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水雲之島 第64章 權利的誘惑

是夜，斯比利王城格外的安靜，但仔細一聽，那每個戶人家通亮的燈火中，卻傳來竊竊私語以及長歎，似是為了一國功臣即將受審而惋惜。

　黑沉的星空之下，偶而閃過兩道黑影，宛如風，疾如電，速度之快，讓王城城牆上的守衛僅僅是眨了下眼，恍然認定為僅僅是眼花，小心的朝四周望去，卻只有一片寧靜，巍峨的城堡守備處，其他的侍衛也無半點異常。

　此刻，城堡頂上陰暗的一角，兩個人影悄然無聲的半蹲著。

　銳利的視線掃過來回巡邏的侍衛，聞人風有些後悔忘記詢問別宮的位置，看了看身邊莫不做聲，只是等待自己下一步舉動的玄天老人，他不禁懷疑自己是否多此一舉。

　「乾兒子，我們玩躲貓貓嗎？」對於這個遊戲，玄天老人樂不知疲。

　「嗯！」心不在嫣的回了一聲，聞人風發現在對面的一處建築外，守備格外森嚴，回過頭，他對玄天老人說道︰「乾爹，你在這裡別動，我先去看看我們要找的人是不是在那裡。」

　「那我呢？」玄天老人有些不樂意，似乎很不願意一個人呆在這裡。

　「你先別動！」重複著，聞人風耐著性子，「我叫你時你才可以，否則就會被人發現的。」

　他這麼一說，很是遵守遊戲規則的玄天老人立即以雙手捂著嘴，點點頭，然後把掘高屁股，把腦袋埋在兩膝之間。

　見此，聞人風禁不住升起一股想笑的衝動，但很快的隱忍了下來，腳下一施力，身形猶如脫了弦的箭，咻地一下朝對面掠去。

　這棟建築與城堡相比，面積小了許多，但外觀來看，卻顯著華麗精緻，尤其是門邊至少有三四隊守衛的戒備，讓聞人風基本不用去尋找，便認定了此處正是別宮。

　飛快的尋了一處落腳之地，他嗤笑一聲，由守衛們頭頂上的窗戶翻身而入，漆黑的房間在王城四處的燈火下，依稀可見裡面的陳設奢華貴氣，打開緊閉的門，映入他視線的是一盤旋而下的走廊，紅色的地毯，兩邊牆壁的裝飾畫，以及那漂亮的壁燈，讓他沒有任何阻礙的朝下走去。

　偶爾，十來人一隊的侍衛安靜的走過，他藉著陰暗的角落，或者直接翻至高高的頂梁之上，很是輕鬆的避開了被發現的可能。

　皺了皺眉，躲躲藏藏對於他聞人風來說一向是不屑的，若是以往，他早就橫衝直撞。可事實上，經歷了這麼多，他的銳氣已經被磨得只剩下冷靜，自己的改變只能讓他無奈一笑，或許人真的是在失敗中成長，而他亦是如此。

　親眼目睹玄心兩次在自己面前死去，便是他一生中最大的痛，也是不可磨滅的教訓。

　一山還有一山高，如今漢莫與言族勾結，想要像上次那般將他打倒，恐怕並不太容易，輕歎一聲，他首先的任務是找到那三個人，若真跟他所推測的一般，那麼他必須毀了他們。

　循著走廊往下一層之後，突然出現一個三岔口，一條直直的迴廊哼劃而過。

　往哪邊呢？他思索半晌，憑著直覺朝右，剛沒兩步，卻聽見喀嚓一聲開門聲，他腳步一收，看了下四周，迅速的掠身至身邊一扇房間之門，好在門沒有鎖，反身將門虛掩上，他聽到前的門開啟後，一陣交談聲傳入耳中。

　「你不必多說，為了斯比利公國，只要證據確鑿，無論是誰，我們都必須剷除劣根！」說話的人聲音掠顯低沉，年紀約五六十歲，光聽語氣，就能夠感覺得出此人的固執。

　「你我意見各持一方，既然你都如此決定，那麼就看明日的審判吧！」另一個聲音溫和了許多，話語之間有著無奈，甚至，這嗓音，似乎在哪裡聽過？

　「普利的判國之心......

