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課 欲擒故縱

　「你還有兩場比賽？」見林遠從台上慢慢走下來，莎蘿問道。

　「嗯。」林遠回頭看了一眼另一邊台下一臉不服氣兼不理解的對手，聳聳肩，答道：「我的比賽本來就進行得沒你快，而且似乎我這個區的選手都和我差不多，個個都屬烏龜的。」

　似乎是被林遠以及莎蘿兩人的比賽風格感染了，他們兩人各自所在區的選手，比賽時的進程都和兩人差不太多。

　莎蘿所在區的選手結束比賽都很快，而林遠所在區的選手則完全相反，個個都像林遠一樣，磨蹭個半天才分出勝負。

　這樣一來，就導致兩個區的比賽進度差異巨大。莎蘿下午的四場比賽全部結束了，林遠這邊才完成第二場。

　聽到林遠的形容，莎蘿禁不住莞爾。

　「林，你如果拿出全部實力，只.怕不是烏龜，而是飛龍了。」

　「過獎過獎。」林遠嘿嘿一笑，毫不推.辭地接受了莎蘿這個評價。說實話，這幾場比賽的對手水平都不怎麼樣，最厲害的一個也不過就是名四級魔法師，如果林遠使用出全部實力，不敢保證瞬間獲勝，但在一分鐘之內獲勝也是輕而易舉。「不過莎蘿，龍族都消失了兩百年了，你怎麼知道它們飛得很快？我聽說它們一個個都肥嘟嘟的，說不定飛得很慢呢。」

　「我當然知道，我可是親眼……」莎蘿.忽然頓了頓。「親眼看到書上記載的，就算是一條最普通的飛龍，飛行速度也比風系魔法師要快很多倍，高級龍族的速度甚至可以超過聲音，難道這還不夠快麼？」

　「超過聲音？」林遠吃了一驚。「豈不是快趕得上飛機了？」

　「飛機？那是什麼？」這回輪到莎蘿吃驚了。「它比龍族飛.得還要快麼？」

　「這個……這是東方大陸的一種神獸，除了飛得快沒別.的用，我們通常是用它們來載人的。」林遠照例含糊地解釋了一下，旋即又摸摸下巴，續道：「說起來，來到法裡諾斯大陸一年了，好久沒坐飛機，倒是怪想念的。莎蘿，你說，如果我們抓只飛龍讓它帶著我們飛行，會不會很刺激？」

　「你抓得到麼？」莎蘿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先不說.飛龍都消失……消失了兩百年了，就算沒消失，你以為你能抓得到麼？讓一名高級魔導師出手，也未必能打得過一隻最低級的飛龍，更何況活捉。」

　「這麼厲害？」林遠.不禁咋舌。「那你說讓霍克老……讓菲爾納斯院長出手的話，有沒有希望活捉？」

　「我不知道。」莎蘿很乾脆地答道。

　「不知道？」林遠愕然。

　「當然，我又沒見過霍克叔叔全力出手是什麼樣子，怎麼判斷得出來。」莎蘿似乎還有些遺憾地答道。「雖然大家都說大魔導師要比高級魔導師強大很多，但具體強大多少，沒具體見過，誰又能推算的出來。」

　「這倒是。」林遠點頭表示同意。「我和他在一起的次數也不少了，但是哪一次都沒見過他使出全力，還真是不好說呢。」

　林遠忽然心中一動，雖然他沒見過霍克老頭全力出手，但是那次霍克老頭和薩格拉斯大魔導師一起研究那個魔法陣，當魔法陣出了問題的時候，他們為了防止出現事故，薩格拉斯可是全力出手過一次，甚至於累得差點兒虛脫。

　雖然具體情況無法從表面上看出來，但林遠卻知道，薩格拉斯當時所作的事情，就是在努力保證魔法陣附近的魔法元素空間平衡，以防止出現魔法元素空間崩塌。

　那時候林遠還不太理解，但經過和潔普莉爾的一番長談，以及最近幾次關於混合魔法和魔法元素空間之間的聯繫研究，他才知道，如果沒有他這種能夠同時融合四系元素魔法的特殊體質，普通的魔法師想要控制其它系的魔法元素有多難，更不要說同時控制其它三系，並一直維持住魔法元素空間的平衡。

　按照霍克老頭的解釋，禁咒魔法其實就是一種魔法元素空間崩塌的體現，那麼反過來，薩格拉斯當時所作的事情，根本就是在對已經施放出的禁咒進行逆向轉化。

　施放魔法，和逆向轉化魔法，其中的難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林，你這麼想知道的話，我倒是可以告訴你一件事情，讓你做參考。」見到林遠皺眉思索，莎蘿忽然又道。「龍族是在兩百年前消失的，所以這兩百年來，根本就沒有和龍族戰鬥的記錄留下。但是這兩百年內沒有，卻不代表兩百年前沒有。」

