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朋友和敵人 第十八章 縱火

　墨菲家族的劍士逃出了城堡以後，就變成了一場大潰本躲在巨盾車後面的弓箭手和長矛們，看到那些本來是威風無比的劍士從自己身邊逃走，也莫名其妙地感到了緊張，然後加入了後退的隊伍之中。

　不得不承認的是，波林伯爵在對于收攏潰兵的方面，還是有些方法的。他命令那些待命的士兵，將雲梯橫過來攔在陣前，並且是一層挨著一層。

　這些潰兵因為還不是很慌張，當後退的步伐受阻以後，很自然地向兩邊跑去。然後再被嚴陣以待的長矛兵攔住，分散下來，也就沒有繼續逃跑了。

　面對這樣的恥辱，波林伯爵沒有說話，只是看似平靜地不停摸著自己的胡須。但是旁邊的扈從卻看到，他已經把自己的胡須拔下來了好幾根，卻依舊沒有察覺到的樣子。

　此時，韋林開始傷腦筋的問題是︰“敵人會不會就這樣跑了呢？”作為防守的一方來說，敵人退去，就是目的達到了。但是韋林一點都不滿意，他認為這只是基本的目標。

　敵人闖入自己的領地，破壞沿途的一切，害得附近的農民流離失所，妨礙了正常的生活和經濟建設。在戰斗中，死傷的那些人，消耗的那些物質，都是原本可以安然無恙的。

　在攻城戰中，一支精銳的重裝部隊是奪取城門的關鍵，其他的那些長矛兵，不過是擴大戰果而已。韋林雖然不知道波林伯爵帶了多少劍士過來，但是也知道，絕對不可能太多。

　現在遭到了慘重的損失，敵人很有可能就這樣退去了，而自己現在是沒有實力追擊的。在剛才敵人潰逃的時候。如果派一支騎兵出城，想必可以斬殺更多的敵人。

　但是韋林不敢冒這個險，騎兵從背後砍殺逃跑的步兵雖然爽快，但是萬一被敵人粘住，那就麻煩大了。波林伯爵那邊還有很多完整地長矛手大隊，這正是騎兵的克星。

　如果自己人手充足的話，就可以先用騎兵趕著潰兵沖散敵人的陣型，然後步兵跟上，再撤出騎兵，從側翼反復沖擊。這樣一來。也許這場戰斗就結束了。

　可惜的是，沒有那麼多的士兵，韋林也只能想想而已。韋林看了看那些穿著鎧甲的年輕人們嘆了口氣，他們始終不是真正的士兵啊。

　現在敵人損失了這麼多，攻城的能力大減，如果很干脆地突然跑掉了，韋林會很傷心的。他還計劃著等培根地援軍到了，來一場漂亮的戰斗，俘虜一大群人。就可以勒索一大筆贖金了。只要抓到了波林伯爵，一個伯爵家的家主，要是要價低了，連自己都會不好意思呢。

　在墨菲家族的營地里面，波林伯爵也在很認真地思考著。是不是要撤退了。連一點東西都沒有撈到就撤退，這樣雖然很沒有面子，但是自己實在是沒有太多的力量了。

　自己本來就只帶了四個劍士大隊過來。在湖上損失了三個劍士大隊以後，實力就已經是極大的損傷了。當時雖然心疼，但是自己也想著，還剩下這麼多的人，無論如何也可以把城堡攻下了。那時候，獲得的財寶就可以訓練出更多的部隊。

　但是在巴雷特家族無恥地使用了火攻以後，派進去地一個劍士大隊，損失了將近兩個中隊。現在再加上當初在湖邊救回來的人，自己的劍士大概還有兩個中隊，也就是四五十人左右而已。

　回想起當初出發的時候。看著手下將近兩百名劍士，他們頭盔上的紅色頂飾，簡直要把天空也染紅了。自己認為他們可以攻下卡耳塔絕大多數地城堡。沒有想到，竟然會是如今的局面。

　自己的部隊雖然有七百多人。遠遠高于城堡中地那一兩百人，但是除了精銳的騎兵和劍士，就只有長矛手和弓箭手了。

　現在劍士基本上是廢了，讓騎兵下馬攻城實在是浪費，而那些弓箭手和長矛手們，是不能夠作為主攻兵力的。

　也許，真的是該撤退了。波林伯爵心有不甘，但是面對如此嚴峻的形式，實在是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自己要強行攻城也不是不行，但是那樣必然損失太多，就無法應付那些在旁邊虎視眈眈的鄰居們了。

　“明天再看看情況吧，如果沒有什麼變化，那就干脆撤回去好了。”波林伯爵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他已經決定了，“等我回去以後，再想辦法給巴雷特家族樹敵。嘿嘿，他們有實力讓我這次無功而返，想來不少人會對巴雷特家族更警惕吧。”

　在決定了以後，波林伯爵命令大家注意防守，保持警戒，這整個下午雙方都保持了平靜。在傍晚，波林伯爵吃過飯後就休息了。

　可想而知的，他這一覺睡得並不好，所以當半夜他在朦朦朧朧中听到外面的喧嘩之後，立刻就拔劍在手，拿起了盾牌。

　然後他才把自己地扈從叫了進來，那扈從一進來就滿臉喜色地說道︰“大人，城堡那邊起火了。”

