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朋友和敵人 第十六章 基金

　多祿主教當然不是那種用鐵面無私來沽名釣譽的人，自己不適合表現成那樣。那種人需要有極強的自虐精神，還要能夠在任何時候都不能夠反悔，否則以前的好名聲就全毀了。

　他選擇的是另外一條路，韜光養晦。看起來他根本就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也沒有做什麼特別的事情。但是也正是這樣，才能夠讓警惕心很強的卡耳塔貴族在一定程度上接受他。

　如果換了是鐵欽納主教，可以肯定的是，絕對無法做到伯多祿主教現在的地步。那家伙雖然完全掌握住了塔奎林，還有一些小領主也受到他的影響，但那只是在偏僻的南方而已。如果把他換到了京城塞克斯，按照他那種想要控制住一切的性格，會在那些大貴族面前吃大虧的。

　伯多祿主教的蟄伏，就是沒有找到一個好的時間，一個合適的人。當他見到韋林以後，認為韋林就是一個很好的人選。而現在，卡耳塔已經開始了內戰，正是父神教擴展的好時機。

　所以當韋林的信使到達以後，他還一時無法相信自己的幸運。卡耳塔這個堅固的堡壘，現在終于有了一個缺口了。

　南方防御同盟的盟主願意在一定範圍內接受父神教，雖然是秘密的，但是也足夠讓伯多祿主教欣喜若狂了。

　唯一的問題，就是那個討厭的鐵欽納主教，南方防御同盟正是在他的地盤里面。雖然他沒有能夠說動韋林，但是如果韋林準備允許一些人依父神教。那麼就是鐵欽納主教撿便宜了。

　伯多祿主教沒有去想那些復雜的方法。也沒有準備去暗殺，他只是給教廷寫了一封信而已。在信中，他先是表明了自己已經成功地說服了韋林，父神教在卡耳塔地快速擴展指日可待，希望教廷能夠派出更多地人員和物資過來。

　同時他還說明了鐵欽納主教在卡耳塔的飛揚跋扈，導致了他主持的南方教區發展極其緩慢。並且在他控制的塔奎林，已經類似于一個小教廷。教民只知有鐵欽納，不知有教廷。

　當然這樣說也只是給鐵欽納羅織罪名而已，教廷的人是否相信根本就不重要。伯多祿主教想要的。只是讓教廷知道。鐵欽納主教已經不適合再管轄卡耳塔的南方教區了。畢竟韋林地南方防御同盟，幾乎就把卡耳塔的南方領主一網打盡了。

　所以這樣做，必須得到韋林的支持才行。因此伯多祿主教又把這信給韋林送了過去。要求他在下面簽名。

　當信使到達地時候，韋林正在忙著侵吞領主們地財產。當然他不會明目張膽地這樣做，而是以基金的名義。

　“基金？那是什麼？”一名領主愕然問道，這也正是其他領主想問的。韋林地信使通知了他們以後，大家全部都來了。沒有人敢耽擱。這也是因為韋林的權威日重了。

　韋林坐在他的位置上，用一種充滿激情的語調解釋道︰“我知道大家的城堡里面。其實還有不少錢地。能夠坐在這里的人，都是大富豪，可是真正能夠享受到奢華生活地，為什麼並不多呢？”

　說著，韋林敲了敲自己的銀杯。那杯子上面用復雜的圖案表現了打獵、宴會的場景，還瓖嵌了寶石。雖然使用起來一點也不舒服，但是正能夠體現奢侈的含義。

　“是啊，為什麼呢？”領主們思考起來，他們的生活當然要比平民好得多。但是不少領主確實也感覺到了，自己在很多時候，都會覺得錢不夠用。再和巴雷特家族一比，更是感覺到自己就象個窮鬼。

　韋林循循善誘道︰“那是因為你們的錢都是死的啊，大家的藏寶室里，還有多少的財寶沒有動用？哦，當然，大家也許會認為那是以防萬一的。可是那真的可以在什麼突發事件中起到作用嗎？誰試過？”

　不等有人回答，韋林又接著說道︰“嗯，我看也沒有人嘛。巴雷特家族從來不依靠自己的儲藏度過難關，我們的產業就確保了我們總是有源源不斷的資金流入。”

　眾人都鴉雀無聲，听著韋林胡扯道︰“是的，我們總是把自己手里的錢再次投資，產生更大的財富。而我們自己，只需利潤中的很少一部分，就可以維持現在的生活了。”

　終于，有領主滿懷希望地問道︰“那麼您是意思是……傳授給我們這種方法？”

　“不，比那還要好。”韋林得意洋洋地說道，“如果是傳授給你們掙錢的方法，那當然可以，但是我這里沒有足夠多的人手。前段時間，我就和不少的家族合作做生意。雖然讓大家賺了不少，但是我沒有更多的人了，並且我自己的生意也受到了不少的影響。”

　領主們立刻又是一片恭維聲，紛紛贊揚韋林能夠為了大家犧牲自己，並且他們還隱隱提出，希望韋林繼續犧牲下去。

　雖然貴族們不喜歡自己做生意，但是他們又不是不喜歡錢。他們只是認為象巴雷特家族這樣搞倒賣貿易的，有失身份而已。他們自己一般都是有些小產業的，比如葡萄園及釀酒坊，橄欖園及榨油坊之類的。有些優秀的產品，還可以賣到其他的領地，甚至是外國去。

　韋林先前派出的人員，也就是在技術上作一些指導。比如關于工序的改良，設備上的一些改進等等。這些也是非常受到歡迎的，不但是直接給領主們增加了收入，又沒有讓他們丟面子，所以韋林的地位也越發穩固起來。

