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滿載而歸

　　當夜，山間飄落零零散散的雪花，林間已經充滿徹骨的寒意。

　　「哈哈，想不到天公作美，下得越大越好，最好能有積雪，明天我就能和妖蛇一戰，讓你見識風系巫術的厲害，往山頂跑，高處的雪才夠大，你把速度放慢點，當心妖蛇溜回去。」

　　雪比期待的還要大，一夜間，蒼翠的山峰變成銀裝素裹，四處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登上峰頂不過片刻，雙頭大蛇便尾隨而至。

　　從近處看，大蛇的身體格外恐怖，體表覆滿恐怖的蛇鱗，頸部以上分出兩個碩大的怪頭，上下翻舞，讓人望而生畏，最恐怖的是它的眼睛，毫無表情的一片冰冷，蘊藏著無限的殺機。

　　蛇天性怕冷，到了天寒地凍的時候，一般藏在巢穴中冬眠，雙頭大蛇雖然修煉成妖，本性卻不能改變，不過妖蛇的體型太龐大了，找不到巢穴藏身，而且也不需要，做為妖獸，它比平常的蛇耐寒，即使在下雪天氣，仍然能外出活動，只不過行動能力要打個折扣。

　　這是天性，寒冷並不能給大蛇帶來危險，它只是不喜歡寒冷，但是，加上風系的輔助就不同了。

　　「風之狂舞。」林諾是個職業的戰爭販子，深諳求勝之道，從不給對手後悔的機會。

　　覆蓋山巒的積雪被狂風掃起，形成華麗的氣旋，狂舞的雪花遮天蔽日，在氣旋的中心，則是溫度最低的地方，能瞬間把水凍成冰塊，妖蛇就處在氣旋的中心。

　　妖蛇也發動了攻擊，身體的笨拙卻讓它心驚肉跳，八百年來，身體從未像現在這麼僵硬，彷彿連血液都凝固成冰塊。

　　借助風之優雅的幫助，躲避妖蛇的攻擊並不難，何況，妖蛇的攻擊沒有持續多久，片刻後，它徹底失去了行動的能力，靜悄悄地躺在雪地裡，烏亮的鱗片覆蓋了一層冰霜，彷彿水晶一般。

　　蛇即使被凍僵了也不會死，可是在獵手的面前被凍僵，就會很慘。

　　「剩下的活交給你。」用數個晝夜的奔逃，換來對敵人致命的一擊，在慣常行軍打仗的林諾看來再正常不過，也是最美妙的事，他對戰利品不感興趣。

　　在李凡的一生中，妖蛇絕對是最龐大的戰利品，面對一動不動的雙頭大蛇，他只能帶走值錢的部分，卻不知該從何下手，還好，有林諾從旁指點。

　　妖獸和野獸不同，也注定奪靈師和獵手的不同，在李凡看來，大蛇最值錢的部分是蛇膽和蛇皮，然而，來自林諾的嘲笑讓他惱火萬分。

　　「小子，蛇煉一條筋，妖蛇最珍貴的是筋，尤其這雙頭大蛇無毒，攻擊完全依賴強橫的身體，說白了，依賴的就是一條筋，所以，它的筋就更珍貴，絕對是難求的極品！然後是蛇眼，用來製作巫師需要的道具；接下來是蛇血，它的血不說讓人脫胎換骨，改善體質絕無問題；再往下，才輪到你說的蛇膽，據說蛇膽和蛇血都能煉丹，如果不缺錢，建議你別急於脫手，不然有些暴斂天物的意思。至於蛇皮，那是做盔甲用的，還有大蛇的獠牙，可以做武器，能帶多少帶多少，帶回去都是錢。」林諾低聲輕歎，和極品財迷朝夕相處久了，自己也變得精打細算，張口閉口都是錢呢。不過，當他看到李凡的行動，那點墮落感一掃而空，他的修煉還不到家，應該說，都不入門。

　　最好的幾處蛇皮被剝下來，做成簡易的口袋，蛇膽、蛇眼、蛇筋，統統塞到裡面，蛇血的確珍貴，別看妖蛇的體型龐大，沒放出多少血來，裝入袋子一併干走，當然，這些工作都是結束妖蛇的性命以後，身為奪靈師，最珍貴的永遠是妖獸的魂魄。

