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水雲之島 第24章 玄天老頭兒

聞人風自告奮勇的要求，其原因，除了他手癢外，無非是因為布利爾，從先前他所瞧見的一幕來看，布利爾或者是他身邊那名身材魁梧的騎士很可能會是五位代表之一。

　正所謂小人慫恿，那和日國的使者也真是笨，竟無知的去挑釁鐵學帝國的威信，表面上的友好切磋，若是鐵血帝國落敗，那麼將失去各國對它的敬畏，甚至不再臣服，而若鐵血帝國勝之，那麼和日國未來的日子，恐怕就沒這麼好過了。

　當然，聞人風哪裡會管那麼多，他所想的便是給布利爾一點苦頭吃吃，另外，他並不認為自己與鐵血帝國表現過關係友好對自己有何壞處，不是嗎？

　對於他的請纓，羅傑自是答應，想想狂人這一出手，直接向各國宣告了他所處的陣線，加上自己身為皇家騎士團團長，又是鐵血帝國親王，實在不方便出手，更不能讓羅克幾兄弟全都上場。

　所以，聞人風的參與是最合適不過的，一來，受眾人關注的羅伊可以趁機顯示自身實力有資格涉入國事，二來，聞人風出手，完全可以以一敵四。

　切磋之事已成定局，時間定為明日，且於王宮正門廣場處舉行，更是特赦普通平民得以進入觀看，可由此而穩定民心，正所謂一舉兩得，做出這翻決定的羅恩亦不愧是一國之君。

　只可惜，好好的一場宴會，到最後的氛圍完全不同了，讓所有人都深感壓抑。

　聞人風早早便離場，閒晃之餘又晃到了王宮書館，索性推門而入，想看看那老人是否回來了，卻不想門剛一開啟，一道黑影子自他身後咻地一下閃過。

　「嗎的，誰？」他心頭一緊，暗驚此人身手之快，旋身而望，迎接他的依然是空無一人。

　難道他眼花了嗎？搖搖頭，或許是剛喝了些酒，產生幻覺了，再次回身，走進那石室，卻發現裡頭一片凌亂，書籍散成一堆，書櫃動倒西歪，連內室老人大坐冥思的床，都裂成兩半，由裂口的形狀來看，似由非常強橫的力量硬生霹斷。

　出什麼事了嗎？他不由心生疑問，不可能啊，那老頭兒的功力連他都不見得能敵，難到說他的瘋病又發了？

　恐怕這也是唯一的解釋了，不行，那老頭兒一瘋起來就麻煩大了，今夜王宮又舉行盛宴，萬一他跑到那兒去了，後果不堪設想。

　思及此，聞人風立即往來路返回，正如他所想，一路迴廊之上，侍衛都倒地呻吟…….

　宴會尚未結束，為了緩和那不適的氛圍，舞者們再一次獻上優美的舞姿，蘇杭一個人靜靜的默飲，不時掃過羅伊那面對眾人都快僵硬的笑臉，忍不住輕笑一聲，他幾乎可以聽到，羅伊心底正不斷的咒罵那些馬屁精。

　「啊——」

　突然，隨這一陣慘叫，兩道身影由宴廳大們由外跌進，砰地一聲落如廳中間，嚇得舞者們紛紛逃躥，整個宴廳頓時陷入混亂之中。

　「發生什麼事了？」每個人都驚駭不已，尤其見到躺在地上那兩名侍衛痛苦的呻吟，更是忍不住渾身顫抖。

　但一個戒備森嚴的王宮，有人潛入卻無人知曉，實在有些不太符合常理，幾乎每個人都屏氣斂神，拿出貼身武器，目不轉睛的盯著門口，原本還喧嘩的宴廳一下變得鴉雀無聲，靜得只能聽見人們的心跳和呼吸聲。

　風自敞開的大門撫近，好一會兒，並沒有他們想像中的刺客出現，可是羅傑卻眉頭深鎖，緊盯著門口，將羅恩護於身後。

　蘇杭亦心中生疑，到底是什麼人有如此能耐，擅闖王宮，還打傷了侍衛。

　「哈哈哈哈哈，嘻嘻嘻嘻——」

　就在這時，一陣洪亮的笑聲於宴廳外傳來，隨這一個黑影從天而降，那笑聲逐

　漸變得有些瘋癲，眾人一看，只見來人是一個髮絲凌亂，神色恍惚的老人，那陳舊的衣衫似乎因某種力量而迸破，整個人看起來，根本就意識不清。

　「好多人，好好玩！嘻嘻——」老人躬著背，搓著雙手，一臉笑嘻嘻的看向面色嚴肅，紛紛戒備的望著他的眾人。

　可是他的視線並沒有在他們身上長留，反而是轉向兩旁餐桌上的精美食物，他聳了聳鼻子，似乎被那食物的香味給吸引，腳下一陣浮移，身體一下立於門口邊的一張桌子上，兩腳踩在桌面，蹲下身，他以指頭戳了戳那鮮美的水果，臉上儘是好奇。

