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疑心暗鬼(三)
四人坐在一起把樂正鯉做的幾盤小菜吃得乾乾淨淨,衛一泓又自己去下了點麵條和夏銘兩個分著吃了才算差不多飽了,臨出門時夏銘拍了拍樂正鯉的肩膀,叮囑他也別想太多,這事情大概就是個巧合。
樂正鯉坐在小沙發上盯著電視機發呆,那帖子本來就在網上火了一把,如今又被證實是真的發生了命案,連著幾個節目都對這事兒做出了不同程度的報導,當然,電視台給出的說辭都傾向於認為死者可能遭受了什麼刺激產生了幻覺,因為當時他發的帖子裡也有數處語句不通和前後矛盾的地方,一個正常的成年人就算因為被困在電梯裡感到不安,也不至於忘了怎麼說話吧。
若在以前聽到了這套說辭,樂正鯉或許還會覺得八九不離十,但現在他自己做的就是用看起來靠譜的語句將一件離譜的事情掰直了,自然會對此多有懷疑,這幾天怎麼就接連發生電梯事故,還都是死在樓梯間,莫非這兩處的風水不太好?再來這二人死於非命,怕是還要繼續作祟的。
說起作祟……這個大概就是特別科要管的事情了,只是不知道張九是怎麼認識殷冉遺的師父的,郭玄口中的"生門"對於殷冉遺來說似乎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殷冉遺的批命詞又是怎麼一回事?
殷冉遺已經把碗洗了,他擦乾淨手上的水珠走了出來,見樂正鯉盯著電視走神,便道:"你還在想?"
樂正鯉看了他一眼,從衣服兜裡摸出那條黑色的鏈子問道:"這是你做的?"
殷冉遺點了點頭,隨手扯過樂正鯉的右手腕把那條鏈子套了上去。
樂正鯉撥了撥鏈子上黑色的鱗片,皺了皺眉頭:"這是……你的?"見殷冉遺點頭,他有些急了:"你把這個拔下來做什麼?不疼啊?你給我這個到底是幹嘛的,對了,還有那個'生門',是不是說你有什麼危險?"
殷冉遺老老實實地坐著等他問完,才說道:"不疼。"
樂正鯉心道你就胡說八道吧,當下壓了壓心頭火氣,又問道:"這是做什麼的?"
殷冉遺想了想,解釋道:"保平安。"
樂正鯉瞇了瞇眼睛,追問道:"平安?是說我最近老會遇見這種事兒?"見殷冉遺神色不變,他只能試探著猜測問道:"猜錯了?我最近會招惹什麼小人?還是說有性命之憂?"
殷冉遺神色一凜,"你不會死。"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的這句話,似乎樂正鯉敢再對自己做出個什麼不好的預測就會撲上來吃了他一樣,後者頓了頓,心中有些疑惑,自己這算是猜中了還是沒猜中?
他懶得跟個小姑娘似的自己一個人琢磨來琢磨去,索性就直截了當地問道:"你趕緊老實交代,那天你師父說的我是你的生門,這話到底什麼意思,是說你得老老實實呆在我身邊才能安全活下去?"
殷冉遺定定看了他片刻,點了點頭道:"是。"
樂正鯉得到了答案卻仍有些疑惑,奇道:"就這麼簡單?"
殷冉遺不容置疑地道:"嗯。"
若真有這麼簡單,那殷冉遺為什麼一開始不說?樂正鯉心底奇怪,但又覺得殷冉遺不會騙自己,於是揮了揮手道:"成吧,那你以後就跟我混。"說著又想起了什麼,補充道:"但是先聲明啊,我這個人不喜歡被太多人入侵私人空間,怎麼說呢,就是你可以跟著我,但是你……咳,你以後要是交了什麼女朋友啊那就不行了,你想想,你老老實實呆我身邊,你女朋友也跟著……"
他話未說完便被殷冉遺打斷了,後者黑著一張臉,冷聲道:"沒有,不會交女朋友。"
樂正鯉心中暗喜,面上不動神色地繼續套話:"這是為什麼?所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總不能一輩子不交女朋友吧?"