　　「不愧是獵人出身呢。」林諾感慨不已。

　　「沒有馬，就能帶走這麼多了。」李凡還是蠻謙虛的。

　　蘇媚帶人趕到的時候，大蛇已經慘遭分屍，除了殘破不全的蛇皮，再難找出有價值的部分。「蘇教官，大蛇不會是這小子獨自做掉的吧？」一名學員心顫顫的詢問。

　　「再收拾收拾，剩下的蛇皮你們幾個分掉，都給我聽好，現在看到的一切，回去以後，一個字都不准提。」蘇媚也是疑惑，不過妖蛇一死，再難追蹤到那小子的蹤跡，只好先打道回府。

　　剛剛趕回魔靈學院，趙羽和另外的兩名戰士立即接到魔鬼東尼的召喚。

　　「藍月大陸出現過的五位封號戰士分別是誰？」魔鬼東尼臉色陰鬱地考問。

　　「狂戰士阿魯迪巴，屠龍戰士盛嘉，蠻牛奧尼，守望者李察，戰神亞汗。」趙羽雖能對答如流，額角卻浸出細汗。

　　「這五位封號戰士中，有哪一個是偷雞摸狗的？」果不其然，魔鬼東尼話鋒一轉，開始教訓。

　　「沒有。」趙羽狼狽地回答。

　　「那麼，戰士的課程教過你們偷雞摸狗？」東尼再問。

　　「沒有。」

　　「那你們是和誰學的？」東尼滿口酒氣地逼問。

　　趙羽很想說自己是被變態的試煉逼良為娼，可是他不敢說，只能沉默。

　　「你們認為這次的試煉通過了嗎？」東尼笑問。

　　「沒有。」

　　「事到如今，你們有沒有悔悟？知道錯在哪裡嗎？」

　　「沒有。」純粹下意識的回答。

　　「什麼？」老東尼頃刻間暴跳如雷，終於，這個壓抑良久的老頭，等到了爆發的機會，將一干小鬼罵得狗血噴頭。

　　「戰士的試煉任務，竟然使用偷雞摸狗的手段，你們是盜賊嗎？魔靈學院沒有盜賊這個職業。另外我還要恭喜你們，有幸成為魔靈學院這兩年來，唯一的一批被護衛戰隊拯救回來的戰隊。你們已經成為魔靈學院的恥辱，戰士的恥辱，從明天開始，你們將接受地獄訓練，用汗水洗刷身上的恥辱。在你們搞清楚自己錯在什麼地方以前，訓練就不會停止。」老東尼歇斯底里地咆哮。所謂的地獄訓練，實在談不上訓練，完全是一種折磨，這一點從接受過訓練的學員就能看得出來，別的訓練即使再苦再難，強度再高，受訓的戰士總是能得到鍛煉，訓練結束時都變得更強。但是地獄訓練不同，凡是接受過訓練的人，出來的時候都是身體虛弱，目光呆滯，需要調養一段時間才能恢復正常，而且對訓練內容都隻字不提，能把一個戰士折磨到那種程度，可不容易，想想都讓人感覺恐怖。

　　「教官，我想通自己錯在哪裡了。」趙羽突然提高了聲調。

　　「哦，想通了？這可不容易呀，佛祖在菩提樹下枯坐了四十九天成佛，他才突然之間想通了，你這麼容易就想通了？」魔鬼東尼一臉的不信。

　　「我們錯在忘記了戰士的身份，即使對手再強大，戰士也絕不畏懼，即使粉身碎骨，也絕不退縮，更不會投機取巧。」趙羽的答覆突然間變得鏗鏘有力。

　　「說的好，恭喜你，答對了，可是，你不但得不到獎勵，還將受到最嚴厲的懲罰，因為你是明知故犯！」老東尼將幾個小鬼趕了出去。

　　李凡回到比戈堡是在兩個月後，本來不用這麼久時間，只不過為了領悟本源屬性，折回的路上，他再次拜訪妖虎。這一次，他是抱著破釜沉舟的恆心去的，不達目的，決不離開，結果就耗上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付出就有收穫，他不但領悟到本源屬性，在戰利品中又添加了幾樣：虎尾，妖虎最珍貴的部位，虎牙、虎皮、虎鞭，能帶回來的都帶回來了，都是錢呢。

　　回到比戈堡，李凡不說回學院報個平安，第一時間來到試煉塔，骨子裡，他仍然是個獵手，滿載而歸，自然要清掉存貨。

　　來到商業區，李凡先買了兩個大號罐子，將蛇血小心封好，然後才開始物色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