　林遠眼前一亮，眼前這個女孩的先祖——法裡諾斯大陸上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大魔導師菲諾爾，可是生活在三百年前。

　「在我們家族內部有一些關於菲諾爾先祖的記載，其中就記載了一次他和龍族之間的戰鬥。據說他當時的對手是一隻高階綠龍，具體的詳情誰都不知道，但結果是經過了一天的苦戰，菲諾爾先祖終於擊敗了那只綠龍，只是自己的魔力也幾乎耗盡，可以說是險勝。」

　「他當時多少歲？」林遠追問道。

　眾所周知，菲諾爾是在四十三歲的時候成為大魔導師，那麼四十三歲，也就成為了他實力上的一個重要分水嶺。如果是四十三歲之前擊敗高階綠龍的，那麼就代表著一名高級魔導師就足以做到這一點，不過從莎蘿剛才的回答來看，這個可能性不大。

　「正好四十三歲。」莎蘿答道。

　林遠一怔，沒想到卻是這個答案。

　「那麼這是他成為大魔導師之前還是之後？」

　莎蘿看了林遠一眼，臉上表情似笑非笑。

　「林……你自己也是魔法師，怎麼會問出這麼一個問題。魔法師的魔力只會慢慢提高，又不可能一下子變成大魔導師。雖然大家都知道菲諾爾先祖是四十三歲的時候成為大魔導師的，但那只不過是他在四十三歲那一年才去魔法師工會通過驗證而已。在這之前，他的實力應該早已經成為到達大魔導師的境界了。」

　「那可未必。」林遠對此不太同意。

　雖然只不過來到法裡諾斯大陸短短一年，但是在這一年裡，他見過的高級魔法師可能要比法裡諾斯大陸上絕大多數人都多。除了兩位僅有的大魔導師之外，剩下的高級魔導師他也見過為數不少。而在這些他見過的高級魔導師之中，實力最強的，無疑是庫斯帝國皇家首席魔法師哈兒.阿方索和魔法師工會會長斯密格。

　林遠雖然不知道這兩人的魔力具體有多高，但根據他的體會，他覺得他們兩人的魔力應該不會比兩位大魔導師差太多。而霍克老頭也曾經說過，大魔導師和高級魔導師之間的差距，並不是魔力之間的差距，而是在於對魔法元素的控制和理解方面。任何一個高級魔導師一旦明白了這一點，那就極有可能迅速成為大魔導師。

　也就是說，菲諾爾這個傢伙，搞不好就像以前看過的那些小說裡主角一樣，在和綠龍的戰鬥中不斷升級，最後小宇宙爆發，領悟了最終奧義，成為大魔導師也說不定。

　看著林遠臉上不斷變幻的神色，莎蘿只能微微搖頭，這個林，真不知道腦袋裡哪裡來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林，你看，傑隆來了。」莎蘿忽然注意到場地另一角的情況，推推林遠道。

　「啊？哪裡？」林遠還在心裡編著「菲諾爾大戰綠龍，臨危際華麗升級」的故事，被莎蘿推了下，發了下楞才反應過來。

　順著莎蘿的手指望去，果然看到傑隆在侍衛的陪同下進入了場地，而在他坐下不久，菲麗也在兩名布萊爾家族侍衛的陪同下前來。

　只過了一會兒，林遠和莎蘿兩人便發覺有些不對勁。

　上午的時候，傑隆可是一見到菲麗就不斷地獻著慇勤，好似巴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掏出來給菲麗看一般，但是現在看到菲麗來，他竟然只是很有風度的幫她拉開椅子，別的動作便沒多做。就算兩人分別坐下後，他也只是和菲麗間歇著進行交談，完全不似上午像有說不完的話一樣。

