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亂世豪雄 第七章 風雷激蕩 第十六節
六月上,秦亭。
曹操、袁紹、劉表、袁術和劉寵相聚議事。
三個戰場的情況目前看來基本上實現了初期的攻擊目標。中路的曹操、劉備已經順利攻擊到發干、樂平、聊城一線,距離甘陵國還有一百五十里。東路的田楷用兩萬人馬牽制住了超過自己一倍以上人數的北疆軍,只有西路的袁紹、劉表和張揚攻擊受阻,至今未能取得較好戰果。不過,正是因為他們成功牽制了北疆軍最為強悍的主力,兗州軍和徐州軍才能在中路攻擊得手。
“下一步的攻擊計策還是兩翼牽制,中路進攻。”曹操神情興奮地說道,“經過十幾天的激戰,我們的兵力部署已經全部暴露,在我們各路攻擊大軍的猛烈進攻下,北疆軍非常被動。為了改變這種被動局面,李弘會立即調整兵力,從東、西兩翼戰場抽調兵力支援中路,阻擊我們向甘陵國進攻。”
為了迅速拿下甘陵國,吸引更多的北疆軍支援中路,從而幫助東西兩翼戰場的大軍順利殺到鄴城和南皮,為下一步三路大軍齊頭並進會師于冀州中部的信都城作好準備,曹操建議立即從西路戰場抽調兵力加強中路大軍的力量。
劉表的荊州軍,馬騰的鐵騎將轉向中路戰場,會合兗州軍、徐州軍,以八萬多人的兵力向甘陵國攻擊前進。這是原先商定好的,劉表、馬騰也沒有異議,當即答應。
中路大軍如果能迅速攻佔甘陵城,兵逼信都,北疆軍將要抽調更多的兵力支援中路。如此一來,西路戰場上的袁紹很快就能打破目前的僵持局面,迅速挺進鄴城。而曹操也能趁機分兵支援田楷,幫助田楷迅速殺到南皮。這樣,北征大軍的中期攻擊目標就全部實現了。
曹操抬頭看向袁紹,笑著說道︰“本初兄,我能不能以最快的速度攻佔甘陵國,就看你在西路戰場上能否展開更加猛烈地攻擊了。”
袁紹輕松一笑,“我馬上命令張揚、韓浩合兵一處,先把內黃打下來。打下內黃,北疆軍後路被斷,糧草輜重無法供應,張燕不撤也得撤。”
曹操高興地連連點頭,又轉臉看向袁術,“公路,你無論如何要保證糧草輜重源源不斷地運往河北,這事開不得玩笑。”
袁術嘿嘿一笑,“丞相大人要是不放心,你留守兗州,我到前方指揮大軍。”
曹操捋須大笑。袁術一臉的不高興。
中原蝗災在五月的時候大爆發。兗州、徐州、青州和冀州大約十幾個郡都遭到了蝗災的肆虐。徐州、青州受災較輕,冀州和兗州受災嚴重。冀州在面臨戰火荼毒的情況下,為了避免蝗災波及內郡禍害河北,干脆把地上來不及收割的莊稼一把火燒掉了,把近百萬人口也撤到了內郡。兗州就沒有這麼幸運了,一個多月的蝗災和持續了半年的旱災讓兗州產生了近百萬災民。但不幸中的大幸是,這個時候北征大戰開始了。災民被全部征為民夫,少量的老弱婦幼被集中在幾個糧草中轉大營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戰爭讓這些災民暫時擺脫了饑餓和死亡的威脅,也讓兗州暫時擺脫了崩潰的危險。而活動在泰山和其它地方的黃巾軍因為缺少這些災民的加入,也沒有能夠再次崛起重新恢復往日橫掃中原的氣勢。
曹操在中原蝗災最嚴重的時候,迫不及待發動北征大戰,現在看來是做對了。他成功利用重建皇統來擴大兗州的實力,利用戰爭來分散和規避兗州所面臨的危機,同時,他也因此在各地州郡大吏中獲得了巨大的威信,這大概是曹操所沒有想到的。
