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無故”暈倒
“解藥研制的怎麽樣了?”上官瑾飒給沈寒舟夾了一口菜,是他很喜歡的蒜炒蝦仁,可是沈寒舟看着往常最喜歡的食物卻是一臉的苦大仇深。
“解藥在短期内恐怕是制不出來了,但是延長毒發時間的藥物基本完成,拖上個一年半載的應該沒有問題。”沈寒舟皺眉看着眼前的飯食,實在是吃不下去啊。
“這幾天你胃口怎麽這麽差?”上官瑾飒略有擔憂,自回來他就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想要強迫他吃下去,可看到他虛弱的模樣又不忍心。
“天熱,吃不下去。”沈寒舟敷衍說了句,伏天還沒有過去,再加上江南本就濕熱,這樣的原因并不讓人生疑。
“你是大夫,你自己的身體自己注意一點。”上官瑾飒起身過來,将沈寒舟抱起,放到床上道,“你說這藥是基本完成了,那你就好好休息會兒。”
沒有拒絕上官瑾飒的關心,沈寒舟也是實在累的緊,一沾枕頭眼睛就閉上了。上官瑾飒看着他烏青的眼圈,微微歎了口氣,拉開被子給他蓋好,又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轉身離開。
上官瑾飒走後,沈寒舟睜開了眼睛,手指無意識的摸了摸上官瑾飒親過的地方,心裏微微有些酸澀。沈寒舟皺眉,難道真是因爲懷孕所以才這麽容易就被他感動?
上官瑾飒自然不會知道沈寒舟在糾結個什麽勁,晚間他回來時,沈寒舟已經起來坐在床上,頭靠在床柱上,眼睛閉着不知在想些什麽。上官瑾飒微微笑了笑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沈寒舟的臉。沈寒舟睜開眼睛,眼前是上官瑾飒放大的笑顔,受了他的影響,沈寒舟也笑開了,“你回來啦。”
“嗯。”上官瑾飒坐在了床邊,心裏有着微微的甜蜜,他和沈寒舟這樣子的相處方式真的和夫妻沒有什麽區别了。妻子在家裏等待在外勞作的丈夫回來,一同吃飯睡覺,一起過着恬淡的生活。
沈寒舟應該是和上官瑾飒想到了一起,略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這樣的小媳婦模樣叫上官瑾飒心裏樂開了花,摟過沈寒舟就來了個深吻。
一吻過後,兩人的氣息都有些不穩,“我們繼續吧。”上官瑾飒盯着沈寒舟,目光灼灼。
“不要。”沈寒舟拒絕的幹脆利落,剛才還甜蜜溫馨的氣氛因爲他這兩個字又降落到了冰點。
意識到這一點,沈寒舟歎了口氣,“再過一段時間好不好?”眼裏竟然還有了些淡淡的乞求。
“我們快兩個月沒有見過,你竟然還忍心拒絕我。”上官瑾飒笑着道,聽到沈寒舟說不要時他的确有些生氣,可見到他示弱的模樣,他又不忍心責怪于他,隻好調笑着說了一句。
“這麽長的時間沒有見,那你想我嗎?”不知怎麽的,沈寒舟突然就冒出了這麽一句,說出來時,就連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那你想我嗎?你想我嗎?一句話,将兩人一直刻意掩飾的問題拉到了台面上,至此,退無可退。
沈寒舟低下頭,不太敢看上官瑾飒的眼睛。
“不想。”上官瑾飒道。
“哦。”明明不該有那麽點期待的,明明知道他的溫柔不是給自己一個人的,偏偏問出了這麽一句,将兩人都逼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心裏有些慌亂,最後卻隻能用一個單字結束這段詭異的對話。表面上淡然,心裏卻翻起大浪。
緩緩起身,沈寒舟拉了拉剛才弄皺的衣服,推開門走了出去。下了煙雨閣。
上官瑾飒輕笑出聲,跟着走了出去,沈寒舟正趴在望月亭的欄杆上看水,用輕功落到了他的身後,上官瑾飒抱住了沈寒舟的腰,語氣輕快道,“明明沒吃多少飯,腰上的肉怎麽沒下去。”
沈寒舟正忙着傷春悲秋,上官瑾飒這個擁抱讓他愣了神,可在聽見上官瑾飒這句話時他還是黑了臉,他是爲了什麽才吃不下去飯啊,上官瑾飒還在這裏嘲笑他。
“你不是不想我嗎?”沈寒舟給了身後人一肘子,聽到那人悶哼了一聲才算解了氣。
“你什麽時候這麽傻了。”剛才那一下,沈寒舟用的力氣絕對不小,不過對他而言沒什麽影響就是了。微微退開了些許,上官瑾飒扳過沈寒舟的身子,兩唇相接,再次糾纏在了一起。
一吻過後,沈寒舟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想你了。”上官瑾飒眼裏笑意盈盈。
“可是我不想你。”
“是嗎?”上官瑾飒笑容未減。“還記得我們上一次在望月亭裏說的話嗎?”
