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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沉浮》第238章
第二部 縣 第六十六章

 楊陸順已然心中有了對策,便在縣委辦裡就更顯低調,沒事就守在辦公室裡看書看報喝茶水,對老謝的工作安排是堅決執行毫不推脫,並無懈怠,而且基本不去綜合科,有事只找何華強,省得了心煩。雖然他不出門,可辦公室裡倒也挺熱鬧,竄門的不少,下面鄉鎮來了同志主要是找老謝,可總也落他辦公室裡坐會,拉拉話,他也來者不拒,很是熱情,對於來人委婉表示出的可惜,從沒露出對現狀的不滿,而且還婉轉地說一任領導有領導自己的工作作風,一般不跟下面的同志外出下館子,硬是推辭不了才偶爾去一回。對於縣委辦的接待任務,他都是服從老謝安排,叫他去陪就陪,但每次都陪得挺好,時不時還主動替老謝喝酒,他酒量本就不小,老謝年紀來了自然不想多喝,幾次下來老謝挺高興,有了楊陸順陪喝酒,他省了不少難受,年紀大了稍微喝多點就不舒服,而且怕鬧出毛病,可酒桌上不端杯則已,端起了就沒個消停,楊陸順主動替他喝酒,身體上面子上都得好處,讓上面來的人看到手下人這麼關心自己,不也側面體現了自己的領導水平麼。老謝雖然也在表面上挺滿意楊陸順,但心裡可沒放鬆警惕,越是這樣越顯得邪乎。可楊陸順卻漸漸參與接待多了,在人前人後也混了不少臉熟,甚至於地區有的同志一到南平就指定要楊陸順喝酒。

 在外人眼裡看來楊陸順處處顯得很服從老謝的領導,不過也比較矜持,從來不刻意奉承刻意討好,雖然臉上也帶著笑,但絕對不是諂媚的笑,卻似發自內心真誠的笑,點也不猥瑣,也都楊陸順這會沒了後台也能迅速調整心態從低谷中恢復暗自佩服,特別是老江,從闞書記住院就一直找機會安慰鼓勵楊陸順,眼見小楊這番表現真是很滿意,見了楊陸順就誇他成熟了。

 楊陸順自己也很滿意自己的表現,他現在是蟄伏期,由不得他使著性子鹵莽行事。他也知道故意去討好老謝甚至去表忠心非但不能取得好效果,還怕老謝心裡起疑,只能這樣慢慢消除敵意,哪怕是表面上的也行,眼見得七月份,估算著易老師就這幾天生日,就領著沙沙,乘老謝去地區開會的空擋兒提了不菲的禮物上了謝家,見面自然說是搬了新家這麼久,沙沙還沒拜訪過,來認門的。易老師也不是什麼心胸寬闊之人,對上次去楊家沙沙的表現還耿耿於懷,對沙沙也沒什麼好臉色,但對六子就不同了,這就出了個戲劇性的場面,三個人在一起說話,易老師來回不停地倒換臉色,對六子笑咪咪的有話必答,對沙沙就愛理不理,基本正眼也不乜幾下。把個沙沙慪得快吐血,自從靠上闞書記六子升副主任後,她就漸漸習慣被人奉承,時間久了自然就滋生驕橫,如何受得了這樣的冷遇?直氣的悄臉兒發白,說話的聲音都開始抖了起來,恨不得沖上去就扇那婆娘幾巴掌才解氣,但她也知道六子此番前來的意圖,只得咬碎牙齒硬撐!臨出門易老師還故意氣沙沙:「六子,到那天上家來吃飯啊,嘗嘗易姨的手藝,哎呀,路燈又壞了,六子你慢走,注意腳下啊。」楞是沒當有沙沙這人存在。

