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靈珠篇 第二十八章 悠香

　小莫雨吃驚的看著身邊這個男子，見他一本正經，倒不像是故做虛偽，於是好奇的問：「難道……你從沒見過女人？」

　卓凡沉吟著，半晌才道：「沒見過。」

　小莫雨上下打量了卓凡很久，突然眨了眨眼睛，又問「她好看吧？」。

　卓凡也不回答，思索了片刻才道：「我總感覺你也怪怪的。」

　小莫雨稍稍一怔，瞪了他一眼道，嗔道：「是你自己怪才對。」

　卓凡又沉思了片刻，突然一拍手，大聲道：「我知道了。」這一聲反倒把小莫雨嚇了一跳，旁邊在座的人朝這邊奇怪的看了看，就連剛才的黃衣女子也抬起一雙美目瞅了卓凡一眼，只是，目光中充滿了冷漠。

　小莫雨微怒道：「你小點聲。」

　卓凡又盯著小莫雨仔細看了看，小莫雨臉一紅，低頭道：「說了別看我，你看她去。」

　「你為什麼裝扮成這樣？」卓凡問。

　小莫雨一驚，忙道：「你什麼意思？」

　卓凡緩緩地說：「要是，你和她那般打扮，肯定也非常好看。」

　小莫雨臉又紅了幾分，歪著腦袋抿了抿嘴巴，嗔怒道：「不玩了，不玩了，第一次女扮男裝就讓人識破了。」看了看卓凡，又道：「我去去就來。」說著，拎起一個小包，向屋裡跑去。

　毛毛細雨過後，天空又晴朗了幾分，陽光也更加溫柔了。微微的風聲、輕輕的雨滴聲交織在一起，如音樂般動聽。

　只是，小莫雨的臉上又紅了幾分。

　「要是，你和她那般打扮，肯定也非常好看。」小莫雨默默的想著卓凡這句話，紅紅的臉上又多了一分淡淡的羞澀。

　不到片刻功夫，只見小莫雨飄然而來。

　她這一出現，如同那個黃衣女子一般，也吸引了不少在座的男男女女。就連那個黃衣女子也禁不住多看了她幾眼。小莫雨依舊是一身白衣，雪白雪白，一條藍色絲帶很漂亮的繫在纖細的腰上，旁邊還懸著一個銀白色掛飾。輕輕走過，一身淡淡的清香撲面而來，與店裡的花香融合在一起，讓人不由的陶醉萬分。

　卓凡眼前一亮，又看了一眼小莫雨俊美的臉蛋，只見一雙美麗的大眼睛正目不轉睛的正看著自己，心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感覺，臉上也不覺的跟著一紅。

　小莫雨微微一笑，依然坐在了剛才的位置，看了看卓凡發紅的臉，嘻道：「想不到你也會臉紅。」

　卓凡低頭不語，待臉上不覺得燙了，這才問：「你叫什麼名字，總不會叫小莫雨吧。」

　「我叫小魔女。」

　「小魔女，好奇怪的名字。」卓凡喃喃自語道，繼而臉上現出了微微的笑意。

　「不許笑！」小魔女嗔怒道。

　「你今年多大？」卓凡又問。

　小魔女眼睛望著窗外，不再理會。

　一隻蜻蜓飛過，輕輕的落在了窗邊，小魔女伸出纖纖玉手，蜻蜓一驚，低低的飛了一圈，這才不安的落在了她的指尖上。

　「問你話呢。」卓凡道。

　小魔女用手輕輕的碰了一下蜻蜓，蜻蜓受嚇，立刻飛了起來，轉了好大一圈，又落在卓凡的手上，卓凡也伸手輕輕的觸了一下蜻蜓，彷彿天生與自然相融，彷彿天生與萬物相生，蜻蜓任由卓凡撫摸著小小的翅膀而不飛走。

