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二百七十一章 小摩擦

　這邊孫悟空與梅山七聖吵吵嚷嚷著要給蜀山劍派一個好拔弩張，更有佛門中人推波助瀾，一時鬧得三界側目。流波山中，六耳獮猴將情況一一報給秦華，秦華歎道：「自當年與佛門一戰，千年不到。三界各家修士倒是都興盛起來了，不想而今卻又起了爭端。蜀山劍派實力雖淺，但卻是在人教老君名下。而梅山一脈又是掛在我名下的。今兩方若是開打，蜀山派固然不是袁洪等人對手，但恐老子面上不好看。此時佛門氣焰復漲，我教與人教交惡，殊為不智。」

　六耳獮猴道：「然而蜀山劍派慣常以大義為名殺妖取丹，以此來煉製法寶靈丹。此舉大傷天和，若不及早制止，衝突必然是無法避免的。即便能過得了這回，也保不準下次什麼時候又爆發了。」

　秦華聞言，默然良久道：「自封神之後，道門修士原本平和安樂的修道生活被打破。危機之下，同道相殘*比比皆是。妖族因為得天獨厚，一旦靈智開啟，便有許多神異。同時卻又因為遠古大妖們歸隱北俱蘆洲，致使一眾新生妖族失去了強大的靠山。雖有我和梅山袁洪等人救護，卻也只能護得少許。當此情景，別人為求壯大自己，向一眾小妖們出手便是順理成章的了。加之佛門和人、闡兩教在傳道的過程中總是有意識地貶低妖族，將妖族的形象邪惡化，致使百姓聞妖色變。到而今，殺妖竟然也成了博取名望，積累外功的方法。實在是好笑！」

　六耳獮猴道：「雖然好笑，卻也可憐。受蒙蔽的百姓可憐，無辜受戮的許多妖族更是可憐。妖族之中雖然也有一些的確是惡貫滿盈，但大多還是好的。況且這也是因為沒有一個統一的領導，致使各自為政，這才使一些妖族失了管束，變得為所欲為。再說了，就是那標榜慈悲為懷的佛門之中也有許多敗類的，佛門阿鼻地獄常常人滿為患那就是明證。」

　秦華笑道：「佛門將一眾虔誠信徒俱都接往極樂世界轉生佛國，可是那信佛的也不是個個都是善人。然而阿彌陀佛卻又護短，凡是虔誠信徒俱都引渡。這其中素有惡行的與那些真正行善的若是一般對待，豈不壞了名聲？故而也就只好創出個阿鼻地獄來安置那些行惡卻又信佛的了。說來阿彌陀佛倒也真是煞費苦心。」

　六耳獮猴笑道：「世人皆以為佛門乃是樂土。一些惡人也起了投機的心思，一邊男盜女娼、一邊虔心念佛。以為如此便能轉生佛國，逃脫陰司的追捕制裁。卻不知天道昭彰，即便入了極樂世界，始終還是要了了因果，方才能夠真正解脫。否則佛門成了惡人庇護所，接引准提那還有臉面見人？」

　二人說笑了一回，就聽秦華道：「今蜀山大舉進攻梅山。梅山乃是東勝神洲地界，封神戰後，我截教在那裡的勢力較弱。雖然蜀山劍派不足為慮，但也要防備有心人在其中混水摸魚。況且孫悟空在那裡，他性子有些野，受不住別人激將挑唆。你先過去看看，防止有什麼意外。其他的我自有主張！」六耳獮猴笑呵呵地領命去了。

　且說梅山之上，袁洪等人聞聽蜀山劍派的打上門來了，當下無不大怒。遂大舉召集起數千年來收服的一眾妖王們，準備好好教訓一下行事囂張的蜀山派。

　做客在此的孫悟空見眾人忙碌，自己插不上手，竟是無所事事，不由有些抓耳撓腮。心念一轉，暗道：蜀山劍派才幾個高手？鬧得這麼大排場！不如我先去將蜀山人馬殺敗，回來也好威風威風！

　當下想到就做，也不告訴袁洪等人一聲，便自駕雲而去。一路行來，遙望見前方劍光閃閃，孫悟空心知這是蜀山劍派御劍飛行的獨家招牌。當下眼珠一轉，想起當日秦華為其取名之時曾說過一個齊天大聖的外號。遂抬手一招，變出一桿長幡，上書「齊天大聖」四個大字。孫悟空便在旗旛之下吊兒郎當地翹起二郎腿，優哉游哉地等著蜀山眾人到來。

　這邊齊簌溟等蜀山人馬並其他一些以蜀山馬首是瞻地門派前來助拳地人等御劍踏寶而來。忽見前方一面旗幟高高飄揚。上面「齊天大聖」四字。眾人面面相覷。皆暗道這人好大地口氣。眾皆不知齊天大聖是誰。遂上前小心地探問。

