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廣又怎麼可能未死,我明明探察過了,心臟,脈搏,呼吸,甚至無形的氣息,一切都停止了,絕對是具屍體。
至尊大法三重咒是不可能被破解的!
他們到底在搞什麼玄虛?
沈百川心中忽然一窒,無法參透的失敗感和對未知的無發掌握,就像一股氣在肚子裡形成了,在延著胳膊傳到手上,變成行動。終於手起掌落,在紀顏蒼白的臉上狠狠刮了一個耳光。
「唔——」紀顏本是舒服的暈著,一個耳光打來不由呻吟出聲,睜開雙眼。
原來已經在車廂裡了,空間不大,就一丈見方,嗯,墊子還蠻厚的,耶?靠背上還有花紋?
紀顏眼睛東瞟西瞟,就是不看跟前的大活人。
剛才肆虐的穿心咒和烈焰血咒已經消耗了太多的心神,而且還被那些兔崽子戳了兩下,早已經疲累不堪。既然落入敵手已成定局,那還不
如放鬆自己,好好休息一下。正待再閉上眼,突然臉上又一痛。
這下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這個變態居然打了自己的臉!還打了兩下!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
想自己一生十八年,還不曾被人扇過耳光,就是最嚴格的無劫師叔也只是打自己的屁股,從沒打臉。
記得師兄曾說過,要是有朝一日到了江湖上,千萬不能打別人的臉,這是最不人道,最殺面子,最不禮貌的行為了。沒想到自己被攤上
了。
其實他早被人打過,只不過女孩子打的自然不去計較了。
沈百川的耳光無疑是很痛的,紀顏身上沒什麼力氣,但這不能阻止自己用表情來表達憤怒。
「你幹什麼?」紀顏脖子一梗,眉頭狠很一皺,生氣的問道。
沈百川把頭稍稍探了過去,陰影壓在紀顏的上方,前面發狂是紫色的眼眸已經變的烏黑,像無底的深淵。
「我在打你,你不知道麼?」邪邪的笑容。
「就是問你為什麼打我。這樣我很沒面子你不知道嗎?」紀顏想伸手摸摸自己的臉狹,真是過分。
『奇怪的傢伙——』沈百川心裡暗暗納罕,但只是用目光盯了紀顏,並不開口。
沉默片刻,認為對紀顏的心理威脅已經夠了,這才慢慢的很有壓迫感的問道:「你們的計劃已經被我們識破了?你牽制我是不是為了滕
廣?」
紀顏驚的呼吸一窒,攤在車座上的手偷偷在背後緊緊攢成拳頭。糟糕,難道滕廣居然沒跑出去?
看了紀顏的反應,沈百川眼中得意一閃而過:「滕廣的屍體在哪裡……」
紀顏趕緊閉了閉眼睛,把欣喜藏在眼皮下面。呵呵,還說識破自己,原來的糊弄我啊。
紀顏放下心來微微一笑,略帶誇張的睜大眼睛,驚訝的回答道「你把滕廣的『屍體』弄丟了嗎?我一直在逃跑,我怎麼知道你保管的『屍
體』在哪裡呢?」
沈百川沒趣的挎了垮臉,正色道「你現在是我的俘虜,乖乖的我還考慮給你活命的機會。」
「你看我這樣不乖能行嗎?」紀顏攤手攤腳躺在柔軟的座墊上,挎了張臉可憐兮兮的。
「哼,晾你也變不出什麼花樣!」沈百川知道這麼問也問不出什麼,手指翻飛,迅速點了紀顏週身幾十個穴道,大聲道:「來人!」
車外一人恭謹道:「教主有何吩咐?」
「找點棉被衣服什麼的,把這個人弄乾淨,傷口也包紮一下,本座要把他帶回去好好研究。」
「謹尊教主吩咐。」護法離去不多時,帶了絲淼和小水姐妹過來。