　「好香，我可以吃嗎？」也不等人家首肯，他拿起一個紅蘋果就啃，臉上的表情十分的無辜，一雙神色渾濁的眼，總是不斷的來回轉動，可見他的注意力根本就無法集中。

　「你是什麼人？」他的出現先讓一大群人為之一驚，之後他的言行舉止也讓眾人明白他根本就不是什麼刺客，只是一個瘋瘋癲癲的老頭兒，但即便如此，他那詭異得讓人驚駭的力量卻讓一群人不敢妄動。

　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一個不對勁，就會出手，就如同對待那些無辜的侍衛一般，依他神志不清的情況來看，下手絕不會手下留情。

　可是，總有人那麼愛幫倒忙，也不知道是誰問出那麼一句話，老頭兒的表情立即僵硬起來，嚼著食物的嘴塞得滿滿的，一雙渾濁的眸子於眼前這群人中搜尋，最終停在那開口的白癡身上。

　「你是在問我嗎？我是什麼人？我是誰……我是誰？我在做什麼？這裡是哪裡？我是誰……我是誰……」

　他的喃喃自語並沒有引起那群人的警覺，當羅傑發現他的不尋常想要阻止人再開口刺激他時，第二個白癡開口了，而這個白癡很不巧，正是蘇杭。

　「你不記得你是誰嗎？」冷漠的語氣，雖是小小年紀，卻帶著一副質問的口吻。

　老人倏地將目光對上他，蘇杭毫不避視的膽識讓羅傑不由讚賞，讓羅伊等人更是佩服，其他的使者更是吧心不得，讓他頂前面，你推推，我擠擠，硬是把蘇杭給推到最前方。

　「胡說，我怎麼會不記得我是誰？」這一刻，老人的聲音洪亮如鐘，光聽聲，恐怕沒人會懷疑這還有嚴厲語氣的話語是出自一個外表瘋癲的老頭兒，「我是玄天，玄天，你知道我嗎？我是玄天！」

　後一句話，他就如同一個非要人家認識他的小孩一般，鬧起彆扭來，可是那雙褐眸在對上蘇杭那擺明不認識你的眼神時，灰白的長眉一下皺成一團。

　「你不該來這裡，離開吧！」蘇杭雖是看起來平靜，但他卻非常清楚，自己根本不是這個老人的對手，尤其從他自門口移進宴廳的動作，根本就是東方玄術的一個分流，只是他怎麼會出現在王宮，而這個時候，一向好熱鬧的聞人風竟然沒個人影。

　若他在，他們聯手手不定還有勝的把握，忍不住的咒罵那該出現不出現的傢伙。

　「離開？我為什麼要離開？這是什麼地方？你們都在做什麼？知道我是誰嗎？我是玄天，玄天宗唯一的傳人，我是玄天！」老頭兒越說越激動，雙手不斷的飛舞著，兩眼漸漸露出凶光，渾身散發出一圈白色的氣光。就在他最後一個字一落，那圈白光猛地爆漲……

　頓時，乒乒乓乓一陣騷動，所有人都被他那散發出來的氣光波及，就如同猛烈的海浪急湧而來，讓一大群人腳心離地，倒的倒，飛的飛，一瞬間，便可瞧見整個宴廳內一片凌亂，地上躺著無數個人在哀號呻吟。

　更甚至，連那屋樑和巨大的水晶掉燈上，都掛著一兩個人，不停的揮動手腳哇哇尖

　叫。

　「拿下他！」眼看情況不受控制，明顯這老人有大開殺戒的前兆，羅傑不愧為帝國的親王，非常冷靜的命一群騎士將老人圍在中間，準備齊身攻擊。

　而蘇杭因站在最前面，遭受到老人力量波及的傷勢最為嚴重，嘴角血絲外逸，令他眉頭深鎖，渾身藍芒微閃，手中的水凌劍也緊握在手……

　「哇，停停，別打，自己人自己人！」突然，一陣緊張的呼喊聲老遠便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