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在寒冷的早晨起床。
鬧鐘已經響過兩遍鄭文依然兩眼緊閉作死去狀賴在被窩。稍頃,對面床板吱嘎呻吟。鄭文知道李棟要起床了。李棟吧嗒嘴聲穿衣聲托拽面盆的磨擦聲和拖鞋踢踏聲聲聲入耳。鄭文急忙用被子蒙住頭整個人縮進被窩。果然一個洪亮的屁被李棟順利製造出來。經過鄭文時,李棟習慣性的停下來把屁股對準鄭文腦袋用手用手扇風驅散有毒氣體,完成這幾個動作後打開房門施施然走出。鄭文從被窩裡伸出手關上房門繼續假死。緊接著宿舍樓內傳來李棟一串慘叫:早睡早起好,我要上學校,小鳥誇我真勤勞,花兒對我笑。。樓道裡玻璃杯碎裂咒罵連連。
十分鐘後張曦也起來了。鄭文在心裡咒罵著這個卑鄙的世界,一躍而起用肉眼幾乎不可辨認的速度穿戴整齊殺向水房。 他不敢讓張曦叫他起床,因為張曦會趁機吃他豆腐。
今天課堂上鄭文破例的沒有睡覺。這節課是火系魔法課,他努力讓自己集中精神聽講,不過以前缺欠的課程太多,他有些跟不上。
鄭文原本修習的風系魔法。但他聽說火系魔法威力比較大,所以今天才來到火系魔法教室。負責授課的老師是蔣濤大魔法師。蔣濤大魔法師或許因為修習火系魔法,脾氣相當火爆。事實上他也很有脾氣火爆的資格。要知道大陸上的大魔法師僅次於魔導士,整個大陸只有26名法師獲得這個稱號,玄武院有兩名大魔法師。鄭文如果也是大魔法師,作風肯定比蔣濤還火爆。
鄭文努力的聽啊,記阿,半小時不到他就頭昏腦脹。這魔法學習必須循序漸進,他半路出家很可能會導致走火入魔。
就這樣忍受了四十分鐘後,鄭文假借尿盾逃出教室,自己一個人懊喪不已。好在他看到同樣懊喪的李棟,李棟耷拉著腦袋從電系教室中走出來。鄭文急忙上前打招呼:「李哥,咋了?」
李棟唉聲歎氣:「剛才上課時候,不小心睡著了。夢中我和高秀梅熱烈接吻,興奮得我從課堂上喊了一嗓子『我愛你,秀梅』。結果。。讓大民高級魔法師給攆了出來,真他內內的丟人啊。」
鄭文:「李哥,我心裡光琢磨著怎麼侮辱奶牛,現在有點想法。」
李棟一下來了情緒:「真的?好,咱們去飯店邊吃邊聊!」
這二人在學校外的金桂圓大酒店要了一個雅間。李棟對鄭文惡搞水平還是比較放心,在宿舍一起住了一年多,鄭文很聰明,他是知道的。而且鄭文還是出名的不要臉。人如果不要臉就等於無敵。讓無敵的鄭文出馬,想搞誰一搞一個准。
在李棟詢問下,鄭文說出自己的小計劃,聽得李棟心花怒放。
「鄭文阿,畢業後,跟我去我外公領地混吧。我外公就我媽一個女兒,我媽還就我一個兒子,將來我外公領地繼承人肯定是我。到那時候,我吃肉決不讓你嚼骨頭,怎麼樣?」李棟道。
鄭文心裡暗道你把骨頭給你養的狗嚼,我連骨頭都吃不上。嘴裡卻說:「老大,將來兄弟就和你混了,甩都甩不走。」
其實他也在打自己小算盤:奶牛父親是電系法師,那麼奶牛肯定近水樓台,跟隨父親修習電系魔法;在惡搞他的過程中免不了挨他電幾下,這對別人是痛苦,對鄭文來說,求之不得;只要自己有行動,就可以找李棟要錢,美其名曰:活動經費,這樣就不至於每天只吃一餐;如果自己惡搞奶牛失敗,那麼對自己也沒什麼損失,畢竟自己「臭名昭著」,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如果成功的話,自己估計也讓奶牛電的魔抗暴增,如果能成功的激怒奶牛父親,讓這個高級電系魔法師電自己,說不定自己神功就告成!想到這鄭文同樣心花怒放。
接下來的幾天基本風平浪靜,鄭文策劃完陰謀就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實施。
終於讓他等到一個夜晚。那天晚上北風嗖嗖的吹,天冷的不像話。
學員們都縮在宿舍中靠著壁爐取暖,到了深夜,雲層越積越厚,一場大雪即將來臨。
鄭文等走廊裡無人走動的時候悄悄潛出來,迎著寒冷的風走上操場。他的目標是公告欄。最近邊關戰士吃緊,學員們經常在公告欄瀏覽海報關心國家大事。從這裡張貼點東西,點擊率很高。
