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章
“姓武的,你是個大混蛋……”李詩終于仰天嚎叫了起來,剛剛讓那個細皮嫩肉的小和尚去打探消息,卻被告知,武小樓早已經下山離開了,氣得李詩幾乎昏過去,可是再想想,人家武小樓當初所接的任務就是將自己安全的送到萬佛山普陀寺,現然送到人,東西也交到人家的手上了,任務也完成了,武小樓從來都不虧欠自己什麼,哪怕是不聲不響的離開也沒什麼錯,李詩刁蠻的性格已經收斂了許多,但是面對這種結果,仍然忍不住將武小樓罵了皮里開花,可惜他再也听不到。
武小樓藏在覺遠大師的小屋子里,听著李詩遠遠的吼罵聲,不由摸了摸鼻子,“奶奶個喇叭花的,小爺我又不是欠你的。”武小樓心中也有些不舍,畢竟二人一同經歷生生死死走到這里,實屬不易,不過現在自己變成這個模樣,又有他事在身,自己可是還想將覺遠老和尚手上這幾件法寶都賺到手呢,這樣還能多些保命的希望呀。
李詩還是離開了,她一個女人在佛寺里實在是沒法過夜,而且那個覺智和大醒兩個和尚讓李詩怎麼看都不順眼,甚至還有些心驚,還是早走為妙,離開佛寺,看著一半沙漠一片綠洲的奇異影像,李詩有些茫然,自己該去哪?能去哪呢?
飄在空中,腳下的渡仙靴猛地發動,一聲尖嘯,人已失去了蹤影。徑自向東方去了,她很想回到那個熟悉地地方去呆一會,哪怕只呆一會。
砰砰砰。覺遠大師的房門被人砸響,幾乎要掉落下來,覺遠垂著眼皮,武小樓打著哈欠躺在兩個並在一處的蒲團上,理都沒理,這又不是自己地地盤呢。
“何事?”覺遠大師淡淡的問道。
“方丈,不好了,大悟偷走了供于佛前的金身佛骨下山了。”覺智的聲音在門外傳來,很緊張的樣子。
“嘿,老和尚。這金身佛骨是什麼玩意?”武小樓一下子就來了興趣,粘粘乎乎的湊到覺遠的身邊小聲問道,不停的吧達一下嘴巴,好東西的話自己可有機會了。
“阿彌陀佛,金身佛骨乃我佛門至寶,昔日玄藏法師西天取經之時帶回佛國之物,千年前由我普陀寺所遇請回山門日夜供拜。緣也命也,覺智,罷了,隨他去吧。金身佛骨如此緣不在我寺,不可強求。”覺遠向門外的覺智說道。
“方丈……”
“覺智,佛家人講緣。如今緣盡,便去吧。”覺遠喃喃地說道,最後微微一嘆,盡是淒涼之意。
“師父師父,怎麼樣?大悟那……”
“少廢話,你快點下山去追大悟,無論如何要把金身佛骨搶回來,此物只能落到我們師徒二人的手上,哼。方丈不想要了。我還想留著呢,快去。”心情大差的覺智一揚袖子就將大智直接甩出了山門之外。
“老和尚。那個東西怎麼用啊?”武小樓纏著覺遠問起了金身佛骨,從西天,也就是佛家本源之地,也可以說是從仙界帶回來的東西啊,能差到哪去。
“金身佛骨乃佛骨,我佛門弟子可以以佛家法門修入體內,成肉體佛骨,生肌止血,幾成不死之身。”覺遠說道。
“奶奶個喇叭花的,這東西竟然如此強大,好,好啊。”武小樓巴達幾下嘴喃喃的說道。
修仙界開始盛傳一件事,當年佛門高手,列居四大奇人之一侍佛的弟子阿彌重現天下,據傳言說,阿彌地手上有侍佛一生的心血般若心經,雖然沒人知道這般若心經有什麼好處,但是佛門僅次于覺遠大師的侍佛一生心血能差得了嗎?一時之間各派人馬盡出,四處打探著這阿彌的蹤影,都想一睹般若心經地風采,只是卻怎麼也找不到,誰也不知道這阿彌倒底長什麼樣,有什麼樣的能力,就算是找到了,在不知底細的情況下也不敢亂動手,萬一惹怒了侍佛地傳人,打上山來,哪怕是能擋得住也免不得死傷慘重,各派的高手弟子哪一個不是上一輩精心陪養,死一個都是大損失啊。
