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節 魔令傳說(2)
在魔族,雖然是人人都有讀心術,但讀心能力還是與功力深淺相關。所以赤魂女總是清楚司徒赦的想法,而司徒赦卻還是只能聽信赤魂女的一面之詞。
打鬼蛛並不是一件難事。司徒赦順利從鬼蛛那取回蘇紅姨被奪取的玉扇,藉以交換她棄如鄙屣的泣之盔。赤魂女一直到親眼看到這傳聞中的泣之盔,才好不容易相信這個讓她懷疑許久的魔令傳說。她要司徒赦繼續去蒐集那些剩下的盔甲配備,以期從中獲取一些力量,或是不為人知的權柄機密!
司徒赦從通古靈和九陰玄女那陸續蒐集到一些關於魔令傳說的點滴,知道這套被封印戰甲分別解體成盔、甲、靴、環。而戰甲由於思主心切,當碰到有法力的人碰觸時,每每入夜後啼哭,故又別號「泣之盔」、「泣之甲」、「泣之靴」、「泣之環」。因為沒有人知道如何解開封印,漸漸被世人當作蒐藏品典當流傳。不過,聽說只要蒐集完全套戰甲,再去商場找到能夠相對應的解印石,就能請「通古靈」施法,讓它成為一套可穿戴的魔令盔甲。
「不過呢!我只能夠施法讓它不再夜啼。要將它本身的法力給召喚出來,還是有賴使用這套盔甲的人的功力。」通古靈強調道。
基於好奇,以及不斷膨脹的野心,司徒赦立刻啟程進行蒐集戰甲的目標。
為了得到「泣之甲」,他答應靖海城的朱湘殺死擾亂她主子睡眠的陰法師,順利取回甲衣。而目前擁有「泣之靴」的提頭郎,則開出「拿玉露花種籽給我當下酒菜」的要求。聽說玉露花種籽氣味濃郁,口感芬芳香脆,只有磷光殿的邪蛇魔女身上才會有。
司徒赦意氣風發地回到磷光殿前找邪蛇魔女。由於先前戰敗的經驗,邪蛇魔女一見司徒赦便心生畏懼。為求保命,邪蛇魔女立刻二話不說地雙手奉上司徒赦要的玉露花種籽。司徒赦得意離去,讓邪蛇魔女好不容易鬆了一口氣,心中不禁狐疑司徒赦怎會在短時間內投誠魔族?
剎!不過一個閃神,銳利的魔槍便射中邪蛇魔女的腦門!
「怎……?」一句話還沒問完,邪蛇魔女便死不瞑目地斷氣。
「不用問為什麼,只要記住我是魔族最狠的角色——司徒赦!」司徒赦冷笑,一把抽出奪命的長槍,將沾血的槍頭往邪蛇魔女的身上抹去。
對司徒赦而言,取得「泣之靴」簡直輕易如拾地芥;但為了拿到最後的聖物「泣之環」,卻是讓司徒赦差點命喪黃泉!
「我叫司徒赦,是來跟你要『泣之環』的!」幾次唾手可得的勝利後,司徒赦變得氣焰囂張。來到最後的聖物「泣之環」的擁有者前,司徒赦老實不客氣地直接說出來意。
對方高傲地看著司徒赦,雙手始終交叉於胸前,連眼皮也沒眨動一下。
「不會吧?以我在仙魔兩界剽悍的戰績,聽到我的名字竟然不會發抖?」司徒赦氣不過,再度提高聲量對眼前這個高大的對手大喊:「喂!聾了還是啞啦?我說我叫司徒赦,若不想受皮肉之痛,就快給我把『泣之環』給交出來!」
對方聽了,嘴角微微上揚,那是帶著輕蔑的笑。
「你千里迢迢跑來找我,就是為了來問我那個被詛咒的廢物?」對方沒開口,這些話語如一道爆雷,轟然直擊司徒赦的胸口。
這感覺好熟悉……。司徒赦忽地想起,當初張仙君同他對話的感覺。只是張仙君的聲線和煦慈藹,但眼前這位卻是帶著相當不友善的威脅感。
司徒赦不服輸地冷笑,「我看不識貨的是你吧!竟然都把聖物當廢物!」
「我看,你大概還不知道我是誰吧?」對方看向立於身旁的巨大令劍,劍身迅速震動,連帶司徒赦隨身的包袱也開始蠢動不安。
「破!」令劍主人聲如雷降,司徒赦原本包袱中的「泣之盔」、「泣之甲」以及「泣之靴」竟有如被賦予生命般自動躍出!