 下了樓沙沙就發作了:「六子,你存心帶我來慪氣的,我說了來你死拉我來,這下你高興了,看自己的堂客被人氣,你倒沒事人一樣還有說有笑,我、我發現你心里根本沒有我!」楊陸順咕地笑出了聲,氣得沙沙不顧行人異樣的眼神,揮拳就打,好像要把受的氣全發洩在六子身上。楊陸順任她打了幾下,只是笑,沙沙也沒了轍,嘴巴撅起老高。半晌楊陸順才憐惜地說:「沙沙,知道被人糟踐的滋味了吧?以前你聽著別人說的奉承話心裡舒坦,也有模有樣的擺起了官太太的譜,我知道你為了我受過不少委屈,也就沒提醒過你。就像我們原來同闞書記拉關係一樣,別人討好奉承你,無非也就是知道你能幫他解決問題,你使喚小秦就像使喚傭人保姆一樣,可曾也想到他內心的感受?闞書記下了,我們又倒退到了從前,你的牌局開不起來,請不動張縣長的愛人劉姨,不就是因為沒了闞書記啊」沙沙忽然發狠地說:「六子,明天我們就去顧書記家,我就不信我能讓宋姨當我親生女一樣,就攻不下舒姨(顧的愛人)。我見著現在房子有了,一家人和和美美在一起,不再想低三下四求人說好話,沒想就這麼欺負我。我不信攀上了顧書記,那易老師還不喊我沙妹妹!這是對付勢利眼唯一的手段!」

 楊陸順哈哈一笑說:「勢利眼,沒準其實就是你自己!哎喲別掐一點點肉,好痛的!」愁眉苦臉地揉著胳膊,繼續說:「我們都還是太幼稚了,現實容得我們再抱什麼幻想,今天慪氣,那明天又會是什麼等著我們呢?就算我們與世無爭,可人家未必會讓你過安心日子。顧書記、張縣長我們遲早要去搞好關係,可現在急不得,闞書記名義上還是南平三把手書記,我現在就急不可耐,怕人家反感,還是循序漸進的好。還有老謝這裡,千萬要低姿態,那天去吃生日飯,你怎麼著也得喜氣洋洋,知道不!」沙沙聽六子這麼得頭頭是道,點著頭說:「我知道,我知道,沒想到你玩花樣比我還厲害,總以為你是個榆木腦殼,嘿,終於開竅了啊。」楊陸順苦笑了笑,沒再言語。

 老謝會後回家,易老師少不了要說道出來:「嘿,這下我算出了口悶氣,那沙沙十足的勢利眼狗眼睛,以為攀上了幾個領導夫人她也成了大人物,哼,你是不在場,那沙沙本來用香擦得粉白的臉氣得雪一樣的白,還不得不做出沒事人一樣,哈哈,真是好笑咧!」老謝哦了聲,沒他沒心思聽那些雞皮蒜毛的堂客們事,倒是在想楊陸順來給老易過生日究竟要花什麼花樣,真要有心,偏生我不在他才來,莫非還捨不得面子來求我?嘿嘿,你怎麼就放得下臉去摸老闞的羅拐?正想著易老師又在感慨:「說到底六子還是不錯的了,莫看他不會說乖面子話,其實心裡還是重感情的。不說我們搬家他出了力氣,我那次上他家去,他就對我很客氣,這不又來張羅我過生日,想起我那自己身上掉下的兩塊肉,怕在外面有了對象,早把老媽子給甩腦後咯!要不連個電話也沒有?」怕是說得動了感情,眼睛眨巴眨巴就紅了:「老大在海南去了兩三年沒回家一趟,老二在這又要到美國去留學,崽大不由娘,我那時說還生個滿妹子,你不肯,這下好了,我們都五十幾的人,身邊連個孩子也沒有,看著別人家的早抱了孫子,我這心裡就難過」

 提起這兩個孩子,老謝是又喜又憂,確實都是聰明懂事的崽,都憑本事考上了大學,在外面人人羨慕我有兩個好崽,可不曉得要負擔兩個孩子讀書多困難,兩個死小子花錢也沒節制,好像他爹是開銀行的!這不老二公費留學沒爭取得上,不服氣要自費去美國,唉,又是好大一筆費用,如今國際形勢又緊張,怕是要去美國不是三、五萬解決得了的,還要生活費,那小子怕是不得半工半讀的,越想越頭大,哪裡還有心思去琢磨楊陸順,半躺在沙發,揉著太陽穴嘟囔:「你曉得崽大不由娘,那還嘮叨什麼?哪是什麼兒子,我看就是兩個老子,只曉得攤開手板要錢的老太爺!」