　“哦，當然為了整個聯盟的利益，我是願意犧牲一下自己的。可是這樣一來，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呢。”韋林

　切地說道，“大家雖然收入增加了。但是那也有限因為各位的產業始終要受制于規模地限制。誰能夠讓自己地領民全部都到作坊里去？”

　這一點，就是巴雷特家族的優勢了。其他的領主們，都是堅持認為糧食才是最重要的，他們如果有富余的勞動力，那就讓他們去種地。

　領主們寧願讓人們去生產糧食，也不願意修建更多的作坊，他們固執地認為糧食才是最管用的。

　其實他們這樣想也沒有錯。不管在什麼時候，糧食都是不能夠缺少地。可是巴雷特家族的海外貿易已經發展得極好了，他們可以在任何時候買到足夠的糧食。

　韋林宣布道︰“基金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簡單地講。就是大家把家族里面地錢拿出來進行共同投資。在指間大陸上，有很多地大作坊，他們需要更多的資金來擴大規模。如果大家能夠投一點進去的話。那麼就可以什麼都不做，等著分錢就是了。”

　這很容易理解，但是領主們都很懷疑，這樣地方式，听起來就靠不住。“那就是說。我們的錢，其實是幫助別人發展了？”這個問題其實代表了相當一部分人的意思了。

　韋林苦口婆心地解釋道︰“哦。當然不是的，只是你沒有看到自己的作坊而已，其他地沒有什麼區別。各位對于管理領地里的事情，難道就沒有感到厭煩嗎？身為貴族，本來就是應該享受最好地生活，什麼事情也不做的。”

　眾人連連點頭，當然每個正常人都是好逸惡勞的。之所以要工作，只不過是為了生存而已，當能夠保證生存了，又想要獲得更好的生活。這樣一來，也就停不下來了。

　可是領主們是有責任的，他們並不可能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如果他們懶惰的話，就會發現自己在逍遙一段時間後，財產說不定就被侵佔，敵人的軍隊也許就到了門口，自己卻沒有士兵來迎戰了，連農民都不會可憐他。

　在領地里面，什麼時候播種，葡萄什麼時候采摘，牲畜在什麼時候屠宰以準備過冬，都是需要領主親自過問的。

　“基金的好處，就是大家根本就不需要親自過問。被投資的作坊當然會全力以赴地工作，因為那是他們的產業。而各位在購買了以後，等著收錢就是了。”韋林說完了這話，發現領主們還是莫名其妙地表情。

　一名領主大著膽子問道︰“那麼，我們是自己去找那些作坊投資？”韋林擺了擺手道︰“當然不是了，那樣的話，大家會被騙的。我會派人去整理一下資料，然後發放給各位，大家認為哪些好，就再討論一下，然後集中投資。只不過那些作坊基本上都在指間大陸上，大家往來不便，巴雷特家族願意為各位經手這件事情，當然，我們是不收手續費的，這只是為了聯盟。”

　領主們竊竊私語，雖然他們現在還是不怎麼明白，但是也大概知道了，韋林在說一件比較賺錢的事情，並且更重要的，這樣很省事。

　“省事，當然省事，不但如此，最關鍵的是，我認為這樣才是貴族應該有的樣子。”韋林就是這樣回答疑問的，“巴雷特家族的生意做了這麼多年了，我也開始認識到了，這樣實在是有損貴族的風度。只有什麼事情都不做，還能夠得到奢侈享受的，那才是貴族。所以我也準備和大家一樣，購買基金。為了避嫌，我們只是幫助大家做一些文書方面的工作。具體要投資哪些作坊，需要大家共同決定的，我們放棄這個權利。”

　確實領主們還有那麼點擔心的，他們害怕韋林拿了錢就投入了到自己的作坊里去了。雖然那樣做也沒有什麼，但是就會讓領主們感覺不自在他們，他們會認為自己受騙了。

　“他們現在就是已經受騙了啊。”朱娜吃吃地笑著，整理著一大堆文件。韋林嚴肅地說道︰“要當心，雖然這些家伙都不怎麼明白，但是千萬不要被他們發現破綻了。”

　朱娜點著頭，卻說道︰“放心好了，這些資料都是經過了很多書記官的檢查，看不出任何的疑點，他們會認為這些作坊都是真實存在的。”

　欺騙這些淳樸的領主，讓韋林稍微內疚了那麼一兩分鐘，但是他很快就恢復過來了。基金當然就是一個騙局而已，那些將要交給領主們看的資料也是偽造的。

　所有的作坊，都只是存在于羊皮紙上而已。不管領主們投資多少錢，也只是到了韋林的口袋里。

　不過現在大家都很謹慎，每家也只是投了很少一點而已。當然這沒有關系，只要他們開始投資了，那就是踏進了陷阱里。

　韋林會給他們一些錢說是贏利，然後他們就會拿出更多的錢，然後是更多的贏利。當到了一定數額的時候，作坊會自然倒閉的。

　這樣的方法听起來很簡單，但是以前有人用過，將來也會有人繼續用下去。只不過韋林還有一個優勢，就是絕對不怕追贓。

　他為了撇清自己的關系，所以只說是經手而已。到時候虧損了，眾領主雖然失望生氣，但是韋林是無辜的。並且那個時候，韋林應該是完全控制了聯盟，能夠讓他們衣食無憂就不錯了。

　當然韋林也曾經想過讓別人來出頭的，但是後來仔細想想，還是自己上場了。因為貴族們根本就不會相信其他人的，更別說是外來的商人了，還是巴雷特家族的名頭好用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