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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沉浮》第494章
第三部 第十六章(下)

 楊陸順接到市委秘書長呂沐的通知,明天上午十點市委主要領導要與開發區新班子成員談話,楊陸順也沒刻意做什麼準備,而是把心思放在了晚上的乒乓球比賽。

 市婦聯的乒乓球比賽組織得不錯,不僅市婦聯機關的幹部派出了多位參賽選手,區縣婦聯也各派了男女單打混雙選手,參賽選手不但有機關科室領導,下面區縣也有的派了年輕的副主席參加,當然選手中級別最高的就是市委副秘書長楊陸順了。場面火熱選手技術不錯的是青年組的比賽,畢竟是二十來歲的小夥子大姑娘,何況乒乓球乃是國球,技術雖達不到專業運動員,可抽殺推擋也有模有樣。35歲以上的選手全部劃為中年組,楊陸順和沁言在的混雙中年組也湊足了十六對選手,只是技術明顯很差,完完全全體現了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特別是楊陸順徐沁言的對手,不堪一擊,當然就很順利地進入了八強,再殺進了半決賽。廊柱日報及時就做出了大篇幅報導,加附的新聞圖片就是楊陸順徐沁言比賽的照片,雖然沒省級報紙那麼清晰,可認識楊陸順的人馬上就能分辨出來。

 楊陸順到廊柱市第一次上報紙,是參與全民健身,意義總比開什麼會做什麼報告或到某某縣鄉搞某某調研要大。除了當領導幹部的會粗略看看類似體現市委風向的官僚文章,普通群眾自然是直接略過,遠不如花邊新聞奇聞異事值得他們關注。

 楊陸順參加婦聯乒乓球比賽,參與的意義遠大於獲得冠軍亞軍。自然也不會爭什麼名次,本來在進入半決賽後就和沁言商量不再進決賽了,沁言當然也答應了,她要參加比賽,就是能和陸順一起在眾人面前出雙入對,顯示夫妻恩愛,更重要地也給眾人展示自己的丈夫愛好體育運動、和氣健康的形象。與當前大眾普遍認為領導幹部官僚臃腫笙歌夜舞劃清了界線,莫看一次不起眼地乒乓球比賽,沁言也是煞費了苦心。

 只是在半決賽時,楊陸順想故意輸球也難,對手或許是得了市婦聯領導的招呼,輸是必須的,而且要輸得不太露痕跡。如果雙方都太謙讓,比賽也就太難看,楊陸順只得用心去打,他這邊加強了攻勢,對手也相應提高了防守,偶爾也會全力反擊,最後楊陸順徐沁言耗費一小時才艱難取得勝利,而他們決賽的對手是武人縣婦聯的同志。楊陸順和沁言到活動中心的賓館洗個澡換了衣服,就專程去拜訪了決賽的對手,提出決賽時都全力以赴。不搞打假球,武人縣婦聯地同志確實得到忻副主席的通知要在決賽時輸給秘書長夫婦,感於秘書長夫婦的誠懇,也就答應決賽時不讓球,楊陸順和沁言才滿意告辭。

 楊陸順沁言說說笑笑下樓來,也沒留意賓館大堂情況,準備回家,就聽忻在招呼:「楊秘書長沁言。過來坐會?」

 側臉望去,見忻從大堂一角迎了出來,再望過去,有個男子衝他揮手,仔細分辨。竟然是虹鼎區副書記鐘峰,不由也揮了揮手,和走近的忻點頭算是打招呼,就朝鐘峰走去,笑著說:「是鐘書記啊,幸會幸會!」