殷冉遺嚴肅地點了點頭:"一輩子不交,就呆在你身邊。"
"真的啊?"樂正鯉被對方一本正經的目光給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咳了兩聲,又繼續問道:"你確定?小姑娘嬌嬌軟軟的多可愛,說不定以後你遇見……"
"閉嘴!"殷冉遺不耐煩了,直起身子咬了他嘴巴一下,後者已經完全被殷冉遺的這個舉動給嚇蒙了,楞怔怔地靠在沙發上,睜大眼睛看著面前的人。
殷冉遺也沒捨得太用力,咬了一下就鬆開了,伸出舌頭舔了舔樂正鯉的嘴唇,這才附在他耳邊道:"已經遇見了。"
樂正鯉只覺得自己大腦都已經完全被殷冉遺這個動作給全部清空了,坐在沙發上不知道該說什麼;而殷冉遺則是有些遺憾地看著樂正鯉的嘴唇,他還沒有看完唐中柳他們給的數據,親吻只是第一步,後面的他還沒來得及看,眼下他會的也不過就是這個了,當下又湊過去想要再親一親樂正鯉,後者僵著身體不知道該怎麼動作,但他卻從始至終都沒想過要推開殷冉遺,只是坐著不動。
不拒絕=邀請。
殷冉遺心滿意足地在內心自創了一條等式,他像只笨拙的大型犬在討好自己的主人一般,單膝跪在沙發上將樂正鯉環在自己的雙臂之間,然後盡可能溫柔地舔舐著樂正鯉的唇瓣,直到青年兩瓣薄唇都染了水色,這才輕輕捏了捏對方已經紅到快要滴血的耳朵,然後又一次親了上去。
直到嘴唇上再一次傳來對方溫熱而切實的溫度,樂正鯉才算找回了自己的理智,殷冉遺……他知道自己這個動作是什麼意思嗎?不會只是單純的唇部交流啥的吧?他一面這麼想著一面下意識地伸手摟住了殷冉遺的脖子,即使對方的舉動讓他感到了些微的不安和緊張,但面前這個男人依然是最能讓他所信賴並依靠的。
樂正鯉沒有跟人接吻的經驗,但他的這個動作就像是一把利刃,徹底割斷了殷冉遺腦子裡的一根弦,後者漆黑如墨的眼眸中滑過一絲金光,單純的親吻和舔舐已經不能滿足他了,他伸手扣住樂正鯉的頭,直到對方無法忍受同樣開始回咬之後,他便抓住機會勾住了青年的舌頭,兩個人的唇齒緊緊糾纏在一處,毫無疑問,這樣的親密接觸讓他們兩個人都覺得愉快。
兩個人的親吻從一開始帶著些許試探意味的溫柔變成了不允許對方有任何退縮的激烈,直到片刻後樂正鯉氣息不穩,殷冉遺這才變回了淺淺的啄吻,就像他最初親吻對方一樣,滿是愛憐地碰一碰樂正鯉的嘴角,將他來不及吞嚥的津液舔掉。
樂正鯉幾乎整個人都癱軟在了他懷裡,一面調整呼吸一面想,殷冉遺這傢伙肺活量不錯啊,親這麼久也不見大喘氣,難道他不需要呼吸嗎?
這時候他終於有了一種"啊,初吻沒了"的感覺,也是直到此刻才有心情來確認自己的疑問,"你知道……這種……呃,我是說我們剛才那個……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吧?"
殷冉遺微微皺了皺眉頭,"嗯"了一聲,似乎是在質問他:我有那麼蠢嗎?!
樂正鯉乾笑兩聲,又討好地湊上去親了一下殷冉遺:"我這不是怕萬一你不知道嗎。"就殷冉遺那能把人蠢哭的表達感情方式,自己有所疑問難道不是正常的嗎?