　「林，他該不會……」莎蘿皺起眉頭看了一會兒，遲疑地道：「該不會發現菲麗的真實身份，知道她要做什麼了吧？」

　林遠瞇著眼睛，認真觀察了一下傑隆的表情。

　「你可能說對了一半。他知道了菲麗的真實身份，但未必知道菲麗接近他是要做什麼。」

　這時傑隆的比賽即將開始，他站起身和菲麗道別，轉身向台上走去。

　「嘿，公主閣下，這下你應該知道我不是您的玩偶了吧。」想著剛才菲麗臉上微微的錯愕神情，傑隆心裡得意起來。

　這可是父親大人親口傳授的秘訣，對付這些一直地位高貴的小姐們，有時候不能太過慇勤，因為她們的身邊從不缺乏這種獻慇勤的人。

　而你如果表現得特別一點兒，說不定他就會更加注意到你。

　而剛才菲麗的神情，無疑證明了這一點。

　「這小子中計了。」傑隆臉上的得意全部被林遠收入眼底，他考慮了一下，便明白了他這份得意是因為什麼。

　「中計了？」莎蘿莫名其妙的問道。「中什麼計？」

　林遠嘿嘿一笑，答道：「莎蘿，你忘記了菲麗接近傑隆是為了什麼麼？」

　「當然沒有，不就是讓布萊爾家族動搖麼？」

　「沒錯，我敢肯定，現在傑隆已經知道了菲麗的真實身份。」

　「那他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按照法斯諾、文斯還有菲麗自己分析的，如果知道了菲麗的真實身份，以布萊爾家族的立場來看，他應該更加努力地接近菲麗才對。」

　林遠嘿嘿一笑：「莎蘿，你不知道有一個詞，叫做欲擒故縱麼？」

　※ ※ ※

　距離比賽場地不到兩公里的地方，法斯帝城西爾書店的門口人頭湧湧，比起平日裡的情況，無疑要熱鬧得多。

　當然，這些人可不都是來買書的，而是來看熱鬧。

　「帕克隊長，我們書店一直守法經營，沒有做任何違規的事情，你現在帶著這麼多人包圍我們書店，到底算什麼意思？」書店老闆諾曼擋在書店門口，望著對面身穿法斯帝城防軍制服的一群人，義正言辭地問道。

　「諾曼老闆，我們接到舉報，說你的書店裡現在正在出售一些違**籍，這才帶人來搜查。如果沒有搜查到，那當然好，如果查到了……」帶頭的帕克隊長冷笑一聲。「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笑話！」諾曼冷哼一聲，大聲道：「這家書店在法斯帝城開了快有三十年了，從來就沒有出售過任何違**籍，也從沒做過任何見不得人的事情。不信你問問現在在場的這些朋友，他們可曾在我的書店裡見過任何違**籍麼？甚至，他們有聽說過我的書店裡有違**籍麼？」

　圍觀的群眾議論聲大了起來，不外乎就是在表示沒有聽說過。

　正如諾曼老闆自己所說，西爾書店在這裡有接近三十年的歷史，還從未出現過任何問題，而且書店隔一段時間都會做一些優惠活動，同時還很熱心於法斯帝城的慈善事業，所以在民眾中的聲望一直很好。

　反倒是帕克這樣突然帶領著一群士兵包圍書店，就讓眾人大為不滿。

　「諾曼老闆說的沒錯，不過這是職責所在，既然接到舉報，當然要來搜查一下。」帕克隊長來之前可是接到死命令，當然不能就這麼退縮。

　「指責？」諾曼嗤笑一聲，不屑地道：「我倒想問問，只不過是區區一個不知名的舉報，就能夠讓你們這樣包圍我們書店，那要是有人舉報我這裡窩藏了一名罪犯，你會不會直接帶人燒了這裡？」

　帕克隊長臉色一變，諾曼這句指責實在太過嚴重，他只不過是區區一名城防軍的小隊長，可不敢擔這個責任。

　不理會身後圍觀眾人的喧囂，帕克向前走了兩步，來到諾曼身邊，低聲道：「諾曼老闆，這是上頭的意思，我也沒辦法。你還是先退一步的好，不然別怪我沒告訴你，萬一得罪了上面的人，只怕你這家書店真的會開不下去。」

　「上面？是布萊爾家族麼？」諾曼忽然反問道。

　帕克一愣，瞅了諾曼一眼，臉上表情陡然變冷：「諾曼老闆，看來你是知道原因了，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為什麼？我還想問呢？」諾曼老闆心裡苦笑。

　這家書店之所以能夠在法斯帝城開了接近三十年還沒出任何問題，可不單單是因為書店本身從沒出過讓人可挑的毛病，更重要的，則是諾曼一直和法斯帝城裡的各個貴族們保持著良好的關係。如果不是這樣，只怕任何一個有點兒實權的貴族想要找書店的麻煩，它也不可能保持這麼多年都沒事。

　而現在諾曼老闆問的布萊爾家族，卻不僅僅是有一點兒實權這麼簡單。

　如果依照諾曼自己的意思，他是絕對不會答應在書店裡出售林遠所指定的那些明顯是對布萊爾家族含沙射影的書的，但是前幾天西爾老闆卻傳來了口信，讓他無論如何，都要遵從林遠的安排，不管他要幹什麼，都必須支持，不能有任何違背。

