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毀滅黑翼【三】

　　艾森自在的游走在眾黑翼傭兵團的高手之中，他手中的 S&W M586時而響起一聲清脆的爆響，一條條的生命每一刻都被艾森手中的轉輪手槍給剝奪。每當一聲槍響過後，黑翼傭兵團那一方就會失去一名實力強勁的高手。

　　他的槍法幾乎毫無偏失，唯一可能產生的失誤只是彈頭並非直接命中眉心，而是打中眉心偏左或偏右一點的位置，然而那些被擊中的倒楣鬼即使並非被直接擊中眉心，但是裝在他們頭顱內的大腦仍然會被入侵的彈頭給攪的粉碎，因此彈頭沒友直接命中眉心並不會讓他們保住一條性命。

　　隨著黑翼傭兵團方的戰鬥減員越來越多，能夠戰鬥的高手越來越少，艾森也漸漸的放慢了開槍的速度。雖然自從筆試之後殺人會帶給他罪惡感，但是他已經找到了一條減低罪惡感的方法，那就是虔誠的祈禱。

　　碰、碰、碰、碰、碰、碰！喀嚓！

　　隨著不知道換了第幾次的六顆 .357 Magnum 子彈打光，艾森將新一輪的六顆子彈塞進 S&W M586 彈筒後，他將槍枝的保險關閉，並將手槍收回槍套之中。他知道剩下的人會由森蘭與魯卡解決，他只需要為這些為別人賣命的人進行超度……喔！應該說是禱告才是。

　　「……請為他們鋪墊通往洗塵之境的道路，感招他們回到祢的懷下。喔！敬愛的天主，請赦免我的罪，我做出了令人難以接納的事情。我親手摧毀了祢以自己形象所創造的完美生物。請接納這些可憐之人的靈魂，我願為他們清洗污穢的身軀、洗滌他們受創的心靈，為他們進入生之輪迴前進行最後的洗禮……」

　　艾森無比虔誠的唸誦著，雖然他對於這些禱詞的某部份頗不以為然，然而現在森蘭可是非常的配合他──他特別在皇神之書的書頁上顯示出了這堆看了會讓人頭暈噁心的禱詞──因此他也不好駁了森蘭面子，同時也為了自己身為「純潔牧師」的形象，他只好硬著頭皮裝出一付純潔無瑕，好似一塵不染的模樣唸誦著這一堆比老太太的裹腳布還長的禱詞。

　　森蘭肆無忌憚的對著不斷衝上來送死的黑翼傭兵團高手扔出一群群的強力風刃與爆炎，然而艾森卻看著他的本尊並念著這個無恥至極的神親自編撰的噁心禱詞。但是不可否認的，艾森的這一番做作再配合他心境轉變後所展現出的全新氣質，使的他身後的一些聖職人員從一開始的驚訝轉變為的崇拜。

　　聖職人員雖然是愛好和平而且溫文儒雅的人，但是他們畢竟是生長於這個崇尚拳頭的大陸上，他們不可避免的也沾染上了一絲崇尚實力的風氣。如今艾森既表現出了足以稱雄大陸的強大實力，又表現出了聖職人員應有的溫和、對神的謙卑、與為神犧牲的精神，這些標準而且有些迂腐的聖職人員們自然對艾森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當最後一名發動衝鋒的黑翼傭兵團高手倒在魯卡手中的 FN-49 半自動步槍之下後──他身前的 Kalashnikov PKM 機槍也已經打光了兩百五十發子彈的彈鏈了，而且他也沒有時間去更換彈藥──整座戰場上頓時變的非常的安靜。黑翼傭兵團方面只剩下三名因為鬥氣耗盡而沒有參加戰鬥的戰士，其中一名則是艾森指明要他回去傳信給黑翼傭兵團老大的那名戰士。

　　「……請接受我的奢望，阿門。」

　　當場上只剩下那三名靠坐在一邊牆上的戰士時，艾森也適時的結束了冗長而毫無內容的禱告。他左手手指輕輕的一用力，皇神之書立刻「碰」的一聲合了起來。這道聲響頓時讓那三名精神委靡不振的高級劍士嚇了一跳，他們的目光同時望向了艾森。

　　「嗯……主啊，請原諒我。」

　　艾森突然又雙手捧起皇神之書並說道。原本其他人以為艾森又要開始新一輪的「超渡法會」了，然而接下來的畫面卻讓除森蘭之外的人吃了一驚。只見艾森突然一揮右手，兩道淡淡的青綠色風刃突然發射出去，並正中三名高級劍士其中兩人的頸部，他們的頸部處頓時出現了一條極細的紅線。

