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38 章 測驗和任命

　　推開門，羅素和羅法父子踏在黑滑石的走廊上朝外面走去。一個個法師學校裡導師級的法師就這麼毫不起眼的和他們擦肩而過而過，羅法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樣的表情，這麼密集的高級法師群體，大概只有法師總會開會的時候才會遇見吧。

　　耳邊，是羅素的聲音：「這次如果成功的話，酬勞會很優厚。隆北陛下又得到了一個元素石礦，雖然不大，但是開採不算太難，產量可以穩定。如果我們完成了這一次的法紋兵計劃，那麼我們就會從陛下手裡得到這個礦，這對於秘城來說，是一個難得的助益。」

如果是元素石礦的話，確實是一個不小的誘惑。羅法只是見過，卻沒有擁有過那種昂貴的小東西，它們原本只是普通的被人拿來賞玩的裝飾用石頭，直到法師們發現他們的元素可以儲存到這種石頭裡以後，這些小東西的價值，就不斷的走高了。

它原本的名字已經被人遺忘，取而代之的是「元素石」，它們的價值全在可以起到的作用上。作戰、維持法陣運轉、法師間交易，都是元素石的主要功能。元素石被開採出來，並加工成球形後交到法師手中，法師就可以為它注入元素，小小一塊元素石就可以容納不少的元素。

這種注能後的元素石，要麼由法師會派發給參與作戰的法師，要麼在法師間進行交換，要使用這些注能後的元素石，法師需要親自在那上面刻下法紋，指導元素石的釋放能量方式、快慢。同樣的元素石刻上不同的法紋，才能適應不同的法陣，維持它們的運轉，不刻法紋的元素石，即使注入了元素，也只是好看一些的石頭而已。

帶著這樣的思緒，羅法踏著厚厚的地毯，走進了一個房間裡，八個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老法師在羅素和羅法恭敬的法師禮下緩緩睜開了眼睛，他們最令羅法感到咋舌的是似乎即使在屋內，他們也開著防禦遠程攻擊法術，還不是固定的，而是隨身的。

　　「這是一些久歷戰鬥的法師。」羅法悄悄的打量著他們每一位。

　　一個坐在旁邊的老法師一邊從桌子上顫巍巍的抓起茶杯，一邊用緩慢而有些傲慢的語調問道：「羅素，這就是你推薦的人選嗎？」

　　「是的，他是我的兒子羅法。」羅素把面朝向問話的那位老法師，認真的說。

　　羅法沒有怎麼在意老法師說什麼，他只是看著那只枯槁的手不自然的抖動著茶杯，讓茶水濺出了一些在老法師的衣襟上，老法師卻絲毫沒有在意，臉上反而露出了喝到茶水的滿足表情。羅法這時候才注意到，老法師手上的鋁制茶杯居然也刻著細密漂亮的法紋，除了恆溫作用羅法沒有想出還有什麼別的功能會紋到杯子上面。

其實羅法並不喜歡喝茶，在他看來加了許多調料，嘗起來比湯還怪的東西實在沒什麼好喝的。還不如喝酒，甚至清水都比這個好。但是有身份的人們卻覺得這是一種奢侈的品味，孜孜不倦的開發著新的茶水配方，朝裡面添加的調料也越來越昂貴，甚至連香料都開始往裡面加了，把這當成了藝術。原本帶著苦味的茶葉，茶水原本的主角，也似乎變成一味清新的調料而已。

　　另一個老法師愜意的把雙手疊在一起，輕輕的捏動著，像在調試生銹的齒輪，隨口問道：「羅法，你看起來很年輕，你幾歲了？」

　　「尊敬的諸位，我已經20歲了。」

　　第一個開口的老法師翻了翻皺皺的眼皮，對羅素道：「羅素，你知道我們需要的人是什麼條件，儘管他很年輕、強壯，但連25歲都沒到，可能派不上用場吧。」

　　羅素解釋道：「不，尊敬的桑迪法師，我的兒子羅法他十一歲就溝通了法域，他可比我有出息的多。」說起這件事，羅素就由衷的感到一陣驕傲，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雖然他自己不行，但是他的兒子可是公認的法師天才。

　　幾個老法師都從閉目養神的狀態裡清醒了過來，11歲溝通法域即使是以他們長久的見聞裡，也是不多見的，既然遇上了，自然要好好打量。

「孩子，你可以脫去外套嗎？」

　　羅法無所謂的褪去了法師袍，他的裡面只穿著一件長袖的麻織衣物，因為有恆溫法術，倒也不懼寒冷，否則非要有一層毛皮保溫不可。正因為只有一層衣物，羅法身上的肌肉線條就很明顯的在輪廓上體現了出來，健壯的胸部肌肉和法師們普遍乾癟的身材差異巨大，不少法師可以輕易的數清自己的肋骨，而羅法則可以輕易的數清自己的腹肌有幾塊。

老法師們看著這樣年輕而有活力的身體，根本無法相像這是一個11歲就溝通法域的法師的身軀，他們溝通法域的年紀比這還要晚一些，在這個年紀也是瘦幹幹的模樣。建立法域時法師抽取的生命力不是用飲食和調理可以補回來的，有的人天生健壯，有的人天生虛弱，建立法域時抽取的生命力，可以把天生健壯的人變的普通，把普通人變得虛弱，把虛弱的人變成藥罐子。

