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第五章
泰坦這個西大陸最古老的帝國又迎來了新的一天,太陽從東方的地平線上懶洋洋的爬了起來,可就在人們幻想著它能不能再慢點時,太陽這家伙卻騰起圓滾滾的身體一下子跳上了中天。
陽光灑遍有著“田園之國”這一稱的泰坦,從南方的山地,到中部的丘陵,再到北方的原野,農人相約一般出現在田間。
公主和親王殿下的車隊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就已做好了出發的準備,但維耶羅那的貴族的似乎起得更早,他們廢話連篇的話別讓親王的心情變得極為糟糕。人們也看出了這一點,所以他們都圍著公主打轉,而沒有人敢擾看上去仍未睡醒的少年。
當車隊起程時已是早上七點多,也許是昨天徹狂歡的結果,今天早上的維耶羅那顯得格外清冷,市集和街道上沒有幾個行人,一些廣場的地面散布著人們一遺落的垃圾。
車隊在兩個騎兵中隊的護衛下行出維耶羅那城,而勃特恩省的軍政首腦則乘著馬車尾隨在騎士的後面。
公主殿下將薩沙約入自己的馬車,安魯公爵夫人和安東妮伯爵夫人大概在車上補眠,奧斯卡和自己的管家在一起,這位少年把毒醫和犯罪之王都打發到侍者的馬車上去了,盡管他們非常不情願,但小親王堅決不讓他們與自己呆在一起。
埃勃男爵,也就是大騙子里奇,這位先生看了看板著臉的親王,又看看了一旁面無表情的暴雪,他覺得似乎是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殿下,很嚴重?”埃勃能夠肯定自己的想法。
“是的,很嚴重!”奧斯卡嘆了口氣。
“有多嚴重?”埃勃有些莫名其妙,他知道這個小家伙說話從闌是這樣縮手縮腳的。
“我和一位尊貴麗的夫人發生了超友誼的關系。”
埃勃想笑,可他又覺得這親王肯定是在哪里出錯了。
“是昨天晚上嗎?我覺得這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難道您不這樣認為嗎?維耶羅那是個充滿浪漫風情的都市,這里的人是西大陸最開放、最富有魅力的。”
“是的,我相信。”奧斯卡不知道該如何跟里奇說起那位菲力普伯爵夫人,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里奇絕對會為這件事大發雷霆。
“我相信你如果見到那位菲力普伯爵夫人的話也會為她的風采所迷醉,但是里奇,你知道那位夫人出自哪個家庭嗎?”
“我怎麼會知道!昨晚我根本就沒敢參加聚會,您知道嗎?幾年前我可在維耶羅那做過一票大買賣,我相信聚會里肯定有一些對我恨之入骨的家伙。”
“我不想知道你做過什麼大買賣,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有個?”
里奇沉默了,他隱約猜到了一些事情。“您……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那位菲力普伯爵夫人說她的本家姓克里奇。”奧斯卡靜靜的看著騙子的眼楮。
埃勃男爵並沒有失態,盡管他知道那位菲力普伯爵夫人很有可能就是他的。
“莫寧.利安.克里奇?她是叫這個名字嗎?”
奧斯卡呼出一口氣,他並沒有回答埃勃男爵的提問,他很不自然的將目光投向車外。
“她……她還好嗎?”里奇想了想,他還是決定應該詢問一下的情況,盡管他這位在他第一次入獄的時候就已經與他斷絕了兄關系。
“她現在是莫寧.格羅.古里安伯爵夫人,她在維耶羅那有兩處大房子和一個小農莊。她的丈夫是皇帝的機要秘書,而為了避免那位不良陛下的擾,她和丈夫分居兩地,結婚五年仍然沒有孩子。她……她有些寂寞,又有點放蕩。”奧斯卡斟酌著詞匯,他不想蕊奇知道他的還擁有一個口碑不是很好的私人沙龍。
“這些都是她告訴你的?”
“是的,你是不是覺得太詳細了?”奧斯卡注意到里奇的變化,他覺得大騙子從來都沒像現在這樣委謬。
“不,我只是想知道您……不,我是說她,她知道我的存在了?您都告訴她了?”