　　然而那條紅線僅僅持續了一秒鐘不到，立刻就被他們體內強大的體壓給強制擴大。接著，他們的頭顱就被龐大的鮮血給衝向了天際，他們的脖頸猶如噴泉口般不斷的噴射著大量的血液，並形成了一朵朵鮮紅的血霧與血叢。

　　「你，就是你！回去告訴你們家的主子，如果他敢再來惹我，在場的兩百人就是黑翼傭兵團的下場，懂了嗎？」

　　艾森的眼神猶如一道銳利的寒光直插向那名嚇壞的高級劍士的心臟，而艾森話中散發出來的強烈殺機則像是無數條鞭子般鞭策著他的靈魂與軀體，使的他失聲大叫一聲後就往遠處逃去。

　　當那道踉蹌而零亂的腳步聲消失在遠處之後，艾森才發覺自己的身體與心靈竟是如此的疲累。剛剛還在唸誦祈禱詞與發射手中槍械時，艾森並沒有什麼感覺，他沒有感覺到太大的罪惡感──僅僅有一點淡淡的不適，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每一槍都會奪走一條性命，同時也意味著一個家庭的悲傷與破碎。但是他也知道現在如果他不扣下扳機的話，那麼對方絕對不會對自己手下留情的──他也沒有感到太大的興奮感──以前他在戰鬥中時感覺到的那股享受與歡樂的感受自他的心境轉變之後就不太可能再出現了，畢竟艾森並不是一位以殺戮為樂的殺人魔──他只是有點似無知覺般的用轉輪手槍瞄準敵人，並扣下扳機。

　　一場戰鬥，除非己方有著絕對的優勢，而且可以毫無顧忌的將對手玩弄於手掌之間，否則即使己方相對於敵方有著很大的優勢，己方仍然會感受到很大的壓力，而且始終呈現於精神高度緊繃的狀態。

　　艾森就是如此，雖然他有著極為巨大的優勢，但是他並不想將自己的真實實力顯現出來，因此他也就承受了巨大的戰鬥壓力。精神自緊繃到放鬆的那一瞬間，人會感受到非常的疲憊，而現在艾森就是這種狀態。

　　由於他是第一次正經的面對這種大規模的戰鬥──以前對付迅雷盜與在哈希爾城外大屠殺的那兩次皆不算，因為那兩次艾森實際上是抱著玩樂的心態在進行的──而且他又沒有經驗，對敵人又不熟悉，因此知己不知彼的壓力與無所適從的壓力合起來，使的艾森感覺到了更大的壓力。

　　巨大壓力解放的一瞬間讓艾森感到了非常的的疲累，心靈的疲累連帶著也讓他覺得身體很累，因此當他潦草的確認周圍沒有活著的敵人之後，他立刻帶著隊伍往酒館方面走去。

　　淡淡的血腥味與滿地的屍體讓艾森感到一陣厭惡與不適，他下意識的運起了力量抵抗著這些外在環境帶給他的不適，並默默的運用能量洗滌著自身靈魂，讓自己好過一些。

　　然而眾聯盟成員們還沒走出一百公尺開外時，他們卻見到前方飛起了一個黑色的物體，並向他們自己砸來，隨後則從遠方傳來了一道慘叫聲。

　　在艾森還沒有反應過來前，森蘭立刻搶先出手，用爆炎將那樣黑色物體給炸的支離破碎。但是當那樣物體被炸成一堆碎片時，飛散的肉片與噴濺的鮮血向眾人們展示了那件物體的真面目。

　　雖然艾森剛剛已經看了很多血腥的場面，但是他畢竟沒有看到被炸的支離破碎的屍體。如今在他眼前就有一具被爆炎炸的支離破碎的屍體，而且每一塊屍體幾乎都沒有完整的，由此可知爆炎的威力到底有多強。同時這一炸也讓艾森知道了沒有任何鬥氣、魔法防護的人在魔法與鬥氣的攻擊下顯得是多麼的無力。

　　當屍體散碎的落下之後，艾森總算看清楚那個飛過來的人是之前他讓回去送口信的那名高級劍士。

　　「哼，我要看看到底是誰囂張到膽敢欺負到我們黑翼傭兵團上了！」

　　當艾森從眼前血腥畫面的震驚回過神時，他們正前方也緩緩的飄來了一道充滿力量的聲音。同時艾森也注意到，他們的周圍似乎有更多的敵人出現了。

　　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看來殺戮是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