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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之遊戲人間》第195章
睥睨 一百九十五節 烏雲蓋雪

馥兒,把那罐香料拿過來。」郭怒此時修袍高高挽繫在腰間,前方是個簡易的燒烤攤子。他此時串著一條牛腿在火苗上翻滾,另一手打著把扇子不停煽火。哪裡還有什麼世家公子的模樣,整個一街邊賣羊肉串。

後山魯妙子那裡郭怒前後去了五、六次也沒找到人,估計這老傢伙又溜到哪裡遊山玩水去了。郭怒也不便入室盜竊,畢竟他還想請對方出山相助,於是就只有留在牧場繼續等待。

飛馬牧場的修復工作從大戰的第二日就開始了,牧場的男人們甩開膀子開鑿地基,安放柱石,一根根木料從外邊運進來,經由木匠師傅推刨成材,做成各種各樣的零件,然後再契合組裝,整個修建過程竟然沒有用到一顆釘子,這讓來自未來的郭怒大為感歎。

這麼熱火朝天的場面郭怒也不好獨自閒著,在老弱婦孺荷湯送食之際,郭怒乾脆在施工現場玩起烤肉來。

那晚大戰,被殺傷燒殘的牲口馬匹不在少數。在這亂世之中,浪費肉食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在打掃戰場的時候,柳宗道就命令手下將那些死去或者傷殘的牲口單獨收攏,分別醃製和安放起來,以供食用。郭怒現在烤肉用的材料就是從那些傷殘牲口身上切下來的。

這些天郭怒已經和牧場的許多人都混熟了,畢竟在露天擺個燒烤攤這種稀罕事本就惹人注目,再加上他又是牧場的恩人,自然大都對他禮讓有加。

燒烤是免費的。誰要是累了餓了,可以自己拿一隻烤肉,然後就著旁邊木桶裡地米酒吃下,當真解饞。至少。這幾天牧場孩童們的口腹得到不少滿足。

「公子,魚烤來也好吃麼?」柳馥把香料遞過來,指著一旁水桶裡的魚。

這柳馥就是日後的馥大姐,那日一戰因為作戰勇敢被提升為牧場地丫鬟頭子,頗得商秀珣的信任。

「魚可烹、可煮、可燜、可煎,當然也可以烤,吃起來別有滋味。」郭怒往烤牛肉上撒著香料,又問。「交你那幾招擒拿手練得怎麼樣?」

「已經練熟了,不過這擒拿手要跟人貼身逼近才有效,很多時候不合用呢。」柳馥說道。

「我教你的是小擒拿手,比較適合女人練。若你想遠身擒拿,那得學大擒拿手。不過女人練起來特彆扭,你要學我改日教你就是。你們小姐呢?」郭怒笑道。

「聽說方哥兒他們一夥擒到一匹野馬王。小姐正趕過去看呢。」柳馥道。

「真的,快帶我去。」郭怒眼睛一亮,他現在還嫌自己那花鬃馬不夠神駿呢,早就想弄匹好馬了。

「呀。公子,你把我的手拉疼了。」柳馥慌忙解下圍裙。朝一個大漢道。「阿牛,幫我看著烤肉。」

「好的。馥大姐。」見二人走遠,阿牛憨笑著拿起那烤得半生半熟的牛腿咬了一口,然後呸的吐掉,看看四處沒人注意,又將其放在火上。

到得牧場草原上,遠遠就聽見哄喊聲,郭怒定睛一看,卻是商秀珣這丫頭騎在一匹高大地黑馬上。那馬暴烈異常,似乎很是不滿背上有人,不停的掀動四蹄,想要把商秀珣掀下來。可商秀珣也不是嬌弱的大小姐,那馬背上連馬鞍韁繩都沒有,只靠一雙玉腿死死的夾住馬身,雙手抓住鬃毛,隨著馬兒不斷起伏。

顯然商秀珣的英姿贏得了所有牧場男兒地喝彩讚歎,等郭怒走近,才發現商霆帶著二位長老正坐在最裡面觀看。

「哎呀,是公子來了。」商霆連忙站起來。

「場主勿要多禮,你傷勢未癒,還是少動彈好些。」郭怒親熱點扶著他坐下。

這兩人一個刻意結交,一個可以奉承,乍看起來就像是親若兄弟父子一般。

「這馬兒哪裡來的,這麼野?」郭怒這才看清楚,這馬並不是全身烏黑,它地四蹄之處的毛髮如同雪一般白亮,跟身上的黑色形成鮮明對比。

烏雲踏雪啊!