“不,里奇,我沒有告訴她,我也不會告訴任何人,當人們發現本應在多摩爾加的罪犯卻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時,沒人能保證那會發生什麼事情。盡管莫寧.格羅.古里安伯爵夫人是你的,但我還是不能冒險告訴她你的存在。”
“是的,殿下,您這麼做是正確的,我都不敢保證莫寧會做什麼!而且……她應該非常恨我,恨我這個為家族丟盡臉面的哥哥。”里奇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不過他突然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嘿!小家伙!我記得你說過和她發生了關系,你都對我做什麼了?”
奧斯卡笑了起來,里奇說這句話時把所有的敬語都撇到一邊了。
“別緊張好嗎?當時真使驚險極了,我已經解開了你的最後一顆胸衣紐扣,但是我也覺得那是光明神安排的情節,你知道嗎里奇?我突然覺得應該知道詢問一下這位夫人的姓名。結果她的回答你都知道了,那可真是嚇了我一跳!她說她沒嫁人的時候叫莫寧.利安.克里奇,來自迪倫特的克里奇家族,呵呵,我當時渾身冰涼,腦子都不會思考問題了。”
暴雪在一邊笑了起來,“不會吧?那位夫人的哥哥不是殺手,而是個騙子,你沒必要嚇成那樣吧?”
奧斯卡也嘿嘿嘿的笑出聲,“不!不!不!保爾,你絕對炕出那位夫人的哥哥是個箭術高手,我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被人在暗處來那麼一下子。”
“我說兩位,夠了!咱們是在談論我的,光明神最討厭說風涼話的家伙,你們會有報應的!”
“那吧里奇,我跟你說我曾在多摩爾加見過你,而這位伯爵夫人竟然旁敲側擊的向我打听有沒有讓你獲得特赦或是其他把你弄出監獄的可能。你現在知道她為什麼要把自己的情況介紹得那麼詳細了吧?她想幫你,而且她認為自己完全有幫助你的能力。”
奧斯卡頓了頓,他覺得自己還是應該把心中的想法說出來。
“但是里奇,我覺得你也只是說說而已,如果她想營救你,那為什沒從一開始就去努力的爭取呢?所以我認為,你應富你想象中的那棉你,但她覺得見到你也並不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大概就是這樣,你怎麼看?”
里奇苦笑,家人對他早已失去意義,從他走上犯罪道路的那天開始,他就已經與家族斷去了聯系。
“我還能怎麼看,隨她去吧,只要她的生活過得去,那麼我也沒有什說的,就算她沒那種心意,但這已不重要了,我不是自由了嗎?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奧斯卡點了點頭,他本以為里奇可能會迫不及待的想要與相認。
“那麼你真的不打算見她一面?她就在後面送行的車隊里,我可以安排得天衣無縫。任何人都不會發現你和她的關系。”
“算了!殿下,我理解您的好意,但是就像您說的,誰知道她見到我會做出什麼事情,就算她是我的又怎樣?我覺得還不值得為這個冒險。”
少年不再說話了,他又想起那位感迷人的菲力普伯爵夫人,這位夫人要不是里奇的,恐怕自己早已經品嘗到了她的甜。
“不管怎麼說,親王殿下的這個發現還是值得慶祝的,畢竟里奇知道了他的下落,而且這位夫人是皇帝機要秘書的子,很風光啦,沒什擔心的不是嗎里奇?”保爾見倆人都不做聲,他便開導起埃勃男爵。
“是的,您說的沒錯,確實沒什麼可擔心的。”里奇沖暴雪笑了笑。
“那麼,大家想不想听一件值得擔心的事情?”殺手之王故做神秘的板起了面孔。
“說吧!我擔心的事情夠多的了,不在乎這麼一件。”親王沒好氣的說。
“我在昨天晚上的聚會里發現了一個畫家,他的肖像畫畫得很棒,他將自己現場畫的素描送給了公主殿下,並以此成功邀請公主跳了一支舞。”
小胖子把眉毛挑了起來,他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呢!“哦啦!公主的事情還輪不到咱們去管,只要阿萊尼斯沒留那個畫箭,那就沒有什麼值得擔心的。”
“小家伙!你想到哪去了?我不是說公主,我是說那位畫家,那是一位擅長素描的畫家,我發現昨天晚上他將您和公主的正面、側面像都畫了出來,我覺得這完全沒有必要,而且他是躲在一個角落畫的,還有一點,您知道嗎?我們做殺手的在執行任務之前都會得到目標的精確畫像,而昨晚當我看到那家伙畫的那些東西時,我幾乎是在一瞬間就聯想到了這里,那是為殺手準備的目標肖像!”
