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朋友和敵人 第二十七章 時尚先鋒哈特萊

　後韋林還是把羅貝洛帶回了城堡，他覺得臉皮厚到這很難得了。就算是沒有能夠發掘出他其他的才能，也許可以把他打發出去散佈謠言，這樣說不定還算是專業對口了。

　當然在那之前，必須經過相關部門的審核，如果沒有發現什麼問題，那就還要對他進行訓練。並不是說，韋林在街上隨便撿到個人，就能夠成為巴雷特家族所信任的成員，更不能夠帶在身邊了。

　至於阿魯貝利亞，因為是技術人員，又限制了他的行動，所以直接得到了自己的工作室，還有配備的助手。他必須將那戰車製造出來，否則的話，結局就不大妙了。

　接下來，韋林繼續他的鯨吞蠶食。現在南方防禦同盟內部的關卡越來越少了，只要能夠進入這個地區，就幾乎能夠四處通行而不會受到一次又一次的盤剝。

　所以更多的商人進入了聯盟，但是由於大宗生意幾乎都被巴雷特家族壟斷了，所以發展得非常迅猛的，是那些小販們。

　因為市集的缺乏和城市的稀少，所以大多數村民能夠買到外界的東西，還是只能夠依靠在各個村莊之間往來的小販。

　他們只帶著數量比較少的商品，但是種類卻不少。無論是布匹還是鹽巴，鋤頭或是陶罐，都可以在他們這裡買到。

　這些小販通常是無法收到錢的。因為對於農民們來說，他們幾乎一輩子都不離開這片土地，錢幣沒有多大地用。也就是被徵召服役的時候，也許能夠弄到些錢幣。

　不管是收稅，還是買賣東西，大家都習慣了用實物。每個家庭總是有些產出的，有的能夠打獵，有的可以織布，當然最多的還是種田的農民，糧食就成了硬通貨。雖然那麼多人都在種田。但是沒有人會嫌糧食多了的。

　再加上韋林一直在修路，這讓小販們的旅程更加快捷。韋林很清楚，要維持一個領地的統治，交通是很重要地。

　良好的道路不止是能夠快速地調動軍隊，抵禦敵人的入侵，也是能夠在有人反叛的時候，能夠迅速將其消滅。並且當主堡這個中心和各地的往來密切了，那些領主的權威將被進一步削弱。

　當然這對於經濟的好處也是毋庸置疑的，領民們能夠及時得到更好更便宜的工具，就能夠有更好的產出。現在整個南方基本上就是一體。那些增加地財富，被韋林理所當然地看成是自己的了。

　為了把那些錢從領主的口袋裡掏出來，韋林設計地基金就是一個辦法。但是這個計劃一開始就是準備騙錢的。所以反而不能夠按照正常的情況來。

　按照一般狀況，絕對是要有賠有賺的。但是韋林為了避免把大家嚇跑了，堅持一直給所有的人發錢，還說這就是利潤。

　看到大家的錢一直在增加，所以現在越來越多的領主也開始購買基金了。按照韋林地計劃，就是準備繼續這樣下去，一直把那些傢伙交上來的錢還一部分回去。還要樹立幾個典型。

　就是要靠這個發了大財的。領主們一定會興奮地認為，這生意真的很賺錢。

　等到領主們把大部分資金投入進去，那麼就可以收網了。只需要宣佈大家投入進去錢最多的那幾家作坊，突然遭遇了火災、洪水什麼的，那就可以悄悄地把那筆錢吞掉了。那時候韋林估計領主們的權威也被削弱得差不多了，就算是不滿也沒有辦法。

　並且韋林準備把這東西當成一個長期的活動來搞，要不時地弄幾個發了財的例子給人看，這樣就會有源源不斷地錢流進來。雖然今後大家肯定會謹慎很多，但是細水長流。這樣一筆錢還是很可觀的。

　為了搾乾這群領主，韋林特意委任了管家哈特萊來負責這件事情。他每天都挖空心思地想著該如何讓這群人心甘情願地掏出錢來。

　雖然管家哈特萊在巴雷特家族裡。有些同流合污地跡象，但是他對於那些正統貴族地做派。還是一清二楚的。所以那些領主們想要邀請巴雷特家族地人的時候，一般都是選擇的管家哈特萊。