「這也是運氣使然,前日小方帶著兒郎們入山伐木取材,竟然無意中看到了這匹野馬,後來布下各種圈套,整整用了兩天時間才把它抓住。也不知是從哪裡跑來的異種,我竟陵一帶,覺無此馬種。如此烈馬,若我身上無傷,定要親自馴服。」商霆笑道。

「啊!」商秀珣突然一聲嬌呼,以她地身手,竟然被那馬兒甩了下來。只見她人還未落地手已經抓到馬尾,然後腳尖在草地上迅疾一點,一個翻身,再次牢牢的坐到馬背上。

「好!」圍觀者無不爆聲喝彩。

「場主,這馬很奇怪呢。若是其他野馬,似這麼長地時間,早該被馴服才對,這馬怎麼越跑越有勁呢?」商鵬疑惑道。

「這乃天降神駒,若像其他馬兒那般好馴服,又怎體現出它地神駿?」郭怒笑道。

「郭爺所言有理,卻不知何時是個頭,若它能跑個三天三夜,難不成小姐真要騎它三天三夜?」商鵬又說。

郭怒只笑不語。

什麼叫烏鴉嘴?商鵬那就是,商秀珣騎在馬兒上,從早上一直騎到黃昏,那野馬一點消停的趨勢都沒有。

一旁地人看得心焦不已,連中午晚飯都是帶到草場來吃的。可馬背上那個倔強的丫頭就是不肯下來,非要跟野馬比耐性。

到得第二日下午,商秀珣又累又餓,渾身的骨頭都被抖散了,被那馬兒一跤摔下來,就再也不想動了。

那馬兒圍著美人兒的週身轉悠,悠閒的吃著青草,似乎非常滿意自己的傑作。驀地,它突然人立而且,長聲嘶鳴。牧場裡其它馬兒嚇得四蹄跪地,大氣都不敢出。

郭怒看得呆了,禁不住問道:「場主,我這馬兒賣麼?」

「這你就要問問秀珣了。是她看上了的。」商霆笑道。

「不賣,我定要將它馴服了。」被牧場馴馬師扶回來的商秀珣突然有氣無力地說。

「我說大小姐,等你休息夠了起來,這馬兒早就恢復體力了。」郭怒苦笑道。

商秀珣氣哼一聲,不再說話。

「你可是默認了?」郭怒賤笑著朝馬兒走去。

那野馬似乎也覺得郭怒不好惹,連退幾步,口中喘著粗氣,顯然這一日一夜的狂奔也夠它累的。

「我知道若是趁你這個樣子

你。你肯定不會服氣,來乖馬兒,餵你喝點水。」生之水」倒進一隻古董瓷碗裡,放到野馬的面前。

那野馬聞了聞,立即被那靈氣吸引。將其喝得一乾二淨。



「好?,出發吧。」郭怒猛然跳到馬兒身上。

那野馬喝了靈水之後。只覺渾身通泰,什麼疲勞都沒有了,正自享受這滋味之際,卻被人打斷。怒氣頓生,撒開蹄子不斷顛簸。

一人一馬。在馬場中不斷飛馳。只是那馬場似乎太小,野馬奔馳起來不覺得過癮。喝下靈水地它。體質大變,奔了一陣,突然帶著郭怒一躍飛過場邊的柵欄,帶著郭怒朝城外面跑去。

郭怒突然有種開著「八駿圖」狂飆的感覺,大叫著:「打開城門,打開城門!」

守門將士聞言看去,見到是郭大英雄,立即將城門大開,卻只開到三分之一不到,那馬兒已經從那細縫間竄了出去。

奔馳在山林間,野馬似乎回到了自己的樂園,跋山涉水,躍澗跳崖,如履平地。可郭怒穩穩當當的坐在它背上,一路躲避著樹枝亂石,雖然衣服被勾破不少,那接起的長頭髮也被弄得隨風飄散,可就是沒給它甩下來。

