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波瀾洶湧花盛國 第三十四章 花與柳吵架了
不顧花蕊的挽留,方淺晴執意要即刻就回王府,不管怎樣,那裡總算是她的家。
王妃要回家的口訊一傳出,王府的轎子早就等在了宮門口。王府離開皇宮沒多少路程,不一會就到了。
總算到家了,方淺晴發現,自己竟會對這裡生出很親切的感覺來。
轎子停在了轎廳裡,方淺晴撫著有些疼痛的額頭,正欲往後宅走去,卻差點撞上了沒頭蒼蠅般的花允烈。
花允烈一張臉臭得什麼似的,開口就是責備:“你看點路行不行,堂堂一個王妃走路都沒有規矩嗎?”
一句話差點沒把方淺晴的鼻子給氣歪了,明明是他亂走亂撞,竟然還倒打一耙,沖口而出:“你是豬八戒投胎的嗎?做人講點道理好吧?”
“你說什麼?你竟敢罵本王是豬?”他不知道什麼是豬八戒,可是總知道豬不是什麼好話。
“切,沒見過撿罵的!”方淺晴也生氣了,這些天一直都為了那個給他長臉的中秋夜宴在忙活,不能表演完了就卸磨殺驢吧。
花允烈咬牙切齒,“你們丞相府的家教就是這樣的,在戶外就跟夫君吵架頂嘴?”
“夫君?呵呵呵……”從鼻子裡哼出幾聲冷笑,他居然好意思提夫君二字。
看他變色,繼續添上幾勺油,“皇家的人就有規矩了,一個大男人給女人亂扣帽子,以身份壓人。”
“你這個該死的女人!”確實,夫君二字不適合他們之間。
方淺晴何嘗不鬱悶,這個人,昨天明明還樂樂呵呵的,一夜之間怎麼變了個人似的。
花允烈心思也在電轉中,他瞇起那雙用淡漠掩飾慣了的眼,露出難見的精明來。他一直在懷疑一件事,這個女人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她真的是方丞相家那個多病的女兒嗎?
昨天在夜宴中,他看到方淺晴在臺上舞蹈的時候,方丞相露出那種極其驚訝的神色,仿佛一臉的不可置信,他就開始有點懷疑了。
方淺晴一直以來那些奇怪的話語,奇怪的行為還有那種花盛從來沒有過的音樂和舞蹈,都讓他生出許多疑慮來。
他的身份特殊,雖然一直以不問朝政,只顧著與柳飛恩愛的外表示人,不想成為某些權力紛爭的中心,可是,他還是擔心有人會沖他下手。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想從她臉上看出些心虛來。
“神經病,我臉上沒雕著花朵,你要是沒事,我就要回房去了。我沒什麼心情來陪你發瘋!”
方淺晴決定離開這個人遠點,她現在需要回去休息。一夜沒有好好睡過,早上又去皇后那邊被莫名詢問了一番,本來就心情不太好,誰知道回家又遇到這個翻臉不認人的傢伙。
再次在心中鄙視了一番這樣的男人,告誡自己說:方淺晴啊方淺晴,不要以為大家不計較一些事情就能和平相處,這樣的男人就是隨時會六親不認,好賴不分的。幫他,給他好臉色,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看她要走,花允烈大喝:“站住,我還有事問你。”
“對不起,我沒什麼東西和你說的。”
“你回來的時候,見到柳飛嗎?”
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心裡卻懊惱得恨不得打自己嘴巴,問這樣一句傻話,鐵定被那女人抓住小辮子損上幾句。
果然,“我卻不知,在王妃的職責中,還有看好柳飛這麼一條。請問王爺,他不是你的人嗎?你何時交給我了?”
