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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帝國風雲錄》第212章
第四章 立馬橫槍 第三十六節

 馬憤怒到了極點,他舉起馬鞭,一口氣抽了馬儉十幾下,就這樣他還不解氣,沖上去又踹了幾腳。

 「我馬家一世英名,都毀在你小子手下,你這個渾蛋。」馬大聲吼道,「我臨走時交給你兩千人。但現在呢?你現在還有多少人給我?」

 「大哥,大哥……」馬儉跪在地上,抬起一張血肉模糊的臉,氣憤地喊道,「北疆蠻子欺人太甚,是他們先殺我們的人。」

 「我殺了你。」馬狂暴地叫道,「程球是什麼人?十惡不赦,罪不容誅之人,你不知道嗎?你跟在他後面,能幹什麼好事?你們充當程球的打手,不但遭人唾罵,還把我的臉都丟盡了。你太讓我失望了。不要說是北疆豹子,就是我,也要殺了你們。渾蛋,一群渾蛋。」馬越想越氣,沖上去又給了他一腳,將他踢得飛了起來。

 「大哥,你幹什麼?你怎麼幫著外人?他是我們家兄弟……」馬豫一把抱住馬,大聲喊道,「他留在漢陽,一個人勢單力薄,刺史大人叫他幹什麼,他敢不干嗎?」

 「這種事就是不能干。」馬用力摔開馬豫,環視了一眼周圍的部下,冷冷地說道,「這種事就是不能干,寧願造反都不能干。」

 「孟佗是什麼人?他是西涼的盜匪,是西涼最大的盜匪。他為了巴結權貴,賄賂奸閹,在西涼各地搜括民脂民膏,恨不得刨地三尺。這種人,你竟然敢帶著我馬家的騎兵給他看門守院?」馬用手中的馬鞭指著馬儉,氣得渾身顫抖,「祖宗八代的臉,都給你丟光了。」

 馬的一群部下都覺得很慚愧,一個個垂首不語。馬儉跪在地上,突然明白自己給人利用了,心裡一片冰涼。

 「西涼的貪官污吏做盡了壞事,這些人在西涼為惡多年,我們不是不知道。老邊和文約先生為什麼造反?伯玉和李文侯為什麼造反?為什麼?難道是想發財嗎?還不是給這些貪官污吏敲骨吸髓,實在沒有活路了。」

 「我也想殺他們,但我沒有這個力量。現在看來,不是我沒有這個力量,而是我缺乏這個膽量。我馬愧對列祖列宗的蓋世英名啊。」

 馬指著城外的大營,大聲叫道:「現在是誰在拿西涼的惡吏開刀?是誰殺了他們的人,抄了他們的家?是誰給西涼的百姓報了仇雪了恨?你們瞎了眼嗎?難道連這點是非黑白都不分?」

 城樓上的將士們給馬罵得面紅耳赤,羞愧萬分。

 馬在安定郡接到耿鄙的書信後,立即帶著軍隊翻山越嶺回到了漢陽。他在回來的途中聽說了李弘在西涼肅貪的事,他很佩服李弘的勇氣和膽識。西涼的惡瘤一直沒有辦法解決,卻讓一個初來咋到的北疆人一刀切開了。接著他就得到自己的騎兵在子秀山軍營被襲擊的消息。馬立即感到了危機。他知道自己的軍隊被耿鄙一夥人利用了。他快馬加鞭往回趕,但還是遲了一步。

 馬留在刺史府的兩千騎兵在堂弟馬儉的帶領下,公開截殺了李弘的風雲鐵騎,結果惹惱了這只豹子。昨天,馬儉的軍隊被李弘追上,死傷殆盡。他拚命突圍,逃進了略陽城。駐紮在子秀山大營的董卓接到刺史耿鄙的求救,立即率部支援。馬這時恰巧趕到隴縣城外,接到消息後他大驚失色,連刺史大人耿鄙都沒有拜見,立即帶著三千鐵騎,以最快的速度衝進了略陽。

