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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以為是的青春記憶》第3章
- - - - - - - - - 免郵票投入郵筒 - - - - - - - - -

咯咚一聲,貼上五十元郵資的國際限時掛號郵件進了郵筒。

經過兩星期之後,它就會飛到美國的肯塔基州,然後到茄子的手中;之後,她也會回信,一樣要經過兩星期飛越半個地球,才會到我手中。

在這個年代,網際網路應用才正在萌芽,是的,故事要從一封塞爆我信箱的郵件開始…

「哇賽,是哪個神經病發這麼大的郵件啊?」

郵件裡面有寫些中文,但那文法實在不太好懂,反正就是謎樣的白話文。

內容大概是說,希望寄來的圖片我用得上。打開郵件的附加檔之後,我嚇到了,這不是我上星期在寫介紹的作品嗎?

我回了信,信中寫著我很感謝他的辛勞(這時我還不知道是男是女,所以用“他”這字),之後沒幾天,我展開了住校的時光。

其之四‧忘了還書要扣學生證之卷

『可惡!這些渾蛋怎麼跑的這麼快!』

電算中心附設的電腦教室中午是開放的,我連午餐都沒吃就直奔來排隊,但裡面已經滿滿都是人;一陣陣塑膠加熱味往外面飄散著,門外都有這味道了,教室裡更不用說,但大家就算是汗流浹背還是要用電腦。

有個傢伙像是想上廁所憋不住了只好離開,我就一個箭步上前接收了他的電腦;神啊,這是什麼環境?煉獄嗎?傳統螢幕的熱氣、人的汗臭味與機器金屬味和在一起簡直可以謀殺人。

「好慢好慢好慢…爛機器爛機器爛機器…」

我按著那無視人體工學的矩形方塊鼠,讓我想起電影微軟恩仇錄裡全錄製作的滑鼠原型,這東西叫老鼠?你是沒見過老鼠還是想像力太豐富啊!?

「嗚哇終於打開了…」

如果我知道電算中心主任是誰,那我鐵定會扁他,他當我們都是下等人啊?這種爛設備早該拿去資源回收了。

登入網路郵件的網站後,終於看到我此行的目標,茄子從香港寄來的郵件。

天啊真是令人感動,一個是昨天在電腦課時偷偷發出的郵件她當天就回,二是能用網路真好。我趕緊敲著字鍵被磨平的鍵盤回信,再將她的信件內容烙印進腦袋後滿足地離開,然後第二天卻排不到,第三天也一樣,幾乎抓狂的我居然想出了這種方法。

「電腦一次使用十分鐘喔。」

我將學生證交給在圖書館打工的女孩,然後坐在限制查閱館內圖書的電腦前。

圖書館電腦的網頁瀏覽器不能輸入網址,因此,只能瀏覽校內網頁…

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如果是這樣,我根本不必來圖書館用電腦對吧?

答案揭曉,首先開啟機碼編輯器,將預設的開啟頁面從圖書館換成網路郵件的網站,當我把網頁瀏覽器重新啟動後,我見到了奧林帕斯山…

諸神啊,我可真是邪惡。

耽擱兩天的信就在眼前,當我把茄子的信件打開時,打工的女孩路過發現我連到其他網站了。

「你是怎麼辦到的啊…?」

「秘密。」

「依校規這是要懲處的喔…」

我哼了一聲看著她說:

「就算是如此還是值得,妳要報就去報吧。」

「…你還有四分鐘,後面還有別人。」

她搖搖頭無奈地回到櫃檯,感謝妳,妳可真是個好人;為了感謝妳,我離開之前會把設定改回來,呵呵呵…

過了不久,藉著校內打工之便,有了辦公室的電腦可用;這時,茄子說她要去肯塔基當交換學生,她給了我一個英文地址(廢話)與名字,說我可以寄信過去。為何要用寄信?因為寄養家庭沒電腦可用。