往日軍議都是以袁紹為主,袁紹說一不二,但今次秦亭軍議,曹操的威風卻完全蓋過了袁紹。
此次曹操不但成功解決了災民和黃巾軍對中原的威脅,還率先攻佔了河北數座城池,完成了大戰之前所定的目標,這就是讓人拜服的本錢,不服不行。
目前對大戰影響最大的是持續的旱災。
可怕的蝗災雖然已經接近尾聲,但旱災還在持續,誰也不知道老天會在哪一天下雨,而且遭受旱災的郡縣正在由北向南越來越多。旱災讓田地的莊稼枯萎,讓中原大地上餓莩遍野。相反,河北除了沿黃河的部分郡縣外,其它北部郡縣都沒有受災,河北只要支撐到秋收秋種之後,糧食就會豐收,他們就能把這場戰爭一直拖下去,甚至可以拖到明年,但北征大軍卻拖不起。
隨著戰爭時間的延續,各條戰線的遞漸拉長,糧草軍械的消耗會越來越大。一旦旱災持續到十月,也就是中原受災郡縣連秋種都無法完成的時候,這場戰爭也就不得不面臨一個殘酷的現實,它可能要失敗了。或者說得好听一點,此次北征無功而返。
因此,在九月底之前,能不能重創北疆軍,佔據信都城,成為決定這場大戰勝負的關鍵。
攻佔信都城,大軍全線推進到漳水河以南,等于佔據了半個冀州,這對河北的打擊非常大。如果此時北疆軍主力再遭受重創,冀州則唾手可得。拿下了冀州,不管中原旱災持續到什麼時候,北征大軍都可以就地解決錢糧,如此則叛逆可滅,天下指日可定。
早在攻擊之前,袁紹、曹操等人就商量過這個問題,當時袁紹的意見是如果旱災持續到九月,而北征軍未能消滅北疆軍主力,則全線撤退,以保存實力,徐圖再攻。畢竟河北遭此重擊後,短期內無法恢復實力,南下攻擊更是不可能。
現在,曹操把這個時間推遲到了十月底。曹操認為在四個月內擊敗北疆軍,難度太大,而且在河北秋收秋種之前撤退,等于給了北疆軍早日恢復實力的時間。所以無論如何要把這場大戰拖到十月底,要讓冀州南部郡縣無法秋收秋種,讓河北背上沉重的災民包袱。河北災民多,又遭受了重創,北疆軍實力又大損,冀州可能會因此爆發暴亂。河北一亂,李弘自顧不暇,東征西討,實力會更加減弱,那麼我們也就有再次攻佔冀州的機會。
另外,李弘看到我們要把戰爭拖到十月,他會非常著急,為了河北的安危,他勢必要和我們決戰。而我們需要的正是這場決戰。只要我們重創了北疆軍主力,則冀州可下。即使我們和北疆軍不分勝負,但北疆軍因為失去了秋收秋種的時間,兵力又大大受損,河北不可避免地要走上混亂。
曹操的這個建議順利通過,袁紹、袁術、劉表三人都沒有意見。大家高高興興地拱手而別,各奔戰場。
袁術回到昌邑,急召李業、楊弘議事。
“曹操昏了頭,以為自己打了幾場勝仗,佔了幾座城池,他就無敵天下了。可笑至極。”袁術接著把秦亭軍議的情況仔細說了一下,“曹操把大戰拖到十月的意圖很明顯,他想賭一把,想趕走李弘獨佔冀州。看來這個黑皮小矮子野心不小啊。另外,各路大軍在河北戰場上多待一個月,兵力和錢糧消耗非常驚人,一旦打輸了,大家退回來之後,短期內都很難恢復元氣,但這對曹操稱霸中原卻有莫大的好處。他現在除了幾萬人馬外,一無所有,他就是個不要臉的光棍,打來打去他的損失應該最小,佔的便宜最大。這個小子,狡猾得很。”
“既然大家心里都清楚曹操的用意,那這仗未必能如他所願拖到十月底。”李業看看袁術,稍加沉吟後問道,“曹操突然提出這個建議,是不是還有其它目的?”