 鐘峰哈哈大笑道:「秘書長,我今天特意到場看你打球。你和夫人配合得天衣無縫啊!」

 兩人的手握在一起很熱烈地搖著。楊陸順看了看沁言,笑道:「哦。鐘書記在看比賽,什麼時候來的?我可渾然不覺啊。沁言,這是虹鼎區區委鐘副書記。」

 沁言微笑著說:「鐘書記你好。=和鐘峰輕輕握了握手。

 忻在旁邊說:「鐘書記悄悄來的,正巧秘書長已經開始比賽了,鐘書記可沒少給你們鼓掌加油哦。秘書長鐘書記,大堂來來往往人不少,乾脆到房裡聊吧?」

 楊陸順還沒來得及說話,鐘峰說:「楊秘書長和夫人打球辛苦了,看樣子是想回家吧,時間也不早了,我坐車來地,我送楊秘書長回家算了。」

 楊陸順情知「偶遇」鐘峰不僅僅是看球那麼簡單,何況明天市委還要談話,鐘峰必定不會只送自己回家,就說:「那就麻煩鐘書記了,忻主席,一同走?」

 忻連忙搖手:「我還有點事,秘書長就別管我了。」

 臨上車,沁言悄聲對忻說:「忻姐,我剛才和武人縣的同志說了,決賽時都拿出實力比賽,陸順一再強調公平競爭,不想再靠對手謙讓贏球了。」

 忻點頭表示知道了,也悄聲說:「是高大姐的意思,我會轉達的,趕緊上車吧,莫然秘書長鐘書記等。」

 沁言道了聲謝謝,這才上車,只覺得車裡煙氣嗆人,不禁咳嗽起來,原來裡面三個男人兩個在抽菸。

 鐘峰見狀忙按開車窗,說:「哎呀不好意思,忘記弟媳婦兒了,我菸癮大,習慣就敬煙給秘書長了,罪過罪過啊!」嘴裡說罪過,卻也沒把煙熄掉,而且說完話又吸了口,此時車已啟動,寒風灌進車裡,讓沁言不禁打了個冷戰。

 楊陸順只是關切地把自己的呢子大衣蓋在沁言身上遮風,沁言笑道:「鐘書記,就別管我了,男同志吸菸本就是女同志受害,我早就習慣了。」

 鐘峰哈哈大笑,換了話題:「秘書長,明天市委談話結束,你就是我的直接領導了,我趕在今天來拍次馬屁,親自送秘書長回家,哈哈!」

 楊陸順卻聽得話裡有話,趕在還不是直接領導時拍馬屁,那就是直接領導了倒享受不到馬屁了,偏生還要加上大笑來顯示粗獷,而且說話也刻意粗俗,看來趙君豪的話沒錯。鐘峰果然粗中有細,也許是先入為主,不禁對此人甚為戒備,但也順著鐘峰故意親熱地語氣,笑道:「鐘書記,那我就謝謝你了,我也不白讓你送。等會到家裡坐坐,我讓你弟媳婦泡正宗龍井茶,上海帶回來的。」

 鐘峰扭轉身說:「喝龍井茶啊,高雅玩意了,只是天寒地凍的,能討口酒喝,能驅寒能活血。比茶好,我沒事就愛喝幾口,我這人毛病多,菸酒都來,哈哈。」

 沁言說:「難得鐘書記到家裡做客,陸順肯定是要陪鐘書記盡興了,只是家裡沒啥好菜下酒,還請鐘書記原諒。」

 鐘峰又是哈哈大笑:「有得喝就行,菜不菜無所謂了,有幾粒花生米就行。」

 楊陸順知道鐘峰酒量不小。再說弄家裡麻煩沁言也不大好,靈機一動,說:「鐘書記,我們倆喝沒啥意思,不如叫上陳立庚羅袁軍兩位,以後我們就在一個班子共事了,正好也給個機會我熟悉熟悉老陳老羅。」

 鐘峰先是頓了頓,說:「也行啊。只是人多去家裡就不放肆了。」

 楊陸順笑道:「那就歸你安排地方了,你還是虹鼎區區委書記嘛。趁現在十點不到,我趕緊聯繫老陳老羅,免得休息了怕叫不來。^^

 鐘峰說:「秘書長親自請他們喝酒敢不來!要不來,我上他家揪人去。我鐘峰外號鐘瘋子,我發起癲來都沒臉面。小孫,開快點,先送徐主席回家。」

 楊陸順聽鐘峰自報外號,心裡更是不悅,總覺得鐘峰話裡有話,而且還是針對自己來地。自己要出任開發區一把手傳聞已久。早不來晚不來,趕巧就在市委談話前夜來說些莫名其妙地話。真情顯露肯定不是,那就是來示威了,偏生還得微笑應對:「鐘書記,火氣別那麼大嘛,老陳老羅也沒說不來,即便不來,犯得著發癲麼,傳出去對你鐘書記聲名影響就不好了。」

 鐘峰咯咯一笑,說:「秘書長,我聲名不好虹鼎區人人皆知,說我作風粗魯、脾氣古怪,沒辦法,生就這麼個秉性。秘書長,你去打聽打聽,我鐘峰對朋友對兄弟那是沒得說,我從基層幹到現在虹鼎區副書記,得罪人不少,卻也結交了不少真朋友」

