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最終命運【二】

　　魔法監考老師雖然不斷的觀察著考生的一舉一動，但是他更注意艾森的一舉一棟，因為他正是基恩三世陛下的忠實擁護者，基恩三世偷換考卷的活也是他親自操刀的，所以他才沒有對艾森手中考卷發出的魔法能量多做注意。

　　但是剛剛他突然感覺到艾森似乎變的有些怪異，其他考生都抓緊了時間趕緊完成一道道的題目，但是艾森卻一題也沒有完成，他手中的那枝怪筆始終沒有與桌面上的考卷接觸過，這不僅讓這位魔法監考老師上了心。

　　這位魔法監考老師緩緩的向艾森走去，但是陷入心神混亂的艾森根本沒有注意到老師的來臨，他仍然因為身為地球人的心與身為「神的代理人」的心產生嚴重衝突而痛苦著，這種精神上的痛苦雖然不會帶來肉體上的痛苦，但是心中的痛往往遠比肉體的痛更加令人難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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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哈希爾綜合學院，艾森所在考場的另外一邊，此時森蘭停下了剛剛不斷震動的羽毛筆，他僅僅是輕輕的瞇了一下眼睛，艾森的情況她立刻就完全知曉了。此刻的他完全沒有之前玩世不恭、瀟灑隨意的態度，相反的，即使是創世天神也很少看見森蘭此時的神情與想法。

　　森蘭知道艾森在經過一定時間的「歡樂期」之後，潛藏在他內心的平凡心靈將會在某種媒介的觸發下與他來到這個世界後所產生的心靈、個性發生衝突，只是森蘭沒想到這個衝突竟然如此快的就來了，而且觸發的媒介竟然只是一枝平凡的黑色原子筆。對於艾森現在心靈的狀態，森蘭只是由衷的祝福他能夠挺過這一個「先甘後苦」的階段，使的他真正的融入到這個世界之中。

　　想到這裡，森蘭原本充滿關懷、聖潔無瑕的表情立刻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則是大家最熟悉的，一付遊戲人間、無禍不惹的紈褲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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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法監考老師「無意」的走到艾森前方，這位對莫爾洛國王基恩三世絕對忠心的魔法師稍微瞄了艾森一眼，他注意到艾森的表情時而痛苦、時而悲傷、甚至有時候他的表情還透出了淡淡的懊悔與憂鬱，對於艾森的這種情況，這位國王的魔法師非常的驚訝，但是表面上他仍假裝什麼都沒看到。

　　魔法監考老師僅僅稍微在艾森前方停頓了一下之後，他立刻又邁起了緩賣的巡視步伐並往考場外面走去。艾森的這種情況他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他身為國王忠心的屬下，他有義務將艾森的這種情況上報給基恩三世國王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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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恩三世仍然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情報，這道幾分鐘前送上來的情報讓他感到了一絲疑惑。情報內容說到那位小牧師艾森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在考卷發下後沒有開始作答，反而眉頭深鎖、雙眼緊閉、神色緊張──還補充說時有露出痛苦之色。

　　對於艾森的這種情況，別說是那位魔法監考老師了，就是基恩三世陛下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種情況，而那位宮廷牧師在看過情報之後也是一臉不解的看著案桌上的紙張。

　　「這位小牧師到底在搞什麼鬼？」

　　良久之後，基恩三世才開口說道。原本他為了讓艾森留在他的身邊──至少不能讓他離開首都──他特別冒著極大的風險偷偷的更改了艾森與其夥伴的考試卷，這是他能夠做到的最大限度了。

　　然而，現在這位小牧師卻又弄出了這齣戲碼，不知道是他早就發現了基恩三世的陰謀，不想為這位國王所用而採取這種應變措施，還是說艾森真的只是剛好身體不舒服？

　　基恩三世不敢妄下判斷，所以他也沒有給予那位魔法監考老師進一步的指示，只是他也不打算就這樣子等艾森的「計謀」成功後讓這隻半隻腳已經踏入陷阱的鴨子飛了，所以他決定親自前往哈希爾綜合魔法學院走一趟，雖然這樣子有失他身為莫爾洛君王的身分，但是他卻也可以就近了解到艾森的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