「這是……?」司徒赦一愣,隨即想到對方可能想爭奪這些寶物,便連忙伸手去奪。
司徒赦越是緊張地想要搶回來,寶物越是逃竄。
「哈哈……哈哈哈……」看司徒赦追得滿頭大汗,對方不禁大笑。「這些東西是我不要才丟棄的,你竟然視如珍寶!」
司徒赦身子一凜!原來,眼前這位便是傳說中的「魔令將星」!
「正是本尊!」魔令將星讀心道。「我的能力早已超脫善惡,在仙魔兩界已無人能與我匹敵。當初我穿的這套戰甲環靴,現在對我也毫無意義。即使有人解開封印,對我也不會造成任何威脅。如果你真想要『泣之環』,就拿你身上那道有血痕令來換吧!」
「要換?那還不簡單!」先前被愚弄的司徒赦一聽到「泣之環」用血痕令交換即可,立刻不囉唆地將身上的血痕令摘下。
這道「血痕令」是赤魂女所贈,讓司徒赦可以貼在身上,危急時用血在其上畫咒,以發揮隱身作用保命。比起蒐集整套魔令盔甲,區區一道「血痕令」根本不算什麼。而且,司徒赦暗忖,以他目前的功力,不論大妖小怪看到他都要敬畏三分,若遇到攻擊頂多格斃對方。而遇到比自己功力高的對手,拿來隱身的「血痕令」也發揮不了作用。這樣說來,「血痕令」也不頂重要,要就給他吧!
司徒赦高舉「血痕令」,無畏地看著魔令將星,「你要,就拿去吧!反正這對我而言,也是廢物!」
魔令將星眼神一瞬,司徒赦手中的「血痕令」立刻飛至他的手裡。
魔令將星手握「血痕令」,眉頭緊蹙,陷入沈思。
「吶!血痕令都給你了,該把泣之環拿來了吧!」司徒赦催促道。
「這血痕令從哪來的?」魔令將星問道。
「人家給的。」司徒赦不耐,懶得解釋太多,只是把手伸出來,等著接收「泣之環」。
具讀心能力的魔令將星當然知道司徒赦指的是誰,但仍舊故意問:「那女孩對你很重要嗎?」
「喂!你問這麼多幹嘛?」司徒赦開始懷疑魔令將星的意圖。
魔令將星交叉在胸前的手指一點,那些瘋狂旋舞的魔令盔甲便停止動作。司徒赦一見狀,立刻快手將寶物納回包袱。
「關於我的傳說,多半都著墨在我因為修練時走火入魔而背叛仙魔兩道,卻沒有一個人知道,我當初為何會走火入魔。」魔令將星閉上眼,將思緒回溯到記憶的底層。
最早以前,魔令將星也和司徒赦一樣,只是玉靈峰上一個平凡的居民。每天在村子裡與青梅竹馬的玩伴,過著樸實無憂的生活。豈料一場仙魔大戰擾亂了人、仙、魔三界,造成時空驟變!張仙君為了打敗魔族,到村子中遴選了八名資質優異的青年,輔以八種神器培育新一代的仙尊。而魔令將星,便是那時候被選中的修練者之一,而當時,他被稱呼為「聖令仙尊」。
經過六百年的修練,聖令仙尊和其他七位仙尊在張仙君的帶領之下,通力施展「還元歸真大法」,以反擊將虛空幻境的結界魔咒,然六百年的修練仍不敵魔族幻魅的干擾,仙尊們一個個走火入魔,流離四處。聖令仙尊雖貴為眾仙尊之首,卻難以割捨成仙前的凡界情愫,魔族便以此弱點誘惑聖令仙尊投誠其陣營。