 司機小孫忽然插話道:「秘書長,我跟鐘書記開車五年了,我最清楚鐘書記,他堂堂區委領導對我這個小司機都照顧有加,對我跟親叔侄那樣」

 鐘峰笑罵道:「你個猢猻沒規矩,我和秘書長談話你插什麼嘴,輪得到你說話嗎。」

 小孫依舊說:「楊秘書長,以後您就是開發區主任,我求您一件事,讓我繼續給鐘書記開車吧,我捨不得離開鐘書記。」

 楊陸順聽得直冒雞皮疙瘩,天曉得是真是假,何況鐘峰在開發區要把老司機帶去,誰還能說不行?瞥見沁言滿臉微笑,神情怡然的樣子,覺得自己的城府似乎還沒沁言深沉,不過這個請求還真不好隨便答應,答應了給人管閒事的印象,不答應似乎一把手連個司機去留也做不了主未免太沒氣魄,只得哈哈一笑說:「小孫,你不是很瞭解鐘書記麼,鐘書記自己都說對朋友兄弟沒得說,你還擔心什麼。」

 鐘峰也覺得楊陸順能有今天局面實非浪得虛名,他如此語氣不恭話裡帶刺也絲毫不能激怒楊陸順,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異常,不由腦子裡冒出個武俠書裡的綽號「綿裡針」,是啊,綿綿軟軟似乎無害,用力過猛才扎手,能怪針扎手而不怪手用力過大嗎?只是自己前程受阻,也不能讓別人太過自在逍遙!

 車很快到了幸福小區,小孫使勁按喇叭要保安開門,沁言卻說:「我走幾步得了,鐘書記再見啊!」她也看不慣鐘峰的囂張,雖然面不改色,可也不想再跟他多客套,是以也沒假惺惺再邀請鐘峰去家裡小坐。

 沁言見保安從值班室出來,見過車牌就要開門,忙說:「不用麻煩了,車不進去。」轉身再優雅地衝小車揮揮手,獨自回家。

 鐘峰嘆道:「秘書長,你夫人真是通情達理啊。」

 楊陸順正在掏手提給老陳老羅去電話。含糊答應著說:「女人嘛,就得這樣。」好在老陳老羅得知是楊陸順請喝酒,也沒拒絕,都答應著過來,鐘峰說:「秘書長,你讓老陳老羅在家等,我派小孫去接。秘書長。去金銘樓地天外天吧,味道不錯。」

 楊陸順笑道:「客隨主便,呵呵,今天老鐘你做東,我只管吃喝!」

 鐘峰就說:「小孫,去天外天。」接著也拿出手提打給天外天的經理安排酒菜。

 楊陸順見鐘峰連號碼記得如此嫻熟,看來是經常去消費地地方了。很快車就停進了金銘樓地停車坪,車才停穩就有個男子前來迎接,不用說是金銘樓天外天的經理了,坐電梯直達十五層頂樓,進了個半面玻璃牆的包廂,可以清晰俯瞰廊柱市夜景,只是天寒地凍的沒有情調,也無興致。

 捧著茶,鐘峰指著西邊黑壓壓地遠處說:「秘書長,那裡就是開發區地盤了。莫看現在黑漆漆的,不用三兩年肯定也如鬧市一般夜燈璀璨了。」

 楊陸順微笑道:「我們是開發區的正副班長,希望我們能團結一致,搞好開發區建設。」

 鐘峰哈哈一笑道:「秘書長,應該是我在你地領導下,把開發區建設搞好,知道要和秘書長搭班子,我很激動也很高興啊。看到秘書長和夫人打乒乓球比賽,朝氣蓬勃精力充沛,感覺市委王書記眼光獨到,為開發區選了個好領頭人,我個人是充滿信心的。所以一高興,就想請秘書長喝幾杯,哈哈,算是我預選拜了碼頭,應該比老陳老羅快一步,哈哈!」

 楊陸順不為之所動,依舊恬淡地說:「老鐘。我到廊柱時間不長。今後工作還需你和老陳老羅多支持,現在只有我們倆。我不妨說說心裡話,開發區初建伊始,肯定困難諸多,既然市委政府信任委派我負責,我也有信心搞好開發區,信心就源於你和開發區的其他同志,呆會我多敬你幾杯,算是答謝吧。」

 鐘峰嘴裡客套著哪裡、哪裡,心裡老大不是滋味,自己比楊陸順大了近十歲,在開發區熬得幾年就五十歲了,沒有正職經歷就該靠邊站了,而楊陸順不用說肯定能藉此機會飛黃騰達,說不定三五年就是副市長進市委班子的,難怪王市長總用惋惜地眼神語氣看我安慰我,有心跟楊陸順對著干,就怕弄巧成拙提前結束了自己地政治生命,唯有觀望兩王相爭再做決定了,患得患失的心情弄得他很是不安,越發覺得楊陸順地微笑意味深長又充滿了篤定信心。