那人臉上烏雲已經密佈了,手也一動一動的,似乎有打人的慾望。方淺晴覺得不如見好就收,何必真要惹他下傾盆大雨呢。
花允烈確實恨不得打掉那女人可惡的表情,要不是他沒有打女人的習慣,恐怕方淺晴要吃點苦頭了。
他心情差極了,昨夜,竟然和從來都恩愛有加的柳飛齟齬了幾句。而柳飛竟趁著他早朝的時候,收拾了些隨身衣物走了。他在王府裡找了一圈都沒找到,正打算去戲班查問。
他和柳飛會因為吵架而鬧得其中一個氣得走人,那還是破天荒第一次。
話得從中秋夜宴結束後說起,柳飛等參演的人們先行撤出了皇宮,回到各自的地方。
那樣令人神往的舞蹈,令每個人都很有成就感,柳飛打發戲班裡的人散去後,自己興致很高地哼著梁祝的樂曲回到煙柳小築。
就著燈光,柳飛還對照著抄寫下來的譜子,又回味了一遍梁祝的每一個瞬間。
或者是太過投入了吧,所以當花允烈稍後也進來的時候,他竟沒有第一時間發現。
花允烈推開房門的時候,猶自看到柳飛哼著那個旋律,舉手投足都是舞蹈的動作,正陶醉在假想的表演中。
花允烈本來因為方淺晴和柳飛演出成功,皇上大加讚賞,心裡也是十分舒坦。可是,回家一看到柳飛那沉浸在舞蹈裡沒有醒來的表情,一下子就來了醋意。
當時看他們在臺上情意綿綿地舞蹈,彼此目光交流,有無限深情的樣子,心裡就掠過些微的疑慮,但很快在飲酒談笑中釋然了。
不過,方淺晴不在,而柳飛還是難以出戲的樣子,卻讓他真的不爽了。他不要柳兒想別的人,他希望他的心裡只有他——花允烈。
猛然從後抱住了他,嚇了柳飛一大跳。剛回頭說句:“烈,你回來啦!”
人已經被花允烈騰空抱轉了過來,一個強勢的吻已經封住了他的所有問話。他惡意地狠狠啃咬他,把他的唇頃刻咬得紅腫透亮。
好不容易掙扎開,柳飛雙手推著花允烈強壯的前胸,細細抬眼看他。他為什麼充滿了怒火,這是怎麼了?
不容他的驚詫和疑問,他依舊粗魯地抱了柳飛,不顧他的驚呼聲,直直將他往床上推去。
柳飛砰然倒在床上,鼻子磕到了硬硬的瓷枕,疼痛加上委屈,淚水就從眼角滑了下來。
努力掙扎開,聲音已經帶了哭意:“王爺,您弄疼了我!”
花允烈愣了,定情以來,只要是他們私下相處,他常常喜歡叫他烈。
可今天抗聲說來的一句王爺,分明包含了生分和不滿。
忽然醒悟,今天沒來由的火氣,實在是過分了點。可是,見柳飛也仿佛不似以往的柔情,那種抗拒是從所未有的陌生,他的火氣又被點燃了起來。
他不管不顧地賭氣問:“難道僅僅那麼一舞,就與我生分了?”
“你在說什麼啊,你突然火氣衝衝來了,什麼也不和我說。還責怪我?”
“那你為什麼想她?連我來了,都不願意陪我,只是自己想著那個舞,難道,你喜歡上了她?”
花允烈沒來由的指責,終於惹來了柳飛的慍怒。“王爺,您多慮了。我和王妃那個舞蹈,完全是為了王爺的需要,除了排練,柳飛和王妃沒有任何不檢點之處。對我來說,只有那音韻的優美是讓我動心的,柳飛對樂曲的喜愛,王爺向來都瞭解啊!”
柳飛雖然可以不顧一切,面對別人的風言風語和他走到一起,可那並不是因為他的地位和權勢,完全是因為彼此的感情。他沒想到,烈會對自己一點信任都沒,莫名其妙橫加指責,還毫不憐惜地施以粗暴,這讓他很難接受。
他雖然只是一個戲子,可他也有自己的尊嚴,他不能容忍花允烈這樣的態度。
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他瘦削的軀體也在微微顫抖。
花允烈後悔了,他看不得柳飛那委屈的樣子。
“對不起,我喝多了。我只是不喜歡你和她很情意纏綿的樣子,我怕你會離開我,喜歡上一個女子。”
“別說傻話了,我要休息了,王爺請回吧。”
柳飛第一次對他下了逐客令,花允烈本想再求他原諒,可見天色晚了,也就隨了他意。
誰知道,第二天上朝後回來,打算找柳飛再去表示心中歉意。可是,柳飛帶了最貼身的衣物之類,已經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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