奧斯卡皺緊了眉頭,“你能確定?”
“當時我還不能確定,因為那純粹是一種直覺,可就在我打算跟蹤他的時候,卻發現他奇跡般的消失在人群里了!很明顯,昨天晚上的事情是計劃好的,那個家伙一定有人接應,不然我不會跟丟!”
少年親王陷入沉思,經過這些天的相處,他大致能夠了解暴雪的為人,對沒有把握的事情,這位殺手之王就不會去做,更不會去說。
車內安靜了下來,只有淺淺的幾種呼吸聲。奧斯卡有開始無意識的摳窗,里奇沿著回憶的時間線尋找著家庭,暴雪拿出了從公主殿下那里借來的一本書,書名是《屠宰場大亨教你經營1000例》。
亞古是維耶羅那東方的一座衛城,公主和親王的車隊在正午時抵達了這座小城,他們在這里與為他們送行的地方臣屬告別,並且補充了車隊需要的各種物資。
按照水仙騎士為親王擬訂的路線,他們在離開維耶羅那之後要繼續向東行進,利用四到五天的時間穿越整個勃特恩省,在這之後隊伍就要進入阿卑西斯山脈北麓,等到從山脈中轉出來的時候,也就離親王最後的目的地不遠了。
連綿起伏仿若無邊無際的阿卑西斯山脈橫貫整個西大陸南部,它的身軀從大陸西端法蘭王國的勃墾第省開始隆起,一直到瑞爾王國海拔4808米的聖勃郎蜂達到頂端,在這里山脈開始分支,一脈向北穿越泰坦博爾埃,一脈向東穿越整個南泰坦。
泰坦南部的三個省份大部分都處于阿卑西斯山區,這幾個省份的秋夏時間長,氣候炎熱多變;而冬天時間短,但氣溫極低。此時正值南部山區冰山雪融、暖濕溫熱的雨季,山區之中大小湖泊星羅棋布,隨著雨季的到來,豐富的降水為這些湖泊注入無限生機。
碧藍的湖映襯墨綠的森林,挺拔高聳的雪山中散落著無數寧靜古樸的小城,南部山區集中了泰坦所有知名的度假聖地,里爾唯耶以鯖魚和紅楓著稱于世,斯坦茨堡擁有西大陸最深邃的峽谷和最壯觀的瀑布,艾斯多尼被數個火山湖環抱其中,而拉布波的教士則在雪山一嶼開鑿了無數洞壁。
親王的車隊此時仍在群山之外,盡管隊伍在離開維耶羅那後就全速趕路,但是勃特恩人似乎都听說了關于這支隊伍的種種消息。公主和親王在這一路上已經不知道接待了多少位來訪者,盡管水仙騎士每次都將戰旗高高掛起,但這些鄉下貴族根本不管不顧,他們世代定居勃特恩,微薄的領地收入和級的貴族身份令他們對高高在上的皇室成員充滿敬畏。
這幾天的親王殿下多少都有些神經質,他不但讓母親和在馬車中備置武器,甚至還建議護衛公主的那兩名聖騎士要限制少的活動,本來這兩名聖騎士還有些莫名其妙,但在親王提到畫像一事之後他們不得不對精力旺盛的公主采取制,他們對于殺手這一行當有著十分深刻的認識,因為他們充當皇室成員近衛的最主要的一項工作就是對付可能發生的行刺。因此當听說有人拿到公主的畫像之後,這兩名聖騎士就像刺蝟一樣抖起了全身的武裝。
不過作為真正的“刺蝟”,薩爾拉.德羅夏這位前聖騎士卻對兩位同行的做法表示輕蔑,他從前擔任過許多位大人物的近衛,在他看來,殺手根本就是無法擺脫的夢魘,而且真正的殺手絕對不會給你與其交手的機會,他們往往會愉箭、劇毒、機關等等防不勝防的東西來解決自身與目標之間的關系。
當然,“刺蝟”薩爾拉最後還要感嘆一句,殺手也是有級別的,使用上述那些東西的家伙都是些三流的角。真正手段高超的殺手,他們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接近目標,並用捕、針線、枕頭甚至是面包等讓你做夢都想不到的凶器來解決問題。
“等等!面包?”暴雪突然打斷了滔滔不絕的前聖騎士。
“是的!面包,就是你平常吃的那種!”薩爾拉掩飾不住興奮,他知道暴雪的身份,看來自己說的是連殺手之王都不知道的殺人方式。
“十年啦!”暴雪露出緬懷的神,薩爾拉收回笑容,他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兒!