 楊陸順察覺到鐘峰目光閃爍,疑有心事,包廂目前只有兩人,氣氛不能太凝固,就說:「老鐘,我結婚恰好你出差,人情到了人沒到,沒算正式喝到我的喜酒,今天你做東就算了,改天我與沁言請你和嫂子吃飯。」

 鐘峰聽得出楊陸順話裡的誠意,笑道:「呵呵,有人請吃飯當然不吃白不吃了,不過不去飯店,我要去你家,嘗嘗弟媳婦的手藝。」

 楊陸順說:「沒問題,沁言一直沒機會下廚,我也覺得婦道人家不會做飯始終不好,機會難得啊,到時候你和嫂子不許有怨言啊!」

 鐘峰被逗樂了,說:「那你命不好啦,娶個媳婦不會做飯,我那堂客沒什麼文化長得也對不起觀眾,就是做一手好菜。」

 楊陸順說:「那正好,我們在開發區忙得沒時間回家吃飯,我就讓沁言去你家,向嫂子討教討教。」也沒計較鐘峰出言不遜,老婆不會做飯就是男人命不好?真胡說八道也!

 鐘峰說:「沒問題,記得交學費啊。」

 兩人說說笑笑,沒多久老陳老羅被小孫接來了,楊陸順見兩人忙起身迎接:「不好意思,大冷天的這麼晚啟動兩位,實則是有人請客,不吃白不吃啊。」說著還故意看了鐘峰一眼,鐘峰知道是拿自己的話套自己,不由哈哈大笑,也跟著和老陳老羅握手,說:「是啊,有白不吃是白痴。」

 楊陸順笑著說:「老陳老羅想吃什麼儘管點啊,我第一次來也不知道什麼好,反正撿貴的點。」

 陳立庚很隨和,邊笑邊吸菸邊說:「我無所謂,我無所謂!」

 羅袁軍似乎不愛搭理鐘峰,只是對楊陸順說:「陸順秘書長,只有你年輕點,可以隨便吃,我都奔五十了,什麼高油脂、高膽固醇的儘量少吃,我本來血壓偏高,出來時老伴再三叮囑多吃蔬菜少吃肉別喝酒,老陳,你身體也不咋地,別圖了嘴巴快活唷。」

 鐘峰不管那些,他今天找楊陸順喝酒就沒安什麼好心,想借自己酒量大多灌楊陸順幾杯,要能灌醉更好,明天在市委領導面前無精打采或者面色焦黃,都不是好印象,他反正皮厚肉粗臉色黑黃,何況酒量頗大,大聲說:「什麼話,楊秘書長明天就是我們開發區一把手,今天請我們三個副手喝酒,當然要盡興了,秘書長有話在先,那就是要喝好吃好,菜吃不完無所謂,酒一定要喝好。」

 說話間服務員就把火鍋蔬菜端上了桌,莫看鐘峰大大咧咧,可三個火鍋也分了口味地輕重,清炖黃骨魚是任何人都愛吃的。只是服務員拿來四瓶茅台酒擺在一邊地櫥櫃上,把其他三人都嚇了一跳,楊陸順說:「老鐘,一人半斤就夠了,撤下去兩瓶,別讓人笑話我們開發區的都是酒鬼。」

 羅袁軍說:「陸順秘書長,半斤我也夠嗆,明天上午還得去市委談話,我看淺嘗略止最好,老陳你說呢。」

 陳立庚半斤酒沒多大問題,可畢竟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何況明天還有重要工作,自然附和老羅的建議:「是啊,晚上喝酒吃肉地,擔心得胰腺炎!」

 鐘峰扒拉開服務員,親自把四個玻璃杯並排一起咚咚倒酒,平均分了一瓶,又要拆開另外一瓶,陳立庚笑著去搶杯子,羅袁軍則說:「我最多喝這麼多,再倒我也不反對,只是喝不完糟蹋了好酒。」

 鐘峰一面去奪陳立庚的杯子一邊對羅袁軍說:「老羅,我鐘瘋子倒出來的酒,就沒浪費的。」羅袁軍哼了聲滿臉輕蔑。

 陳立庚則死命用手摀住杯子,笑嘻嘻地向楊陸順求助:「秘書長,你發話,你規定喝多少就多少,我不少喝也不超額!」

 楊陸順看著這個場景,心說難怪市委王書記放心大膽讓王謹市長的人出任開發區二把手,感情早安排了鐘峰地對頭和一個能起潤滑作用的人來平衡制約,如此明了地格局當然王書記也不會教小學生一樣去挑明了講,顯然一切都在王書記掌握之中,只是市委王書記煞費苦心地佈局,難道真是傳言中所說那樣:楊陸順必定靠開發區青雲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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