 果然易老師生日,楊陸順夫婦前來吃飯,這次楊陸順一改往常對老謝的即若即離,顯得很熱情,談笑風聲毫無芥蒂,老謝自然得有主人家風度,四個人吃飯也蠻熱鬧,吃到半路,楊陸順忽然笑著說:「謝主任,你最愛吃的火焙小魚兒怎麼沒做?」老謝呵呵笑道:「咦,你也知道我好那小魚兒啊?只是今天老伴生日,家裡又來了貴客,就不好出魚(愚)了,大愚小愚都不出!」楊陸順說:「什麼出愚不出愚的,我也不是什麼貴客,請易姨做一次吧,我那次聽嚴富說得繪聲繪色,只吧唧嘴巴說易姨做得好吃,我也讒得很呢。」

 易老師聽得高興,一放筷子就要去弄,卻沒想老謝聽了如遭雷擊,怎麼楊陸順跟嚴疤子很熟麼?不由面部肌肉抽了幾抽,眼睛瞬時眯縫起來,這細微的表情都讓楊陸順看在眼裡,心裡就知道是戳到了痛處。老謝強抑制心裡的疑惑,跟楊陸順碰了一杯,吃了口菜才笑著說:「那個嚴富啊,有他說的那麼好吃?六子,你認識嚴富?」

 楊陸順笑著說:「嚴富嚴疤子啊,有點交情,常一起吃飯,那人嘴巴大,什麼都說,這不就洩了謝主任的底——愛吃火焙魚!」那笑容就有點意味深長,嘴巴還故意那麼撇了幾撇,一副什麼都瞭然與胸的神情。這倒不是他故意訛老謝,確實他通過小標的介紹認識了嚴富,也確實吃了幾次飯,相處得還不賴,但也沒敢提起新平辦公樓的事,只想給老謝造成點心理壓力,給他雲遮霧照的感覺。

 老謝見楊陸順說得古怪也笑得古怪,一副穩操勝券的模樣,心裡就忐忑起來,莫非他知道了什麼?怎麼突然跟嚴疤子熟了呢,得找時間去會會嚴富。

 事後老謝去找嚴富,知道楊陸順是近段日子才認識嚴富的,還是楊小標介紹認識的,再追問嚴富那楊陸順有沒有打聽新平辦公樓的事,嚴富說沒有,但想了想告訴老謝那楊小標倒是問過,好像很感興趣,又把楊小標的背景說了說。老謝就臉色大變,心說好你個楊陸順,居然暗地裡找我的把柄,看來你是跟我誓不兩立了!哼哼,那就看鹿死誰手吧,就跟嚴富再次定了攻守同盟,他則找機會徹底搞跨楊陸順。

 九月二十二日中國要首次舉辦亞運會,早在兩年前全過就轟轟烈烈地做了宣傳,吉祥物熊貓盼盼更是早就深入了中國人民的心。鑑於中國目前的國際形勢,為了保證順利地辦好亞運會,理所當然得就要開展打擊刑事犯罪活動,這也是中國的慣例,有什麼重大活動,首當其衝地就是整頓治理社會治安,於是從上到下的公安機關就展開了雷厲風行地行動。

 公安局有行動,楊小標事前就從侯勇那裡得了風聲,就嚴格約束手下弟兄不得出事,有點案底的人還給轟出了縣城,貓到鄉下親戚家躲風,反正哪裡安全哪裡藏,在嚴打期間被抓了,只判一年的很有可能判上五年八年,而且還是從嚴才快,找門路的機會也沒有。可楊小標的小團夥在南平算是有名氣的,什麼聚眾打架、敲詐勒索、調戲婦女這些擾民的事沒少做,在縣委關於嚴厲打擊刑事犯罪、流氓團夥犯罪的專題會上,不可避免得被點了名字,當然還有其他一些有名氣的流氓頭頭,當公安局的同志向顧書記等領導匯報楊小標等流氓頭子的詳細資料時,與會的老謝眼睛一亮,楊小標不就是楊陸順的乾兒子嘛,在就成了流氓團夥的頭子了呢?

 楊小標在會後就得了消息,說縣裡想動他,倒也不很慌張,畢竟他打開門面做生意交了各種稅費,有一幫人得了他不少好處,漏夜跑了好些人家,估計到了第二天就會有人找顧書記、管政法的閔書記求情,真要還咬著不放,那就交幾個替死鬼了事。果然楊小標也沒估計錯形勢,不少人都說四海批發部的老闆楊小標是正經生意人,是響應小平同志改革開放政策下提前富裕起來的守法公民,而且還是退伍軍人、共產黨員云云。好在顧書記是支持個體戶的開明領導,就要求公安局再次核實情況,不能放過一個壞人,但也堅決不能冤枉一個好人!再次核實的情況果然就有了不同,至少不是流氓犯罪團夥了,只是為了維持批發部的政策營業而請了幾個青年人幫忙而已,當然打架是有人去門面上鬧事,僅僅是違反了治安管理,打架為首的人已主動去公安局投案了,算是有驚無險地過了關,但其他如搬運社的四哥就乾脆逃跑了,他不跑鐵定是五進宮!

