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物細無聲 第一百三十六章 無語

　新年同往年比起來沒有什麼新奇的，可是這一年的新年朝堂上下都惦記著帝王在舊年大朝的最後一日下的御駕親征和設立內閣的事情，所以整個新年，京城都是浮躁不安。下人還有各部官員都在來回找關係串門子，希望從同僚口中得到有用的消息，為自己在今後朝堂的能有更好的前程而奔走著。

　整個後宮也是一片混亂，這麼說的原因是今年進宮請安的各府女眷一下子多了許多，就連乾清宮都收到了不少的牌子，可是妖妖從來就不耐煩這個，就連自家大嫂的牌子也攔著了，所以這樣一來，整個後宮，除了妖妖之外其他的所有人都是忙碌的。

　這個時候妖妖開始露出她那貪財的小性子，扯著姬昶弈的衣服“都是你了，若是在翊坤宮我就可以收到好多的禮物了。”

　“我怎麼以前就沒發現，你是這麼貪財的？”姬昶弈捏了捏妖妖的小鼻子，半是抱怨地說到。

　“怎麼，想要退貨嗎？已經晚了。”說完，將昱兒給抱了過來，小傢伙懶得要死，一天十二個時辰，至少有四分之三的時間都在睡覺，而妖妖最近最喜歡的遊戲就是將自己的寶貝大兒子從睡夢中鬧醒了，而令人奇怪的就是，小傢伙雖是不情願的被自家娘親鬧了起來，卻從來不會和自家娘親生氣。

　姬昶弈看到妖妖惡作劇的樣子，不由開口“多大了，怎麼老是欺負自己的兒子。”說完。將昱兒從妖妖地手中抱了過來，小傢伙剛剛睜開的雙眼帶著朦朧，卻襯得他的眼睛更是晶瑩流轉。妖妖看著皇上大叔還有自家兒子，真是的，自己嫁的就已經是妖孽了，沒有想到自家兒子也是一樣。雖然還小，卻是輪廓分明，一雙眼睛熠熠生輝，估計往後又是一個禍害各家小姐的風流公子。“真不公平。”

　姬昶弈抱著昱兒湊了過來“說什麼呢？怎麼神神嘮嘮地？”

　“沒，沒有什麼。”妖妖的臉紅了紅，又抱起了睡在另一邊的暖暖，抓著她的小手對著姬昶弈“噯。去年的時候就沒有收到紅包，今年的呢？”

　姬昶弈也不作聲，就是一直盯著妖妖，這女人既然從去年惦記到今年。還真是難得啊。

　盯得時間久了，妖妖也不大好意思，自己是不是太過了。訕訕地將暖暖和自己的手收了回來，小小聲地說到“這樣啊，沒有就算了。”

　皇上大叔再也繃不住，笑了出來，從懷中掏出了兩個荷包，紅色地蜀錦，上面是前段時間自己繡上去的小獅子和小兔兒。將繡著小獅子的荷包掛在脖子上。另外一個掛在了暖暖的身上，“呐，別說爹爹沒有給紅包。叫聲爹爹來聽。”

　昱兒扭過了頭，伸手抓著自己地小荷包翻看著。暖暖也因為自己脖子上多了東西，被鬧醒了。翻了個身子爬到昱兒身邊，將小荷包從脖子上給扯了下來，打開，小土匪似的將所有的東西都倒了出來。這個時候，每逢過年的時候各家都會鑄些小銀錠或是金錠裝在各式的荷包裏，算是紅包，雖然不值幾個錢，卻是討個吉利。每年宮中也是要鑄的，花樣也不外乎是各色花朵瓜果。可是昱兒和暖暖的這些卻是完全不同。那是各式各樣的Kitty和叮噹貓。有銀的還有金地，其中更是不乏玫瑰金的。也不知道皇上大叔從哪里找到的，反正不比後世金店中賣得差。

　“好可愛，哪里來的？”妖妖從墊子上撿了兩個，放在手上看著。

　姬昶弈歪在了一邊，對妖妖勾勾手，“過來。”

　妖妖猶豫了一會兒，但那些小東西的誘惑太大，老老實實地依了過去，“哪里來地？告訴我好不好，我也想要。”

　皇上大叔突然笑得很妖孽，在她耳邊吹著氣“晚上你把我伺候好了，我就告訴你哪里來的好不好。不然，你就想辦法和你兒子、女兒搶吧。”

　妖妖使勁捏了姬昶弈一下，然後低下頭，不能答應，否則以後是沒有主權可言了。不然問問昱兒試試，反正依著暖暖的性子肯定是不會答應的。將墊子上屬於昱兒的小金錠子拿了兩個，然後捧著昱兒的笑臉死命地親了兩口，“昱兒乖，你看爹爹沒有給娘親紅包，昱兒分兩個給娘親好不好。”

