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嫣嫣給沐白一串鑰匙的時候,沐白愣了一下,章嫣嫣笑著解釋,“這是教師公寓的鑰匙,記得,每周五晚上要回家……”
“不要了罷!”沐白有些撓頭,他從來都認為父母健在卻出去住是不孝的表現,〔親在不遠游〕,這是劉老虎給他灌輸過無數次的道理,“我還想每天伺候爸媽呢!我素菜燒的很好的,都還沒機會給爸媽燒了嘗嘗呢!”
章嫣嫣看著他低著頭拿手指撓動額前的碎發,這孩子,比芸芸好太多了,芸芸哪里懂得這樣的道理,只知道飯來張口衣來伸手。
“傻瓜,哪兒有整天跟爸媽住在一起的道理。”她無意識地伸手給沐白撫了撫衣角上的皺褶,突然覺得眼眶有點濕潤。
氣氛有點尷尬,沐白想了想,還是接過了鑰匙,不想拂了後媽的好意,“校長,我要是天天回去,你可不能怪我擾了你和爸爸的二人世界啊!”
“這孩子。”章嫣嫣嗔怪道,臉上倒是有些羞色,被大兒子這麼說,到底有些難為情,“對了,還得跟你說一件事情,你爸爸說禮拜六在上海有個酒會,要你去呢!你沒禮服罷!我幫你買一套。”
“酒會?我不要去了罷!爸爸那些朋友我又不認識。”沐白認為父親的朋友無非就是些商界或者政界的人,自己去了干嘛,沒興趣。
“你爸說你一定要去,酒會的主人叫周振華。”
“簡夫伯伯?”沐白愣了一下。
章嫣嫣隨手玩弄著一支派克金筆,“這是一個沒什麼功利色彩的酒會,去看看罷!據說是給周睿喬老先生慶賀九十五歲生辰的酒會。”
沐白哦了一聲,有些陷入回憶,以前他雖然小,可很多事情卻記得很深很清楚。
周睿喬,字克用,西元1912年生,浙江余姚人,黃浦畢業生,官至上將。周家的官邸和劉家緊緊靠著,他是正宗黃浦出身,官卻升的沒劉金吾快,加之後來年紀大了老小孩脾氣,沐白一點點大,他就硬逼著沐白叫他周睿喬上將爺爺,少一個字都不行。
他兒子周振華,字簡夫,生于西元1942年,畢業與台灣大學,歷任多個政界要職,近年淡出政壇,同時,他還是一位北少林拳大師,其師韓慶堂先生,中央國術館第一期第一名畢業的武狀元,人稱千手擒拿,是民國初年的高手。
“喬爺爺九十五歲,我當然要去,不過,禮服我有呢!”沐白挺了挺胸,穿西服打領結?得了罷!去周簡夫伯伯的酒會,自然要穿劉家五虎的傳統著裝,別人不懂,可簡夫伯伯肯定會很喜歡的,他可是北少林拳大師。
章嫣嫣看他有了計較,也就不追問了,笑了笑,說︰“第一天上課的感覺怎麼樣?和同事相處的不錯罷!”
沐白頓時一滯,臉上便有些微紅,“校長,能不能換個辦公室啊?”
看著他窘迫的樣子,章嫣嫣狡獪一笑,“沐白,你也不小了,二十三了罷!多好的機會啊!你也要學著和女孩子來往來往嘛!而且,你對面那個沙文老師可是咱們學校的三美人之一,而且,她應該很符合你的審美觀啊!”她臉上的神情似乎在說︰你應該謝謝我才對。
被後媽這麼明目張膽地擺一道,沐白還真是無話可說了,人家章大校長這麼安排也是好心一片,再往下說未免生分了。
從這天開始,沐白便正兒八經在博愛做起了老師,跨出了自己傳奇老師的第一步。
幾天下來,沐白和同一個辦公室的女老師們相處的不錯,當然,那位北歐姑娘沙文老師例外。
教師公寓他只住過一晚,同一室的室友卻沒機會見著,不知道是什麼樣子的人。
他的游泳課還是很輕松的,博愛七仙女這幾天也很安分,只不過,劉芸芸看見他還是一臉很臭屁的模樣,似乎很記仇那兩個巴掌,好在,他並不是那種什麼事情都要立刻辦得完美無缺的人,凡事循序漸進,這也是劉老虎教他的。
他想在父母都不傷面子的情況之下教育好妹妹,如果用強烈的手段,就不是他的本意了,所以說,要找機會,遺憾的是,那個被七仙女欺負的小女孩他迄今都沒見著,不知道是哪一個班的學生。
其實,七仙女並非沒舉動,只是,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沙文又不是笨蛋,被學生隨便挑唆一下就找別人比武,何況沐白就坐她對面,要是真有什麼,她眼楮也不瞎,怎麼看不出來。
爺爺曾經是中央警衛官?那又怎麼樣?看他那文弱的樣子,不過是紈褲子弟罷了。沙文老師曾經很仔細偷偷看沐白的雙手,手指修長,手背細膩,跟女孩子差不多,哪兒有練過的痕跡。
沐白任教的第一個禮拜,淡然無波,倒是因為和三美人之一的魯瑕老師同時任教的原因,讓頗多適齡男老師眼紅,哦!幾乎每天都可以和穿著比基尼的魯美人同一個游泳池,真是幸福的天堂啊!