我寫下了生平第一封信,完全用手寫,寫完之後,當然是用信封裝起來。

「哪種郵件速度最快?」

趕在郵局即將關門前,我衝進去趕著寄件。

「限時掛號囉。」

「那這封信要限時掛號寄到肯塔基。」

「啥?」

「美國的肯塔基州!快!」

我催促傻住的承辦員,要她快給我算郵資。

「欸?郵件車來了耶?」

門外傳來卡車的聲音,是每天來收集郵件的卡車。

「趕快算!我去請他們等等!」

對著承辦員大吼後,我衝出去要郵差等我的信件,兩位好心的郵差就悠然地進行他們的工作,等我回到櫃檯時,郵件已經打上鋼戳。

「五十元整。」

將錢付清之後我衝出門將郵件遞給郵差,看著他將郵件放進袋子裡封好。

───第一封信開始了飛越半個地球的旅程,載著我的思緒一起前進…

沒有什麼消息比沒消息更讓人擔心,而兩星期,是這麼的難熬…

某日我攤在辦公室電腦前無意義地反覆按著重讀時,茄子的郵件進來了,她說她沒吃午餐就去圖書館,但因為不能輸入中文,所以只好寄英文信。

這時我不知哪來的神力,轉眼就用翻譯軟體搭配破英文,寄出了不管文法是否正確的郵件;大概是因為申請的郵件主機在美國,十分鐘後,傳來了茄子的回信。是的,我們把郵件當即時通訊在用,在那個年代,還沒有即時通訊軟體…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信?沒吃午餐嗎?』

小姐啊,妳忘了時差這件事情嗎?現在我這可是晚上。

『妳才是,怎麼不吃飯跑來發郵件?』

傳送,將我的思緒用光速傳向地球的另一端。

雖然它只不過是一堆信號的組合,但卻攜帶著那無可言喻的溫暖。

我跟她,都是離家在外的人,我只是到了鄉下,她是去到了人生地不熟的遙遠國家…

『對了,我寫了封信給妳喔,下星期應該就到了。至於字寫得醜就多忍耐啦(笑)』

那封信除了是我第一次寫信之外,我還小心的讓用字淺顯點,免得讓這香港女孩看不懂我的意思。而且實在太具有手工風味,上面還有寫錯字用立可白塗改的痕跡;我問過可不可以用打字的,但她堅持要手寫,所以成品就變成這樣。

『圖書館的管理員在瞪我了,先走囉,我會期待你的信的。』

這就是本次談話的最後一封郵件,接下來,我因為到了宿舍關門時間還沒回去而在寒風中罰站一小時…

隔天的同一時間,我滿心期待地按著重讀,我的期待也如沙漏般慢慢流逝。如果我沒有把時差記錯,這時應該是當地時間下午一點多了,差不多也是上課時間了吧…

接下來幾天都是如此,我發現我的心就像石綿被剝開般慢慢地碎裂風化;最終,它會僅剩一個小小的核石,或是什麼都不剩呢?在第一封信可能還在非洲上空飛行時,我寫好了第二封。

「搞什麼啊!?怎麼開始下雨了?」

當我騎著單車穿越校園要去寄信時,突來的大雨讓我措手不及只好躲進旁邊的校舍,我並不怕下雨,但背包裡的信件若是濕爛了,寄出去就沒有任何意義。

這時我發現我將單車騎到了圖書館門口…打工的女孩與我四目對望著。

「外面下雨了嗎?」

她走出門看著我那被淋得貼在額前的瀏海說道。

「是啊,我得去寄信呢,真糟糕。」

「寄信?」

我就知道寄信這檔事在這時代就像發電報一樣匪夷所思。

「嗯…我上次用電腦收郵件的那個朋友,她人在國外沒有電腦,所以我用寄的。」

「這樣喔…」

偏著頭沉思了一下後,她露出了微笑。

「你車就停在這吧,我的雨傘借你,趕快去吧。」

「欸?妳確定。」

小姐,嚴格說來,妳連我是誰都不知道耶,居然敢把雨傘借我?

「我是怕你把傘桶的傘拿走,會連累到無辜的同學好嗎?」

嗯,妳說的是,若是五分鐘內雨不停我應該會真的借走某把“愛心傘”;從她手上接過可愛小巧的摺疊傘後,我繼續寄信的行程。

「下這麼大的雨你還來寄信喔?」

沒錯,偌大的郵局居然只有我一個顧客在,一路過來的雨水、爛泥、砂石車捲起的碎石雨都在我身上留下痕跡,腳板與涼鞋間的泥沙碎石讓我每一步都像在走針床。

「照例,寄到肯塔基。」

我把信件與五十元放在櫃檯,承辦員收下去後幫我貼上了郵票打上鋼戳。

「嗯,這樣就好了。」

大姊,妳信沒給我耶,這樣我怎麼寄啊?