　昱兒睜著小眼睛看了妖妖好久，雖然不是很明白娘親是什麼意思，但是似乎娘親對自己的荷包裏的寶貝很感興趣，不過自己也很喜歡啊，低下頭數了數，剛剛好像不止這些的，不過既然娘親喜歡，那就好吧。沉默地點了點頭，然後低頭玩自己地了。暖暖直覺地認為自己哥哥被欺負了，也不分青紅皂白，伸出小胳膊就在妖妖身上打了兩下，然後蹦出了“娘娘，壞”三個字。

　於是剛剛還捂在手裏地兩個小金錠子就被皇上大叔哈哈大笑地從手中拿走了，話說她還沒捂熱呢。“昱兒乖，娘跟你開玩笑的，帶著妹妹去玩吧。”說完，姬昶弈讓明芳她們帶著兩個小地到邊上玩去了，至於妖妖則是垂頭喪氣地趴在了床上。

　“好了，不要生氣了，告訴你就是。這是年前我親手畫的，讓雷曆找人另外鑄模子做得，還有一些給你留著呢，知道你喜歡這個。”說完又從手中掏了個帕子出來，打開一看，俱是各式各樣的Kitty和叮噹，足有三四十個。這下子妖妖笑開了花，皇上大叔還是記得自己嘛，捧著帕子湊了過去，不怕死地問道“老是交待，是因為我喜歡這些所以才給昱兒和暖暖包得紅包吧。”

　妖妖喜不自禁，沒有發現皇上大叔竟然會有難得的臉紅，卻指著她的小腦袋往後一推“做夢吧，特地給他們倆做得，你的也就是順便才有的。”說完後，又不知從哪里變了出來一支玉釵戴在了妖妖頭上，簡單的玉蘭花的樣子，卻因為玉料的關係，真正做到了白色的花綠色的葉子，戴在頭上和真的沒什麼不同。“這個才是你的紅包”

　妖妖紅了臉，不用皇上大叔說她也知道這釵子有多珍貴，那可是最好的玉料雕成的。支吾了半天，最後湊到姬昶弈耳邊嘟囔了一句“晚上等著吧。”就跑到了自己的寶貝盒子面前，將那些小金錠子、銀錠子小心翼翼地擺放在裏面。

　右相府今年因為年前的那道旨意變得更加的繁忙，妖妖是望府心歎，也就打消了出宮回府的念頭，整個新年，除了大年夜和初一之外，都老老實實地待在了乾清宮陪皇上大叔和兩個孩子。往後，這樣舒坦的日子怕是不多了。

　新年之後，朝堂開始按照新的方式運行，雖然偶有摩擦，卻也知道這個時候最主要的事情是御駕親征，一致對外，所以新內閣倒是運轉良好。只是，在大朝的第二天，卻有人提出了“請立太子”。

　這是出乎姬昶弈的預料之外的，在沒有遇到妖妖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立太子這件事，一來是只有一個兒子，而且就現在看來太過懦弱，另外一個原因用別人的話來說就是自己正處在“春秋鼎盛”的時候，還遠遠不需要考慮立太子的事情。

　提出這件事的是一位禮部的侍郎，原先曾在遊無咎的底下當過門人，想來這件事是遊家主導的了。誰都知道立太子講究“立嫡、立長、立賢”，當今天子到目前為止只有兩個兒子，大皇子現今虛歲十四，小皇子卻是剛滿周歲。且大皇子生母乃是當今國母，無論“嫡、長”都是他佔先。

　仔細想來，那位吏部侍郎提出這樣的建議雖說是因為遊家指使，恐怕卻也是眾望所歸。這帝王馬上就要御駕親征，若是真出了什麼事若是沒有太子恐怕大啟會亂。何況，他也知道，現在他對妖妖太過寵愛，岑博年又在朝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若是立昱兒為太子，那麼岑家就有著外戚專權的隱患。為了今後的朝局安穩，恐怕朝中大部分大臣會站在遊氏一邊。

　姬昶弈來來回回地在書房中走著，心中不停地在思量著利弊，然後卻聽到外面熱鬧非凡的聲音。“雷曆，怎麼回事？”

　外面立時沒了聲音，雷曆推門進來後便道“回皇上，皇后娘娘還有德妃幾位主子在門口，想要見您。”

　姬昶弈有些厭煩，這些女人們整天算計來算計去的，不累嗎？“讓她們都回去吧，告訴她們，朕知道她們是為什麼來的，不過現在朕不想見她們。”說完，便轉身從另一面的窗戶跳了出去，前門被那群女人堵著了，現在，他想見妖妖。

　踏進暖閣，昱兒和暖暖都不在，平日裏熱鬧非凡的屋裏現在卻只有妖妖一人，坐在軟榻上，倚著窗，看著不知名的地方，眼睛沒有焦點。她也擔心了吧。走過去，從身後緊緊地抱住她，聞著她發間的幽香“都聽說了吧，沒有什麼想對我說嗎？”

　“嗯，知道了。”妖妖保持著原來的動作，放鬆自己的身子，躺在姬昶弈的懷中歎了口氣。生平第一次，兩人無語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