　諾曼雖然完全不理解，但他畢竟在西爾的手下工作了這麼多年，所以還是一絲不苟地執行了這一點。

　「看來就是布萊爾家族沒錯了。」諾曼老闆點點頭。「帕克隊長，我還真不知道，我們法斯帝城防軍，什麼時候變成了布萊爾家族的走狗？」

　帕克隊長臉上一寒，他萬萬沒有想到，諾曼老闆明知道他背後是布萊爾家族，竟然還敢說得如此不客氣。

　「很好，諾曼老闆，看來你這次是鐵了心不肯合作了。」帕克隊長退後一步，手一招，大聲道：「給我搜！」

　一群早就躍躍欲試的手下頓時衝向了書店，奇怪的是，剛才還擋在門口的諾曼老闆，此時卻向旁邊退開一步，袖手讓那些士兵衝了進去，絲毫不做阻攔。

　不一會兒，書店裡便響起一陣乒乒乓乓的響聲，其中還夾雜著幾聲男女的驚呼，顯然是士兵們在裡面開始翻箱倒櫃起來。

　「穆魯，住手！」法斯諾低喝一聲。

　穆魯揚到一半的右手頓了頓，終於還是垂了下來。

　他回頭看看法斯諾，臉上極度不甘。

　本來在書店裡推銷這些書，他們剛開始還不太願意，可他們畢竟是精力充沛的年輕人，做了一會兒後，便覺得這事情也挺好玩。沒想到剛有些上癮了，卻突然不知道從哪裡衝出來這麼一群士兵，在外面和諾曼老闆對峙了一會兒後，就衝進來開始亂翻。

　有幾名士兵看到同學們手上的書，二話不說，劈手便搶了過去，然後把他們還沒賣掉的也一起搶走，甚至於有幾名學生想要反抗，也被他們毫不客氣地推開。

　穆魯本就是個火爆脾氣，這種情況下哪裡忍得住，抬起手就想一人賞一發火球，卻被法斯諾制止了。

　「你忘了林老師走之前的叮囑麼？」法斯諾低聲向穆魯道。

　「當然記得。」穆魯皺了皺眉頭，還有些不太願意。「可是這也太窩火了。」

　「就是，真搞不懂林老師怎麼想的。」莉莉塔也有些不樂意地道。「如果想讓大家知道布萊爾家族不是什麼好東西，索性把事情鬧大點兒嘛，現在這樣似乎也影響不了什麼吧？」

　「那可未必。」法斯諾搖搖頭，微笑道：「有很多時候，想要達成目的其實並不需要多麼激烈的手段。你們看看外面的那些人，他們的眼神是多麼憤怒。當他們知道這件事情是因為布萊爾家族發生的，他們的怒氣自然會轉向布萊爾家族去。」

　法斯諾看了一眼那些士兵們手裡的書，又笑了笑道：「而且他們肯定想知道，這些士兵到底是來查封什麼書的，你們不覺得，這是更好的一種推銷手段麼？」

　同學們想了想，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其實我現在在想，林老師是不是把這一點也考慮在內了呢？」法斯諾向比賽場地的方向看了一眼，笑了笑，又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林老師……還真夠可怕的。」

　「呸，什麼可怕。」莉莉塔白了法斯諾一眼。「林老師這叫思維周密，考慮周詳好不好，要說可怕，也是布萊爾家族的人來說才對。」

　「就是，林老師就算考慮得再多，那也不會來害我們，說什麼可怕，真是的。」修妮也忿忿地道。

　「法斯諾，我看你小子是平時勾心鬥角太多了，才會把林老師想這麼複雜，還不趕緊道歉。」拉奇毫不客氣地道。

　「對，趕緊道歉。」同學們紛紛附和。

　「好好，我道歉。」法斯諾只得趕緊投降。「不過林老師現在都不在，我向誰道歉去。」

　「向自己道歉。」卓娜忽然張口道。「林老師只是不想讓我們遇到危險。」

　此言一出，學生們想了想，都表示同意。

　如果真像穆魯剛才那樣做的，和城防軍起了衝突，那麼對學生們對付這區區幾個城防軍，絕對是輕而易舉。但是接下來的事情就會麻煩得多，這裡畢竟是法斯帝城，是布萊爾家族的地盤，光憑他們現在這些人，絕對不可能正面對抗。

　硬來的話，吃虧的只有他們。

　但是如果算上學生們背後的力量……

　法斯諾的目光在同學們的臉上拂過，現在在這裡的學生們，幾乎個個都是貴族出身，甚至於還有自己以及文斯這樣擁有強大力量的家族，如果把這些力量集合起來，想要做什麼事情幾乎都不會太難。但是林老師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要借助同學們背後家族的力量，只是想通過自己的一些努力來達成這次的目的。

　除了菲麗自己強烈要求外，林老師根本就沒想過讓學生們冒任何一點而危險。

　這在法斯諾看來，其實是很沒有效率，不夠聰明的做法。

　但是……法斯諾微微一笑，右手放在心臟位置，只覺得那裡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