來到公告欄後,他哆哆嗦嗦掏出一管漿糊,把一張大紙牢牢貼在公告欄中。這張海報是他精心炮製的,措辭相當嚴謹。為避免留下蛛絲馬跡,他特地用左手書寫,這樣別人就無法根據筆跡推斷。接下來的大雪會徹底掩蓋他足跡,甚至訓練有素的獵犬也無法通過積雪分辨他味道。做完這一切後,鄭文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宿舍。
打開宿舍門,一股污濁的熱空氣撲面而來,冷熱交替下,鄭文大大的打了個噴嚏。
與此同時,某高級學生公寓內的吳瑞澤也打了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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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鄭文早早醒來。他把窗花擦拭乾淨,透過窗戶察看遠處公告欄的動靜。
公告欄下圍滿了人,人頭攢動中是不是有人高聲大笑。鄭文知道今天大家的關注焦點決不是邊關戰況。
他拉起李棟逼迫李棟盡快穿好衣服。在李棟一百個不情願中,鄭文湊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李棟立刻跳出被窩用百米衝刺速度穿戴整齊,隨同鄭文跑向公告欄。
公告欄下各年級魔法學員們都有,其中一名師兄在朗讀一張海報,海報是這樣寫的:
親愛的澤:
當你看到這張海報,我可能已經離開了人世。算來我們分開已經兩個月,這兩個月以來,我每日以淚洗面,度日艱難。。你知道我是怎麼挺過來的嗎?因為我一直堅信,你會重新回到我身邊。
澤,我並不怪你,你的那個梅我曾頭頭的看過,她的確比我要優秀的多,她有顯赫的家事,還有無以倫比的美貌,最重要的是你們在同一個學院學習魔法,有共同語言,而我。。和她相比,我就是雞身上的肋。
我想明白了,我會走,永遠的離開你,帶著我肚子裡的孩子,以及我對你深切的愛,永遠的離開你。
這張紙上字跡有些模糊,那都是我的淚水。對不起,我不應當哭。不過這都不重要了,死後,我將獲得永久的堅強。別了,我的愛,別了,我的澤!
麗麗絕筆。
看完這段海報,李棟帶頭鼓噪:「媽拉個C 的,這吳瑞擇也忒不是東西,始亂終棄,拋下人家母子不顧!平時我看這小子就不是好東西,現在終於露餡了吧!」
鄭文也跟著敲鑼邊蠱惑人群。在他們推波助瀾下,學員們揭下海報一起走向教導處,找老K 主任評理,一致要求開初奶牛學籍。
要知道著吳瑞澤在學院內驕橫跋扈,雖然很受女學員青睞,也從此得罪了太多單相思的男生。這次有機會整整奶牛,大家都很賣力。
一眾人群情激昂的敲開老K 辦公室的門,老K 睡眼惺忪,很是不樂意。後來聽說吳瑞澤出事,一邊安撫群眾,一邊派人通知吳三桂副院長。
僅僅過了十分鐘,教導處門口就集結了大批學員,把教導處圍得水洩不通。吳三桂副院長也及時趕來,看到這種情況後,讓學員們在大禮堂集合,並承諾校方決不姑息此事,哪怕是自己兒子。
吳瑞澤在前台接受眾人訊問指責,他臉上委屈的表情決不是裝出來的。
在李棟等人惡意攻擊下,吳瑞澤簡直有口難辨,看著他無助的神態,鄭文壓抑不住陣陣快感。這種快感在高秀梅到來之後達到最高潮。
高秀梅靜靜地走來,默不作聲看著吳瑞澤,她臉上分明寫著鄙夷。吳瑞澤抬起頭對高秀梅道:「難道連你也不相信我?」高秀梅的回答是轉身離開。
要求開除吳瑞澤的聲浪越來越高,連吳三桂也無法制止。他光光的額頭在寒冷冬天滲出細密汗珠。
好在這時候楊超揚院長出現了。這老頭還是很有威望的。只見他擺了擺手,台下學員們陸續靜了下來,吳三桂看在眼裡,心中很不是滋味。
楊超院長不緊不慢的說:「從這張海報上看,是一個懷孕的弱女子被拋棄後自殺身亡,如果所寫屬實,學院不會對當事人吳瑞澤手軟,請同學們相信我!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如果吳瑞澤是被冤枉的,我們也不會放過這個誣陷者!」
楊院長的話句句在理,學員們沒人反對。
他又道:「現在,我們將對這張海報進行技術處理,以便確定這張海報的真實性,請同學們等待五分鐘。屆時將給同學們一個滿意答覆!」
下邊同學們又沸騰起來,這樣院長不愧為魔導士,居然能通過一張普通的海報鑒定出真實性?太神奇了吧?