“這老和尚,心思歹毒得很吶,奶奶個喇叭花的,小爺我跟人家一絲,就是一小蝦米。”武小樓緊了緊身上這件破僧袍,打了一下的補丁,這不是什麼法寶,而是覺遠當年化名侍佛行走天下時穿的僧袍,其實就是一件用麻布做成的袍子,也虧得覺遠能保留百多年而沒有絲毫的腐朽之意。
至于那個般若心經確實是有,就在武小樓的乾坤大袖里頭放著呢,厚厚的一大摞,足有幾百本之多,這玩意武小樓連看都沒敢看,這東西也確實是覺遠老和尚一生地心血,據老和尚說,般若心經修習起來很容易,只有一點慧根,不出三五個月就能初步見效,這東西可不是用來打打殺殺地,而是修完之後會變得平心靜氣,極具佛性,說白了就是沒有一點脾氣血性,人家來殺,伸脖子等殺就是了,覺遠老和尚有很大的夢想,就是讓天下再無殺戮,讓世人都修習地他的般若心經,這樣天下就再無爭斗,無論是凡人還是修仙中人,都可以和平相處,天下和諧了。
只是每每想到這里,武小樓都是一身的冷汗,想想吧,世人都沒有了欲望,沒有了爭斗,每天都平心靜氣,該干嘛干嘛,閑著沒事就念經,要是有野獸入城,好吧,大伙都盤坐在地上等著殺就是了,不可反抗,這樣的世道會是多麼可怕?天下也將再無色彩,變得死氣沉沉的,武小樓可不想變成那個模樣。所以對這般若心經是一動都不動,小心地放好,留著給神武門或是染塵派那些人修行。嘿嘿,他們修完之後,一個個的都沒了脾氣,從此改邪歸正,放下屠刀都成佛了,只是其它的修仙中人會給他們成佛地機會嗎?
砰砰砰,武小樓敲響了一家佛寺的大門,現在咱也算是個和尚了,和尚不是都能打尖掛單嘛,再也不用住荒山野嶺了。以後住和尚廟都可以理直氣壯了,天下和尚是一家嘛。
吱,門開了一條縫,一個小和尚伸出頭來,眉清目秀,好漂亮的一個小和尚,武小樓在心中暗嘆著。小和尚看到武小樓,小臉竟然一紅,宣了個佛號,“阿彌陀寺。此處乃尼姑庵,恕不招待男客。”
武小樓這才猛然發現,眼前這個眉清目秀的小和尚竟然是個光頭女人。當下哈哈一笑,“啊呀,小爺我不也是個和尚嘛,天下和尚尼姑是一家,有什麼不好招待的。”
“你……花和尚。”小尼姑的臉一紅怒聲罵道。
“何必?敢在我佛門之處撒野?”一聲厲喝,一看模樣約有四十多歲的老尼姑沖了出來,或許是長年都是火暴脾氣,所以這老得也快,一臉的皺紋看起來足有六十多歲的樣子。老尼姑一手拎著木魚一手拎著小棰。看到武小樓嬉皮笑臉的站在門口調笑著小尼姑,而小尼姑又是一臉地通紅。更是怒急,一身灰的僧袍鼓動,仙元盡釋,竟然還是個高手,武小樓本不怕她,修為也不算高深,甚至比自己還差點,只是自己現在身份變了,自己現在不叫武小樓,叫阿彌,趁手的法寶都不能使用,新得的佛門寶物還未熟悉,剛想開口解釋,老尼姑的小棰已經砸到了頭頂上。
“啊呀……奶奶個……”武小樓不得不將自己常用的口頭禪給縮了回去,改罵了一聲奶奶的,“小爺我沒招你沒惹你,你這尼姑怎這不知好歹?”武小樓高聲叫罵著,雙臂微微一展便收,人已經瞬間退出數十丈遠去,縮入手臂地大鵬神羽雖然還沒有完全煉化,可是速度上卻絕對不慢,有道是大鵬展翅九萬里,雖然沒有達到九萬里那麼夸張,但是短距離瞬間遠離九百丈還是很輕松的。