對于那位不小心看到露點的魯瑕老師,沐白倒是頗有好感的,只是老派家教甚嚴的他可干不出送花之類的事情來,事實上,他從沒給任何人送過花,包括他那位神秘的前任女友芬格麗絲公主殿下。
更進一步,其實他沒有任何搭訕的經驗,讓他恬著臉兒主動去找魯美人說話,嗯!有點難度,劉大少很傲氣的。
至于魯美人,因為沐白忘記了道歉請吃飯的說話,讓她很生氣,最可惡的男生是哪一種?很顯然,是言不由衷的那一種,而沐白老師,一不小心就被規劃到其中去了。
所以,魯美人從沒給沐白一個好臉色看,但凡美人,都是有傲氣的,而且,大多很嚴重。
這樣一來,在游泳課上兩人如同兩條平行線,雖然互相欣賞,但是,誰也沒率先開口深入聊起任何一個話題。
為什麼〔俊男美女〕的組合越來越少?無它,俊男也傲美女也傲,誰也不肯拉下面子罷了。
周六,劉家一家去了上海,沐白沒有忘記自己說要送車給老爸的諾言,在答應酒會會準時出現後,拖著大李先跑去了上海,當場足款給付,買了一輛奔馳600,讓接待他的售車小姐很是幸福,看著他的眼神就有些含情脈脈了,連臉上幾顆青春痘都洋溢著遮擋不住的好感。
年輕,英俊,多金,說話彬彬有禮,簡直是鑽石級金龜婿啊!
說實話那位售車小姐倒是一個大眾級美女,就連幾顆青春痘恐怕也是因為沒有男友的陰陽調和而導致的,可惜,沐白並不是博愛里面那個燒小灶、看見美女眼楮冒綠光愛往別人下三路招呼的色廚子靜官,當沐白和大李離開的時候,售車小姐滿眼眶的失望。
大李在路上倒是開了沐白一句玩笑,說那位漂亮的售車小姐今晚恐怕要睡不著覺了,沐白在後座啞然,“李哥,我看你平時不苟言笑,還以為你是天生老夫子呢!”