　已經是人人皆知，仁風長老，我實在不明白你為何如此偏護他？或許他是為斯比利作出過很多貢獻，但往往如此，才會導致他貪婪的心，妄想取代國王陛下，廢除我們長老院！」

　仁風長老？聽到這個稱呼，聞人風立即回想起當初自己與漢莫對戰時，在最後關頭與普利公爵等人一同出現的白鬚長者，聽羅伊說他正是斯比利公國長老院十三長老之首。

　從暫時的對話中，聞人風可以肯定，十三位長老裡，仁風長老肯定是相信普利公爵的那五個人之一，而另一個人，就自然是同意公審的八位長老之一，只是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他找錯地方了？

　眉頭不禁一皺，感覺到腳步聲臨近，他立即屏氣斂神，依仁風長老已達聖魔導師的實力，想要發現他，並不難。

　「刑風長老，公審在明日，而此刻的你，難道不覺得自己已是在妄下定論了嗎？在我看來，普利這次所謂的判國之說，有著很大的問題！」仁風長老的語氣有些加重。

　藉著虛掩的門，聞人風看到走過的兩人中，除了留著一把白鬚的仁風長老外，另一人一頭灰白交織的長卷髮，魁梧的身材實在與法師這個名詞不搭調，他，應該就是刑風長老吧！

　「我們剛剛已經談過很久了，人證，物證都在……」

　「有原因的吧！」突然，仁風長老打斷了刑風長老的話，停下腳步，一雙充滿睿智的眸子直盯著自己的老友，不，從現在起，已經稱為曾經的老友。

　「普利叛國的罪是已經……」刑風長老微微一愣，稍後開口想要辯解什麼，卻又遭仁風長老打斷，不由兩道灰白的眉皺成一個很明顯的川字，讓在門後的聞人風不由扯動嘴角，想笑，又必須強忍著。

　「因為普利想要撤消長老院，對嗎？」仁風長老完全不理會身前之人的不滿，「根據我的直覺，這些證據有問題，你不覺得嗎？雖然普利平時在政見之上經常頂撞於你，但不可否認，他只是勇於說出自己的想法，你難道就以此而覺得他不尊重國王，不尊重我們長老院嗎？」仁風長老可算是苦口婆心，說了半天後，卻得到刑風長老嗤鼻一哼。

　「無論他是否真的有此異心，待明日公審後，便自然分曉！」似乎不願意多聽仁風長老的勸說，刑風長老一甩袖，便大步朝前。

　「是國王吧！」仁風長老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毅力讓聞人風打心底佩服，對於普利公爵，這位充滿智慧的長者是真的盡力了，即使身為長老院之首，卻也得少數服從多數。

　「你什麼意思？」回過頭，刑風長老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是國王默許漢莫栽贓嫁禍普利，只覺他民望太高！」是肯定的語氣，仁風長老似乎明白其中的內幕，卻一直不肯說破，如今，他衝口而出，的確讓刑風長老大為一驚，索性撇過頭，不願意開口。

　發出長長一歎，仁風長老一邊搖頭一邊說道︰「罷了罷了，我多說無宜，國王近日都不願意接見我，長老院這次若一意孤行，那麼我幾乎可以預見斯比利公國的沒落！」

　說完，他便朝著走廊往下離去，刑風長老微微一愣，「仁風長老，斯比利並不只有普利一人…….」沒有普利，不見得一個國家就會跨掉。

　「可是斯比利卻只有一個皇家魔法團團長，沒有人……比普利更適合這個位置，也沒有人能夠在其他國家面前，重新塑造一個普利戰無不勝的形象，而你們……」仁風長老回過頭，「多疑，猜忌，甚至在動搖斯比利原本強而有力的城牆。」

　話一落，仁風長老深深的看了刑風長老一眼，便逕自離去，透過門縫，聞人風清楚的......

　看到刑風長老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本以為他也會隨即離去，另一道腳步聲卻走了過來，聞人風不由暗諷，嗎的，這快地放還真他嗎的熱鬧，好奇心加迫不得已，他只能繼續趴門板。

　「漢莫？」刑風長老看到來人，脫口而出的名字讓聞人風渾身一緊。

　「刑風長老，相信不久後，長老院之首便會是你了，國王一定會大肆的讚揚你的！」旱莫的聲音帶著誘惑，是屬於權利的誘惑。刑風長老眼眸一閃，朝漢莫走了去，他沒有接話，卻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

　聞人風冷笑著，人，果然是經不起誘惑的，見四周又陷入寂靜後，他準備打開門，卻突然感覺到…..他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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