 「我馬家世代忠良,個個都是錚錚鐵骨之輩,怎麼會有你這種敗類?」馬指著馬儉怒罵道,「你小子玷污了我馬家幾百年的聲譽。來人,將他拖下去殺了。」

 大家吃驚地望著馬。馬儉更是瞪大了眼睛,一個勁地搖著頭。他不相信自己的大哥會殺了自己。

 「大人……」馬豫痛苦地跪倒在馬面前,苦苦哀求道,「大人,他不過被人利用而已,罪不致死啊。我們這些武夫,整日就知道揮刀殺人,哪裡鬥得過官場上的奸猾小人。大人,他是你弟弟啊……」

 馬揮手給了他一馬鞭,怒目圓睜,高聲吼道:「我馬家沒有這種人,我馬沒有這種兄弟……」

 「大人……」周圍的眾人全部跪下了。

 馬右手馬鞭高舉向天,大聲叫道:「問問死去的兩千兄弟,這個人該不該殺?這個仇怎麼去報?」

 馬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淚水不可遏制地衝出了眼眶,他雙手揮舞著,歇斯底里的狂吼道,「你們告訴我,告訴我,這個仇我找誰去報……找誰去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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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弘這次帶著八千騎兵大軍殺向了前涼州刺史孟佗的塢堡。馬儉沒有想到李弘在狂怒之下,竟然帶著一支龐大的軍隊殺到塢堡抓人。馬儉大為驚懼,一邊向耿鄙求救,一邊帶著孟佗逃向隴縣。他們在途中被李弘的騎兵追上,一千八百鐵騎被屠殺一淨,孟佗和他的家人全部被抓,只有馬儉帶著幾個親衛拚死殺出了重圍,逃進了略陽。

 李弘的大軍隨即在略陽附近被董卓的軍隊截住。

 李弘本意就想把事情鬧大,藉機立威,這下求之不得了。他立即下令留駐平襄大營的三萬六千大軍全部趕到略陽,和董卓的三萬大軍對峙。現在他的軍隊加上徐榮、麴義、華雄的西涼軍隊,有四萬四千人,實力雄厚。李弘的目的很簡單,他現在就是孤家寡人一個,誰想動他,先想想清楚後果,西涼肅貪的事情,誰想阻擋,先掂量掂量自己可有這個本事。

 李弘是平虜中郎將,持節,手握兵符,說句實話,現在西涼,除了張溫,還真沒有權力比他大的。

 大帳內,李弘一邊翻看從孟佗塢堡裡搜查出來的文卷,一邊對坐在身邊的顏良說道,「子善,下次碰到這種事,先撤退,保住自己和兄弟們的性命。這些東西沒有了,我們還可以拷問孟佗,孟佗不說,我們還可以另外再抓一個,但你和兄弟們的性命只有一條,知道嗎?」

 顏良點點頭,「謝謝大人的關心。」

 李弘瞥了他一眼,皺著眉頭說道:「我說的話你聽進去嗎?你武技高超不代表你的手下武技都高。現在你活著,但你的親衛屯呢?」

 顏良臉顯悲慼之色,沒有做聲。

 「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想攻城。但是,即使你把馬的人都殺光了,也救不回兄弟們的性命了。」李弘伸手摟住他,用力拍拍他厚實的肩膀,勸慰道,「你雖然是軍司馬,但你已經是領軍的軍司馬了,手下有近萬兄弟,做什麼事都要先考慮他們。你已經不是我的督賊曹,一殺不回頭的事再也不能做了。這次如果你在射虎的掩護下及時撤退,損失就沒有這麼大,親衛屯也不會全軍覆沒。」

 顏良低頭不語,眼圈已經紅了。

 「馬是伏波將軍馬援的後代,他在西涼威名顯赫,以剛直忠烈,英勇善戰聞名,不會助紂為孽的。我們都知道馬最近一直在安定,這幾次事情都是他的下屬瞞著他幹的,所以,如果我們攻城,就顯得……」