大李看著前面的路,笑了,沐白的平易近人能看出來不是裝的,那他又何必老是不言不笑呢!偶爾說一點笑話無傷大雅,卻能促進感情,他又不是笨蛋,更不是只有一句台詞的路人甲,這點分寸還是能拿捏的。
沐白換上了麻質的黑色寬臀縮腳褲、特制的小牛皮底布鞋,雪白的對襟綢褂,外面一件長至腳面的海青色長衫,一頭斑斕猛虎紋繡在上面,從肩膀一直延伸到胳膊彎,加之來之前頭發擼了一點發蠟,明亮如水的眼瞳,光潔的額前幾根零碎的發絲輕動。
從後車鏡里面看著,大李忍不住夸了一句,“沐白少爺,你這一身真是帥氣,感覺……怎麼說,好像你特別適合穿這種老式的衣服。”
“李哥,你可真會夸人。”沐白把雪白綢袖挽出,一笑,牙齒雪白。
大李正色道︰“我大李可不隨便夸人,真的,沐白少爺,你這一身打扮給我的感覺就是……嗯!用武俠小說里面的詞最好形容,劍眉星目器宇軒昂。”
當沐白走進那見證過百年滄桑變幻的外灘和平飯店的時候,就無數人在打量他,看著這個老式打扮的年輕人走進了酒會大廳。
劍眉星目器宇軒昂這八個字果然是最好形容沐白外表和氣質的,沐白出現在酒會大廳內的時候,四周原本低微的交談聲頓時消失,幾乎所有人都停下了交談看著這位仰首走進來的年輕人,甚至頓時有閃光燈閃了好多下。
章嫣嫣雖然說這是一個沒什麼功利色彩的酒會,不過,依然有很多新聞界的記者來了,畢竟,周振華的身份不平凡,來客中很多都是政界高官,而且,背後真正的主人周睿喬更是有新聞價值,前國民黨上將周睿喬先生,很多記者甚至已經開始考慮明天一整個版面的主標題了。
穿著晚禮服的章嫣嫣眼神一亮,劉羽林卻是認出來了,這一身正是代表著劉家五虎門五虎身份的打扮,當年他老子劉金吾在官邸中就喜歡穿這一身。
或許,在爸爸心里面,我真是一個不孝之子罷!劉羽林有些黯然。
小美女劉芸芸先是瞪大了眼楮,三秒鐘後,不屑地轉過頭去,低聲說了一句,“嘩眾取寵。”
聲音雖低,可緊貼著她的章嫣嫣還是听見了,不免轉首瞪了她一眼。
看見父親後,沐白大步走了過去,“爸……媽,簡夫伯伯。”
周振華六十出頭,雙眉如刀眼神卻極為溫和,因為自小跟韓慶堂先生學武,氣質又極是英武不凡,看起來不過五十出頭模樣,和劉羽林的溫文儒雅又不相同,看見沐白後笑了起來,“小白,居然還認得你簡夫伯伯,看你這一身打扮,已經是劉家五虎之一了罷!”
他說著轉首對劉羽林笑道︰“羽林,金吾叔後繼有人啊!”他比劉羽林大十多歲,對劉羽林有兄弟般的感情。
呃!沐白頓時被打擊了,臉上有些尷尬,居然還叫我小白……
“小白。”劉芸芸噗哧一笑,章嫣嫣一只手躲在下面狠狠打了她一下。
全書人物一覽 第五章 耄耋壽,獻勛章(下)
這個酒會其實是慶賀周睿喬九十五歲生日的,周睿喬在兒孫陪同下回余姚省親掃墓後,便在上海住了下來,他當年是參加過淞滬會戰的,對上海有著一份別樣的情懷,老人家這幾天住在和平飯店,常常臨窗眺望黃浦江水,想起那場慘烈無比的戰爭,想流淚,卻發現自己已經老得無淚可流了。
或許人老了都這樣,上床睡不著,躺在椅子上卻睡著了,傷心的時候沒眼淚,笑的時候卻眼淚不止。
沐白在周振華和劉羽林帶領下和許多來客杯酒交觥,沒一刻鐘便有些煩了,他不是沒經歷過這種應酬,對答也極為得體,只是,要怪就怪他今晚太耀眼出色,搞得那些穿著各色晚禮服的太太們老是反復問起他有沒有女朋友這樣的話題,被問多了,換誰都有些郁悶。
他總不能說︰對不起,我爺爺說我要娶四個老婆生四個兒子,您的女兒願意做四姨太麼!
正在他有些厭煩的時候,就听見一個老人在喊︰小白,小白在哪兒呢?小白……
沐白臉色頓時變了,這下……真是遜到英格蘭去了,旁邊章嫣嫣掩著嘴微笑,這下,又有可以作弄大兒子的話題了。
隨著聲音,一個穿白色晚禮服的女孩推著輪椅走了過來,輪椅上的老人滿臉的老人斑,穿著老式的錦緞長袍馬褂,從臉部輪廓上依稀能瞧見和周振華的相似。
老壽星出來,自然有無數人說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的恭賀話,只是,老人顯然顧不得了,連連頓著手上的拐杖催囑推輪椅的女孩,婉琳,快點。
既然被老人家點名了,沐白無奈,只能大踏步迎了上去,“喬爺爺,沐白祝您……”
“咳……”老人使勁咳嗽了一聲,“你叫啥?你是誰啊!”