“其它目的?”袁術不屑地一揮手,“管他什麼目的,他干他的,我們干我們的。派個人立即南下揚州,叫橋蕤、張勛、孫策等人務必在七月的時候做好攻擊徐州的準備,只待我命令一到,立即展開攻擊。”
“大人,還是再等等,不要急于調動軍隊,提前暴露我們的意圖。”楊弘勸阻道,“如果七月的時候,曹操、劉備不能打到甘陵國,他們隨時可以返回中原,北疆軍未必能擋住他們撤退的腳步。”
“如果到了七月,曹操還沒有打到甘陵城,他可以去死了,他還活著干啥?”袁術笑道,“曹操想拖到十月,但李弘不願意拖,李弘肯定要提前和他決戰,曹黑皮這次死定了。”
“那這里呢?”李業問道。
“這裏不著急……”袁術不動聲色地說道,“荀彧這家夥比鬼都精,我要想個辦法先把他趕出昌邑。”
袁紹回到濮陽,急召田豐、郭圖、逢紀等人,詳告秦亭軍議的有關細節。
“曹操這麼容易就中計?”田豐捻須沉思。
“我們在黎陽、長壽津、濮陽津死戰,在內黃、朋亭戰敗,這都是血淋淋的事實,曹操憑什麼不上當?”袁紹笑道,“如果換作是我,我也相信對方有討伐叛逆攻打冀州的誠意。”
“現在怎麼辦?”逢紀問道,“劉表和馬騰都走了,我們兵力減少,如果繼續強攻,我們的損失會更大。”
“是啊,如果我們不能迅速逼近鄴城,曹操即使打到了甘陵國,他也不會孤軍奮戰,繼續率軍殺過清河攻打信都城。”辛評指著地圖說道,“曹操不能遠離兗州,袁術就不敢動手,袁術不動手,我們就沒有機會。”
“袁術即使動手了,但曹操、劉備、劉表如果不能遭受重創,我們還是沒有機會,中原不能拿到手,荊州也拿不到手。”郭圖搖頭道,“不要忘了,我們的大軍現在也在冀州,而且對手還是張燕,是北疆軍最為強悍的精銳。”
“我們的關鍵是如何在避免損失的情況下,順利打到鄴城,同時又能讓曹操的中路大軍全軍覆沒或者損失慘重,一蹶不振。”袁紹中指輕扣案幾,若有所思地說道,“諸位大人可有妙策?”
“要想達到這個目的,就要讓李弘從西路戰場抽調重兵參加中路戰場的決戰。這樣西路戰場上北疆軍的兵力少了,他們只有撤到鄴城堅守,我們隨即可以殺到鄴城,完成對曹操的承諾。而中路戰場上北疆軍的兵力大增,曹操即使有八萬五千人,他也打不過李弘。”逢紀笑眯眯地說道,“只是,就算大人當面告訴李弘我幫你打曹操,李弘也決不會相信這世上還有如此好事。”
大帳內響起一片笑聲。
“用什麼辦法才能讓李弘從西路戰場上抽調兵力?”袁紹笑著問道。
眾人無策。
袁紹把六萬大軍擺在這里,李弘就是白痴,他也不會貿然從西路戰場上抽調兵力。只有擋住了袁紹,北疆軍才能放心的和曹操決戰。決戰之後,北疆軍即使打贏了,也是傷痕累累。這時候北疆軍首要之務就是增兵西路戰場,以防袁紹趁機攻擊冀州,所以這里無計可施。
“你們看,我們是不是利用一下張揚?”袁紹問道。
田豐等人互相看看,誰都沒有說話。
“你們不要誤會了我的意思。”袁紹搖搖手,“雖然張揚和呂布見了面,但這並不影響我對張揚的信任。張揚的性格我了解,他的為人你們也知道,即使呂布對他有救命之恩,他也決不會背叛我,這一點自信我還是有的。”
袁紹從案幾上拿起了一卷竹簡。“這是張揚給我的書信。他已經把會見呂布的事告訴了我,並懇求我派人到洹水河接替他統領軍隊,他願意回河內督運糧草。”
“這個詐降計未必奏效。”郭圖想了一下說道,“呂布雖然是北疆人,但他在河北勢力小,李弘不會信任他。這種關系到河北存亡的大事,李弘勢必會小心謹慎,不會輕易相信張揚的話。”
“但李弘一貫兵行險著,為了能迅速擊敗曹操,他可能會冒險。”辛評說道,“如果他兵退鄴城,用兩萬人堅守,我們短時間內肯定拿不下。這是萬無一失之策,他為什麼不敢冒險?”