 「我知道。」顏良說道,「該殺的我們都殺了,也算為兄弟們報了仇。他們的死,責任在我,我很愧疚。我心裡很難受,我只是想到你這裡坐坐。」

 李弘笑了。

 「我想回來給你做親衛。「顏良說道,「正清比我更合適領軍。」

 李弘笑道:「好啊。你現在去把三位都尉大人和左司馬請來。」

 不久,鮮於輔四個人先後走進大帳。

 「這次抓孟佗,收穫很大,我們現在至少掌握了張讓和孟佗兩人狼狽為奸,侵吞巨額軍費和賑災物資的證據。」李弘很興奮,把有關的記載文卷遞給鮮於輔,徐榮和麴義,接著說道,「子善用兩百條性命換回來的這些東西,總算讓我們喘了一口氣。」

 麴義看了一下,感嘆道:「如果不是親眼目睹,誰敢相信道貌岸然的孟佗竟是一個巨貪。按他的財產推斷,那朝中的奸閹不是富可敵國了?」

 「這有什麼稀奇,大漢國富可敵國的人多了。」左彥氣憤地說道,「有這麼多蛀蟲,國家豈能不亡。」

 李弘笑道:「西涼的貪官太多,抓都抓不完。孟佗已經招供了和他同時期的幾個太守,我派鄭信仔細查了一下,都住在長安城。雲天,下午你帶人去抓。」

 麴義高興地點點頭,他指著案几上的文卷問道:「大人,這些證據馬上送給陛下嗎?」

 「對。」李弘說道,「現在我們要盡快得到陛下的完全信任。如今,朝中的奸宦和官僚都被我們得罪了,他們肯定天天上奏彈劾我,誣陷我。我當心時日久了,陛下的信心會動搖。一旦陛下下旨查辦我,事情就再也沒有挽回餘地了,所以,我打算讓羽行兄親自帶著這份證據去洛陽。」

 李弘望著鮮於輔,笑道:「這份證據對我們太重要了,不能出一點差錯。羽行兄親自去,最穩妥。只是讓羽行兄勞累了。」

 鮮於輔笑道:「沒什麼。我即刻動身吧。」

 徐榮慎重地說道,「大人,派幾個武技高的兄弟一路跟著羽行兄,這事馬虎不得。」

 李弘點點頭,對鮮於輔道:「黑豹義從太明顯,我看讓子龍和子善陪你一起去吧。」

 「也好。」鮮於輔笑道,「有他們兩個就行了。其他親衛不帶了,免得人多暴露行跡。」

 左彥拿出一個四方形的錦盒遞給鮮於輔,小聲說道:「奏章和證據由劉尚書親自轉呈陛下。這上繳陛下的贓物你要親自交給中藏府令周大人,由周大人轉呈。」

 鮮於輔看了一眼李弘,問道:「劉大人信不過?」

 李弘搖搖頭,說道,「我要確保萬無一失。這關係到幾萬人的性命,我不得不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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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豫帶著馬儉的人頭,奉馬之命,前往李弘的大營致歉。

 李弘聽完馬豫的敘述,非常感動。馬果然是條響噹噹的漢子。

 他讓馬豫把馬儉的人頭帶回去,人都已經死了,就給個全屍葬了吧。

 「我家大人要帶我們回隴西了。」

 李弘沒有在意,隨口問道:「到邊關去?」

 「我家大人覺得自己做了對不起西涼百姓的事,辱沒了列祖列宗的聲名,有點心灰意冷,辭官不干了。」馬豫嘆道。

 李弘很吃驚,問道:「耿大人會同意?」

 馬豫冷笑,咬牙切齒地說道:「他害死了馬儉,馬維,還害死了我們兩千兄弟,我家大人不找他算帳,他就自求多福了。他敢說個不字,我們兄弟抄傢伙宰了他。這個奸人,遲早要死在我們手上。」

 李弘點點頭,說道:「當時,耿鄙和程球把你家大人派到安定去,估計就存了這個心思。他們可以自由支配兩千鐵騎,當然要做一點壞事了。」

 「大人,那個程球還沒有死嗎?」

 「快了。」李弘笑道,「他現在生不如死,天天飽受折磨,痛苦啊。」

 馬豫恨聲道:「如果要殺他,大人通知一聲,我來將他凌遲碎屍,以洩心頭之恨。」

 李弘笑著點點頭。

 馬豫接著說道:「大人,你知道西涼最大的貪官是誰嗎?」

 李弘很感興趣地望向他,笑道:「這需要證據的。否則,胡亂抓人要犯法的。」

 馬豫微微一笑,從懷內掏出一卷竹簡,恭恭敬敬地送到李弘面前的案几上。

 李弘急忙打開,低聲驚呼道:「董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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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溫送走宋典和甄舉之後,匆匆走進書房。蓋勳、桑羊、陶謙和孫堅已經先到了。

