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課上,講台上一個留著俄式八字鬍的中年老師,用俄國式鼻音講解著一道關於物體運動的題目,這是一道複雜的題目,繞來繞去的,連葉揚都有點糊塗了,葉揚知道這種題目考試肯定不會考,所以就沒再用心聽。他現在可沒那種在學習上一鑽到底勁頭了,只要考試能拿好成績就好了。
金靈也沒聽,她正在紙上用紅色的水筆嘩啦嘩啦的寫畫著什麼。雖然看不清是什麼,但可以看得出來她的筆跡很優美,彷彿是一隻隻火焰精靈在紙上翩翩起舞。
葉揚小聲問:「怎麼不聽,這題你會做?」
金靈稍微抬頭看了看他,然後繼續埋頭寫著畫著,回答說:「不會做,我物理本來就差,高二我肯定選文科,所以物理隨便聽聽就好了。」
「噢。」葉揚點了點頭。
她似乎寫好了,自己興奮的拿了起來仔細看著,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然後就放了下去,修改起來,嘴裡繼續和葉揚說著話:「對了,你呢,你高二選什麼?……不准選文科!不然我就沒機會考第一了!你就是個怪物,居然每科成績都那麼好!你還讓不讓別人活呀。」
「那我就選理科了。」葉揚說。
「呵呵,跟你開玩笑呢,其實我對第一興趣不大,反正我以後也不想考清華北大。我要考中央音樂學院。或者北京電影學院也行,葉揚,以後你成了一個大科學家,在實驗室裡研究小蝌蚪地內臟時。窗外忽然飄來一曲搖滾樂,那一定是我地傑作,嘿嘿不過話說回來,你這麼老實巴交的樣子,不學習理科實在太可惜了。」
「你在寫什麼東西?」
「樂譜啊,我自己作的曲子。可惜現在身邊沒有鋼琴,不然我就可以試試效果了。」
「你會作曲啊?」葉揚故意驚訝的問,其實他是知道地。
金靈顯然很滿意他的表情,笑說:「嘿,我不是說過了麼?你看看。這就是我作的曲子。可惜還是差點什麼……少了一點感覺,唉!」她得意的將曲譜遞給了葉揚。
葉揚接過曲譜,看得不斷的點頭,而且頻率不斷的加快。最後看完了將曲譜還給了金靈,豎起了大拇指說:「厲害!」
金靈有些疑惑的問:「你看得懂?」她可不信葉揚這樣的書獃子也懂樂譜。
葉揚老實的搖了搖頭:「不懂。」他是真的不懂,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沒有學過。
金靈氣不過說:「那你點什麼頭,還說什麼厲害?!」
「不是,我就覺得這些音符放在一起很好看。你地字真漂亮,而且像你這麼大地年齡就能寫歌了,不管寫得怎麼樣都很厲害了!」
金靈搶回了她的曲譜,好像怕被這個樂盲糟蹋了一樣,又氣又笑說:「你真是個書獃子。不跟你說了!」
沒過一夥。她又拿筆戳了戳葉揚問:「葉揚,你中考作文多少分?」
「不知道。我沒去查……不過我所有科加在一起只扣了1分,我記得政治錯了一道填空題,歷史一道簡答題是亂答的,這樣算起來的話,估計應該差不多滿分了吧。」他重生後為了寫好作文,特別看完了至少四本初中生作文選啊,對那些作文全部研究了一番,再加上他成年人的閱歷和見解,作文想不高分都難。
「呵呵,我猜也差不多呢,你文采很好麼?」金靈問。
「一般吧,我覺得我的作文比較樸實。」葉揚謙虛的說。
「這樣啊,還湊合。這樣吧,以後你就給我填詞吧,我覺得自己寫得詞差了點。」
「可是……我從來沒填過詞啊。」
「沒事,我教你怎麼寫……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只要你寫的詞我滿意了,每首給你一百塊錢,怎樣了?」
「一百塊?!」葉揚張大了嘴巴,彷彿聽見了什麼不可思議地事情。
金靈樂了,笑說:「瞧你那樣子……告訴你吧,要是在香港台灣那邊,一首歌能賣幾千幾萬塊。」其實她只是聽說而已,她不知道那邊很多作曲者一首歌也賣不掉。
她見葉揚還是愣愣的不說話,又說:「怎麼樣?給我填詞,我就給你一百塊錢,一首一百!」
「要是我寫得不好怎麼辦?」葉揚問。
「不給錢唄,嘿嘿。」
「那我不是不白幹了?」
「大不了我請你喝東西,一瓶可樂。」
「大瓶的!」