　韋林身份高貴，似乎是邀請不到的，大家也都不會自找沒趣。朱娜是跟著韋林的，她絕對不可能單獨赴宴。侍衛隊長穆勒和弗盧龍騎士都不怎麼喜歡應酬，大家就算是邀請了，也會顯得很沉悶。

　在大家看來，帕塞恩斯騎士總是顯得很陰沉的樣子。他在狄德羅公爵那裡的時候，還表現出了些懶惰好色的樣子。但是現在重操舊業了，就似乎又開始恢復成在攝政王手下當密探的樣子了。

　還有一位波林伯爵，則是身份尷尬。如果領主們想要邀請他的話，就必須先考慮一下，怎麼才不會被韋林當成是在策劃陰謀。

　另外父神教的那群苦行僧首領格塞爾，雖然也是對於韋林比較重要，但是外界根本就不知道他們這些人。

　今天的這次宴會，某領主很榮幸地邀請到了韋林的管家哈特萊。雖然現在哈特萊做的事情已經遠遠地超出了一個管家做的，而本來該是管家做的，又有很多交給了其他人。但是在領主們看起來，巴雷特家族的管家這個身份，聽起來更加有權勢一點。

　那領主還邀請了附近的一些領主和騎士，還拉了一些莊園主湊數。大家先喝著酒，吃著些小點心，等待主菜上桌。主人和客人們不停地恭維著哈特萊，同時千方百計地想要從他這裡打聽到基金的內部消息，希望能夠借此大賺一筆。

　哈特萊微笑著一一回應，但是對於基金地問題。卻避而不談。被逼得緊了，才含糊地說上幾句，但是又沒有涉及到具體的情況。

　看那些人的樣子，似乎是已經在計劃著找個機會去賄賂哈特萊，以獲得真實具體的消息。哈特萊看著眼裡，卻絲毫不懼。韋林早就和他說好了，有人送賄賂來的，兩人分贓。那基金本來就是個騙局，要怎麼說全在一張嘴上了。

　「但是要記住，編的什麼話。一定要記下來，並且注意不要和其他的相混淆了，更要避免前後矛盾。天才就在於能夠把握細節，我們做這一行，就一定要誠心正意。」哈特萊現在都能夠想

　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嚴肅和使命感。

　旁邊的僕人又在為哈特萊斟酒，此間主人得意地看著一隊僕人魚貫而入。他們每人地手上都端著一個大盤子，上面只是放了條魚。

　通常大家都習慣了魚塊、魚片和魚條，但是這道菜，卻是完整的魚。並且盤子裡面除了這條魚。什麼都沒有，甚至看起來都沒有經過烹。

　盤子被訓練有素的僕人送到每一位客人的面前，他們驚奇地看著那魚正在變著顏色。魚還沒有完全死透。有的還在微微張合著嘴唇。

　這說明魚還活著，端上桌子的竟然是活物。有的客人驚訝得快要叫出來，但看著其他人，都是強自忍著心中的驚異，裝出一副淡然的樣子來，所以大家也沒有發出什麼聲音。

　有客人悄悄地問旁邊的人：「這是怎麼回事情，我地朋友。我們在學習野蠻人的習俗嗎？」那人頭也不抬，臉上露出變態的微笑，裝成正在欣賞地樣子，悄悄地靠過來一點道：「你沒有聽說嗎？這應該就是最近一段時間流行的東西了。這種北海魚就是要欣賞它臨死前的顏色變幻，據說是一種很古老的貴族情趣，哦，先別說話。」

　實際上，大多數人都如坐針氈，根本無法體會到這有什麼好欣賞的。但是既然那坐在上面的領主和主客都正襟危坐地仔細看著盤中魚。大家也只好裝成很有品味的樣子了。

　這個過程是漫長地，有的人面前的魚先死了。也就是顏色已經不再變化。那人就閉上眼睛，顯示出正在回味的樣子來。

　有的人面前的魚還很有活力。雖然不會掙扎著到處亂蹦，但是嘴一張一合地，就沒有停過。那人就只好痛苦地坐在那裡，心裡盤算著該用什麼法子把這魚趕緊弄死。同時臉上還要露出到了高潮時的表情，以表示自己正在欣賞中，並且體會到了其中的妙處。