“咦?原來你這和尚也是修行中人,卻這般不知廉恥。”武小樓剛剛展現出來到速度震住了老尼姑,讓老尼姑也不敢輕舉妄動。
“什麼?你竟然敢說小爺?不,是佛爺,敢說佛爺我不知廉恥?你可知佛爺我是誰?我可是侍佛的親傳弟子,佛爺我現在就算是去普陀寺,一幫老小和尚也要圍著佛爺我大叫師叔師兄。”武小樓指著自己的鼻子叫道,這話沒夸張,侍佛就是覺遠,覺遠就是侍佛,到了普陀寺,確實輩份蠻高地。
“原來你就是侍佛?”老尼姑的眼楮一亮,然後身子縮了縮,突然轉身就向尼姑庵里跑去,武小樓琢磨著,這老尼姑該不會是搬救兵去了吧?難道是看上了自己的處地般若心經?若是說將這心經交給他們倒也無妨,反正袖子里還有的是,只是東西給得太隨便了,便失去了吸引力,怕是主角不上當呀,武小樓的心中暗想著,調頭就跑,等老尼姑拖著一個更老的尼姑跑出來的時候,武小樓已經不見了蹤影。
不出三天,修仙界里關于阿彌的相貌,大致的修為等一切信息都出現在各大派的案頭上,甚至還有相當逼真的畫相,包括他最後出現地地點都一一標示出來,這一下子幾乎是整個修仙界都在找阿彌,而武小樓又沒有刻意地隱藏行蹤,所以在第十天的時候,他就被圍在了山頭,一個光禿禿地石山上,身周站著幾百名修仙中人,修為最差勁的都在八重修為,十重修為的高手更是足有數十名,修仙界可謂是精銳盡出,想當年修仙四大奇人當中,星流老道最耀眼,幾乎無人敢惹,年曉童和夢無痕又一個比一個神秘,大有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意思,而侍佛,又是實力強大,脾氣超好之輩,自然見的人多,名聲闖得大,修為又了得,當年行走天下的後期據說都有十一重後期的修為了,這樣的高手留下的東西能差嘛。最不濟也可以借鑒一下,佛門法門最大地特點就是有著極大約包容性,與任何法門合練都不會出現走火入魔的情況。除非你太倒霉了。
“嘿,佛爺我還真是幸運啊,要不是這位大哥和這位大姐同時帶人把佛爺我圍到這,只二位中的任一個都要開打了吧?”武小樓似笑非笑地說道,兩條細長的眉毛不停的抖動著,凹陷的雙頰也變得紅撲撲的,一看就是一副欠揍的德興,只是卻無人敢小看他,有道是盛名之下無虛士,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四大奇人之一侍佛的弟子。四大奇人沒一個好惹的,打了小的不要緊,萬一惹來的老地可就了不得了,雖然侍佛現在蹤影全無,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是誰知道會不會從哪個角落里跳出來呢。
被武小樓指名道姓的一個是長須白發,仙風道骨的老頭。背負長劍,身後還跟著兩名弟子,兩名年青的弟子修為都不弱,一個八重一個九重。兩個人一個賽一個的鼻孔朝天,確實,他們有驕傲的資格。在修仙界里,一提正一教,首先讓人想的是什麼?絕對是正得不能再正地玄門正宗門派,據說是當年老子創派的時候親立親傳的門派,只是時代久遠,歲月是修仙大敵,無人能抵,正一教當年確實出過不少的高手,在當年修仙大落之時。甚至正一教仍然有人不斷飛升。開創一個又一個地奇跡,只是時日一久。正一教又自恃玄門正宗,一代代的漸漸沒落了下來,現在門派之內仍然有不少的高手,眼前這老頭無游子便是正一教地中堅力量,四大長老之一。正一教雖然高手不少,但是卻算不得是一流頂級大派,頂多在一二流之間晃當,只是修仙中人都承認他們的正統地位,正道中人便捧著寵著,遇到他的門人弟子也遠遠避開或是問好,久而久之,正一教的門人弟子便越發張揚起來。
