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朋友和敵人 第十一章 苦行僧
蒂妮小姐與孔狄亞克男爵告別以後,就直接帶著扈從卡麗也跟在旁邊,穿著灰色的裙子,側坐在女鞍上。卡金的年紀小了點,就沒有帶來了。
一路上眾人都是沒有說話,任憑馬匹慢跑著。直到停下喝水休息的時候,卡麗坐在阿蒂妮的旁邊,閑談起來,才說起了這次的事情。
“現在我們的空閑時間越來越少了,今後恐怕會有更多的時間是用在路上了。”卡麗哀嘆著,但是又立刻補充道,“不過這樣的生活還真是有趣,和城堡里完全不同。”
阿蒂妮微笑著看了她一眼,搖頭道︰“你又何必口不對心,我不相信你就是真的覺得有趣。就算是這樣,現在也該厭煩了。就連我,也是不喜歡這樣的日子。只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不應該逃避的。”
“也只有小姐這樣的女人會記著自己的責任了,我們認識的那些貴族小姐們,更多的都是想著自己時候嫁出去而已。”卡麗討好地給阿蒂妮遞過了一塊面餅。
阿蒂妮接了過來,細細地灑了一點鹽和胡椒,然後咬了一口。那自然不會是什麼美食,但是還好,胡椒的香味讓人很開胃。她皺了皺眉頭,還是嚼細了後咽下去。
“那是不一樣的,貴族的女兒生下來就是準備犧牲的。”阿蒂妮神色淡然地說道,“她們就算什麼也不做,但是肯嫁給一個自己一無所知的男人。也是對得起家族了。我只是選擇了另外一條路而已,我們其實沒有什麼區別地。”
這個話題太沉重了點,卡麗不敢再繼續下去了,她雙手抱著小腿,把下巴放在膝蓋上面道︰“幸運的女人也許會遇到自己喜歡的男人吧,即使是在結婚以後,那樣應該也會感到幸福的。”
阿蒂妮奇怪地看著卡麗,突然笑道︰“怎麼了?突然想起說這個,難道是舍不得在城堡里的某個男人?”
卡麗又羞又氣道︰“才不是呢。我只是突然想起了。這麼些年過去了,人的變化真是很快啊。一個人竟然可以和以前截然不同,真是很難以讓人相信。”
“你是在說誰?”阿蒂妮敏銳地問道,“我們前段時間見過了艾爾維休勛爵。你不會是說他吧?是的,他的變化的確很大。看樣子仇恨或者別地什麼確實可以改變一個人,希望他不會是只想著仇恨吧。”
然後阿蒂妮又低聲說道︰“我倒是希望他真的是因為仇恨才變成這樣,否則這個人就太危險了。”
這句話卡麗沒有听清。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輕聲說道︰“我是想起來了韋林啊,當初我們認識的人里面,就是他變化最大了。當時他在城堡地廚房里面時。我是印象最深的。後來他從哈伯爾尼亞人那里回來的時候,雖然已經被稱為英雄了,但是我感到他還是和以前一樣的。不過這次艾爾維休勛爵說起他去了巴雷特。我想起大家前段時間說起地事情。韋林簡直就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嘛。”
阿蒂妮苦笑道︰“這就是我們的生活。如果不能默默無聞的話,那就一定會變得令所有人都為之驚訝。我听說韋林現在已經成為了南方防御同盟的盟主。抵擋住了瑞恩斯坦公爵地進攻,艾爾維休勛爵說現在他的地位應該很穩固了。韋林現在有了足夠的時間來發展他地聯盟,結果會如何,誰也不知道,就象我們不知道韋林會有今天地成就一樣。”
“我覺得,他……應該還是原來地樣子吧。”卡麗猶豫著說道,“我總感覺他是一個很好的人才對,雖然現在已經是領主了,應該還是以前一樣吧。”
少女地心中充滿了期待和彷徨,一個自己很熟悉的人,突然之間變得光芒萬丈的樣子,比一個陌生人如此,更有吸引力。
如果說以前韋林在卡麗的心目中,只是比較有好感的話,無疑現在他已經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壓過了所有的競爭者。如果不出現什麼大的變化,這樣的趨勢還會繼續下去。
阿蒂妮懶洋洋地說道︰“希望如此吧,但是如果我是他的話,寧願不擁有現在的一切,也要回到以前的那樣子。他的父親就是在混亂中去世了,想必他一定很傷心吧。”
遠在巴雷特的韋林如果知道在北方,有這樣兩人女人在談論自己,一定會把耳朵豎起來偷听的。但是現在他正用血紅的眼楮瞪著朱娜道︰“你說什麼?不什麼?”
朱娜無奈地走了過去,用手撫上韋林的眼簾,輕輕地按壓著。她本來是不會按摩的,這還是專門找城堡里的按摩師學來的,雖然手法還需要再練習,但是每次的時機都恰倒好處。
她俯下身來,高聳的胸脯抵在韋林的背上,嬌柔的紅唇有意無意地踫了下韋林的耳垂,輕聲說道︰“是伯多祿主教派來的人到了,就在外面,你要見見他們嗎?”