　好不容易，大家的魚全部都死光了。它們屈辱地嚥下最後一口氣，結束了這痛苦地歷程。客人們也鬆了一口氣，終於可以不用再裝樣子了。

　在大家身後一直等候著的僕人立刻上前一步，將盤子端走。廚師就在旁邊，立刻開膛破肚，進行烹飪。

　這也是一個特別地地方，現在大家城堡裡地廚房已經是獨立出來的了。這樣可以防止發生火災，並且大廳也不用弄得既油膩，又有種奇怪地味道了。但是在烹這種北海魚的時候，卻是在客人們能夠看到的地方操作，好像這樣才能夠顯示出檔次來。

　身為主人的領主在這個時候大放厥詞，說著別人是如何難以買到那些魚的，同時含蓄地表明自己的實力。大家閒聊一陣，主人又說道：「我們必須感謝哈特萊先生，正是他，為我們帶來了這樣精妙絕倫的享受。是他發掘出了那些古代貴族們窮奢極欲的享受，讓我們在憧憬之餘，還能夠略微追尋一下古人的腳步。」

　哈特萊矜持地微笑著，接受大家的恭維，他謙虛地說道：「我所做的其實很是微不足道，我只是在一些文獻中找到了這樣的記錄。雖然是殘缺不全的，但是幸好，我們最後復原了這樣一個古代貴族的享受，那個傳說中的時代，他們就是如此做的。」

　那領主立刻說道：「那麼哈特萊先生，可以給我們解釋一下嗎，需要注意些什麼？我想很多人對這個還不是很瞭解。」當他這樣說的時候，臉上的得意表情，分明就是在標榜著自己什麼都清楚。

　「當然，樂意效勞。」哈特萊風度翩翩地說著，「首先，我要提醒大家，你們看到的這種魚只產於極遠的北海，在很深的海底，才能夠打撈起來。光是為了這個而死的漁民，就不知道有多少了－－願眾神保佑他們。並且一定要用那裡的海水盛裝，才能夠保證魚是活的。但是偏偏這種小東西很嬌貴，大家可以看到，當它被撈上來，放在盤子裡的時候，根本就不會掙扎了。所以在運輸的途中，會死亡掉大部分。」

　眾人都配合地發出了「哦」的聲音，哈特萊驕傲地說道：「所以，能夠活到各位的餐桌上的北海魚，都是最好的。當它被從海水中撈起來的時候，只要不能夠及時地再次入水，就會慢慢死掉。這也是最重要的部分，即使我們不知道這種魚是多麼難以捕撈和運輸，但是我們能夠看到，這種魚在死亡的時候，能夠變幻出七種色彩，這就足夠說明它的高貴身份了。」

　雖然客人們剛才只是能夠肯定自己看到了魚在變色，這下經過哈特萊的提醒，才恍然大悟。原來剛才一直是變了七種顏色啊，雖然自己沒有感覺到，那一定是太粗心了。

　說話間，魚已經做好了，看起來雖然和平常的沒有什麼區別，但是大家現在都貪婪地看著盤子裡面，激動地想像著自己一口下去，就是多少戶人的收入了。

　這魚好像就是切片後，在火上熱了一下而已，非常嫩，旁邊有一大杯醬汁，因為切得不是很細，所以還能夠分辨出其中有很多種香料。平時見到這麼多香料，肯定可以讓客人們激動了，但是現在有了北海魚，這香料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人間美味啊！」

　「這是眾神才能夠吃的食物嗎？」

　「唔唔唔唔……」

　眾人發表著看法，熱淚盈眶地吃完了自己面前的魚。這頓飯，可以算是賓主盡歡了。

　但是主人和客人們都不知道，哈特萊回到主堡後，直接衝進廚房，把自己反鎖在裡面。當他出來以後，廚師驚訝地發現，裡面像是經過了一群流民的洗劫。

　哈特萊第一次吃這種魚的時候，曾經戰戰兢兢地問過韋林：「爵爺，雖然這生意是我們壟斷的，但是如果成本這麼高，那我們的利潤有限啊。」

　韋林輕鬆地回答道：「放心好了，這東西就是我們去哈伯爾尼亞的船隊順便弄回來的。在回來的時候只要在船後面掛上網，就可以拖到一大堆。唯一的問題，就是需要我們準備好足夠的木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