“那個時候我還處在殺手的試練階段,我的那位朋友兼導師非要讓我不使用任何兵器,我還記得那是唯斯特的白面包,說起來那個大人物是我刺殺的那些人中最謹慎的一個,他不但將房間里所有有稜有角的器具全部撤換,甚至連餐具都是木頭做的。辛辛苦苦的我好不容易才躲過那個倒霉的聖騎士,可當目標真的出現在我面前時我然知道該怎麼做了。”暴雪自顧自的說著,他根本沒注意到身邊那頭刺蝟越來越難看的臉。
“你知道嗎?那時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那個房間里沒有任何可用的凶器,可在看第二眼時我就發現了那塊面包,我掐住那家伙的脖子,然後把面包塞進他的喉嚨和氣管,直到他斷氣我才……嘿!朋友,你沒事吧?你的臉好差!”天真的保爾慰問著薩爾拉。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就是那個被你躲過去的倒霉聖騎士,你會怎麼做?”薩爾拉.德羅夏盯著面前的殺手之王。“在你得知這位聖騎士因失職而被流放之後。”
暴雪啞然,他暗嘆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苯了呢?既然薩爾拉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人漁包殺了人,那麼自己就該想到他就是那個守護大人物的聖騎士。
“呃……這個……朋友,神秘的東方有一句諺語,‘冤冤相報何時了’!”
“閉嘴!我听不懂你說的鳥語!”薩爾拉向殺手之王撲了上去。
大篷車上一陣雞飛狗跳,車上的侍者都被扭打的兩人轟了下去。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並不打算處理後隊的亂子,一個是刺蝟、一個是殺手之王,讓他們倆個自己玩去吧!旅途確實太枯燥了,親王覺得現在的自己非常需要驚喜。
6月16日,水仙騎士告別了護送他們的第五軍區的士兵,在當天中午,他們用過午餐並檢查了兩次車輛和各種裝備補給。在下午,車隊穿越比斯爾峽谷,他們進入了風景秀麗的南部山區。
水仙騎士的隊長卡米爾.雷阿侖上校已經好幾天沒有脫離崗位了,在得知有人對親王不利之後,這位聖騎士對整個隊伍都做了調整,斥候增加一倍,搜索和排查範圍增加一倍,每輛馬車的護衛力量增加一倍,尤其是幾位夫人的馬車,全部換成高階騎士。
對于那些心情舒暢、一路游山玩水的近衛軍,說實話,上校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但卡米爾還是囑咐自己的副隊長盡可能的將他們組成一個可進可守的散兵隊形。
但是上校做的這一切都在進入山區之後行不通了,盡管山道還算平坦,可狹窄的路寬卻讓騎兵無法展開,而斥候的搜索也受到很大的限制,他們根本不能翻越道路兩旁的崇山峻嶺。
面對身前身後漆黑的大山,卡米爾.雷阿侖突然生出一種無力感,盡管水仙騎士從未懼怕過任何敵人,但處在如此險峻的地形之中,僅僅一次小小的山體滑坡就可以讓他們全軍覆沒。