　　老法師們不得不承認，他們的內心深處也對羅法這樣的身體素質感到羨慕。不過他們雖然老，但是知識經驗並沒有消失，他們對視了幾下，就想到了一個可能：羅法雖然11歲就溝通了法域，會不會第一步投入的生命力十分稀少呢，這才是他成為法師之後，身體依舊健壯的原因。

　　「非常好，羅法，我們幾乎要懷疑你是不是一個法師了，呵呵。不過，僅僅身體健壯是沒有用的，25歲才成為法師的人也可以保持身體健壯，但他們一輩子也攀不到法師的高峰。所以，你需要為我們證明你作為一名法師的實力。」

　　說話的老法師有一道稀疏的鬍鬚，白色的它們沒有經過多少打理，落在老法師的胸前，上面可能還沾過茶水。就是這樣一個有些邋遢的老法師，舉起了留著長指甲的手，在空中點了一個精純的元素球，毀滅元素安靜的在裡面流動。這是最簡單的技巧，但羅法知道，要像老法師這樣瞬間完成，最簡單的技巧也能變成最困難的技巧。

　　「現在，不用法術，直接用元素把它對沖掉吧。」

　　這是一個有關法域實力的考驗，法域實力越強，法師可輸出的單位元素量就越大，完成法術的速度雖然要靠法師自己練習，但是給法術分配元素的速度會因此而提高。元素對沖根本不需要什麼技巧，只需要抽取元素並輸出而已，老法師們要看的是羅法對沖掉元素球的時間長短，以此來判斷羅法的法域強度。

　　羅法想了想，還是藏拙了，不過這一次他只藏起了一半水準，元素對沖測驗並不是一個精密的測試，就算他做的很好，老法師們也不會覺得他多強。

　　在羅素略有些緊張的注視下，羅法的手上飆出一股毀滅元素，衝擊在老法師布下的毀滅元素小球上，和它開始了相互抵消。羅法原本以為這個小球會很快的就消失在衝擊下，但顯然那個長鬍子的老法師對這個小球動了一些手腳，它看起來雖然小，毀滅元素的濃度卻高的可以，羅法略有些詫異。

　　羅素並未身在其中，對羅法沖不動那個元素小球有些緊張，不由得出言道：「全力輸出，不要保留。」說完以後才知道自己干擾了測試，歉意的看了老法師們一眼，發現他們並沒有什麼失望的神色，反而都安安靜靜的看著羅法。

　　羅法並沒有因此亂了陣腳，保留了一半實力的他輸出毀滅元素很穩定，畢竟也算游刃有餘了，但為了配合父親的緊張，他也皺起了眉頭，一副專注的樣子。儘管元素小球被長鬍子法師做了手腳，但他們並沒有刁難的意思，所以，長達10秒鐘的元素衝擊之後，這個元素小球分崩離析，消失在房間裡。

　　如果剛才是這個老法師全力施為的話，羅法和這位老法師的法域實力差距應該在5倍左右，但顯然剛才那樣的小測試不可能讓老法師全力出手，羅法的法域實力和這些巔峰或已經走過巔峰的老法師，還有有不小差距的。但羅法法域實力的成長速度奇高，或許只要10年，羅法就可以和他們比肩，甚至超越他們，那時候羅法也才30 歲而已。

　　羅素對羅法的表現略有些遺憾，10秒鐘對付一個元素小球，僅僅是平庸者的及格之作，而羅法可是一個公認的天才，他怎麼也得把時間控制在6或7秒。不過他還是要為羅法進行解釋：「羅法剛剛走了那麼遠的路到這裡就被我拉過來了，見到諸位也有些緊張，所以發揮的並不怎麼好……」

　　老法師們好笑的互相看了幾眼，他們可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不不，羅素，你兒子比你強多了。剛才那個元素球是塔德烏斯加強過的，我們還以為小傢伙要用50秒甚至1分鐘來解決它呢，呵呵呵，而他只用了10秒，確實有些出乎我們的意料。」

　　「有這種法域實力，也夠用了，他的條件應該是最適合的了。」

　　「對，目前來看，身體素質不清楚，但作為法師他是最強的一個了吧。」

　　「嗯，那些平民小法師身體條件符合，但是法域弱的不像話，現在總算有一個可以領導他們的人了。」

　　「就這麼定了吧，短時間也找不到更好的人選了。」

　　老法師們不顧羅法和羅素就在一旁，自顧自的商談著，就把羅法的事情定了下來，不過顯然是好消息，羅素已經是滿臉笑意了。

　　「好了，羅法，你願意擔任法紋兵實驗兵團隨團首席法師的職位嗎？」

　　首席法師，聽起來不錯，但羅法實在沒什麼興趣。但顯然這些高高在上的法師們根本不會注意的去傾聽他這個年輕的小法師在想什麼，願意不願意。或許他們覺得自己的父親推薦了自己，他就一定會接受，根本不敢反對的接下這個他根本不瞭解的所謂首席法師職位？

　　羅法很想張嘴乾脆利落的拒絕，或者說一句：我再考慮考慮。但是面對羅素自豪的目光，羅法也知道自己現在沒什麼資格去提出異議。這是一個極為龐大的組織，正在進行一個足矣改變大陸局勢的計劃，他可以想像自己拒絕這個邀請後，自己所可能得到最好待遇只可能是軟禁。

　　瞬間冒出來的推理、思考、判斷並沒有延遲羅法答應的聲音。

　　「非常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