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節 偷聽到的秘密

　　整頓飯就在郭戈的胡亂猜測中度過了，而壓抑的氣氛卻絲毫沒有緩解。

　　吃完飯，老爸把碗筷一推，對著媽媽說了一句︰“我出去打牌，你收拾一下。”就準備起身離開。

　　郭戈頓時瞪圓了眼楮，平時老爸都不怎麼出去打牌的，今天媽媽明顯精神不佳，他怎麼還要出去打牌？還沒等她明白，就聽媽媽說︰“你今天就收拾一下吧，我必須早點休息了，其他時候你去打牌都沒什麼，但這個時候不行啊……”

　　不等媽媽說完，老爸突然就像點燃的火藥桶一樣吼了出來︰“你還好意思說，你明明知道爺爺的身體拖不了多久，你還背著我去打……”“郭慶光！……”這次是媽媽打斷了老爸，而只要媽媽叫老爸的全名的話，那就說明，媽媽生氣了。

　　所以，原本想問問發生了什麼的郭戈，話到嘴邊卻沒能問出口。

　　結果，之後就沒機會問了，因為媽媽說了一句︰“戈子，你先回下面屋睡覺去。”雖然語氣一點都不嚴厲，相反還有些中氣不足，但郭戈卻不敢多說什麼，乖乖照做了，她知道這個時候的媽媽最惹不得。

　　當然，郭戈不可能真的這麼聽話，有著成人的思想，好奇心又如此旺盛的她是不可能放棄搞清楚事實的。只見她裝作離開，半道卻返身回來，掛在了屋簷下（她這幾年的功夫可不是白學的），絕佳的偷窺位置，保管父母發現不了她。

　　可是她剛剛聽了幾句就呆住了，她萬萬想不到，他們談論的竟是……

　　“戈子年齡還小，你說話注意些！現在好了，有什麼話，我們就說開了吧。”這是媽媽說的。

　　“那你就告訴我吧，”老爸接過話頭，“你今天為什麼要去打胎？”

　　什麼？郭戈想來想去都沒想到，媽媽之所以臉色蒼白是因為又懷孕了，她只以為媽媽是身體不好。該死的，郭戈捶了一下頭，為她的後知後覺，結果卻差點掉下來，趕緊又抓好。

　　“哼，你這不是廢話嘛！我們已經有了郭戈了，難道還要生一個？”

　　“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爺爺已經病得很厲害了，指不定哪天就歸天了，難道還要他帶著遺憾走？”

　　“把戈子帶過去不就得了。戈子出生後你給她上的戶口不就是男嘛，你還把戶口本和產檢報告都寄給了爺爺，說孩子是男孩。騙都騙了，再騙一次有什麼關系？”媽媽的語氣裏有些不忿，看來媽媽不是很同意老爸的做法，但也沒有反對。

　　郭戈在屋簷上冷笑，原來他們還做了這麼一件事啊，說到底就是不想要我這個女兒。

　　“你知道的，爺爺以前可是學醫的，戈子是女孩瞞不過她的……”

　　“我不管，我只有戈子一個孩子，我不會再生了！而且現在計劃生育，如果多生一個，你哪兒來那麼多錢交罰款？”

　　聽了前半句郭戈感動非常，媽媽的後半句卻讓她有點身體僵硬。

　　“你！……”老爸有些語塞，繼而又道，“錢總能湊嘛，只要能了了他老人家的心願我就是傾家蕩產也願意！”

　　媽媽的聲音陡然高了起來︰“你就沒有想過這會給戈子帶來什麼影響嗎？你難道就不愛你的孩子？你不怕她會以為我們不要她了？”媽媽……這下郭戈是真的感動了……

　　“她是我女兒我當然愛她了，但是她不是兒子啊……”感動化為心酸。

　　“你就那麼重男輕女？我跟你說，我們女人也不比男人差！”

　　“不是這意思，我也喜歡女兒，但爺爺想要個男孩啊！”

　　“別跟我提爺爺，我就不信你跟爺爺講清楚後他會不理解……”兩人之間的火藥味越來越重，媽媽的臉色也越來越白。

　　“爺爺很固執的，沒用……”這點郭戈倒是知道，老爸是爺爺帶大的，性子像爺爺，老爸都這麼固執，爺爺哪兒能不固執呢？

　　“別再說了，反正我不會再生了，要生你找別人生去……”見老爸還是那麼頑固，本就強撐著精神的媽媽火了，氣話脫口而出。

　　“哈，你叫我找別人生？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還有你以前的舊情人吧？不然為什麼就不願意給我再生個孩子？嘿，說不定，戈子也不是我的種……”老爸這是在說什麼胡話啊，郭戈在外面聽了，氣得滿面通紅。

　　記得上輩子，就因為媽媽的一句玩笑話，“你不是我們生的，是我們在垃圾堆裏撿到的。”木林就氣得硬是在床底下躲了一整天，害得父母滿城去找她，差點急死。

　　而她之所以這麼在意這件事，除了小孩子都有的心理，還要加上她小時候長得一點都不像爸媽。

　　大概是基因突變，木林的眼楮完全不像爸媽，而像爸爸的臉部輪廓，由於臉上肉多，長成了圓臉，顯不出來；像媽媽的鼻子，因為還沒長起來，那扁塌塌的鼻樑怎麼看怎麼不像。

　　而好笑的是，當她和媽媽兩人逛街時，熟人遇到她們就說木林長得像爸爸，而和爸爸去散步時，熟人遇到他們就說木林肯定長得像媽媽。（＝。＝”）這下，就算再笨的孩子也知道自己長得既不像媽媽，也不像爸爸了。

　　不過偷聽的郭戈沒想到，聽到老爸的胡話，媽媽的反應會比自己還大︰“你……你不要血口噴人！我早就告訴過你，我只有你一個男人，你還是不相信我？”說完，郭戈就看到媽媽身體搖晃了一下，趕緊撐住桌子才沒有倒下，不過臉色更加蒼白。

　　顯然，受到的刺激不輕。

　　不料老爸沒有關心媽媽一下，反而火上澆油，“是不是你自己清楚！我們結婚的時候你就不是處女……”老爸背對著郭戈這個方向，她看不到老爸的臉色，但是她卻能想像得到，絕對面無表情。

　　聽了老爸的話，媽媽急促的喘息了幾下，才一字一頓的說︰“我的是跳高的時候不小心弄破的，但不代表我就不是處女。”

　　媽媽的這句話就像是一個毫無徵兆的炸彈，在郭戈的腦中猛然炸開，她就像突然喪失了思考能力一般，呆呆傻傻的掛在外裏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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