　兩方一陣言語。蜀山派眾人被孫悟空囂張地神態語氣激怒。雙方於是開打。料蜀山眾人地道行有多高。怎能敵得過孫悟空。被悟空一陣金箍棒打得落花流水。最後蜀山祭出了紫青雙劍。方才堪堪穩住陣腳。不敢再前進。後退三百里在崤山地界駐人打探孫悟空來歷。

　那蜀山派本來起源於地星。雖說地球之上修士沒落。但自從老子傳下道德經之後。一些天資卓越之輩整理術士們流傳下來地術法。研習道德經等道門經卷。卻也漸漸摸到一些修仙地門徑。況且當年長眉真人又親自得了老子點撥。因而雖然地星修真越來越沒落。真正能夠得道地渺渺無幾。不過蜀山劍派飛昇入四大部洲地倒也有不少。

　正是由這些人組成了新地蜀山劍派。又掛著人教地名頭。誰都讓他三分。因而在危機四伏地四大部洲迅速站穩了腳跟。大肆擴展起來。

　但正因為此。蜀山崛起地時間畢竟還短。對三界大神通者所知不詳。又有一些心懷鬼胎地巴不得拿蜀山劍派當槍使。把這四大部洲攪得越混亂越好。

　於是一心想要擴展壯大的蜀山派便免不了要落入套中，做了別人踏腳石了。也幸虧孫悟空雖然好胡鬧，好打架，卻也並不是殘忍好殺的。故而一場混戰，蜀山眾人雖然敗得稀里嘩啦，死傷卻是寥寥無幾。算是留有餘地了。

　當下齊漱溟溟等人暫停了前進，四處打探孫悟空來歷。那悟空因為做了法儒兩家護法，千餘年來混跡四大部洲，交遊頗廣，倒也有許多人認得。不一時，便七拼八湊的將孫悟空千餘年的事跡打探了清楚。蜀山眾人這才吃了一驚，此時又有人說了梅山七聖當年封神戰中的風采。齊漱溟這才知道今番踢了鐵板，心下甚驚，面上卻不動聲色地吩咐眾人好生戒備，自己卻回轉靜室，焚香請師門的前輩高人們前來相助去了。

　且說這邊蜀山眾人大舉進攻，尚未到梅山地界便被人半路揍了一頓，只得駐足不前。三十三重天外，正在侍奉太上老君的長眉真人卻是聽到了齊漱溟的禱告，不由面上失色。

　老君微微睜眼看了長眉真人一眼，口中緩緩地道：「梅山之事我已盡知。你先往兜率宮等候，不日當有轉機。」

　長眉真人聞言，拜服而去，自往兜率宮拜見。剛到不片刻，就見宮門之外一陣金光閃耀。長眉真人心下大奇，不知是何人敢在聖人門前如此隨意，竟不懂得收斂一下。

　就聽丹墀之上老君道：「長眉，要等的人來了。你前去迎接一下！」長眉真人領命而出，只見門外站立一青年道人，看面相不過二十許。然而一身精華內斂，氣息淵深如海，瞬息萬變。不但連道行看不清，就連人家上表情都看不真實，只覺一片朦朧。

　長眉真人不由大驚，連忙稽首上前問禮。卻見那青年道人回了一禮，打量了長眉真人一眼，笑道：「你便是蜀山劍派的長眉真人吧！正好，貧道此來與老君所議之事與你也有莫大關聯。你既在此，也省得麻煩了。老君可在宮內麼？」

　長眉真人見來人言語隨意，即便在聖人門前也毫不粉飾作態，不由暗暗稱奇。聞言忙道：「貧道正是封了掌教老師之命前來迎接道友。請跟我來，卻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那青年道人笑了笑，稽首道：「貧道流波山秦華真人。」

　長眉真人聞言一驚，秦華的名聲自從當年與佛門一戰之後，那可是只在聖人之下的。長眉真人得道飛昇的比齊漱溟等人要早，又一向侍奉在太上老君身旁，自然知道的多些。隱隱也聽聞梅山七聖與秦華關係不一般。如今梅山與蜀山交惡，秦華此時來兜率宮，長眉真人心下便有些琢磨不透了。莫非這秦華還敢來兜率宮找我興師問罪麼？

　這邊長眉真人心下嘀咕，二人不一時來到丹墀之下。秦華稽首向老君見禮。老君笑道：「你倒是難得來一次。今日登門，可是為了蜀山劍派與梅山七聖之事？」

　秦華微微一笑，口中道：「大師伯明鑒！秦華俗事纏身，少有來向大師伯問禮，實是不該。然而梅山袁洪等人乃是我記名弟子，而蜀山劍派卻是大師伯門下。說起來都是同出一門，而今兵戎相見，鬧得三界側目，人人震恐。以為封神之事又將重演。前番小徒悟空不懂事，將蜀山派的道友們打傷，大違同道之情。弟子想雙方解釋道門，有了爭執，理應由師門長輩處置約束。因而今日特來拜見聖人，聆聽教誨。」

　老君聞言微微一笑，指了指長眉真人道：「後輩門人之爭，不過是些義氣之爭，無用的嗔癡煩惱而已，當得什麼？只今你二人都在這裡，什麼話說開了不就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