「……可以!」
「等等,假如我寫得好,但是你不想給我錢,故意說不滿意,然後又偷偷用我的詞,那怎麼辦?」
金靈怒說:「去!你看我像那種人麼?」
葉揚退縮了一點,怕說:「……不像……不像。
忽而又問:「那個……金靈,如果你聽別人哼歌,是不是就能譜成曲子?」
金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說:「當然可以,不然我自己怎麼譜曲啊。」
「這麼厲害?!」
「這有什麼厲害地。」
葉揚激動地說:「金靈,我心裡很有多調子就是你們說的旋律好多好多啊,我覺得婉轉很優美地,可是我自己又不懂譜曲,你能不能幫我寫下來---大不了我免費給你寫歌詞。」
「……可以,不過別太多。」金靈說,她可不指望這個只會讀書的書獃子腦子裡有多少「優美婉轉」的東西,只是他都這麼說了,也不好意思拒絕了。
她又說:「這樣吧,你中午早點來教室,先給我把這首曲子填詞進去,然後我再給你記下曲子,不過你又不懂樂譜,記下又有什麼用呢?」
葉揚不好意思的憨笑說:「我以後想學吉他,然後自己彈。」
這天中午,葉揚和爺爺妹妹去食堂一起吃過午飯,沒像往常那樣在爺爺店裡逗留,就早早回了教室,金靈居然比他還早,已經在座位上等候他了。
葉揚關切的問:「怎麼這麼早,吃過了沒有,你平時不都是回家吃飯的麼?也不用這麼急吧。」
金靈臉色有些變幻,有些不高興的說:「我吃過了,你別問那麼多!」接著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緩了緩聲音,稍微溫和的說:「你坐下來,我教你填詞。」
葉揚見她這樣,只好不再多問,坐了下來聽她說。其實這是一件需要兩個人配合的事情,因為葉揚完全不懂詞譜,所以只能是金靈先旋律哼出來,然後讓葉揚依旋律往裡面填詞,不必太注意平仄韻律,只要不是太拗口太彆扭就可以了。
這樣經過了差不多整整一個中午,兩人通力合作終於把這首被金靈命名為《那一世的守候》的歌曲完成了,葉揚對自己第一次寫得歌詞不是很滿意,而且他不能理解金靈取的個歌曲名到底有什麼意義,但金靈似乎很滿意,鼓勵葉揚說:「不錯不錯,沒看出來啊,你還是個才子啊,古詩讀得不少啊,這詞拿到香港去也不丟人!……至於歌名嘛---我也不知道咋就想到這歌名了,只是我腦海裡突然就有了個名字,然後我就採用了,大概這就是所謂的靈感吧,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歌名也一樣,嘿嘿!」
接著金靈就開始獨自唱起那首歌來了,這時候已經快到上課時間了,教室裡已經有很多人,但她卻渾然不知,放開嗓子清唱起來,她的嗓音純淨柔美,不帶任何雜質,卻又有著一種天生的嬌膩,即使是不懂音樂的葉揚也相信只要給她一個舞台,她一定能如飛天一般傲然翩舞,不輸任何人她的聲音太美了,美得葉揚想在空氣中抓住它……
原先所有交頭接耳的人都靜了下來,聽著金靈唱起這首《那一世的守候》,都有著和葉揚相似的感覺這一瞬間,他們覺得,眼前的不是自己的同學,而是電視裡那些光彩照人的耀眼明星!
當金靈一曲唱完之後,眾人都不約而同的鼓起掌來,有幾個女生還跑過來問:「金靈,你唱得實在太好聽了!這歌叫什麼名字,誰唱的?我回去也買她的磁帶!」
金靈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得意的說:「這歌是我自己寫的,我自己唱的歌詞是葉揚寫的。」
「不會吧!」
「騙人的吧?!」
「金靈,你去當唱歌吧,當明星吧,我一定支持你!」
然而葉揚知道,現場的效果和電視裡的效果是完全不一樣的,特別是對不懂音樂的人來說。電視裡很多唱得很厲害的人,我們也覺得他很一般,現實裡一個唱歌稍微好點的人,都能給人帶來震撼。
氣氛,評價標準,以及襯托不一樣而已。
也就是因為這點,讓許多像金靈這樣的人獲得了過分的自信,讓他們以及自己真的比那些明星強幾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