“兵退鄴城,對河北來說,影響太大,會讓河北百姓人心惶惶。”田豐沉吟良久,緩緩說道,“除非萬不得已,或者李弘有絕對取勝把握,否則他不會兵退鄴城。”他看看袁紹,“要做就徹底一點,把張揚逼反。”
“逼反張揚?”袁紹吃驚地望著田豐,“這不行。”
“詐降之計,漏洞太大,一旦被人識破,反而適得其反,只有逼反張揚才能取信李弘。”田豐堅決說道,“張揚詐降之後,大人當真還能象過去那樣信任他?大人還會把河內全部托付于他?大人恐怕不敢了吧?”
袁紹眼里驀然露出一絲惱怒之色。
“大人,田大人此計,我看倒是萬無一失。”辛評拱手勸道,“和大人的霸業相比,一個張揚算得了什麼?象張揚這種人在大人帳下比比皆是,隨便找一個都比張揚強。說句實話,張揚此人性格太過懦弱,難當大事,將來遲早要給大人帶來麻煩,還不如趁此機會把他趕到河北去,也算是給大人免除了一件禍事。”
袁紹氣得一掌拍到案幾上,嘴唇抖了半天,卻終究沒能罵出來,“這事你去辦。”
六月上,晉陽。
大將軍李弘把最新戰況和有關退敵之策上奏朝廷。
長公主召集太傅蔡邕、大司徒崔烈、大司空劉和、前將軍代領大司馬事鮮于輔、尚書令張範五位大臣緊急議事。
尚書令張範率先趕到,並呈奏了一封密信。長公主看完之後,臉顯猶豫之色,“大將軍既然否定了此計,我們……”
“大將軍有大將軍的想法,他不采納此計是因為大將軍光明磊落,不願行此宵小之事。但此計顯然有利于大將軍擊敗叛軍,所以臣覺得殿下還是應該采納此計。大將軍不願做的事,臣可以去做。”
“你?”長公主嬌笑道,“你才不會去做。你是不是打算去找皇甫酈?”
張範略顯詫異。“殿下不說,我倒真沒想起來。此人非常合適。皇甫嵩大人之死,和馬騰有直接關系,皇甫酈肯定想報仇。讓皇甫酈書告關中族人散布謠言,絕對可以置馬騰于死地。”
“他三年服喪之期未滿,你去打擾他,是不是不太好?”長公主輕蹙眉頭,擔心地說道,“另外,此事如果讓大將軍知道了,他可能會不高興,還是等一下讓諸位大人議議吧。”接著她又看看手中密信,“傅干報仇心切,做事也不考慮周全,太冒失了。此事不要伸張,免得大將軍將來怪責傅干。以後大將軍問起來,一推了之。”
六月上,關中,扶風郡,陳倉。
鎮西將軍,涼州牧韓遂率三千精騎突然殺進關中。
馬騰之子,扶風郡都尉馬超措手不及,匆忙率兵阻擊。雙方在陳倉相遇。
馬超單騎出城,執弟子禮拜見韓遂。韓遂坐在馬上,坦然受之,因為馬超的確是他弟子。
“先生,家父臨走前,曾有書于先生。先生回書說,你我兄弟絕不相殘,今日……”馬超惶恐不安,走到韓遂馬前躬身問道,“今日先生為何……”
“孟起,你誤會了,我不是來攻打關中,更不是來和你父親兄弟相殘。”韓遂緩緩下馬,神態慈祥地拍拍他的肩膀,“朝廷有聖旨給我,听我出兵關中,牽制袁紹的兵力,幫助大將軍擊敗叛逆。”
馬超听到“叛逆”兩個字,臉顯忿色,但依舊恭敬地低頭不語。
韓遂微微一笑,“我和你父親之間雖然有點誤會,但我們畢竟是兄弟,我不會和他兵戈相見,但我又不能抗旨,所以我就帶兵到了這里。但我也就到這里為止了,不會再往前走一步。”
馬超驚喜地抬起頭來,感激地喊了一聲,“先生……”
韓遂擺擺手,笑著說道,“我雖然不能再往前走一步,但你可以,這是你的地方。”
“先生,到城里去住吧。”馬超恭敬地施禮道,“我快兩年沒見到先生了,我有很多事想問問先生。”
“我不能去,這對你不好。”韓遂搖搖頭,“听說你有孩子了?”
馬超臉一紅,靦腆地笑了笑。
“我在這里要待一段時間。”韓遂指指身後扎在渭水河畔的大營,和藹地笑道,“有時間,把孩子帶給我看看。”
馬超高興地連連點頭,“先生,我可以常常來看你嗎?”