朱娜的溫柔讓韋林的繃緊的神經放松了不少,伯多祿早就在和韋林合作了。但是雙方一直都很謹慎地,是在逐步加強。
當初韋林被污蔑成是惡魔的時候,還多虧了伯多祿他們在京城塞克斯里面為他辯護,事情才能夠如此快地平息下來,沒有引起更大的恐慌。如果沒有這樣強力專業的人士為韋林說話,那些愚昧的民眾和同樣愚昧,以及不相信這些,但是卻裝成愚昧的貴族們,不知道要做出什麼事情來。
不過那時候有趣的是,負責南方教區的鐵欽納主教也跑來搶生意。只不過韋林在親眼見識到了他控制的塔奎林的狀況後,認
伙很危險。不能夠全然投向他那邊,還是保持一定
現在,當韋林成功地擊敗了敵人以後,伯多祿主教早就許諾過地人手終于來了。當然也許他會說這些人是剛從指間大陸過來的,而韋林對此並不在意。獲得了勝利的他,無疑比以往更有投資的價值,合作對象拿出更多的誠意,那簡直是理所當然的。
“好吧,反正我需要休息——雖然我總是忘記了。”韋林疲憊地說道。“是什麼人?讓他們進來吧。不管有多少,我想總是用得上的。”
當朱娜把門打開的時候,韋林听到了鐵鏈的聲音。這樣地聲音讓他愕然抬起頭來,然後他就看見了幾個苦行僧。
他們赤裸著上身。纏繞著帶刺的鐵鏈。那些尖刺扎進肉里,連韋林看了都覺得疼,但是他們卻沒有任何異常的感覺。
這些人只穿著單薄的褲子,腳下也沒有穿鞋。但是腦袋上卻罩著一個頭罩,只露出了眼楮。據說他們在外人面前地時候,都是不能夠露出臉來的。因為人的面部就是識別一個人的最簡單方法,苦行僧們這樣做。以表示自己拋棄了在人間地一切。
雖然他們應該是形同乞丐,但是卻身材魁偉,沒有一點營養不良的樣子。其中身材最高大的一個站了出來說道︰“大人。我們是伯多祿主教大人派遣而來。听從您的吩咐。”
韋林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反應過來後語無倫次地說道︰“啊?哦,當然。既然是伯多祿主教地人,一定要好好招待了。可是,你們……這個,我是想問,你們擅長做什麼?”
那人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我們的生命已經獻給了父神,所以可以為您去做一些危險地事情。比如說那些被認為地必死地任務,我們把自己交到父神手里,由他來決定我們的命運。”
韋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沒有想到伯多祿主教這次居然如此舍得下本錢。按照這人所說,他們分明就是父神教訓練地死士,用來執行一些不怎麼光彩的任務。現在他們被派遣而來,可是比什麼東西都更能夠表現出伯多祿主教的誠意了。
苦行僧是父神教中的一種修行方式,他們一般都是在遠離人群的地方修建一個小茅草屋,或者就是干脆住在樹洞里面。
他們吃樹上的野果和地下的草根,以及自己能夠找到的一切東西。他們就用獸皮或是破布裹身,如同野人一樣生活。在曠野或樹林中祈禱,希望能夠听到父神的聲音。
最關鍵的是,這些人會認為人本來就是有罪的,只有懲罰自己,才能夠減輕自己的罪孽,離父神更近一些。
所以他們除了在生活上盡可能地簡單外,還定時或者是不定時地用鞭子抽打自己。一定要皮開肉綻,至少也要流出血來才行。
這種人通常不容易被踫到,因為他們本來就是想要離開人群越遠越好的。還有一些苦行僧則是住到了一起,他們修建了在深山之中的隱修院。
這種苦行僧生活會更好一點,但是也免不了每天的自我鞭笞。因為環境較好,他們的工作還有抄寫經文,以及制作一些手工藝品等等。他們除了不怎麼接觸人以外,其他的倒是和建造在城市和鄉村里的修道院差不多。
在卡耳塔,這些人都不多,因為父神教還沒有擴展開來,連傳播教義的教堂都沒有多少,更不用說是修道院和隱修院了。
只有在指間大陸上,苦行僧才會稍微多一點。至于這種纏繞著帶刺鎖鏈的苦行僧,只是存在于傳說中。
據說父神教有一些人,專門從事著消滅厲害的異教徒,追捕叛徒等工作。他們無畏死亡,但是同時又經受過嚴格的訓練,擁有極高的技巧。
他們最喜歡用的武器和刑具,就是帶刺鎖鏈。在他們的手中,這種看起來笨重的東西靈活得就象是蛇一樣,據說揮舞起來,可以準確地纏在敵人的手腕上。
這樣的人,也被稱之為苦行僧。韋林當然不會要求他們表演一下,這樣的人多少都有點極度重視自己的使命,同時很不喜歡別人的質疑。
韋林笑容可掬地說道︰“很感謝各位能夠過來,我一向都很欽佩伯多祿主教大人,他為了父神教在卡耳塔……”
當他在喋喋不休地說這些話的時候,注意看著那些苦行僧。雖然看不到表情,但是從目光中,韋林看不到任何波動。
“好象這家伙不是伯多祿的嫡系?或者說,傳說都是真的,這些人只是听從父神教高層的命令,至于誰來命令,根本就不重要?”韋林現在知道了,他們既然沒有什麼情緒變化,那麼也就是說,多半就是不能夠收買的了。
這可是個壞消息,韋林一向討厭不能夠被自己控制的東西,至少也是要能夠了解的才行。這種未知,會很自然地產生警惕和恐懼。
幸好他們現在是听從韋林指揮的,雖然韋林現在沒有想好拿他們做什麼,但是養這麼一群人又花不了多少錢,就算是弄來嚇唬人也不錯啊。
“我立刻給你們安排房間好了,你們先休息吧。”韋林沒有說要給他們來場宴會什麼的,否則說不定那些家伙會氣得連鐵鏈都繃斷的。
依舊是領頭的人回答道︰“不需要好的房間,在馬廄里就可以了。”但是韋林還是給他們安排了在城堡里面的房間,他擔心這些家伙嚇壞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