沈百川看見兩姐妹進到車裡,手指紀顏說道:「這人交給你們,別讓他死了。我不希望再有人逃跑。」沈百川掀了簾子跳出車子,飛身躍
上一匹快馬,微微停頓偏了頭看著絲淼。
絲淼也感受到教主的注視,欣喜的抬起眼承接,卻突見教主的目光一冷,彷彿一道銳利的針芒。
「以後本座和人比武,不希望任何人插手!如有再犯,殺,無赦!」說完打馬奔至隊伍前頭,喝道「全速回京!」
「是,謹尊教主法旨……」小水和絲淼跪在馬車中,目送教主遠去。
絲淼慢慢回頭看著無法動彈的紀顏,臉上掃過一絲怨恨——紀顏是嗎?我用心良苦為教主助戰卻被他認為不敬之舉,如果不是看你小子想
要逃跑,我會被教主訓斥麼?天道有眼,叫你落在我手上……只要不死就成……啊——哈哈,你就等著吧。
小水絲毫沒有注意到姐姐的神態,一看到紀顏就撲了過去連聲呼喚「紀顏——紀顏——你不要緊吧?」
「我又沒死!不用這麼緊張的搖我,頭都被你搖暈。」紀顏白了小水一眼。
「呃——」小水一楞。有這麼囂張的囚犯麼?
「你忍耐一下,我現在幫你包紮傷口。」
「嗯。隨你便。」紀顏看到小水,沒來由心裡覺得一陣安寧,彷彿安全多了。
剛才沈百川臨去前連點自己十幾處大穴,那些穴道並不是讓人無法動彈,而只是讓人提不起絲毫力道,渾身發軟,就像吃了軟骨散一般,
軟的連吃飯都提不起筷子。
要在以前,那些穴位也就是被碰一下而已,不能起絲毫作用,但現在自己的情況比普通人還不如,靈力要用來束縛咒能,不能用來衝破穴
道,但自己是天才,天才自有天才的方法。
紀顏把自己流血的傷口和冰冷的身體放心的交給小水,其實那傷口已經沒有什麼血冒出來了,如果小水不及時包紮,必定會驚奇的發現那傷口已經慢慢開始癒合。
紀顏放鬆自己的手腳,艱難的用手捏了個蓮花手印。
平時要結手印,必須要雙手搭在一起,手指接觸,結成不同的形狀,現在自己渾身酸軟,根本抬不起來,而且那的絲淼看樣子很邪異,還是不要讓她們發現自己在行功為好。
雙手雖然攤在自己身體兩側,但紀顏在心裡顯示出自己的影像,用意識在自己的丹田處迅速的結著手印。
結手印自紀顏兩歲時就開始修習,已經是爐火純青,就像呼吸一樣自然舒暢。
紀顏按順序結出大光明手印,(……)
強迫自己忽略傷口一陣陣的疼痛,勉強凝住心神。把全部的意識集中到血玉,心裡暗暗呼喚道:「臨,兵,鬥,者,皆,陣,列,在,
前。」
一次一次的呼喚,就像用打火石摩擦打出的火星,一次一次試圖把血玉化開。血玉是自己與生俱來的靈力根本,就像自己的另一個生命一
般。只要血玉啟動起來,自己把神識融進血玉裡,就能獲得宇宙間的能量。
「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
「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
……
心中的呼喚循環不息,血玉終於紅光一閃,忽的熱了起來。
小水正全神貫注的對付著紀顏血肉翻開的肩膀,心疼的不知道怎麼下手,並沒有注意到紅光一閃,紀顏掛在胸口的紅玉墜子已經不見了。
紀顏放鬆自己的身體,全然不去管身外之事,心海慢慢打開。
空間漸漸發生奇妙的變化,好像似有似無飄來淡淡的梅花清香。
身體漸漸感覺不到了,只聽見很遠處傳來陣陣海浪的聲音,彷彿一陣陣宇宙的脈動,把自己帶到一個奇異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