親王殿下的座騎是一匹來自泰勒草原的純種馬,這個兩歲大的小家伙似乎是第一次進山區,它的樣子有些緊張,對山林中偶爾傳出的猛獸叫聲極為畏懼。
奧斯卡現在已經能夠輕松的駕馭馬匹了,但他不能像水仙騎士那樣在馬上做出高難度的動作,而且他在策動馬匹奔跑時也會小心翼翼的不讓自己發生危險。
車隊走出山谷已是第二天的中午了,聖騎士組織士兵們在山口一處背風的高台上搭建了營地,他們需要休息。斥候遇到過幾位獵戶,他們粹些深悉此地狀況的山民口中得到了一個壞消息。
“這是我的隊長,您可以把您剛才對我說的那些再向這位大人重復一遍。”斥候小分隊的頭兒把一位獵戶請到了營地里,他覺得這種事最好由他的隊長來做決斷。
“大人!”獵戶把氈帽扣在胸前向卡米爾.雷阿侖上校深深的鞠躬。“大人,就要下大雨了,甚至可能還有暴雨,,種種跡象都表明不久就會變天。”
卡米爾.雷阿侖在心里暗叫一聲倒霉,這確實是一個糟糕的消息。
“大人,我以我的生命向您保證,我在這里生活了半輩子,請您相信我。”這位獵戶又解釋起來,他真心希望這些水仙來的騎士大人能夠躲避不必要的麻煩。
“那麼您能告訴我大雨會持續多久呢?”這是卡米爾最關心的問題。
“這個我不能確定,您知道,雨季剛剛開始,一天、一、甚至一個星期,這都有可能。”
卡米爾拋出一個泰幣,他向小隊長揮了揮手,這名小隊長敬過禮之後就帶著千恩萬謝的獵戶離開了。
“什麼事?”奧斯卡趕著他的棗紅馬跑了過來,他的座騎和聖騎士的馬是老鄉,這對棗紅的小伙伴踫在一塊就互相親昵的磨起脖子。
“啊……殿下,壞消息,看來我們要在這呆上一陣子了。剛才那個獵戶說山里會有大暴雨。盡管我們可以在雨中行軍,但我們的馬車卻極易在山路上發生危險。”
奧斯卡歪著頭想了一想,其實他也沒有什主意。
“哦啦!那就只能這樣啦!鞏固一下營地,咱們就在這休整一陣子!”
“遵命,殿下!”
卡米爾駕著馬跑了出去,他要去吩咐手下的騎士們,在大雨到來之前,他們不但要將營地布置得滴水不漏,還要在營地四周的山林里架設陷阱,總之,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6月17號凌晨,大雨如期而至。漫山遍野的水霧讓人分不清東西,黑慘慘的天空就懸在營地的上空,水仙騎士似乎一躍就能觸到天的邊際。
一只大膽的山喜鵲飛進了營地,它在一座帳篷的門口抖落了一身的水滴。山林中仍有孤獨的野獸發出響亮的吼叫,騎士們的戰馬已經習慣了,它們聚在營地一角忽閃著無辜的大眼楮,盡管騎士為它們披上了雨布,但冰冷的山雨還是讓這些忠誠勇敢的戰士緊緊的彼此挨靠在一起。
大雨磅礡,砸在人身上會有痛楚的感覺,負責警戒的騎士分散在幾處了望哨里,這幾個用樹枝和藤條搭建的了望哨並不能達到遮風擋雨的目的,警戒的騎士在里面不但要謹慎的瞪大雙眼,還要時不時的活動手腳,山林真怪,一旦失去太陽的關照,就算是在夏季的六月也能讓人產生被凍僵的感覺。
沒有值勤的騎士聚在各自的帳篷中,在外面能夠听到他們偶爾發出的哄笑。親王殿下的僕從和侍仍留在大篷車上,騎士給這些大篷車稍稍做了改動,人們在車里就能休息。