　　「凱莫爾，準備一下便衣，我們立刻出發前往哈希爾學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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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一名平凡的高中生，你的目標就是好好的完成學業，繼續升大學考取文憑，然後再去找份好的工作，安安穩穩的過這一輩子！」

　　一道聲音在艾森的心中響起，發出這道聲音的是一道位於艾森心中，身影略顯虛幻卻又無比真實的影子。而這道身影，實際上就是穿著高中制服、手拿書包的艾森。

　　「你掌握了強大的力量！你不僅擁有技術上的優勢，還有力量上的絕對優勢！你是創世天神……應該說是森蘭──就是皇神之書──那個頑皮神欽點的『神的代理人』，創世天神賦予你『做自己喜歡的事』的權力。在這個世界，強權就是老大，拳頭就是真理。殺個人算什麼？你又不必擔心遭受法律的制裁，那些狗屁刑法在這裡根本沒有任何約束力！」

　　又一道聲音在艾森的心中響起，而發出這道聲音的則是站在穿著高中生制服艾森對面的另一位艾森。這位艾森穿著一件牧師長袍──就是艾森現在穿著的這件牧師長袍──左手捧著皇神之書，右手則拿著始終掛在他腰際上的 S&W M586 轉輪手槍。

　　兩道艾森的身影不斷的爭執著，身為高中生的平凡艾森不斷的搬出地球的世界觀與法律，還有自己的父母與自己自小培養的價值觀。但是穿著牧師長袍的艾森卻不斷的以現實情況：艾森現在確實位於異世界、這個世界確實奉行實力主義、這個世界的治安差勁無比，而且政府法律的約束力很低下……等等來勸說艾森不要放棄這二十多天來他新培養出的價值觀。

　　然而這兩道聲音所述說的一切使的艾森越發難以下決定。他無法拋棄自己的家鄉、自己的父母、自己自小培養到大的價值觀。但是他也知道他現在位於異世界之中，而這個異世界的一些情況他自己還是知道的，他也無法放下這二十多天來他堅持的「拳頭主義」。

　　殺人，這個觀念與身為高中生的艾森產生了極大的衝突，艾森自小培養的善良之心使的他難以痛下殺手──雖然他已經殺過人了，而且這二十多天來他殺了至少將近一百人──以及原諒自己竟然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痛下殺手殺死無數無辜的人──雖然艾森曾試圖用「他們是強盜，是罪犯，我殺了他們只是為了保證自己與自己夥伴的安全」這個理由來安慰自己，但是他心目中根深蒂固的「法制」思想卻不斷的告訴他：即使那些人是罪犯，你也必須將他們交由政府處置，而不是施以「私刑」。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失，距離考試時間在艾森苦苦掙扎的不知不覺中竟已流失掉了一半。那名戰士監考老師也感覺到了艾森的怪異，但是在魔法監考老師的示意下，這名戰士監考老師並沒有前去詢問艾森。至於那位魔法監考老師，現在他可真的成了熱鍋上的螞蟻，艾森似乎沒有從「閉目養神」中清醒過來的樣子，但是考試的時間根本不允許他繼續閉目養神下去，可是魔法監考老師也不敢去打擾正處於混亂之中的艾森，他怕如果現在他強行插入艾森不知為何的思緒之中的話，很可能會產生意想不到的災難。

　　但是，魔法監考老師卻不知道，如果他真的強行讓艾森清醒過來的話，反而是救了艾森一回，因為現實的情況必定會讓艾森認清事實，並且平息他現在心中的混亂思想。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魔法監考老師突然收到了一封秘密指示，這道指示完全是用加密的魔法傳遞的，而這個訊息則讓他大吃一驚，因為他收到的訊息是：國王陛下即將便衣來到哈希爾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