韓遂親昵地摸摸他的腦袋,“當然行了。”
六月上,長安。
長安城經過一年多時間的修復後,除了被焚燒一盡的未央宮未能重建外,其它一些官署、民居都已重建,城內的居民也漸漸多了起來。但和董卓遷都長安的時候相比,城里還是非常的冷清。
三輔人口在孝靈皇帝的時候大約有五十萬,經過這幾年的戰亂和連綿不斷的災禍後,人口劇減。雖然袁紹想盡一切辦法從荊州、豫州回遷了一部分,但如今也不過只有七八萬人,這其中還包括一部分駐守關中的軍隊。要想恢復關中的繁華,沒有十年以上的時間根本不可能。
原京兆尹的府衙現在是袁譚的官署。
袁譚坐在書房內,一邊翻看從各地送來的急報,一邊伏案細看地圖。
從韓遂出兵關中,和馬超對峙陳倉開始,關中的形勢驟然緊張起來。
先是河北悍將龐德率軍殺出六盤山,一天之內奪下臨涇城。臨涇城守將說龐德帶了幾萬大軍,鋪天蓋地,無法阻擋,只好棄城而走。袁譚認為這個人在撒謊,純粹是為自己的膽怯尋找借口。根據他的消息,六盤山以北的蕭關、朝那一帶最多只有三千鐵騎,就算龐德從大漠上帶了胡人鐵騎南下,其總兵力也不會超過一萬人。
目前安定郡以南的幾個城池全部丟失,但都不是龐德打下來的,而是自己的部下拱手送給他的。想到這些膽小如鼠的部下,他就有氣。等你們回到長安城,我把你們剁成肉泥。不過,這種血腥的懲罰也就是心里想想而已,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下手殺了他們,自己還要靠他們在關中站穩腳跟,創下一份基業。
最新送來的消息表明,那位名震天下的北疆悍將已經殺進關中,兵臨漆縣了。
韓遂、龐德的事還沒有想到解決之策,河東的徐榮又開始了渡河攻擊的準備。北疆水軍的戰船最近幾天頻繁出沒于渭水河,顯然是在探查軍情。
如今韓遂從西面殺來,龐德從北面殺來,徐榮即將從東面渡河,關中三面受攻,自己想想都頭痛。難道河北的實力已經強悍到可以同時在兩個戰場開戰?既然河北可以在兩個戰場打仗,那李弘為什麼不把全部力量投到冀州戰場,反而要讓討伐大軍殺進冀州?
關中這里的三路攻擊肯定是河北的佯攻牽制之策,是為了逼迫父親大人撤軍,迫使父親大人放棄這次討伐。河北沒有力量打下關中。
長史劉獻匆匆走進書房。
袁譚急忙起身招呼他,神態頗為謙恭,“西面可有什麼消息?”
“韓遂只有三千人。”
袁譚臉色一變,慢慢坐了下去,“真的?可靠?”
劉獻點點頭,“馬超說韓遂帶了一萬大軍殺到陳倉,但事實上韓遂只帶了三千人。馬超說他在陳倉和韓遂日夜激戰,但我得到的消息說,馬超和韓遂至今一戰未打。而且,兩人來往密切,據說馬超前幾天還帶著自己的夫人、孩子去拜訪韓遂。”
袁譚沉吟不語,臉顯疑色。他和馬超關系不錯,兩人很談得來,以兄弟相稱。
“馬超在欺騙大人。”劉獻緊張地說道,“他為什麼要欺騙大人?這里面大有名堂啊。”
袁譚仔細想了一下,揮了揮手,“你不要想得太多。馬超是韓遂的弟子,兩人走得近一點很正常。韓遂不攻,馬超不打,這樣的默契有什麼不好?很好嘛。”
劉獻還想解釋清楚一點,但被袁譚打斷了,“西面既然安全了,那北面呢?龐德到底帶了多少鐵騎?”
“很難探查清楚。”劉獻嘆道,“他們象馬賊一樣,來去如飛,忽東忽西,說不定明天早上就殺到長安城下了。”
袁譚笑了起來,“這麼說,龐德的目的就是嚇嚇我了?那就不要管他。東面呢?徐榮的大軍可有動靜?”
“目前還沒有渡河攻擊的跡象。”劉獻說道,“剛才我听審配大人說,他打算親自到河東去看著。”
袁譚嚇了一跳,“去找死啊?不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