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節 踏破鐵鞋無覓處

　郭戈帶著田師兄在中關村轉了一圈（當然，在別人眼裏是田師兄帶著郭戈這個小屁孩兒在到處轉悠）後，發現情況果然不太妙，現在中關村的規模還沒有後來那麼大，那四家大佬只有一家在中關村落了戶。

　唉，聊勝於無，雖然難度增大了很多，但總好過沒有。郭戈嘆了口氣，拖著田師兄走進了標注著“IBM”字樣的大樓。

　走進去一看，郭戈發現雖然比起後來的大牌“IBM”還有一定差距，但是現在也已經初具大牌氣質了，整個大廳顯得緊湊而不擁擠，之間人頭攢動，顯得好不熱鬧。

　進去之後，郭戈直奔主題，當然，問話只有由田師兄代勞，沒辦法，誰讓郭戈現在的年齡還太小呢，如果由他來說，或許別人會把他說的話當做是玩笑或者小孩的惡作劇，一把把他轟出門去。

　不過，讓人失望的是，師兄耐心詢問之後，前臺的售貨員卻告知他們，公司裏並沒有他們所需要的產品。想想也是，94年才出售的產品此時肯定不可能讓一個小小的售貨員知道，那應該屬于商業機密範疇了。

　郭戈只得讓師兄傳話讓部門經理出來，試試看能不能從經理那裏找到突破口。但是當那個經理“千呼萬喚始出來”後，聽說這個人（郭戈這小孩直接被他忽略了）找他出來只是想要一台有USB介面的電腦，直接理都不理他們，便轉身走人。

　望著經理囂張的背影，郭戈那想打人的沖動又一次湧上心間……

　不過郭戈也知道，現在的銷售者態度都差不多，對於“顧客就是上帝”的信念還沒有幾人能做到的，再加上郭戈他們想要購買的還屬於未銷售範疇的產品（如果郭戈要的數量夠多或許還有得商量，可是他們偏偏只需要一台），這個經理只是轉身離去已經算態度好的了。

　如果經理臨去前還冒一句“我的時間是很寶貴的，我一秒鐘幾十萬上下，沒時間陪你耗”這樣的經典台詞，那才是氣死人不償命。

　或許在經理本人看來，對於這個“無理取鬧”的人，他這樣的態度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他心裏說不定還在罵田師兄呢。

　無奈，郭戈也只有拉著師兄失望的離開了。

　從經理的神態郭戈發現，自己的猜測並沒有出錯，有USB介面的電腦確實已經生產出來了，於是郭戈就想，能不能動用武力，從公司暴力竊取一台出來呢？

　可是這個方案剛一提出來，就直接被師兄否決了，這時郭戈才知道，原來武林人士還有自己的一套潛規則。

　師兄說武林人是不能對普通人下手的，各個地方都有各自的監督者，已經發現會被處罰得很嚴重。郭戈不信的反問道︰“難道被普通人騎到頭上了都不能用？這不可能吧……”

　本以為師兄會進一步找理由說服自己，沒想到師兄竟然對郭戈賊賊的一笑，說︰“其實，這條規則對誰都有用，就是對監督者沒用。”

　接著，田師兄又給郭戈解釋了什麼是監督者，原來各個武林門派都有自己的地方勢力，在他的勢力範圍內，他就是監督者。

　其實說白了就是，只要你有能力在出事情的時候將整個事情完美的壓制住，不讓消息洩露出去，那你就可以在那片區域為所欲為，你就可以“監督”外來者的行跡，打擊他們的一切違規行為。

　田師兄告訴郭戈，在他們居住的小城裏，他們的勢力就可以達到監督者的標準，隨便郭戈做什麼沒有什麼大問題。但在BJ就不同了，這裏勢力繁多，監督者也是分屬不同門派，如果出了問題會非常麻煩，所以叫郭戈不能輕舉妄動。

　聽了師兄的話，郭戈頓時焉了，雖然他覺得自己的武功已經很強了，但還沒有自大的認為自己有能力單挑幾個門派，所以還不能亂來。

　難道就這樣空手而回？這樣的結果是郭戈最不願意見到的，想到中關村藏龍臥虎，說不定能找到個奇才幫他解決問題，於是，郭戈拖著師兄一路問下去，看能不能運氣好踫到一個。

　可是，這樣從千萬人裏找一個還不知存不存在的人物，其難度何異於海底撈針？就連田師兄都勸郭戈放棄，可惜郭戈卻像沒有聽到師兄的勸告一般，繼續自己“無用”的行動。

　雖然郭戈大多數時候都是很好說話的，但他只要倔強起來，九頭牛都拉不住，這不，田師兄自打認識郭戈以來，第一次見識到了郭戈遺傳自祖輩的“倔”。

　但是，奇跡並未出現，即使郭戈如此堅持，直到太陽下山，他仍未買到想要的產品。

　隨著太陽落山，整個天空變得昏暗一片，恰如郭戈黯沉的心。就在這一刻，他似乎又經歷了一次上輩子最後的無奈，人力真的就不可改變既定的命運嗎？

　體內的瑪瑙和內力在這一瞬間似乎也被凍結了一般，毫無生氣。第一次，在郭戈沒有睡著的時候，身上散發出了死氣……

　注意到郭戈變化的師兄頓時被嚇了一跳，如果不是郭戈還活生生的站在他旁邊，他甚至都要以為郭戈已經消失了。

　他剛想搶上前去察看郭戈發生了什麼，不想這時一個帶有濃重口音的聲音插了進來︰“請問，是你們想要買帶有USB介面的電腦嗎？”師兄還沒來得及回答，就發現郭戈身上的死氣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剛剛看到的是幻覺一般，這讓他的腦子頓時當機，好一會兒才又開始正常運轉。

　師兄甩甩頭，這才發現，郭戈已經和來人聊起來了。

　田師兄這時才有機會打量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個子不高，瘦瘦的，一個大框眼鏡架在鼻樑上，把眼楮整個遮住了，臉上長了很多暗瘡，就連原本的膚色都看不出來。如果真要他給個評價的話，這個人就兩個字可以形容——猥瑣，特別是現在他正彎腰和郭戈說著話，那樣子更加讓人覺得像是誘拐小朋友的壞叔叔。

　也沒管他們在說什麼，田師兄當即反射性的把郭戈擋在了身後，喝問道︰“你想幹什麼？”他這一吼，郭戈和來人頓時無語。郭戈更是納悶，師兄剛才都幹什麼去了，別人明明說了是來賣機器的，你還過了半天才跑來問這麼一句話。

　被郭戈那亮晶晶的大眼楮以一種質問的眼光盯著，田師兄心中一悚，頓時發現自己好像搞錯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嘿嘿笑道︰“你們繼續，繼續……”

　（郭戈的眼神仍然很具有殺傷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