 「孟佗被抓,足可說明李中郎的心思越來越大,他的眼睛已經瞄上了兩千石的大員。西涼的事情一發不可收拾了。」桑羊苦笑道,「我們絕對沒有想到,我們從冀州招來了一隻嗜血猛獸。」他停了一下,看了一眼張溫道,「粗略算起來,從李中郎在長安屠殺左昌全家開始,十幾天以來,因為肅貪而死的人已經有好幾千了,這個肅貪規模之大,已經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了。」

 「必須要阻止他。」蓋勳說道,「再不阻止他,我們恐怕都要被這只豹子吃了。」

 「怎麼阻止?」桑羊兩手一攤,無奈地說道,「李中郎現在手上有將近五萬大軍,而且他手上還握有兵符。」

 「李中郎肅貪的手段越來越血腥,規模越來越大,太尉大人和我們早就不能容忍了,但是因為大軍實在需要錢糧,而且平叛還需要他出力,所以我們至今尚在縱容他。」

 「另外,目前我們沒有辦法解除他的兵權。強行解除他的兵權太危險,一旦處理不好,就要出亂子,誰都擔不起這個責任。如果我們早知道西涼的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當初就應該上奏陛下,請求陛下收回他的兵符。」

 孫堅說道:「當時我們考慮要利用他的力量來制衡西涼的軍隊,所以一直忽略了兵符問題,誰知道現在這個兵符倒成了他的救命符了。我們掌握不了他的軍隊,就沒有辦法動他。現在只能指望皇上親自下旨了。」

 陶謙笑道:「皇上要是想動他,奸閹們早就要到聖旨了。現在奸閹們都束手無策,不要說我們了。這個事情發展到現在,看上去很有些玄奧,陛下到底想幹什麼?」

 「陛下最早的意思就是國庫沒有錢了,西征大軍沒有軍費了,他讓我們在西涼人身上想辦法。」蓋勳說道,「我們還沒有想好辦法,李中郎就開始抓人了。我們沒有辦法挽救局面,只好將錯就錯,隨李中郎去鬧,因為當時還看不出來李中郎真正的意圖。何況他的做法和我們的想法還是有相同的地方,也符合陛下的意思。但現在就不一樣了。李中郎抓捕兩千石的官員,這絕對不是小事。沒有聖旨,李中郎絕對不會幹,他又不是白痴,自絕死路。如果陛下獨自給他密旨,那就是支持他在西涼肅貪。」

 「李中郎這次公然率軍抓捕孟佗,和董將軍對峙就是一個明證。他既不稟告太尉大人,也不通知太尉府,就私自行動,如果沒有皇上的支持,他敢這麼幹?」

 蓋勳長嘆一聲,「孟佗是張讓的人,天下皆知。李中郎抓了孟佗,孟佗自然要招供世族官僚以打擊我們。如果李中郎帶人衝進長安,肆意抓捕西涼的一些前任太守,事情就徹底鬧大了。到了那個時候,除了皇上,已經沒有人可以阻止李中郎了。李中郎抓的人越多,證據就越多,證據越多,牽連的人就越多。牽連的人越多,涉及的錢財數額就特別巨大。皇上看到這些證據,這些錢財,定會勃然大怒。如果他斷然下旨徹底清查,其禍患之深遠要遠遠大於黨錮之禍,此事一旦涉及全國,對大漢國的打擊之大,將無法估量,所以,我們務必要阻止他,甚至不惜和奸閹聯手。」

 屋內的人神情肅然,連陶謙這次都沒有出言反對。如果大漢國陷入反貪的浪潮,各勢力之間互相傾軋,嘶咬,那不知道要死去多少無辜的人,對朝野各方勢力的打擊將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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