眾人以為老人年歲大了,周振華走過去彎腰在老人耳邊低聲說︰“爸爸,他是沐白啊!金吾叔的孫子沐白。”
“劉金吾是哪個?我不認得。”老頭仰首向天。
沐白啼笑皆非,別人不知道,他清楚得很,老頭這是等自己還像以前那樣叫他呢!
老頭看似問話糊涂,不過,明眼人不少,也看出來了,周振華說的是金吾叔三個字,可老人說的卻是劉金吾。
“周睿喬上將爺爺,小白給您磕頭了。”沐白一掀長衫前擺,推金山倒玉柱,依足了老式規矩給老頭磕頭,“祝周睿喬上將爺爺活到一百二十歲。”
大廳內眾人先是一愣,接著笑了起來,紛紛鼓掌,閃光燈更是閃個不停。
推周睿喬出來的是周振華的孫女周婉琳,年方十九,眉目如畫,是個不可多得的美女,看見眼前這一出,雖然知道太爺爺老小孩脾氣,可也忍不住低笑。
老頭這才眉開眼笑,“小白啊!喬爺爺我以為你忘記咱們以前的約定呢!你爺爺雖然升官比我快,不過,福祿壽他只佔前兩樣,我卻三樣齊全,哈哈!”
“喬爺爺,這是小白給您的禮物。”沐白拿出一枚勛章來。
周睿喬愣了愣,這是一枚國光勛章,三軍最高勛章,他如何不認得。
“爺爺在遺筆里面說,他當年在常德會戰的時候搶了您的功勞,這枚勛章其實最應該得的人是您……”
巍顫顫伸出滿是老人斑的雙手接過,一瞬間,周睿喬似乎又回到了半個多世紀之前炮火紛飛的抗日戰場。
當年他是中央軍嫡系,最後常德反擊戰的時候他和日軍拼得幾乎把部隊打殘,而劉金吾部卻以逸待勞,趁機突入常德,取得了最大的戰果。
飛虎將之稱果然不是蓋的,從戰術上來說,劉金吾也毫無錯誤,不過,劉金吾對于老朋友周睿喬還是有歉疚的,沐白成了劉家五虎之後,劉金吾的副官劉德培飛抵大陸,把老長官的遺書筆記和全數財產給了沐白,才有今日之事。
閃光燈頻閃,周睿喬低頭看著掌內勛章,滾下兩串老淚,“這個愛搶戰功愛出風頭的家伙,他以前死也不肯承認……老家伙,你死都死了,卻還來賺我的眼淚……”
章嫣嫣看了一眼丈夫,劉羽林苦笑,“我是爸爸眼中的不孝之子,哪里會告訴我這些,這些怕都是爸爸給沐白的遺書。”
顯然,這是酒會的高潮時間。
周睿喬到底年紀大了,情緒太激動,周振華便把老爺子勸回去休息。
因為剛才那一幕,很多記者過來想采訪沐白,但是沐白卻不大願意出這個風頭,今天已經夠遜了,被老頭當著那麼多人小白小白的叫。
躲避的時候,他倒是看到認識的人了,七仙女中的盧洋洋。
“小白老師,原來你是校長的兒子啊!”盧洋洋裝傻,而且這一聲小白老師讓沐白感覺臉上隱隱發燒。
看著小女孩穿著晚禮服擠出深邃的乳溝,沐白有些啼笑皆非,盧洋洋才十幾歲啊!按照這個勢頭發展下去,以後的胸懷肯定很偉大。
“盧洋洋同學,要好好學習啊!”沐白裝著很老成的口吻,一副為人師表悲天憫人的表情,伸手拍了拍海咪咪的頭。
盧洋洋一縮脖子,很不喜歡對方這個動作,臉上有些生氣,“劉老師,你很過份耶!我又不是小孩子。”
沐白一笑,“你看過有大人整天強調自己不是小孩麼?再說了,在師長的眼中,學生和子女永遠是小孩子,等你到了三十歲的時候,難道你能否認你不是你父母的小孩?”
“謬論。”盧洋洋生氣地皺起了鼻子。
“等你學會不欺負同學的時候,老師或許會不把你當小孩看待。”沐白說完扭頭就走,對所謂的博愛七仙女,他實在沒什麼好感,包括他的妹妹劉芸芸,至于被知曉身份的問題,不就是有個三十六歲的後媽麼,遲早的事情,還能捂一輩子麼?