車中無所事事的侍們唱起了歌謠,輕輕的歌聲竟在雨幕中傳出很遠,但歌聲突然噶然而止,接著孩子的笑鬧聲便響了起來。
奧斯卡笑著放下帳篷的簾子,他剛才一直在听孩兒們唱歌,他知道那陣打鬧是因為一個叫博拉的小姑娘唱錯了詞兒。
“自由的日祖好!”奧斯卡感嘆了一聲,他拿起溫在爐子上的茶壺為帳中的幾名同伴都斟滿四溢的白酒。
“噢!謝謝殿下,我自己來,用茶壺裝白酒,也虧您想得出!”毒醫接過了茶壺,“哈哈,您剛才說的對極了,想想多摩爾加,再想想現在,我們、服侍您的那些孩,要承認,我們能夠遇到您是極為幸運的。”
“帕爾斯!你終于說了句人話!”犯罪之王一把搶過茶壺,他只是聞了聞就直接對著壺嘴灌了一大口。
“小奧斯卡,那個時候你才那麼大,哈!現在你已經是親王啦!呵呵,你說的對,那些打家劫舍雞摸狗的事情確實不能再做了,你知道嗎?我今年已經51歲了,趁我下面那東西還能用,我要找個漂亮豐滿的門羅笛亞姑娘給我生他一群小多拉米!”
“哈哈哈哈哈!帕爾斯!帕爾斯!”里奇醉醺醺的靠了上來,酗酒行動顯然也有他一份兒。“我說帕爾斯啊!你快點給多拉米看看!他下面那東西好多年沒見過太陽了,你是醫師,你要好好的給他瞧一瞧,萬一他在結婚那天突然發現自己不中硬可怎麼辦?”
“哈哈哈哈哈……”帳篷里的人都用最怪異的嗓音大笑了起來。
暴雪一笑就扯動了嘴唇上的傷口,他現在的樣子淒慘極了,整個左腮一片青紫,右眼有點淤血,這位殺手之王此時已沒有任何威信啦,他那樣子就像是剛被老婆狠狠教訓一頓的屠宰場主。
“哈哈……我……我快沒氣啦!”保爾一手捂著嘴巴,一手按著肚子。
“是啊!是啊!多拉米!”聖刺蝟薩爾拉.德羅夏的頭上纏著厚厚一層繃帶,看來他根本沒從殺手之王那佔到便宜。“親愛的多拉米!如果你真的娶了一個漂亮豐滿的門羅笛亞姑娘,我和里奇會天天跑到你家去串門的!到時候……到時候……等你那群孩子長大了!哈哈哈……你……你會疑惑的對你子說。”薩爾拉學起了犯罪之王的語氣。
“嘿!親愛的!怎麼回事?為什麼咱們的男孩長的像刺蝟,而孩長的像里奇?”
“哈哈哈哈哈哈哈……”連听得很困難的渥薩卡.穆罕目德也算在內,多摩爾加的兄弟們再一次瘋了起來,本來多拉米想要給聖刺蝟的腦袋再開一個洞,但最後自己也忍不住的笑倒在地上。
“呼……”帳幕的簾子突然被人拉開了,風聲雨聲爭先恐後的涌進酒氣彌漫的空間。
“哦天啊!連這個帳篷里的空氣都在酗酒!”進門後的卡米爾.雷阿侖被鋪天蓋地的酒氣燻了一個踉蹌。
“發生什麼事了?”奧斯卡招呼聖騎士坐了下來。
“沒有。”卡米爾接過小戈多遞給他的一杯酒,他現在確實需要這個東西來暖暖身子。“我只是很好奇,幾位先生的笑聲傳出很遠,我來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眉飛舞的聖刺蝟剛想解釋,但帳外傳出的一長一短兩聲哨響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嘿嘿!卡米爾!你來的真不是時候,如果沒記錯,那哨聲的意思是馬上出動應急小隊!”