「你現在放進郵筒說不定會讓信淋到雨,等等郵件車來時我會跟著國際快捷包裹一起給他們。」

「這樣太麻煩你們了吧?」

說真的,這是我生平以來第一次衷心感謝公務員。

「不用謝我,這是支局長的指示。」

你猜到了嗎?我上次拜託的郵差就是支局長。

只能說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啊…

接下來回到圖書館…

「哇!你怎麼這麼慘啊?」

沒錯,小姐妳的雨傘本來跟我差不多慘,只不過是我有將傘拿去洗手台洗罷了。

她將雨傘撐開倒在櫃檯後方,清澈的水珠沿著傘骨滑下。

「那接下來你怎麼辦?衝回宿舍嗎?」

「我看先待在這躲一下雨吧。」

「對了,你的信是寄到哪?」

「肯塔基。」

「唔?」

欸,妳這表情該不會是以為我寄到那個叫肯德○的連鎖速食店吧?

我不騙你,真的同學有天兵到分不出來,還跟我說不用寄,直接去市區找就好。

「我哪這麼白痴啊,是在美國對吧?」

她嗤嗤的笑著,像是為我有這種同學感到無奈。

「欸,這書車是要推到地下室放的嗎?」

「嗯嗯。」

好,這時我正好可以還個人情。

「你要幫我推下去喔?」

「反正我也要去地下室書庫,剛好嘛。」

不是我在吹牛,如果要演舞台劇的話,我自認我最適合演那種搬東西的苦力。

「這麼慘啊?真是可憐。那書車就拜託你囉。」

看妳笑得這麼開心,我總覺得妳的憐憫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罷了,我正好想查看看肯塔基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我漫無目的地在書庫區閒晃,等著冷氣將衣服的水份抽乾,累了就找張桌椅趴一下;或是倚在書庫與穿堂間的窗子,抬頭看著打在壓克力雨棚的雨滴…

這麼大的雨,會耽擱郵件車嗎?

國際空運的貨機會停飛嗎?在地球的另一端,天氣是晴還是雨?

過了不久,天空出現了彩虹。

「要回去啦?」

她見到我走上一樓,順便瞄了窗外一眼如此說道。

「是啊,趁老天爺續攤之前趕快逃回去。」

「唔~你是作壞事怕被雷劈喔。」

哎呀,妳說的完全沒錯,像我這種作惡多端的傢伙哪怕是地獄的電梯小姐都找不到我該去的樓層;話又說回來,如果茄子那的圖書館管理員是她這樣的人多好…

騎著單車在在校園裡行進,不小心輾過水漥濺上的水又沾濕了涼鞋。

「好涼喔…」

我將單車停下看著彩虹,不知另一端的虹腳是在什麼地方呢?

「你怎麼又回來了?」

問的好,只能說我一時興起想借書。

「借了書後你要放在那濕漉漉的背包背回去?」

「當然不是,用手捧回去囉。」

拜託,用濕漉漉來形容未免太誇大了。

「用單手騎單車回去?」

妳太看得起我了,我可不是送拉麵的職業高手。

「當然是連車都用牽的啦。」

沒錯,除了一時興起之外實在很難找到其他合情合理的解釋。

「……………………」

她的苦笑讓嘴角歪了一邊,抱歉啊,妳遇到神經病了。

即使如此,她還是拿著條碼機登錄借書。

「學生證給我吧。」

「喔。」

我第二次將學生證交給她,上面的大頭照不是蠢可以形容的,是蠢到炸了。

「忘了還書要扣學生證喔,最糟糕就是連畢業證書一起扣。」

「欸?那我就不能去500CC專賣店用學生價買飲料了耶!」

「馬路上三家茶店哪家有學生價啊!?」

看她的眼神,我知道她認定我是神經病了。

「哎呀,去阿婆咁仔店買東西沒有學生價的話等於搶劫哩。」

「哪來的阿婆咁仔店,你開的嗎?」

咯一聲優雅地將書疊好後,她將書交給了我。

好學生要記得蓋還書日期章喔,因為我不是好學生,所以免了。

過了一段時間後,我接到家裡打來的電話…

『怎麼會有國際郵件寄到家裡來咧?』

娘啊,我想確實是有喔。

『郵差說不出收件人叫什麼名字,我也不知道。』

別懷疑了,跟妳說是給我的郵件就是了。

『那我再轉寄下去給你囉。』

我可以要求要用限掛寄來嗎?為啥用限掛,如果是現在要我回答,請容我引用某人的口頭禪─

爽度問題

上一句沒有句號,因為本來就不是句子,國文老師當我啊,來吧!