李棟也有些不安,他探尋的看了看鄭文。後者對他伸出右手大拇指,表示沒什麼可怕的。李棟這才恢復正常。
對鄭文來說確實沒什麼可怕的,因為張貼完海報後,他沒有忘記用袖口仔細把指紋擦掉,可以說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
各種猜測連連,每一種都貌似很有根據。好在時間不長楊超院長、吳三桂院長、老K 主任同時走了出來,並由老K 主人宣讀鑒定依據一級鑒定結果:「各位同學,下面由我來宣佈鑒定依據。如果這張海報是女人書寫,那麼海報上將不可避免留下胭脂微粒。因為海報上說,她在流淚!但檢查結果,本海報上並沒有胭脂微粒存在,由此推斷:此海報有90% 出自一男性之手!」
聞聽此言,吳瑞澤的身體一下挺得筆直,他雙眼透出狂喜,而學員們有的起哄有的說:不一定所有女人都塗胭脂。
老K 繼續道:「就算這是一個不塗胭脂的女人,但其聲稱:字跡有些模糊,那都是我的淚水云云。通過楊超院長鑒定,那些痕跡完全是清水,並無淚水成分。由此推斷出,此海報不可信!」
老K 的話把鄭文、李棟的夢狠狠擊碎。鄭文千算萬算,還是算不過楊超這頭老狐狸。
嚴格說鄭文計劃堪稱完美。如果楊超院長不是有意偏袒吳瑞澤,或者說事發的是鄭文,那麼開除學籍完全是必然。「官官相護阿!」鄭文只能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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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過去很多天。誤會消除的高秀梅對奶牛好感與日俱增,甚至允許他每天去女生宿舍接送她上下課。
唯一不開心的就是李棟,畫虎不成反類犬,不但沒搞臭吳瑞澤相反的卻讓情敵和夢中情人走得更近。這期間李棟免不了借酒澆愁,更免不了給鄭文臉子看。鄭文對此並不慚愧,計劃沒有錯誤,實施的也沒毛病,怪只怪對手太狡猾,僅此而已。
這天晚上八點左右李棟醉醺醺的回來,踢開宿舍門,嘴裡含糊不清,一頭倒在床上。宿舍裡只有鄭文縮在被窩裡節食。張曦自從聽了大民的課以後便從土系魔法該行為水系,這些天正在加緊修煉,此刻應當在冥想室吧。
鄭文知道此刻最好不要搭理李棟,搭理他等於厄運纏身。可不搭理李棟並不代表厄運不纏身,這不,李棟睜開朦朧醉眼:「鄭文,你。。給我過來!」鄭文裝作沒聽到。
「嗖」一隻靴子飛過來砸在鄭文頭上,鄭文知道躲不過去了可憐巴巴的問:「李哥,咋了?」
李棟:「你給我。。呃。。。過來!」
鄭文無奈,光腳走到李棟身邊。
李棟:「你站那麼。。。高。。讓我。仰視你啊??」
鄭文只好蹲在李棟床前靜聽下文。
李棟張開嘴,似乎在猶豫著該不該說出口。
鄭文很真誠的等待著。
突然李棟抓住鄭文領口,「哇~~」吐了出來,嘔吐物一點沒浪費順著領口全被鄭文承包了。然後李棟鬆開手吧嗒吧嗒嘴就此睡著,鄭文在水房瘋狂咒罵:「我X! 李棟你XXXXXXX我XXXXX你給我XXXX你小子XXX我XXXX咱們XXXXXX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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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天,李棟也漸漸恢復正常。
「老大,」鄭文對李棟道:「過幾天我想和奶牛公開做對。」
「啊?你說啥?」
鄭文又重複了一遍。
「你瘋啦?就你那個小身板,他兩下不電死你啊?這小子可到初級法師級別了。再說了,靠拳頭你也不是對手阿。你看人家那肌肉,那線條。X 的,這垃圾什麼時候都忘不了顯擺他那身爛肉。」說罷下意識的看看自己墳起的小肚腩。