看著他的背影,盧洋洋恨恨跺腳,“龜毛老師,有什麼了不起,你等著。”
為了躲避那些記者,沐白過去和父母說了一下,說自己有些氣悶想出去透透氣,不知道劉芸芸怎麼想的,居然也說要去,看著父親和小媽的眼神,沐白無奈帶著拖油瓶走出了大廳。
跟在他身旁,小美女一直不吭聲,兄妹兩人慢慢踱步,一直走到了外灘。
這個東方大都會的外灘的確有她無與倫比的魅力,〔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她見證了舊中國百年的歲月流淌,滄海桑田,無數傳奇人物,都在黃浦江水的滔滔間消失。
江風徐來,沐白寬廣如玉石般的額前碎發飄動,就算劉芸芸極度討厭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這個鄉下長大的老哥穿這一身的確很帥,尤其是斜飛入鬢的劍眉下那雙雙眼皮褶子深凹、眼瞳明亮如水的眼楮,可以說帥得有資格上《時尚先生》雜志的封面。
“芸芸,我知道你很不喜歡我,不過,我不妨告訴你,我也很不喜歡你,你那天和你們那個所謂的博愛七仙女欺負同學的行徑讓我對你連一點點好感都沒有,不過,你很聰明,已經學會在爸媽跟前掩飾了。”
沐白轉身看著她,“這樣也好,我也不希望爸媽認為我們兄妹關系緊張到不能容與一室,我相信,你們七仙女肯定在想法子對付我罷!不過,我坦白跟你說,我也在想法子要好好教育你,當然,前提是不讓爸媽生氣。”
劉芸芸哼了一聲,“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我為什麼要喜歡你?馬屁精。”
沐白笑了笑,天下沒有捷徑,就算是劉老虎,也從來沒指望他從小就一下子變成武林高手,何況教育妹妹呢!
不管怎麼說,能讓父母覺得他們兄妹關系不是那麼惡劣已經是一個進步了。
“Strictislove,harmingisloose,strictmediumfromhavegenuinefeelingat。(嚴是愛,松是害,嚴中自有真情在。)”沐白掉頭不去看她。
劉芸芸一听就生氣了,再聯想到他當著自己姐妹打了自己兩耳光,頓時把沐白從〔馬屁精〕上升到〔大男子沙文主義豬,大老師沙文主義豬〕,忍不住就罵了出來。
呵呵笑了笑,沐白說道︰“我打你兩個耳光你記恨到現在,你們那麼欺負人家一個小女孩,把冰水和冰塊澆在人家身上,你說人家會如何記恨你們?”
被責問後,劉芸芸一翹下巴,顯然很不服氣,“米珊珊又不是什麼好人,她搶二姐的男……”說到一半,頓時覺得說漏了嘴。
“嘿!還準備學人家早戀?”沐白如何听不出來,這時候才知道那個被欺負的女孩叫米珊珊。
“其實,要不是因為我是你哥哥,我根本不想管你,你欺負人也好,早戀也罷,都和我沒有任何關系,你要知道,我本意也不想做老師,是爸媽硬把我從鄉下老家叫來的。”
他接著拋出了一個謬論,“比如說,咱們家養了一條狗,隨地大小便還亂啃鞋子,你會不會很生氣?可是,這條狗如果是別人家的,你值得生氣麼?”
“你說我是狗?”劉芸芸瞪大了眼楮。
“我可沒說,是你自己說的。”他偷笑,心說〔小丫頭,你跟我斗,還嫩了點。〕如同劉老虎說〔臭小子你想跟爺爺斗還嫩了點〕一個境界。
劉芸芸沒有機會跟老哥斗法了,因為,有人打斷了他們。
“請問,您是劉金吾將軍的孫子麼?”
沐白轉身,說話的是一個十六七歲模樣的女孩,頭發烏黑油亮,長得超過了臀部,個頭很嬌小,劉海下一雙大得有些過份的雙眼中甚至有些怯怯神色。
小女孩穿著上白下黑的和服,或者叫武士服,白色代表〔義〕,黑色代表〔智〕,而小女孩腰間扎著漂亮結翅的紅色帶子則代表〔禮〕,由于紅色一度是日本皇室御用色,那麼,小女孩說不準還有貴族血統,實際上,現代負責日本皇室日常事務的宮內廳中就有不少貴族,其中不乏德川幕府的後裔。
沐白皺眉,“我是,請問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