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情況怎么樣?”在閃電基金會的臨時總部內,張岩面色凝重的看著於潛,香港的表現實在有點出乎自己的預料,當量子基金大舉進攻的時候,港府竟然無動於衷,要按照張岩的想法,怎么說也要抵抗一陣子吧,這就好比歹徒已經打進家門,這時候還要講禮讓待客,未免有點迂腐了一些。
雖然香港號稱亞洲最自由經濟體,可是這么自由還是讓張岩有些吃驚。吃驚之余張岩也有些警惕,目前香港股市已經跌到了這個份上還不出手,港府的想法就有點讓人琢磨不透了,難道是讓自己先頂一陣,然後再出手收拾殘局嗎。張岩雖然不是徹底的商人,可是在商言商,這種可能性還是存在的。
“於潛,你覺得應該怎么辦?”
於潛很干脆的回答道︰“張岩,你是頭家,你拿主意我來執行,別搞倒了。頭家我發現你有點懶惰的傾向,總是想把自己的分內事情交給我做,你給我的一成股份似乎並不值得我這樣做呢。”
被發現了,張岩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下巴,開始自己琢磨起來,目前既然想不明白港府的用意如何,索性不去管香港的爛攤子,反正現下也止跌了,索羅斯要是不在進攻的話,跌個四成並不算嚴重。
什麼時候港府有了動作,自己再跟上去,幫忙時幫忙。要是幫成了主力被人宰了。那就丟人了,反正港府不會讓股市跌倒底……?咦一絲靈光閃現,張岩突然覺得自己抓到了事情地關鍵所在。
為什麼自己覺得港府會出手呢,是因為一旦跌到四成以下。那就是一場標準地股災。不過如果反過來考慮呢,如果從股民的角度上考慮呢,是什麼力量支撐著香港股市執著的不斷爬升呢,就便是在四年前遭受類似的金融攻擊之後仍然鍥而不舍,短短四年又翻了一番呢。
是對港府,對中國政府救市地期待,從1992年到1997年,中國政府不止一次的救市,已經將某些人的期待提升了,他們認為為了迎接香港回歸。中國政府會不惜一切代價維持港府的穩定與繁榮。所以他們的目標很明確,瘋狂拉高股市樓市,然後讓港府或者政府買單,而現下的默不作聲,正是對這種期待的最好回擊。
想明白了這一點,張岩馬上開始行動,全部的資金從韓國轉移出來,開始展開對日本的阻擊。在幾次對各國經濟展開金融攻擊的同時,張岩覺察到了一些微妙地地方。如果只是自己單純進攻地話,美國為首的金融業是不會封閉被攻擊國的金融通道的,也就是說不管被攻擊國經濟情勢有多差,美國的銀行仍然會給予短期融資的許可,所以被攻擊國雖然損失慘重。可是還是可以勉強維持。
可是如果索羅斯進攻的話。那麼無論被攻擊國經濟情勢有多好,(當然了。被攻擊過的經濟情勢也好不到那裡去,總不能說被攻擊之後仍然欣欣向榮吧),美國總是能夠第一時間掐斷這些被攻擊國的金融血脈。
這就好比一個人,缺少血液地不但不去輸血,而是很無情的把輸血管拔出來,這樣造成的傷害才是最大的。而且令張岩感到吃驚的是,索羅斯地資金竟然是沒有止境地意思,一個月之前攻擊泰國的時候,資金總額並不多,也就是二十億美金左右,可是這次攻擊香港,單是浮出水面地資金就讓張岩感到吃驚了,至少在五十億美金左右,這么多的資金是怎么來的,從那裡來的,張岩聞出了一股子山姆牛的味道。
有個問題跟現下的情況很像,一個人放出了自己的狗,咬傷了鄰居,到最後負責的應該是那條狗?還是那個鄰居。
張岩想笑,卻笑不出來,當一個人的力量達到了一個極致的時候,即便是被惡狗咬傷了,被咬的人還要笑瞇瞇的撫摸著狗頭,生怕觸怒了狗的主人,這就是二十一世紀的真實寫照,依然擺脫不了血淋淋的戰爭,只不過戰爭改變了形式,從硝煙彌漫的戰場轉移到了經濟舞台上而已,本質並沒有不同。
1997年11月,在香港遭受攻擊兩個月後,閃電基金登陸日本,展開了對日本的攻擊。作為亞洲最大的經濟體,日本一國的GDP就超過亞洲其他國家的GD總和,其金融資產則相當於亞洲其他國家的兩倍左右;作為世界第二經濟大國,日本的在亞洲佔據找舉足輕重的地位。