鄭文語重心長:「我也想慢慢折騰他。可是,老大你要知道,這過程越長你心裡就越不好受,你不好受,兄弟我看在眼裡也跟著難過。哎,這事拖延不得,豁出去了,挨打就挨打。反正我從農村出來的,皮糙肉厚,打幾下沒關係,就當兒子打老子了。我就怕他電我。。我要是有魔抗裝備就好了。。可惜那東西可不是咱能弄到的。。」
李棟還真有些發自內心的感動,不過這點感動轉瞬被佔有欲吞噬。他不敢再潑冷水,萬一嚇到鄭文,鄭文不幹了怎麼辦?當前這小子可是李棟唯一稻草。
「魔抗裝備我也弄不到阿。除非我當了領主了。那東西本來就是有價無市的。哎。。」
鄭文面目陰沉,陷入思考久久不言。
李棟也裝作思考,時不時偷偷看一下鄭文。
終於鄭文牙關一咬似乎作了某個殘忍的決定:「老大,你恢復全身魔力大約需要多長時間?」
「怎麼也要八小時左右,問這個幹嘛?」李棟為自己回魔偏低有些尷尬。
「那就這麼定了,從今天開始,你每天早晨和晚上各電我一次。」
「啊?這有什麼意義?」
「老大,這很重要。關係到將來我和奶牛對抗過程中,我的勝算!」
李棟想了一下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說,奶牛是電系的,你讓我電你,用這種方式增加對電系魔法的抵抗力?」
鄭文深深歎息:「我沒有別的辦法了。」
李棟沉默。良久:「鄭文,我真沒想到你對我的事會這麼認真,我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鄭文洒然一笑:「心動不如行動,李哥,我們這就開始吧。」
「還是算了吧。我不忍心電你。那滋味不好受。。」
「李哥,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別婆婆媽媽的,我不習慣。來吧。」說罷鄭文把宿舍桌椅板凳都挪開,把中間空出來一片,免得李棟打偏殃及池魚。
李棟千不忍萬不忍終究敵不過對秀梅的佔有慾,還是對鄭文出手了。
鄭文也很緊張,畢竟這是第一次挨電,他嘴裡咬著一根木棍兩腿站成馬步目視前方做排泄狀,向李棟嚴肅的點頭。
李棟念動咒語,短短的咒語吟唱了四次手指間才凝聚起白亮亮的一團電光,他聲音帶著顫抖:「阿文阿,你行嗎?如果放棄現在還來得及!!」
李棟念動咒語,短短的咒語吟唱了四次手指間才凝聚起白亮亮的一團電光,他聲音帶著顫抖:「阿文阿,你行嗎?如果放棄現在還來得及!!」
鄭文很堅定的點頭,同時做手勢讓李棟發出魔法。
李棟歎息,瞄準鄭文用手一指:「去!」卡嚓一道直電從鄭文頭上劈下,居然命中了!鄭文應聲而倒。
李棟急忙跑過去抱起鄭文:「阿文阿文,你,你沒事吧?」鄭文的眼睛圓睜,黑眼珠已經看不到了,兩手跟雞爪子一樣;一隻鞋在抽搐過程中踢掉,另一隻還冒著煙;頭髮全部立起根根上指;口吐白沫那是避免不了的,噁心的李棟都想吃了他們免得看著難受。
李棟又是掐人中又是揉胸口,鄭文就是沒動靜。張曦也回來了,看到這一幕立刻兩眼通紅:「老大你讓開,我給他做口對口人工呼吸!」說完挽起袖子就要上手。李棟抓住張曦的頭髮把他扔出窗外,回身開始扇鄭文嘴巴:「你這個懦夫,你這個逃兵,你給我起來,懦夫,逃兵。。」張曦爬回房間見李棟還在毆打鄭文,忙去樓道找其他宿舍學院求助。其他宿舍的人看到李棟那悲傷的樣子無不落淚,鄭文的臉在連續打擊下不可抑制的紅腫起來。馬鋼實在看不過去了,想要拉開李棟。李棟狀若瘋癲對誰都不理不睬,只是拚命的扇鄭文嘴巴。突然,鄭文悠悠吐出一口氣,還陽了。李棟破涕為笑:「X 的,我還以為你小子撅了呢。」
鄭文檢查了一下全身衣物拍拍胸口:「太好了,衣服一點沒壞。」
「。。。」
「。。。」
「。。。」
「。。。」
「。。。」
鄭文看到這麼多人圍在周圍有些糊塗:「李哥,剛才我昏迷了?」
「是啊,真他X 的嚇人。」
「那。。那。。」鄭文欲言又止。
「那什麼呀?」
「你沒給我做口對口人工呼吸吧?」
「XXX 我還對你SM了」李棟氣的一鬆手鄭文腦袋磕在地上又昏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