 但楊小標還是逃跑了,不是南平事發,而是販賣假煙。這也虧得楊小標為人豪爽出手大方,才提前得了消息。

 那天晚上楊小標正摟著春妹子酣睡,被刺耳的電話吵醒,兩人剛瘋狂過,早累得不想動彈,春妹子甚至還想拿枕頭砸了那擾人的電話,按小標的脾氣也是要發火,但在危險期間也不敢大意,何況半夜三更沒急事是不會來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特陌生:「楊哥嗎?是楊小標嗎?」楊小標聽得出是古華縣那帶的口音,頓時清醒了:「我是楊小標,請問兄弟是誰?」「我是馬林,就是煙廠監工的馬大哈啊,不得了了,出大事了,煙廠被公安抄了,喜得我在外面搞妹子沒在廠裡,剛回的時候見十幾輛警車在外面閃燈,我隱藏在暗處一看,全他***被抓了,我親眼看見許老大也在裡面,楊哥,早做準備,這會嚴打,早走早好,我就不囉嗦了,我也得趕緊跑路!」

 楊小標接完電話楞了好半晌,古華煙廠不是有省裡的關係嗎,怎麼也被抓了?***許老大是怎麼混的?那許老大被抓了,還不把幾個進煙的大販子給全招了呀。媽的這不是短了財路麼!心裡就對馬林感激不盡,幸虧他去進煙都沒虧待過裡面管事的幾個兄弟,這不關鍵時刻提前通了風,是得趕緊做準備,該跑路時千萬莫捨不得!當即翻身下了床,把那還想糾纏他的春妹子一推老遠,跑到隔壁叫鐵子等起床。

 不等鐵子開口,小標陰森著臉說:「鐵子,咱們麻煩大了,古華的窩子被端了!」鐵子頓時臉色發青:「標哥,真的啊?你怎麼知道的。」小標說:「還記得古華負責車間的馬大哈不,剛才他給我通的信,那小子湊巧沒在窩裡,回去的時候碰著公安抓人,許老大也被抓了。」鐵子的嘴巴張得足可以吞下倆雞蛋,就是說不出話來,小標暗恨他沒用,徑直說:「現在做最壞的打算,就是許老大把我也招了出來,他對我是知根知底的,我也算是幾個大的販子,哼哼,那傢伙準會坦白從寬。鐵子,你也別太慌,把猛子、大明幾個叫來,我們悄悄商量下對策,現在就去!」

 等鐵子匆匆走了,楊小標就感覺氣直往下掉,瞥了下手錶才不到凌晨四點,嘿嘿,果然是公安實施大型抓捕計劃的好時機,喝了幾口冷水穩定了下情緒,跑進房裡,把還在迷糊中的春妹子轟了出去,關上門打開衣櫃裡的保險箱,看著裡面足有百萬的現金,嘿嘿笑出了聲:他娘的,要不是怕四哥來偷襲,怎麼著也該進貨了,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要進了貨怕也沒錢跑路了。這錢該怎麼分,給他們每人十萬跑路,其他人老子也管不了那麼多,翻出兩個存摺,還有四十萬定期存款,明天也得取了,這一跑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爹和乾媽多少也得留點現金,還有關關,想到關關,他心裡就有點酸楚,可現在也不是兒女情長的時機,得趕緊安排好!再一翻保險櫃裡的暗格,還有乾爹的郵票夾,這東西也該物歸原主了。

