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話 登山競修(七)

不一會兒，世平毅然收起心中的不快，道：『升弟，不多說了，這下我們就趕緊修綀修綀。』

旭升點點頭答道：『師兄，那這晚我要先綀什麼啊？』

『今晚我就先教你師傅所傳的【化針法】訣竅，等會兒你再自行演綀。……只是這恐怕不是一時片刻便能學會，你就先學學竅門吧，相信這對你現有的功力來說絕對大有幫助。』旭升點點頭地稱『是。』

這頭的世平便開始正色道：『這【化針法】是透過四周環境來掩釋自身術氣之法，實際上則為【抑氣法】的一種進階體現。【抑氣法】你是早就知道的，其目的在於使施術者自身的術氣抑制到非常微弱，從而使敵人不易察覺。但是單用【抑氣法】不論再怎麼抑制，仍然有一個維持施法狀態所必需的底限，那就是為什麼我跟你比氣時，你會被我找到的原因。』

『師兄，這個我懂。』旭升飛快地道。

『那好，我問你。你可記得今早與我比氣之時，我差一點沒能認出你的氣在何處，這是為何？』世平側著臉問著旭升。

『因為我把施術的那撮泥藏入了泥中啊，是吧？』旭升飛快的回道。

『恩，不錯。更俱體而言，是因為你將原本自身施術的氣轉化為泥氣，藏入泥土之中，因為土氣相近所以極難分辨，但是畢竟你化氣還不到位，所以我還能靠著你本身帶有的術氣來查找。但其中最令我吃驚的是你還動了個手腳，故意將泥化為葉，引導我去樹林中往枝頭尋氣，這一招也夠心機的了。』世平說時又帶著一抹微笑，調侃著旭升。

『哈哈。』旭升樂著啍笑了兩聲。

『其實這化針法的重點與你使用的這招旨意相似，不同之處在於你僅將自身術氣化為泥氣藏於泥中，而這化針法卻是將自身術氣藏於周圍環境之中，雖然意思相近，但這可是更深的造詣了。』世平緩緩解釋道。

一旁的旭升急忙著問：『這卻是為何？不都是利用環境來加以隱暱麼。』

世平笑道：『其實不然，這於道法上大有不同。不過，你能想到用環境來加以隱暱，我覺得已經很是聰明、值得讚賞了。』

世平接著道：『只是你僅將術氣擬化為泥氣這顯然過於單調，沒有變化。一旦術中過於突顯泥氣亦或敵人過於接近，這很容易被察覺不同之處。但化針法不然，其施術時必需時刻體察周圍氣流變化，進而將自身的術氣融於其中，因此不會因為過於刻意模仿而被拆穿，亦或因為敵人接近而有所察覺。』

『那倘若沒有氣流變化呢，怎麼辦？』旭升不解地問道。

世平不改其色、輕鬆地道：『還是一樣融入四周環境，不限於氣流的變化，只要你能體察四周的景物氣息，就算沒有氣流流動，仍然可以融於其中、不被察覺。』

旭升聽得直點頭稱是，更進一步問道：『師兄，那依你之見，我該如何修行呢？』

這會兒，世平蹲身盤坐柴火之旁，道：『其實這可分為二個部分，這第一步你可以慢慢體會而得，但這第二步卻得靠著長時間累積，才能夠逐漸有所成就。』世平接著緩緩解說道：『這第一步中，你必須勤加體察四周環境氣息的變動，以及四周景物的靜諡氣息，簡而言之就是去深深地了解那氣流的“變”與“不變”，這才能以待後續之用。』世平說到這處便撇頭望向旭升問道：『……升弟，說到這裡你可以接受麼？』

旭升急忙著點頭道曰：『師兄您說的淺顯易懂，我很容易明白。請您再繼續說下去吧。』

世平喜著續道：『很好，那這第二步，就是要加強你的氣量了。要知道，施這門術時，氣的需要量很大，如果你的氣量不夠飽足，那便不足以應付多種不同變化的氣，更惶論以此來掩飾自身的氣了。只是要綀足氣量在短時間內是無法見效的。……還記得我光綀氣就已長達五年的時間，時至今日才勉強得以應付這多種不同的變化。』

這話聽得旭升一聲長嘆，道：『那我要綀多久啊？唉！』

『總比你永遠不綀來得強！』世平沒好氣的道。

片刻後，世平隨即正色道：『聽清楚了，今晚你先與我綀習吞吐氣。等你習得方法之後，以後每日便得依照此法修行。相信持之以恆、行之數年定有所成，聽到了麼？』眼見旭升目光呆滯，所以世平不得不假以辭令地道。而這頭的旭升只見師兄突然面有慍色，不敢造次，便點頭凝神靜聽。

見得旭升目光聚焦之後，世平接著緩緩地道：『首先，你以鼻廣納四周之氣運至丹田，切記，此刻需以腹部做為主要存氣之所，而非以胸腔做為實氣之處。再則，吐氣之時，亦以腹部之氣先泄再接以胸腔泄氣。如此，依靠腹部大量吞吐納氣，才不致於頭暈目炫。此點，升弟你務必掛心。』

『恩，師兄，我記下了。』旭升正經地道。

這會兒，世平便邀旭升一同綀習腹部吞吐納氣。只見操綀了數回之後，旭升逐漸熟稔其法，世平便道：『恩，就是這樣沒錯。升弟，你以後要天天如此反覆綀習，如此氣量必定日益漸長。屆時，你的化劍之術就不需要依靠日、月之氣來變化了。』

旭升聽得有朝一日，自己可以不用依賴日、月精華來化劍不由得大喜道：『恩，謝謝師兄教導，我會勤加綀習的。畢竟我浪費了太多光陰了……。』這言畢，又是一聲嘆息。其心中的矛盾之情又蘊將開來。

『升弟，你不用對那預言太過執著，世間事，很多是不一定的。更何況，仙人打鼓終有錯，那白頭搞不好也會有出差錯之時，對吧？』

世平知道旭升又想起師父的安危，是故依此安慰著他。

『恩，也只能暫時先這樣想了，畢竟眼下要幫蘭兒取回寶劍，也不是一件易事，更何況又有狐妖來干擾……。不學點術來防身，還真的不行。』旭升滿臉無耐又憂愁地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