“什麽話?”
“你說外邊有很多女子對上官夫人這個頭銜趨之若鹜,至于你,還是算了吧。”
“好像是說過,那又如何?”沈寒舟反問。
“現在呢?可還願意把我讓給别人?”上官瑾飒笑問。
“讓的前提是你是我的,你現在是我的嗎?”
“當然,你都把我吃幹抹盡了,難道要抛棄我,不打算對我負責了?”上官瑾飒有些委屈的看着沈寒舟。
沈寒舟白了他一眼,沒說什麽,水裏的魚兒遊得歡快,傍晚的風吹的涼爽,旁邊的人好看的不像話,滿目溫情,又讓他的心跳漏了半拍。
“好了,不逗你了。”上官瑾飒收起了笑容,從懷中取出一物交給了沈寒舟。
沈寒舟接過,竟是一支精緻的白玉簪,細細撫摸上去,觸手生溫。
“喜歡嗎?”
沈寒舟點點頭,上官瑾飒接過簪子,取開沈寒舟束發的帶子,黑發一瞬間飄散,上官瑾飒以手作梳,爲他細細打理好頭發,小心翼翼的将玉簪簪在沈寒舟的發上,瑩白的玉色更加襯得眼前人眉眼溫潤起來。
“很好看。”上官瑾飒不由得贊歎。
“你是在誇獎自己的品味?”沈寒舟瞥眼問。
“如果你非要這麽想,我無所謂。”上官瑾飒攤攤手,“簪上我送你的簪子,你就是我的人了。”
沈寒舟伸出手,作勢要去掉簪子,上官瑾飒抱臂站在一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沈寒舟撇撇嘴把手放下來,“你怎麽這麽無趣,不知道攔一下的啊。”
上官瑾飒笑笑,“你怎麽這麽幼稚,不知道穩一點的啊。”
說完,上官瑾飒稍稍往前走了一點,把沈寒舟摟到懷裏,“寒舟,我想你,我真的想你了。”
要掀開那人的手放了下來,猶豫了很久,沈寒舟的雙手環上上官瑾飒的腰,上官瑾飒笑得更開心了,這算是承認了他對自己的心意吧。是這樣麽?一定是這樣的。
“之前抓住的那個縱火犯還在地牢裏關着,我用永茳保住他的屍身,你随我去看看吧。”兩人纏綿了一會兒,上官瑾飒放開沈寒舟道。
“好。”沈寒舟點點頭,雖然他還有些困,可是事不宜遲,拖沓了不好。
上官瑾飒帶着沈寒舟下了地牢,地下陰暗潮濕,到處都充斥着發黴的味道,沈寒舟極力的壓制着強烈的惡心感跟着上官瑾飒朝着地牢深處走去。可是越往進走,血腥氣就越濃重,沈寒舟一忍再忍,還是沒能忍得住,趴在牆邊吐了。
上官瑾飒連忙走過去,輕輕拍着沈寒舟的背,盡量給他順着氣。看他稍微好點才出口問他到底怎麽了?
熬過這一陣,沈寒舟擺擺手道,“我沒事兒,這裏的氣味兒有些難聞,等會就好了。我們還是先去看看屍體吧。”說完,直起身子朝着裏邊走去。
屍體停在最裏邊,永茳确是靈藥,那人明明死了快要半個月,看起來還像是睡着了一般。沈寒舟翻開他的眼皮看了看,又拉開他衣服的前襟,拿出袖中的銀針刺入了那人的胸膛。不出他所料,銀針所到之處都顯出了紅色的疹子。
“這是怎麽回事?”上官瑾飒看着那些黑印子,表情嚴肅了許多。
“這是烈雲毒。凡中此毒者,隻要有一天不吃解藥,心髒就如被烈火灼燒一般,不到一個時辰,便會心痛而亡。”沈寒舟蹲下身将銀針刺入那人胃部,果不其然,還是一樣的結果。
“烈雲毒是離魂所制的毒,配方也隻有他一人知……”沈寒舟站起身來給上官瑾飒解釋道,可能是起來的動作太猛,他的眼前一片昏黑,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陷入了昏迷。
“寒舟!”上官瑾飒見狀趕緊上去摟住了他的身子,橫抱起沈寒舟朝着地牢外邊奔去,邊走邊道,“影七,叫紀霜到煙雨閣來!”
暗處的影子答了一聲是,如風一般消失。
出了地牢,上官瑾飒幾個起躍穿過九曲長橋飛上煙雨閣,将沈寒舟放在了床上,眉頭緊皺的看着他烏青的眼圈,有些凹進去的臉頰和更加瘦削的身體。這一段時間他到底是有多累,才會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上官瑾飒心裏蔓延上來的心疼是止都止不住了。
微微歎了口氣,上官瑾飒給沈寒舟掖好被子坐在了床邊,略有些無奈的看着床上躺着的人,明明他自己就是最有名的大夫,爲了救人,還能把自己弄得暈了過去,沈寒舟也算是盡職盡責的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