“不過,這種地位將隨這場金融風暴消失。”在東京一座摩天大樓內,張岩冷靜的敲打著桌面,經過兩個月的佈局,現下已經是斬獲的季節了。經過這一戰之後,亞洲金融風暴就會正式成型,然後席卷全世界,那些想要隔岸觀火的國家注定也會捲入其中。
在日本觀察並深入了解了兩個月之後,張岩才發現造成東南亞經濟危機的另外一個主要原因,竟然與日元有著直接的關係。在經歷了長達五年的衰退之後1995年3月20日到4月19日期間,日元對美元匯率在達到801的峰值後開始貶值,直到目前的120︰1的美元匯率,日元貶值了一半左右。
而在這種情況下,日本國內外的投資者(包括日本的銀行和各種對沖基金)利用外匯套利交易就成為一個必然的選擇。再加上日元低的嚇人的利息,使得這一選擇成為了唯一的選擇只有在這個時候張岩又想起日元債款,實際上考慮到日元利息只有0.5%,中國得到的優惠實際上很有限,如果再考慮到全部用來購買日本人的產品,那就等於是吃了有毒的東西,不但消化不了還要壞肚子的。
為防止出現通貨緊縮,20世紀90年代中期,日本央行奉行低利率政策。這對於那些想參與外匯套利交易的人而言無異於天賜良機。1995年到1998年間,泰銖利率和日本銀行目標利率間的利差大約為15,而流向東南亞地區的日元海外債款粗略估算有2000億美元。
這意味著,日元外匯套利交易的平均利差收益約為每年300億美元,三年就是900億美元。而同期,日元相對美元貶值了近一半,這樣2000億美元的海外債款的平均匯兌收益為1000億美元。也就是說,三年中日元套利交易的投資者獲得了1900億美元的“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這些錢,就算把泰國賣個三五次也是拿不出來的,一個壞的債款人,加上一個壞的借款人,造成的破壞已經不能用兩者簡單疊加來形容了,從這個角度上看亞洲金融危機只是遲早的事情。
對付日本這樣的龐然大物,已經不能簡單的利用匯率衝擊或者股市期貨指數衝擊,甚至三者加起來也是不行的,單憑巨大的金融實力,日本就可以簡單的抹掉閃電基金的攻擊,要想打垮日本經濟,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日本的金融大廈自行倒下,在張岩的精挑細選下,日本北海道地區最大的銀行拓殖銀行炒年糕為了第一個犧牲品
成立於1900年的拓殖銀行,當初是作為開發北海道的政策銀行成立的。雖然該行在北海道的市場佔有率為第一位,但在日本整個城市銀行的排名中卻是最末的一家。90年代初泡沫經濟破滅之後,日本的商業銀行和城市銀行的不良債權問題立刻凸顯出來。
拓殖銀行是不良債權問題較為嚴重的一家,它自已對外公佈的數字不到一千億日元,但是專家們估計,其不良債權可能要接近兩千億日元。所以每當發生銀行倒閉的事件,有關評論都會預測“下一家可能輪到拓殖銀行”。
雖然拓殖銀行一直搖搖欲墜,頹而不倒,可是在閃電基金超過一千億日元的衝擊下,終於不勝重負,轟然倒下,這是自二次世界大戰以來日本最大的銀行倒閉事件。再加上之前日本十大証券之一的三洋証券的破產,使得金融市場對於負債累累的金融機構的短期融資變得更為謹慎,在流動資金無法周轉的情況下,日本經濟面開始不可避免的轉壞。1997年11月24日,日本山一証券公司宣告倒閉,這是日本戰後以來最大証券業的倒閉事件。山一証券的倒閉,導致日本金融市場回應激烈,日元和股市大幅下跌,銀行股和金融股受到重挫。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個接著一個的企業倒下去,同時把其他的企業也砸倒。
只有到了這時,張岩才有心情舉杯歡慶勝利,這不只是自己個人的勝利,而且是一個國家的勝利,日本作為亞洲龍頭的時代已經一去不複返了,而發展強勁的中國經濟將會重新成為亞洲經濟的火車頭,帶領亞洲不斷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