全耐「生命之水」的幫忙,這一奔就是三天三夜,那馬兒終於停歇下來,搖擺著頭舔著舌頭,像是在向郭怒要水喝。

丫的,你倒是喝上癮了。

郭怒這廝吝嗇,用一大壺酒摻了一小口靈水,那馬兒似乎頗為不滿,不過口渴得厲害,只有講究著喝了。

「你以後就叫黑炭吧。」郭怒笑道。

馬兒聞言,酒水也不喝了,揚起後蹄朝郭怒踹去。

「媽地,不聽話老子以後不給你水喝。」郭怒惡狠狠道。

馬兒聞言立即安靜下來,親暱的低下頭在郭怒胸口亂蹭,討好之態表露無遺。

「靠,跟老子一樣賤。」郭怒氣笑道,翻身上馬。

「叮,玩家收服坐騎『黑炭』,野外生物友好度5

黑炭尾巴甩了一下,低頭不緊不慢的將地上的酒水喝完才撒開蹄子跑起來。老馬識途,這丫竟然不用郭怒指揮就自動跑回了牧場。

「嘶律律!」黑炭帶著萬馬臣服的笑聲回到牧場,郭怒那一身叫花子狀引得眾人驚訝不已。一問之下,才知道這馬兒竟然到外面跑了三天三夜,不僅驚於馬力,更驚於郭怒地實力。有好事者就在想:要老子三天三夜不吃飯喝水倒是容易,可要我憋著那麼久不拉屎撒尿可就有些強人所難了。

商秀珣看著郭怒騎著馬兒的樣子,一陣羨慕,歎口氣走開了。

突然間,只聽身後一陣馬蹄聲,她被一隻手快若閃電般拉過去,連躲避地機會都沒有。等反應過來,已經坐在郭怒懷裡,共乘一騎了。

「我的就是你的,分那麼清楚幹什麼?」郭怒抱著美人兒的手臂越來越緊。

黑炭似乎很不滿新主人騎在它背上做地第一件大事竟然是泡妞,馬屁股一甩,將兩人高高拋起,旋即又去接住。

「死馬,看老子哪天殺了你做燒烤。」郭怒罵道,在它的馬屁股狠狠地拍了一下。

「別,這等神駒,怎麼打罵?」商秀珣趕緊阻止。

「哈哈。」郭怒抱著美人兒大笑,黑炭像吃醉了酒般瘋狂奔跑,怪異地動作層出不窮,驚得郭怒懷裡的商秀珣時驚時笑,郭怒趁機將其緊抱住,一路吃了不少豆腐。

「場主,似乎有些不妥呢。」商鵬看著嬉鬧地兩人,皺眉道。

「那位郭公子,該是個知趣的人吧。」商霆歎口氣說。

「聽聞巨鯤幫的雲玉真現下已經是他的女人,巨鯤幫的幫主也變了。」商鵬的意思不言而喻,不外乎是想說郭怒想借商秀珣霸佔飛馬牧場。

「祖訓不可違!」商霆只說這一句,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

「場主的意思是?」商鵬問。

「給秀珣找個夫家吧,小成死了,他的弟弟駱方不錯,這次修復牧場他出了不少力。」商霆說道。

「這……好像有些委屈小姐了。」商鵬皺眉道,這駱方跟他的哥哥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雖然這人聰明老實,辦事能力強,可畢竟只是一般人才,根本配不上商秀珣這種仙女般的人兒。

「唉,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此代牧場的傑出弟子,全都在那一次伏擊中身亡,本來是想讓他們集體出去歷練的,誰知……陶叔梁這老賊,讓他死得那般痛快,真是便宜他了。」商霆狠狠道。

「場主,老朽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一直沒開口的商鶴說道。

「鶴叔請講。」商霆道。

「如今牧場除了小姐之外,精英全無。外面的局勢越來越亂,若杜伏威統一了江淮,北方有翟讓的瓦崗軍攔截,他必會西向攻來,南方的操師乞、林士宏如今又崛起,西北方朱粲若打通襄陽屏障也是直逼咱們牧場。如今起事之師越來越多,保不定哪天巴東、巴陵這些臨近飛馬牧場的大郡也會被義軍所有,到時牧場被重重包圍,還想置身事外、保持中立,難啊,除非咱們不做戰馬生意了。」商鶴歎道。

商霆聞言一愣,這方面他也想過,卻不似商鶴說得這般透徹,頓時額冒冷汗,不由問:「依鶴叔所言,我等該如何做?」

「保命之法有二,其一,跟各方都搞好關係,他們買馬,我們買馬,名馬實價,誰也不得罪,待到某一家露出的皇霸之象時,再對其依附。不過這種法子若碰到杜伏威朱這種霸道人物,怕是討不了好。而且若是對方發達之後我們再去錦上添花,不過徒惹人笑耳。其二,暗中觀測,看誰是最有潛力的勢力,在其未興之時便傾力相助,將來牧場的發展則就要看此人的結果了。此點頗有風險,非有眼力者不可為之。」商鶴道。

「鶴叔的意思呢?」商霆問。

「二者並行。」商鶴答。

商霆沉吟一番,大笑:「好一招二者並行。鶴叔,你觀郭怒此人如何?」

「不是凡物。」商鶴瞇眼道。「確不是凡物。」商霆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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