另一名則是一女子,一襲月白色的長衣,衣服樣式古怪,普通模樣的衣服偏偏立起一個足有近尺高的大領子,幾乎將腦袋都罩了進去,長長的頭發攏在一起,卻刻意的留出幾縷來擋著臉,很神秘很詭異,女子地身後同樣跟著數名門下弟子,都是女人,衣著打扮與前首之人一模一樣,只是顏色微深,偏向灰色。
這幾名女子周圍十余丈內再無他們,可見他們並不是什麼好相與地角色,武小樓細看了看,偶爾微揚的頭發之處,黑黑白白,武小樓地腦子里一亮,想起一個十分詭異的門派,陽陰門,陰陽門皆以陰陽為姓,一二三四順序為名,凡是此派中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陰陽臉,據說是煉偏的陰陽所至,是修仙界里唯一正邪雙修的詭異門派,輕易無人會招惹她們,陰陽門里的女人心眼小著呢,逮到一個不管不顧的往死里整,整個就是一拼命小女子。
其它的稀稀拉拉,沒什麼名人,倒是也有幾個十重修為的高人在,只是一個個卻比那些修為低微的小家伙們還老實,他們哪所是身具十重修為,闖天下是夠用了,可是遇上高門大閥可就吃力了,一個門派有一個兩個的十重為以上的高手,除非是半仙之體,否則的話根本就算不上什麼大派,遇到底子厚的就傻了,修為弱的見到高人都退了,根本就沒有插手的余地,倒是有些修為稍低的仍然留在這里,人家吃肉,自己再不濟也想撈點湯喝。
“無游子長老,陽陰一在此拜見了。”女子豎了豎頸前的高領子向無游子微微一欠身道。
“陰陽門主客氣了。”無游子撫著長長的灰色胡子,又抹了一把雪白的頭發,一臉紅光,似笑非笑的應道,踫了受了陰陽一這一禮,雖然這禮小了點,陰陽門雖然他人懼之,可是他正一教身為玄門正宗之主,若是稍露一絲怯意怕是就要遭人恥笑了,正一教可丟不起這個臉,無游子身為四大長老之一更丟不起這個臉。此處怕是就你我二派可言語了,不知無游子長老以為然否?”陰陽一輕輕的說道,陰陽一的聲音很好听,淡淡的,雖然沒有一絲的波動,可是卻像是春河流淌,平緩卻透著淡淡的力感,讓人有一種摸不住抓不著的古怪感。
“然……”無游子微微的點了點頭。
“不知無游子長老意俗何為?”陰陽一淡淡的問道。
“正一教身為天下玄門正宗,自然要取回般若心經研習一番,確認並不妥,自會交與天下修仙同道共同研習。”無游子當仁不讓的說道,說得理直氣壯,讓武小樓不由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般若心經按理來說應該是自己的東西吧,他就覺得奇怪了,這正一教咋能說得這麼理直氣壯呢?撩著眼皮看看遠方,等的人還沒來呢,什麼正一教陰陽門可不是正主。
“無游子長老,此事不妥呀。”陰陽一說道,“正一教雖為玄門正宗,可是畢竟也只是正宗而已,而我陰陽門觸類旁通,見多識廣,正邪兼修,自然能品出其中三昧,正如無游子長老所言,我陰陽門研習一番,如無不妥,必定在第一時間送達正一教,無游子長老,以為然否呀?”陰陽一慢條斯理的說道。
“然否個屁。”武小樓嘴一撇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