聖令仙尊進入魔界後,由於表現卓越,便被魔族首領絕魔尊冊封為「魔令將星」。魔令將星進入魔界的初衷並非為了爭權奪利,而是聽信魔界使者的讒言,以為入魔之後可以找回兒時玩伴。豈料進入魔界後,只是一昧被賦予任務、成為無條件為魔族賣命的一顆棋子,不曾見過心中日日懸念的玩伴。在魔族任務的淬練下,魔令將星的功力越來越上乘,卻也漸漸發現自己被魔族利用的真相!在極度憤恨之下,魔令將星選擇帶著神器「聖令」,離開令他失望的仙魔兩界。由於滿載著負面的能量離開,魔令將星漸漸修練成顛狂兇殘的恐怖魔神!原因無他,只為了報復仙魔破壞他原本平靜的人生。而相繼被背叛的仙魔兩道則不約而同對他下了通緝和格殺令,先後圍剿閉關中的魔令將星,經過幾番浴血之戰,才好不容易將之收伏,摧毀其真身,更將他的元靈禁錮在聖令上,施以背叛者該受的無盡凌遲酷刑。
「仙魔兩道執意說我是背叛者,但他們摧毀我的人生,這我又要向誰討?」魔令將星從回憶的漩渦中緩緩睜開眼,看著司徒赦,不甘心地問。
司徒赦訝異於自己的命運竟與魔令將星如此相似,久久說不出話來。
司徒赦理理思緒,道:「既然你的真身已被摧毀,而元靈早被禁錮,何以會現身在我的面前?」
「原因就在於血痕令。」魔令將星道。
「血痕令?」司徒赦不解。
魔令將星道:「這血痕令最早是我童年玩伴給我的護身符,我帶著它成仙、帶著它入魔、帶著它浴血征戰,符紙沾染的,是我的戰績和血跡。經過我幾百年的貼身攜帶,久了,也就自成法力。在我真身被摧毀之後,散落在虛空道中,不知流落何方。我心日夜懸念,期盼有資質之士能夠拾獲後歸還予我,可能是你我命運太過相似,才會讓血痕令召喚我在你面前現身。」
「原來如此。」魔令將星的一番話讓司徒赦有了反思。「或許哪一天,我發現仙魔都無法給予我要的,我會選擇和你一樣的命運吧?」
「或許吧!不過那不是我該替你擔心的。」魔令將星御劍而起,「要從我手上拿到泣之環可以,先讓我看看你的能耐!」
魔令將星施展「煞神魔譴」,口念:「非神非魔亦非人,譴天譴地亦譴心!」只見巨大的御劍從天而降,直衝司徒赦的腦門而來!
宛如責罰,更像天譴!
司徒赦趕緊舉起魔槍抵禦,卻仍不敵魔令將星御劍的重挫!
「絕虐狂顛!」司徒赦使出全身力氣反擊,狡詐的魔令將星卻又改變御劍的攻擊姿態,以連續、不定向的劍刃快速突刺司徒赦。司徒赦剎時血濺四方!
面對魔令將星毫不留情的攻擊,司徒赦並沒有屈服的打算,仍勉力站定,伺機回擊魔令將星。
魔令將星見司徒赦如此頑劣,忍不住大笑:「哈哈哈!」
在戰鬥中聽到對手大笑,覺得被嘲弄的司徒赦心裡很不是滋味。「笑什麼?」
「我從你身上,看見我的影子!」魔令將星餘音未落,「泣之環」便落到司徒赦的身後。
「泣之環」的光暈泛著淡淡幽藍,狀似閃閃淚光。在「泣之環」光暈的憂傷氛圍之下,司徒赦漸漸脫力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