　波林伯爵大吃一進，立刻走出了帳篷。剛一出去，就能夠看到在城堡那邊確實起了火，在黑暗的天空下，這火焰格外醒目。

　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那就去打听好了，波林伯爵立刻去偵察情報。幾名斥候翻身上馬，一直跑到了接近城堡的地方才停了下來，然後在黑暗中摸了過去。

　今天晚上在城堡外面地火堆沒有象以往那樣，沿著護城河布設，而只是在吊橋前面那一段點燃了幾堆篝火而已。城門被重新關了起來，後面用一些木柱撐住。

　韋林已經派人把那些沖車的輪子卸了下來，但是卻沒有更多地毀壞。因為這些已經失去了作用的攻城器械放在這里，剛好擋住了敵人攻城的通路。要是把這些沖車燒掉或拆掉，那就是讓敵人能夠更方便地攻城了。

　斥候們從旁邊的護城河里游了過去，一直到了城牆下面，然後停下來听牆角。城牆上亂成一團。不少人跑來跑去地亂喊。可惜地是，上面人太多了，否則的話，現在偷襲一定不錯。

　波林伯爵焦急地等待著，在自己帳篷前面坐立不安，不停地走來走去。不管這城堡里面的大火是怎麼燃起來的，這都是一個變數，會增加自己勝利的籌碼。

　只是現在不知道情況到底如何，關鍵是城堡里面的損失如何。波林伯爵相信一定有一個喜歡惡作劇的命運之神在關注著自己，否則無法解釋現在發生的事情。

　先是在路上得知敵人的城堡里面。士兵有很多都被打發到了遙遠的村莊去了，這當然是個好消息。但是接下來，自己地士兵在和敵人面對面的戰斗中，沒有死于敵手，而是可恥地沉到了湖里，這簡直就是命運的作弄。

　在終于開始攻城以後，劍士大隊遭到了簡直是毀滅性的打擊，本來還準備著要撤退了，現在敵人的城堡竟然自己起火。命運啊。真是無法捉摸。但是波林伯爵已經下令全軍準備了，如果這是一個機會，那自己就要牢牢地抓住。

　在波林伯爵已經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斥候們終于回來了，一個不少。那隊長眉開眼笑地匯報道︰“大人，我都听清楚了，他們的糧倉著火了。”

　“怎麼燒起來的？火勢大不大。”波林伯爵急促地問道。那斥候隊長迅速地回答道︰“不知道是怎麼燒起來的，但是火勢很大。我潛伏地地方距離里面還隔了三道城牆，火光也幾乎能夠照亮我藏身的地方。”

　波林伯爵反而遲疑起來，他謹慎地問道︰“這會不會是他們的一個圈套？”那斥候隊長一愣道︰“不清楚，但是他們很慌張，一些在城牆上面的人想要下去滅火，但是另外一些人要求他們堅守在原地。听起來，那些想要救火的只是武裝起來地僕人，另外一些才是士兵。”

　“這樣啊。”波林伯爵看著遠處的城堡，注視了一陣子。決絕地下令道︰“攻城！”

　早已經準備好的隊伍立刻行動起來，一些沒有武裝地士兵抬著雲梯默不作聲地向前跑去。雖然沒有火把，但是前方那正燃燒著的城堡能夠提供一定的照明。

　越來越近了。士兵們特意繞開了城堡的大門，將梯子橫放在護城河上。後面的士兵就扶著梯子從水中游過去。當許多的士兵在水中發出了很大的聲響時，上面才驚慌地喝問。

　這當然不會有回答，當士兵們紛紛把雲梯靠在城牆上的時候，上面扔了幾個火把下來，照見了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

　火把立刻被踢到了水里，城下又陷入了黑暗，波林伯爵的弓箭手開始向城牆上面射擊。雖然那些家伙跑來跑去地不好瞄準，但是他們也沒有機會攻擊正在登城的士兵。

　雲梯的頂部都是安裝了鐵鉤子，以防止被城牆上地人輕而易舉地推下來。還有幾架雲梯建造得格外結實。一些穿著鎖子甲的戰士正在向上爬，這是波林伯爵地扈從和一些下了馬的騎兵。

　本來把騎兵當成步兵用是極大的浪費，但是現在劍士部隊還沒有恢復過來，士氣太低，簡直就和那些長矛手一樣了。波林伯爵看到現在形勢對自己實在是很有利，才果斷地命令自己的扈從，帶領一個大隊的騎兵沖上城牆。

　這冒險獲得了成功，當他們沖上城牆的時候，敵人只是略微抵抗了幾下，就向兩邊退去。波林伯爵的戰士們源源不斷地從梯子上爬到城牆上，人越來越多，把巴雷特家族的戰士壓得不斷後退。

　他們一直退到了連接城牆的繩索橋附近才能夠暫時穩住，但是因為沒有能夠得到增援，敵人越來越多，只好又繼續後退。那些巴雷特家族的戰士們在後退的時候，還用長矛將腳下的木板挑開。

　波林伯爵的戰士們還沒有本事站在繩索上戰斗，只好無奈地目送敵人遠去。但是他們也順利地佔領了第一道城牆。

　此時，第二道城牆上出現了很多的人影，也有越來越多的火把被扔到了兩道城牆間的空地上，再繼續進攻，實在是有些困難了。

　這時候，繩索橋也被點燃，兩邊的戰士，就站在城牆上，默默地注視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