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歌院
寶石藍滿意的看了那女子出門,才長長吁了口氣。
那女子不知是什麼來歷,貴氣和傲氣逼的人只想乖乖聽話。
看樣子是大家小姐,也不知道怎麼了,居然把這麼個美人給送到這裡來了。
難道是妒忌?想剷除競爭對手?肯定是陰謀啊!忒也毒辣!
不過這和自己無關,打開門做生意,這麼大的便宜不揀白不揀。
放了嗓子歡天喜地的喚了張婆子過來「張媽,這是新來的,給好好梳理一番,頭髮修剪修剪,明天就接客!」
懵懂的隨了張媽走上樓,帶進一個小房間。
房間很小,到也窗明几淨。一張鋪了綢緞錦被的床,和自己的那張一樣大,可以躺一個人兩隻虎。
一張案子,上面擺的應該是鏡子吧。
順從地在案子前坐了下來,第一次正而八經的照著鏡子打理自己。
銅鏡子明晃晃的,裡面的人睜大了眼珠子看著自己,長長的睫毛如同扇子一樣撲閃撲閃的,那黑色的瞳子明明就是琉璃,幽深通透。
「姑娘,也是家裡沒錢才來的吧?可憐喲……不過既然來了就放下以前的嬌貴,要懂的怎麼樣討好客人,這才吃的開呢。」那張媽邊用梳子把紀顏那頭髮梳順,一邊開導著新人。
「老人家,我會掙很多錢嗎?能養的起幾個人?」
「哎喲,真招人疼啊。好好幹,等你紅了,找個好人家從良,也算有了出路,當年我們那頭牌更是了不得,是用自己掙的錢給自己贖的身呢。」張媽放下梳子,走到門口叫著「蝦米,蝦米……打盆熱水來。」
很快一個男孩子吃力的捧了一盆熱水走了進來,把盆子放在桌子上,安靜的站在一邊。
用熱水打濕了頭髮,張媽挑了紀顏柔順的髮絲斜了細巧的箅子一縷一縷的修著,不一會地上就散落了好些碎發。
「可惜了,這麼好的頭髮,長長短短的,就算我是園子裡第一把梳子也盤不出髮髻來,說不準相貌上就吃虧了。不過以後能長出來的,別擔心。」
第一次有人這樣撫摩這自己的頭,紀顏已經舒服的只想誰過去,在山上的時候自己這樣撫摩花花和小黑的大腦袋時,它們也是一個勁的瞇著眼睛,原來是這麼愜意啊。至於張媽的安慰更是催眠的音符。
早上出門的時候弄髒的花臉也被細心的擦了乾淨。
「天啊!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美的人!」壓抑不住的驚歎讓紀顏清醒了不少。
「……怎麼拉?」不知道怎麼稱呼擺弄自己的人,只的沒名沒姓的問了一聲。
玉石般潤澤光潔的臉龐找不到一絲瑕疵,只有精靈才擁有的極尖細小巧的下巴,水澤紅潤的嘴唇彷彿美麗的花瓣,並不是很紅卻讓人離不開視線……
不能再看仔細了,張媽在園子裡服侍了姑娘們十來年,什麼樣的美人沒瞧見過,早已經是火眼精睛,尋常姿色已是難入法眼,可眼前的人卻是不食人間煙火般是輕靈脫俗,讓人忍不住親近卻不敢起絲毫猥褻之心。
尤其是他那眉宇之間隱隱透著英氣,就算現在落了在這煙花之地,可就是讓人不由的尊重起來。
「姑娘真是仙女般的人兒,我老媽子頭一次看見,實在是開眼啦!」
「那是……我師叔說水蛛衣穿在我身上是天下……最漂亮的……還可以了,你以後多看看就習慣了。」總算沒把天下第一說了出來,還好沒犯滕廣的規矩,紀顏左右望了兩眼,滕廣去處理喇甲的事,應該沒那麼神讓他抓抓到。
旁邊的小弟只是眼都不眨偷偷的看著,看見紀顏不經意瞟過來的眼神趕緊站直了身體,挺了挺胸,暗暗踮了後腳跟,可惜還比桌子高半頭。
「我的師兄說我是天下那個最帥的帥哥哩!」
「呵呵,怎麼能說是帥哥呢,應該叫你美人才對呢。」張媽討好的說道,這樣人間少有的絕世容顏只要在圈子裡一亮相,不消說這櫻歌院了,就算上整個豐州城,怕也找不到比的上的……說不定到了皇宮裡也是第一哦!只要靠上這未來的大紅人,以後的日子就甭操心了。
一念及此,連忙柔聲問道「姑娘叫什麼名字呀?要不要老婆子我給您出個花名啊?」
其實並不知道姑娘的涵義,也沒聽說過打個工還得取個花名,紀顏客氣道「我叫紀顏,就是天機不可以亂說的意思。您怎麼稱呼啊?」
幫了紀顏把頭髮紮成一束,張媽笑了笑應道「叫我張媽,以後可要您多多關照了。」一把拉過小小的男孩「這是蝦米,蠻可憐的,我看姑娘準定坐上頭牌,以後多照顧了。」
「哦,我在這裡不長久的,賺點錢就走,我要和朋友去京城的。」
抖落著一件杏花小襖,上去動手為紀顏解著衣帶「你這衣服好奇怪啊,怎麼看著象男衣呢。」
解下那已經沾了泥的蘭色斗篷,又撮了撮凍的有點冷的手開始幫紀顏寬解長衣。
「哎喲,小顏姑娘,您這胸也平了點,這可是當家吃飯的傢伙,越大越來錢,以後可得多多注意營養。」無意中撫摩了紀顏結實的胸膛,那張媽癟了個嘴搖搖頭「這個是內在美,客人很注重的。」
突然碰到那跨間軟軟的東西,突然僵了一下,臉色頓時發青。
「怎麼了?我昨天剛洗了澡呢,你們女人就是窮講究,那個滕靈老是嫌棄我不乾淨。」
「你……們……女……人……」吃驚的抬了頭仔細看著眼前脫俗絕美的容顏……
難道是男人?不……絕對不是人!男人怎麼可能這麼漂亮?
不過用漂亮確實不恰當,他的美麗不是用漂亮所能表達的。睜大了眼睛似乎想穿過衣服和血肉看到裡面去,張媽現在似乎注意到了。他眉宇間的英氣是因為他那兩到英挺的長眉,他脫俗的魅力是因為那筆直尖挺的鼻樑,他那不容有人起絲毫侵犯之心的驕傲,不就來自他那粉嫩卻堅毅的嘴唇……哆嗦著手臂上的小襖,張媽喊不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