　小魔女奇怪的看著這一切，一雙美麗的眼睛轉了轉，兩隻玉手輕輕托著下巴，道：「喂，你和那小豬在一起幹什麼？」

　「小豬？」卓凡奇道，「這不是蜻蜓嗎？」

　小魔女白了卓凡一眼，道：「沒和你說話，我和蜻蜓說呢。」

　卓凡默默無語，把手伸出窗外，由蜻蜓飛去。

　小魔女「撲哧」笑了一聲，露出一排潔白的貝齒。

　「你今年多大？」卓凡又問。

　「你想知道？」

　卓凡點了點頭。

　「我偏不告訴你。」小魔女一臉壞笑，沉吟片刻，又道：「反正，我比你大。」

　卓凡沉寂不語。

　「喂，我問你，我和那個黃衣服的女子誰更好看？」小魔女悄悄的問卓凡。

　卓凡不答，心想：都很好看。又悄悄看了一眼那個黃衣女子，只見她正在收拾行囊，準備離開。

　小魔女也回頭看了一下，又悄悄對卓凡說：「她要走了，你還不追上去？」

　卓凡看了一眼黃衣女子，又看了一眼小魔女，奇道：「她走她的，跟我什麼關係？」

　「你不喜歡她？」小魔女睜著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問。

　卓凡緩緩的搖了搖頭。

　說話間，黃衣女子已經走到門口，剛要踏出店門，卻見外邊衝進來幾個青衣人，個個手持兵器，將黃衣女子團團圍住。

　一個領頭的青衣人上前道：「悠香姑娘，請把東西交出來吧。」

　那個叫悠香的黃衣女子輕輕撥弄了一下自己的秀髮，一雙美目卻是冷冷發光，她掃了一眼周圍的青衣人，從腰間掏出一個方形的小錦盒，托在白玉般的細手上，這才用鈴鐺般的聲音淡淡的說道：「是這個嗎？」

　幾個青衣人看到那個方形的小錦盒都是一驚，腳步不由自主的往前挪動了一下，臉色現出了幾分激動和興奮。

　小魔女看了一眼黃衣女子，對卓凡道：「聽見沒有，她叫悠香。」

　「悠香……挺好聽的名字。」卓凡看了一眼黃衣女子，又看了一眼小魔女，似乎在思索著什麼，繼而，嘴角現出微微的笑意。

　小魔女神情間一怔，似乎明白了幾分，一張俏臉閃出一絲薄怒，道：「不許笑我的名字！」

　這時，又聽到門口傳來那個領頭青衣人的聲音：「悠香姑娘，把那個盒子交出來吧。」

　悠香一聲冷笑，道：「給你。」說罷，纖手輕輕一揮，小錦盒如箭般飛出門外。眾青衣人大驚失色，朝門外的小錦盒紛紛撲去。

　「哈，有熱鬧看了。」小魔女喜道。說罷，從腰間掏出幾兩銀子，扔給了店小二，拉著正在發怔的卓凡朝門口奔去。

　店外，幾個青衣人已搶到錦盒，急忙打開。只見，錦盒中升起一道淡淡的青煙，眾人大驚，失聲喊道：「煙毒！」說罷，靠近錦盒的幾個青衣人已經軟軟的倒在地上。

　再看悠香，已經從店內緩緩的走了出來，亭亭的玉立在店外的一處空地上，一身淡黃色的衣服在陽光下格外惹眼，一屢清風吹過，一頭烏黑的秀髮輕輕飄起，還散發著淡淡的香味。只是，她的眼睛卻是冷的可怕。

　雨後，路上的行人本就不多，幾個愛湊熱鬧的人看到這些手持兵器，樣貌凶狠的青衣人後也都遠遠的拉開距離。唯獨小魔女，仍是一臉微笑的拉著卓凡，靜靜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再看卓凡，樣子及是窘迫。他那黝黑且清秀的臉色在漸漸的變紅。而且，他的心跳在不知不覺中加速。

　因為，他和小魔女的手輕輕的牽在一起。

　陽光無私的灑了下來，照在了眾人的身上，也照在了卓凡和小魔女輕輕拉著的手上。

　又一陣清風吹過，打破了這片刻的沉寂。只聽領頭的青衣人對悠香怒道：「就知道你會使詐，今天，你休想跑掉。」只見他拍了拍手，霎時間，從四周又圍來數十個青衣人。

　悠香依然是一臉冷漠，神色間卻也沒有一絲慌張，只是冷冷的盯著對方，默默無語。

　領頭青衣人下令道：「拿下。」

　眾青衣人將悠香團團圍住，只見悠香不慌不忙的抽出一把長劍，那劍身還隱隱的發著淡淡藍光，只是，那藍色光芒似乎帶著幾分邪氣，看起來如她的目光一般，冷冷的。突然，悠香的身影輕輕的動了一下，幾個青衣人抓住時機襲身而上。遠遠望去，只見一個淡黃色的身影在許許多多的青色身影中翩翩起舞，而一道道藍色光芒也時不時的穿梭在青影與黃影之中。少頃，那個黃色身影越舞越快，而藍色光芒更快，還夾雜著些許「嗡嗡」聲響。

　天地間突然安靜了許多，就連雨後的青蛙也停止了短暫的叫聲。

　幾道藍光再次輕輕揮舞而過，再看時，幾個青衣人已經呻吟的躺在地上。

　領頭青衣人大驚失色，看了一眼悠香手中的長劍，那劍身上的藍色光芒此刻又深了幾分。

　「起舞劍！」領頭青衣人失聲道。

　「算你識相。」悠香看了一眼自己的長劍，那把發出藍色光芒的起舞劍。

　小魔女也奇怪的瞅了一眼悠香的起舞劍，秀眉輕輕的皺了皺，又回頭看了看卓凡，卻發現他的神色間頗為怪異，臉色還隱隱發紅，一雙眼睛卻盯著別處，不覺有些詫異。於是，順著卓凡的雙眼的方向看去。

　看到的，是兩隻輕輕拉在一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