶動著仙靈力緩緩旋轉，猶如一個小小宇宙空間。

「不……不會吧……我的修為竟然退到了金丹期，這下該怎麼辦才好？」時濤雨吃驚說道。

舉凡修真煉魔之士，功法師門雖有不同，但萬變不離其宗，在通過育火期之後，體內真元藉由三昧真火淬鍊之後，開始凝結。

初始之境，真氣化為涓涓細流，逐漸濃縮，其後，液狀真力回歸氣海，氣海就像煉丹鼎爐，不斷地將真力凝實。

待壓縮至一定密度之後，遂凝結成丹，修真者由此可踏入金丹初期。

其後再繼續修練，引納更多真元之力，便可丹碎嬰成，跨入那真正的修真境界。

時濤雨現在的情形，剛好就在那金丹階段，以其九劫之身，怎能不大驚失措，要想以金丹期的修為去硬撼第十次天劫，無疑是螳臂擋車，自取其辱。

一陣慌張之後，時濤雨冷靜下來終於發現不同之處。

「藍色的金丹？沒道理啊，一般都是金色的才對。」

自言自語的說道時，藍丹持續吸納仙力，不久後凝結出一顆似金似鐵的藍色金丹，光芒也收斂起來，自顧自的在氣海中心慢速自轉。

於此功德圓滿，藍色金丹似擁有無限力量，時濤雨可以很明顯感覺到自身不同之處，舉手投足間仙靈力自然流轉，再不用聚氣而為。

隨手向牛宿一一引，陽燄再臨，器元煉火陣已然不需，他神態自若，就好像幹了件微不足道之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狂笑後，他大聲叫道：「太好了，太好了，仙體重造，金丹再得……不，應該說是仙丹了……哈哈哈哈……」

也難怪他這麼高興，任何人兵解轉修後，元嬰既成其本體，雖然修為一下爆增，但肉身已滅，這對任何修真者都是修練上的一大障礙。

如今時濤雨藉由九次天劫重塑仙體，金丹再凝，不但修為更上一層樓，想來那丹碎嬰成之日，元嬰就可直接升等為仙嬰。

想到這裡，時濤雨心情大佳，對千年後的十劫，不但沒有一絲害怕，反而更加期待了。

收起涵離炎日杖後，他朝著一個方向開始無序挪移，試著找到一個能夠繼續修練的好場所。

十幾個十光年小挪移後，他到達第一個小恆星系。

當中恆星散發出淡黃光芒，繞行四周的只有寥寥兩顆超小行星，應該說只能算是恆星的小衛星罷了，而且環境皆惡劣無比，一顆太接近恆星，日溫就有七百多度，另一顆又太過遙遠，星球表面空空蕩蕩，過小的質量，使小行星連大氣都沒有。

時濤雨在此待留了一日，探索過後，便直接挪移離開。

又連過了幾十個星系，時濤雨依然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方，除了在其中一個行星上收集到幾枚極品的屬性晶石與一些貴金屬的煉器材料外，可謂是一無所獲。

但時濤雨還是依然故我的繼續挪移，沒有目的，不如碰碰運氣，他什麼不多，就時間最多，畢竟探索星際，最重要的就是耐心，這樣地毯式的搜索，搞不好可以亂槍打到鳥，尋到個什麼天材地寶也說不定。

離度劫還有九百九十九年，眼下也無較好去處，時濤雨索性就繼續遊歷下去。

又過了六個星系，此時的時濤雨搜尋範圍，已經遠離牛宿一有三百光年遠了。

這日，時濤雨又挪移至一個恆星系，不同於以往，當他移動到此星系後，立時被星系內的事物所吸引。

這是一個中等的恆星系，由恆星與八個大型行星和總數多達六十多顆的衛星所組成，吸引散仙注意的是當中位列第三和第五的星體。

瞬移到第五行星上空，時濤雨分出神識探查。

這第五星體相當特殊，為一氣態行星，它的質量遠超過其它系內所有行星加總總和，一共有十六顆衛星環繞周圍，其中有一個衛星甚至比行星還大，星球主要由氫與氦組成，還有微量的甲烷、水、氨和岩石，但這些都不是時濤雨所注目之事。

巨大的星體，轉速出奇的快，造就了星球表面上的狂暴氣流，帶起一圈又一圈的褐白交錯的雲帶，當中還有些許暗紅色物質隨雲層飛舞，而那暗紅色物質就是散仙所關注之物。

這暗紅色物質大多是由紅磷組成，其實並不是多了不得之物，但它特別之處就在於紅磷經過星球高溫高壓天然鍛煉，有些已經形成風磷結晶，這天然風磷數量稀少，卻是御風晶石的主要成份。

風長火勢，離火炎晶若能有御風晶石相輔，那真可謂如魚得水。

時濤雨打得就是這個主意，可惜就算能收集到整個星球雲層裡所有風磷，怕也不過只有一個小指指節那麼大而已。

略一思考後，心中已有計較，此事暫且放下，先去探查那第三顆行星為上。

第三顆星體為一顆水藍色的行星，沒有狂舞的風暴，沒有炙燄的高溫，也沒有讓一切事物緩慢下來的寒冷，比之其他行星，可說是平淡無奇。

那何以令散仙為之注目？

原因無二，只因時濤雨的靈覺感應到有生命在星球上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