然後,沒有幾天信就到了,內容不告訴你…為啥?老話一句,爽度問題。

「你抱的書越來越多了。」

「開玩笑,我特地將背包清倉就是為了此行此舉啊。」

她拿著草莓夾心麵包擺出停格的笑容。

嗯那笑容,夠蠢、夠搞笑、有種臉部肌肉被電擊的感覺。

「一般的美國電腦,要怎樣才能看到中文的網頁呢?」

「你可真是考倒我了,不過這應該是你們這科系的學生該解決的吧。」

話又說回來,妳又是哪個科系的學生啊?

我連自己班上的人都認識沒有幾個,別奢望我的觸角(?)會延伸到商科,啊?誰跟我說妳讀商科?沒有,隨便說說而已。

「那就是秘密啦。」

不公平!妳這傢伙看過我的學生證,我卻沒看過妳的。

「你可以來圖書館打工啊…」

妳好樣的,別逼我賭上尊嚴跟科辦辭職哦。

「我不借走你就拿不到學生證啦~」

可惡!這難道就是所謂法制上的漏洞!?我要推動修法!以後要拿著戶口名簿影本經過大爺我核查後才可以進入圖書館!

「你還可以上綱到進出校門也要核查喔。」

真是恐怖的對手,不愧是高級知識份子,看來我真的太嫩了。

每天“註定”塞成一團的校門如果再搞這種措施,那學生一定會跑光。

「沒錯,所以別蠢了,這是你要借的書。」

聳了聳肩,無奈地「唉」一聲後把書放在桌上,她繼續去喀那鬆軟的夾心麵包。

如上,本次的主題是如何讓純英語的瀏覽器上顯示中文網頁;技術細節不提,這時知道了有個所謂「萬國碼」的技術,只是能直接產生萬國碼網頁的編輯器發明已經是好幾年後的事情了…

我攤在椅子上望著眼前那小山高的書,如果茄子能上來網站的話,大概就是在一堆亂碼中前進吧…雖然我寫的盡是些不痛不癢的小介紹,但看到滿滿的亂碼總是非常討人厭,只是現在…還找不出解決的方法…

開發英文站?如果閣下自認為英文很好願意幫忙,請與我連絡。

啊…好累……

「欸,你上次借的書應該差不多該還了喔。」

我哩咧,妳怎麼出現在福利社?

「要不我午餐的麵包是自己做的喔…」

嗯…我的手沒有這麼巧,但妳的話就不知道了。

妳這詭異的笑容代表什麼?天啊真是邪惡。

只能說托您的福,本來只想買條口香糖找零的我順道買了些本來沒打算買的東西,我這靠口香糖發票拿頭獎的計畫就這樣泡湯了。

說我別蠢了?沒錯我就是蠢,而且還沒燒好香。

這時我該感謝神的眷顧,有位在地球彼端的女孩一字一畫的撰寫著信件,還有那老是用「舉手之勞」塘塞我的不明科系女孩。

就在某次長假的前一天晚上,記憶老是揮發的我終於犯下了這個錯誤…

「唰唰唰」

單車輪圈疾轉發出陣陣風切聲,我背著借來的書在夜裡的無人校園中奔馳。

「嗚哇!」

在沒有減速的情況下我硬是把車騎上花圃中的碎石走道,只因為這裡是通往圖書館的捷徑。

圖書館前方長廊的燈還亮著,縱使已經過了休館時間。

「…你終於來還書啦。」

熟悉的身影,站在門前孤獨的走廊。

「啊…對不起,今天有點事所以耽擱了。」

她微笑著頷首接過了要還的書。

「…謝謝…假期結束之後,你可以再來借書。」

「……………………」

我說不出話,因為不知該說什麼?

只是單純的謝謝,是不足以代表我的感謝的…

假期中,茄子回到香港,我們終於能用即時通訊軟體對話了…

為什麼這個短篇集要以這個小故事收尾?那是因為這短篇集的濫觴就跟即時通訊軟體有關,不過與我對談的人不是茄子…

視窗中卡著我剛剛傳送的對話,對方的狀態並沒有變成離開;我可以任性的說,那人還在電腦前嗎?只是不想回應罷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快要三十分鐘了嗎?我是否該拿起手機撥號?

這時,分機響起了…

『香港部分有點問題喔,請查修。』

這時我想,如果我知道茄子的電話,也許可以以測試之名抬槓一下;然而我顫抖的手,關掉了通訊的視窗,硬是澆上熔化的鐵液來阻止心的風化,等它冷卻之後,將會成為堅硬的殼。

『知道了,馬上查修。』

我雖不是演員,但對強壓住自己的情緒倒還有點心得,所以電話那頭的人沒有發現異狀。

而厄運,迄今尚未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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