 一會就聽到鐵子在敲門,小標拿出五十萬用衣服一包,到客廳見春妹子眼淚婆娑地還在,吼道:「你***滾到回家去,沒見老子有事啊!」春妹子怎麼也想不明白上半夜還情意綿綿的現在就翻了臉,但在小標的積威下老實地走了。猛子鎖了大門,小標見幾個老弟兄來齊了,毫不隱瞞地把情況說了,看著眼前一堆錢,猛子等人頓時就紅了眼眶,知道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難得標哥臨危還記得他們幾個,沒獨自跑路。至於這四海批發部的門面,好在房產地契當初就是用猛子一親戚的名字,他們只是租來做生意,猛子就要退八萬粗豪來給標子,畢竟這門面價值超過了二十萬。小標齜牙一笑,惡狠狠地說:「你怕老子不再回來了啊?猛子,告訴你那親戚,好生看著這門面,老子回來要是少了塊磚,嘿嘿,莫說老子下狠手!」沒其他囉嗦,大明組織人手把庫房裡剩餘的假煙全部清理掉,猛子就把所有真的菸酒整理好天亮後就賣給旁邊其他門面,價錢虧點無所謂,鐵子負責把這月的錢發給下面小弟兄,門面裡負責日常營業的妹子們也都提前發工資獎金,所謂好聚好散。

 眼見著天濛濛亮,小標揣了十萬塊錢就去了關關家,唬得關關不敢開門,生怕小標是來要她身子的,何醫生也是隔門相勸,小標就說:「嬸子,我確實有急事來找你們,真的,我哄你們就招雷霹!」這才得已進門,但也沒把真相說出來,怕嚇著關關,只是慌稱自己有筆大生意要去海南島,怕是一月兩月不得回,就把錢拿出來,說是生活費、醫藥費,萬一關關考上了大學,這也算是支助的費用。何醫生哪裡敢接這麼多錢,好說歹說就是不要,她們雖然困難,但也還有分骨氣,關關尤其不同意!無奈小標只得留下兩萬,還是大發脾氣,何醫生才勉強收的。

 這廂安排好了關關,小標打電話找沙沙,叫她趕緊回家,有要事商量。沙沙趕回家,小標早就等在樓上客廳了,茶几上擺著那熟悉不過的郵票夾,就笑著說:「喲,楊大老闆,是不是這郵票漲成天價了,找我商量脫手呀?」小標哪裡有心情開玩笑,強笑道:「乾媽,是漲了點價,可咱們這樣的大戶子還用不著變賣寶貝過日子,是吧。」沙沙嘴巴上說是,心裡卻不以為然,你楊老闆才是大戶,我這乾媽還在貧困線上掙扎喲。

 小標說:「我是把郵票還給你的,我準備到廣州那邊發展,南平市場太小,怎麼搞也是小打小鬧!我這還有存在銀行的定期存摺,想請你幫忙提前全取了。」算算他還有近百萬的現金,隱姓瞞名或者偽造新身份,也足夠他再搞番事業半生無憂的了,只是又要離開親人故鄉,而且是跑路,心裡說不出難受,但又不敢流露。

 沙沙則驚訝的同時又失望,這乾兒子一走,怕再沒什麼經濟支援了,好在郵票還在,實在不行了,賣了也得讓旺旺過好日子:「呀,你要去廣州發展?也是,南平到底是小縣城,你再怎麼拚搏也成不了大富翁,我支持你的決定,噫,你告訴六子了麼?」小標搖搖頭說:「沒呢,估計乾爹肯定也是支持我的。乾媽,我們這就去銀行吧。」心裡卻想,唉,我這又怕是要連累爹的名聲了,還有什麼臉去見他呢。沙沙自然沒意見,雖然定期大額存款提前支取有難度,但有她去找行領導,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實在不行不要利息就是,小標這麼有錢,還會計較這些?

 匆匆忙忙安排妥當,小標帶著鐵子連夜就租車離開了南平,直接到春江市再又租車直奔廣州,再去海南島,他很有信心在服役三年的地方潛伏下來。

 要說還真是小標的命大,跑得快,他前晚出逃,第二天省公安廳就來人聯絡縣公安局,準備抓人,根據假煙廠老闆許老大交代,這南平縣的楊小標是最大的假煙販子之一,於是兵分數路抓捕,其他幾個地方的假煙販子悉數落網,惟獨楊小標下落不明,而楊小標的四海菸酒皮批發部也乾淨地很,絲毫找不到半根假煙!惱羞成怒的省廳幹警覺得被個鄉巴佬愚弄了,面子實在放不下,立即上報專案組,全省範圍發佈通緝令,而領著小標去取錢的沙沙也脫不了干係,甚至於楊陸順也被叫去公安局問話。你說小標能去跟他乾爹告別麼,根本就沒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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