“是啊!真是該死!”年輕的聖騎士丟下剛到嘴邊的酒杯。
“卡米爾等等,我和你去。”親王站了起來,“小戈多、渥薩卡,你們也來。暴雪和薩爾拉到我母親那,里奇照顧一下公主那邊。”
所有人在听到親王的話後就飛快的行動起來,他們根本就不像是喝醉了酒。不過轉眼之間,原本濟濟一堂的大帳就剩下毒醫和犯罪之王。
多拉米站到帳幕的門邊,他在確定人們走遠之後便解開了褲子。
“我說帕爾斯!我蕊奇說的真有些擔心呢!你還是給我檢查一下吧!”
毒醫媚把剛喝到嘴里白酒全都噴了出來!
應急小隊的騎士已經出動了,但仍在帳篷里的水仙騎士並沒有休息,他們听到哨響之後就把弓箭刀槍全都拿在手里,每個帳幕的門邊都有一個騎士在向外張望。相信只要一有動靜,他們馬上就會采取措施。
營地四周被騎士們挖出一條一米多深的排水溝,現在這條排水溝成了騎士們的掩體。
應急小隊由十六名騎士組成,在沒有確定敵人來襲之前,營地中發生的一切麻煩都由他們處理。
這十六名全副武裝的騎士先後躍進排水溝,他們每人都搭起弓箭,箭矢直指發生狀況的那處山林。
“安魯哈啦!”
“安魯哈啦!”
應急小隊的隊員們收起指向卡米爾的弓箭,盡管他們完全不必這樣做,但如果對方回答不出用于確認敵我的暗語,那些弓箭就會毫不猶豫的脫弦而去。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第一個跳入排水溝。盡管才出來沒一會兒,但大雨已讓他渾身濕透了。
排水溝里堆積的泥水直沒過眾人的膝蓋,應急小隊的騎士們看到小親王都些吃驚,他們沒想到親王殿下會冒著大雨趕到這里。
“殿下,請恕我冒昧,但現在情況未明,您不應該親身犯危。”
“你叫什麼名字?”奧斯卡向說話的水仙騎士問到。
“殿下,我是應急分隊的指揮馬卡雷利.布勞希奇上尉。”
“行了,馬卡雷利,說說吧!什麼情況!”卡米爾.雷阿侖上校抹了一把被雨水沖刷得有些蒼白的臉孔。
“是的頭兒!就在剛剛,值勤的哨兵發現外圍的一處陷阱中獎了,您看,就在那里!”
卡米爾順著上尉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空曠的山林在雨幕中發出各種難以形容的聲音,盡管冷風和雨水令植被搖擺不定,但上校確定陷阱的方向此時沒有任何異常。
“哨兵呢?”上校問到。
“多爾!”馬卡雷利上尉向身後的隊員喊了一聲。
“報道!長!”
“多爾,那邊是怎麼回事?事發時你看得真切嗎?”上校向走到自己面前士兵問到。
“上校,我敢肯定,那處山林在事發前沒有任何動靜,陷阱是突然被觸發的。”
奧斯卡湊了上來,他在大雨里呆得有些不耐煩了。“我們為什沒去看看呢?那樣不就有結論了?”
“不,殿下,那樣會讓我們陷于被動,有心靠近營地的人會利用野獸做試探,如果我們這個時候跑過去檢查,那些躲在暗處的探子就會發現哪些地方沒有陷阱。所以我覺得我們最好就是在這等著,等到視線清楚之後再看個究竟。”
奧斯卡聳了聳肩,“我沒意見,我是個外行,我自然听你們的。”
騎士們又把目光投向遠處的山林,上校調整了他們的位置,現在每個騎士相距約一個馬位。弓箭鎖在弦上,刀槍被緊緊握在手里,水仙騎士在陣地中專注的凝視著前方,任憑冰風冷雨肆意的沖刷著他們的身軀。
低沉的陰雲仍在向大地傾灑雨水,在一處高懸的山崖上靜立數名身披雨布的騎士,他們的目光落在對面山坳里的那處高台上,此時那里靜靜的矗立著一個懸掛水仙戰旗和皇室圖騰的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